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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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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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文 / 沐榕雪潇
她是名满天下的才女,被人设计陷害,所嫁非人,
  当掺有巨毒的“补药”送到她嘴边,她已无一丝力气反抗。
  当继母撕下伪善的面具,将毒药灌进她的嘴中;
  当她刚生下来还没见上一面的孩子被狠狠摔死。
  她怨毒绝望,银牙咬碎,发毒誓化为厉鬼报此生仇怨。
  ……
  苦心人、天不负。
  一朝重生,她成了勋贵名门的庶房嫡女,再次挣扎是非中。
  庶出的父亲倍受打压,夹缝中求生存,出身商家的母亲饱受岐视,心灰意冷,温润的兄长怀才不遇,就连她的前身也受尽姐妹欺凌,被害而死。
楔 子

    茫茫细雨漫天漂洒,低沉的天空乌青一片,冰凉的水珠浸透料峭春寒。冷风飕飕吹飞细密的雨珠,花枝树桠上萌萌泛绿的嫩芽在风雨中飘摇零落。

    本是仲春二月,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季节,可京城这个春天却如深秋一般萧索肃杀。皇权争斗、骨肉相残,节气带来的暖意全都被淹没在血雨腥风之中。

    富丽堂皇的大殿里空荡沉寂,明烛高照,炭火辉映,却无法驱散阴雨节气带来的森寒。殿内只有几个人,静得让人心