谁有那个意思了。不过也不好辩解;越描越黑。她嗔道;“行!怎么不行。”
……………………………………………
密室里。
长公主和太子相对而坐。
“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想说什么。”长公主坐在阴影里;灯光照不到她的脸上。只有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里回荡。
太子长久的没有说话;“事情你都知道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別伤了他的性命。这是我唯一的要求。”长公主轻声道。
“要不你回西山去吧。”太子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让你看见。”
“不就是将宋家赶尽杀绝吗。”长公主冷笑一声;“还是让我看着吧。总得有人收尸啊!”
“明珠!”太子站起来;“我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峰儿。”
“我只有成为暴虐的;凶残的;弑弟杀父的残暴君王。峰儿才能师出有名;他的所作所为才是替天行道。你懂吗”
长公主轻笑一声;“在你的眼里;儿子就是那般无能不成。需要你给他借口!”
“我的儿子;自然不是无能之辈。不仅不无能;只怕;此刻还正摩拳擦掌的想出来比划比划。可是眼下这个时机不对。”太子蹲在长公主面前;去拉她的手。
长公主没有躲;任他拉着;冷笑道;“那是因为你害怕!怕他一旦上位;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
太子苦笑道;“你真是误会我了。不过我得承认;我确实舍不得再死一次。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儿子。老天让我从阎罗殿里回来;能时不时的看见你们母子;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你不知道;即便是见不到你们;只要心里知道;你们都在;都离我不远;我心里就高兴;就踏实。”
☆、第219章 示弱
第二百一十八章示弱
学子们闹事的风波;被太子消弭于无形。可是秋闱试题的纰漏却没有因为平子谦的死而终结。似乎一股飓风正在酝酿之中。
杜家虽成为阶下囚;但杜家的势力却不会真的马上就树倒猕猴散。
勋贵们跟武将加紧了和各军的联系;军中蠢蠢欲动;大有向京城方向运动的迹象。
所以今儿的朝会还没有开始;等待在班房里的大人们就三三两两;拉帮结伙。相互之间眉来眼去;好不热闹。各位皇子也都有自己的班底和亲近之人;只有萧云峰显得遗世独立。即便私下里有几个至交好友;他们也不便在大众场合公然站在他的身边。微微点头示意;就已经算是打招呼了。
众人倒也不是不想亲近这位萧家的主人;他如今可是实实在在的西北王了。
不过萧家向来不和朝臣牵扯;他们都是知道的。
萧云峰无视众人的打量;他此刻心神凝重。号令牌此刻正被他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只要下令;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京城;就会乾坤倒悬。可是不知怎的;小时候的种种;一幕幕的在脑海中闪现。那时候;外公还在。那时候;舅舅常常把他抗在肩头。那时候;觉得这个皇宫真好!可现在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的杀了皇上吗——不!那也是他的舅舅;抱过他;把他抗在肩膀上的舅舅。他可以不仁;他却不能无义!况且;舅舅在对他的态度上;始终都留着底线;那就是从没想过会取他的性命。都说舅父舅父;杀了舅舅;这辈子都无法得到母亲的原谅!他下不了手!
杀了这些皇子吗——不!不说什么表兄弟之情。因为那纯属就是扯淡。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萧家的灭族之祸;原因复杂。而当时;他们还都是些孩童。当日;因为他身上有一半宋家的血脉;逃过一劫。今日;也因为他们是宋家的血脉;给他们留一条生路又有何妨。海外孤岛无数;哪里不能安家!虽然困在岛上;不得自由。然则;岛上山川平原具有;比囚禁在小小的宅院里;应该自在许多吧。
他此刻终于明白临出门时郑青鸾的欲言又止。这丫头早就知道他下不了手。怪不得她说;“万事随心;别勉强。”
“皇上有旨!”张德海的声音;打断了萧云峰的思绪。他随着众人下跪接旨。
“帝师平子谦;突发急症病逝与宫中。朕心甚痛!哀极伤身;故病体难支;抱恙在身;不能理政。特令太子监国;众位皇子宗室;亲贵勋臣;文武栋梁;当尽忠职守;辅佐太子;不得有误!钦此。”
张德海的声音一落下;没有等来‘遵旨’的回应;众人都是一副愕然的神情;抬头看着张德海。
这个时候;皇上竟然病了。病到无法理政的程度了!而且让太子监国。别逗了好吗;以这位皇帝扒着权力不撒手的性子;这可能吗。一时间众人心中翻江倒海;这宫里一定出事了!
萧云峰心里也免不了如此猜测!鸾儿说过;太子与母亲似乎有些特殊的渊源。鸾儿还说过;皇后跟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太子关系可能很是亲近。有这两个女人相助;太子控住皇宫;胁迫皇上也不是办不到。但是母亲会伤害舅舅吗。不会!难道母亲被利用了!否则她不会看着舅舅不管。要真是这样;那皇上身边就只有一个张德海可信了。要是皇上出事;张德海能这么从容的来宣旨吗。他看向张德海的目光就有些狐疑。
张德海被萧云峰锐利的眼神一看;吓了一跳。他何时惹上这个小祖宗了!不由心虚的朝对方看了看。
这个眼神;彻底的让萧云峰误会了。这老阉货心里有鬼!要是没鬼;你怕什么。他豁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上前去;“这个圣旨;我不见到舅舅;是不会接的。我得知道;这是不是舅舅的本意。”
张德海苦笑;小祖宗哎!你这时候跳出来干什么啊!见跪在地上的大臣都跪在地上竖着耳朵听;他强笑道;“侯爷开玩笑了;这自然是皇上的意思。”
“那就带本侯;去见见圣上。”萧云峰寸步不让;冷眼盯着张德海。
张德海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为皇上出头的;不是皇子;竟然是他。“您随老奴来吧。呆会还请侯爷做个见证;也好使大臣们心中不存疑问。”
萧云峰点点头;紧跟在张德海身后。
如今;这京城靠瑞亲王和宋承安父子;而这皇宫;太子确实是可以只手遮天的。萧云峰边走边想。他倒没有过分的戒备;因为现在朝他出手;绝不是智者所为。他们承受不住郑青鸾的怒火。谁不知道;那丫头手里攥着一支鬼神莫测的奇兵。有她在外面;他万事无忧啊!
养心殿。
泰安帝坐在御案后;看着手里的折子。见到孤身随张德海来的萧云峰;也有些愕然。他看向张德海;等着他的解释。
“皇上;侯爷说得确定您确实是安全的才成。奴才实在是没办法啊!”张德海苦着脸。但他知道;皇上心里是高兴的。
“你说你这孩子!”泰安帝脸上的神色好看多了。隐隐透出笑意。
萧云峰看着一切如常的泰安帝;气恼异常;“您知道您这是在玩火吗!病重这种理由也敢在这种时候拿出来用。要是被人将计就计;做成真的怎么办。还特特的让太子监国;你是觉得您的皇位坐的□□稳还是怎的。”
“坐在皇位上;可不就是坐在火上烤。有哪一天不玩火呢。有时候烧了别人;有时候;也会灼伤自己。本就是这样的道理。”泰安帝小声自嘲道。
“太子呢。”萧云峰也不废话;直接问。
“在偏殿里读书呢。”泰安帝指了指东偏殿。
萧云峰这才明白;不是泰安帝被太子控制;而是太子被泰安帝拘在了身边。太子监国;折子自然得由太子批复;但太子得伺疾啊!自然还得守在皇帝身边。至于真正理政的人是谁;那谁说的清楚啊!不用说;这肯定是皇上在示弱啊!如今满朝大臣都蠢蠢欲动;冲突一触即发。皇上这是想避其锋芒。
不得不说;泰安帝这种做法;确实能解一时之困。
他有些复杂的看了泰安帝一眼;转身离去。
大臣们看到萧云峰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毫不停留的出了宫。面色也正常。就知道;只怕皇上还是安稳的。当你气势汹汹的手持利剑要找敌人拼命时;发现根本就找不到敌人;或者敌人已经奄奄一息了。那么此刻;留在心里的戾气能剩下多少呢。这就是此刻众人的感受;偃旗息鼓。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看到众人如此;萧云峰不得不感叹;泰安帝作为皇帝手段着实了得。但心中又有许多忧虑;太子可不是吃素的。事情到最后;谁能控制得了谁;还不一定呢。但这都是他们父子的事;他不准备参与。萧家要成事;必然要乱起来。如今被皇上这么一弄;暂时没事。但是;想浑水摸鱼之人何其多;他们肯罢手吗。萧云峰摇摇头。缓得了一时;缓不了一世啊!
郑青鸾在萧云峰回来之前;就知道了消息。她也闹不懂自己此时的心情。被人压制时;时时想着反抗。如今;可再进一步了;她却从心底胆怯了。这不是抢夺别的东西;而是江山;是天下。能使人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也意味着责任和义务。她不知道;萧云峰是否做好了这个准备。
直到看到萧云峰的神色;郑青鸾才松了一口气。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担心;忧虑;释然。唯独没有恼怒和遗憾。
萧云峰还是萧云峰;他有他的底线。并没有被金灿灿的皇帝宝座给迷了眼。
“摆饭吧!早饭你就没好好吃。”郑青鸾上前给他解了披风;笑道。
这才半上午;早不早晚不晚的;吃的哪门子饭。知道她是岔开话题;不提宫里的事情。萧云峰拉了郑青鸾的手;“没事!我这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这宋家的江山要亡;也不能亡在我的手上。我不能对不起外公!不能对不起母亲。就算将来;咱们………………我也不能杀了宋家的子孙。我………………”
萧云峰有些语无伦次的表述着此时的心情。郑青鸾反握了他的手;“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不说也知道。”
萧云峰点点头;“今天;我不仅看到了一个帝王的孤寂也无奈。说实话;我怕了!怕将来有一天;也变成孤身寡人。父子不成父子;夫妻不成夫妻。放眼望去;全是别有用心的敌人。”
“不会的!我守着你!不怕!”郑青鸾安抚道。这是被几个皇子的冷漠给刺激到了。也被皇上对太子的态度给吓着了。她转移话题道;“长公主还在宫里吗。”
“在!”萧云峰冷静了一下;收敛心神;回道;“别为母亲担心;她手里的麒麟卫;足矣自保。如今倒是要想办法;别让咱们两方的人起了冲突。”
“这我知道了!”郑青鸾拉了他往房里去;“吃了饭;就去睡一觉。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吧。”
☆、第220章 丑闻
第二百一十九章丑闻
太子枯坐在偏殿之中;香炉中的香燃起的青烟笼罩在他的周围;让人看不清神色。伺候膳食的太监提着食盒;来了又走。
这香是特制的香;一般人家用不起。里面含了罕见的香料凤尾草。这一味香料跟甘草;余甘子混合;有很强的催情效果。这是当年算计他跟长公主的东西;如今又见到了。他嘴角勾起;带着些冷意。如果所料不差;面对大臣们的不满和蠢蠢欲动;皇上打算抛出他这个太子;让众人发泄。如若能趁机废了他这个太子;那就是一箭双雕了。既转移了大家的怒火;又废除了让他不满意的储君。空出了储君之位;瞬间就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端是好算计。如若是这样;他恐怕是从古至今;在位时间最短的太子了。虽然从心里不稀罕这个身份;但这个身份离那个位置最近;是复仇之路的一个捷径。他看了看食盒;里面的饭菜里一定有甘草;而喝的茶水里;应该是下了余甘子。这里是皇帝的寝宫;若是在这里冒犯了皇上的妃嫔;那可算是私德有亏了。他眼里闪过几分冷厉;他早就知道峰儿对泰安帝下不了手;这种事情;只能由他来。
太子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很有规律。少顷;张德海就进了偏殿;“这里是乾清宫养心殿;不是你的东宫。在这里找杂家说话;究竟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太子的嘴角翘起;“那你告诉我;现在香炉的燃的是什么香;茶水里放了什么药;饭菜里的甘草是从哪里来的。”
张德海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这些。”这个方子只使用过一次;就是用在萧鹏飞和长公主身上。没想到隔了二十年;还有人认得出来。怎能不叫他惊讶。
太子冷笑两声;“张德海;你自己的情况你自己清楚;别把本宫逼急了;说出什么要命的话就不好了。”
张德海阴冷的看了太子一眼;“会咬人的狗不叫;杂家倒是看走了眼。你还真是个狠角色。既然你猜到了;告诉你也无妨;皇上已经宣了芳嫔伺疾。”
“桌上的饭菜;你帮我处理了吧。”太子看了一眼张德海;轻声道;“顺便宣太子妃也来。”
张德海愕然的张大了嘴;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为了报复皇上;甚至把太子妃也搭了进去。正妻和侍妾是不同的。何况是堂堂太子妃。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疯了。
“怎么!不想去。”太子笑笑;“难道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
“住嘴!”张德海脸上闪过几丝阴冷的笑意;“别把人逼急了!真逼急了我;你也落不了好。”
太子混不在意;“大家彼此彼此!”
张德海冷笑两声;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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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峰一觉起来;天已经黑了。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扭头一瞧;郑青鸾正趴在炕桌上睡的香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里暗;也看不清楚她的脸色。想必以她这姿势;恐怕也舒服不了。他坐起身;悉悉索索的声音尽管轻;但还是惊醒了郑青鸾。
“吵醒你了。”萧云峰连忙起身去给她揉胳膊;肯定是枕麻了。
“嘶!”郑青鸾抽了一口气;胳膊确实麻了;“这一觉可真舒服。”
萧云峰心里一笑;知道这是这段时间心里都有事;压着沉甸甸的包袱。今儿他松了一次手;其实也是卸了两人身上的道德包袱。“来人;把灯点起来。”
没有主子招呼;外面的人不能随意进去。这会子听见招呼;洗漱的东西;热茶;点心;便鱼贯而入。百二看见郑青鸾脸上的印子;唬了一跳;“您脸上这是怎么了。”
“无碍!”郑青鸾接过百一手里的帕子;擦了脸;才道;“让厨房备饭吧。饿了!”
“是!主子有什么想吃的吗。”百一问了一句;又道;“厨房今儿备了烤鸭。秋鸭子最肥美;香的很呢。”
“那就烤鸭吧。”萧云峰知道郑青鸾喜欢吃这个;顺嘴就应下了。
丫头们去备饭;郑青鸾捧了热茶喝了一杯;“这人啊;不管啥时候;心里只要坦荡了;活的才舒服。”
萧云峰深有感触的点点头;“不过;是咱们的迟早都是咱们的;它跑不了。”
“京城眼看就要乱了;我打发周海回去。给家里捎个口信。我姐如今在家里;我倒是不担心。只是姐夫他;你看看是不是让他也避避。”郑青鸾转移话题;说起了家事。
“只怕他不乐意。有风险就有机遇;你当他乐意做一辈子的六七品的小官啊!”萧云峰笑道;“这是人家的事;管太多;就该招人嫌了。”
“我就怕我姐跟着担惊受怕。”郑青鸾无奈的道;“还有两个哥哥;他们肯定等着秋闱出结果呢。是不是传个信过去;让他们别急着回来。”
“这个可以。”萧云峰道;“路上确实不安全。要不住在咱们家的产业里。”
“太打眼。”郑青鸾摇头;“姐夫在江湖上的朋友不少;这两年我到处跑;也多借助他们的势力。我来安排吧。”
萧云峰点点头;“也行!按你说的办。”
说着话;饭菜就摆了上来。烤鸭是已经片好的;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片了一百零八刀。但看着确实是片片有肉,片片带皮,大小均匀,每一片都如丁香叶般大小,薄而不碎,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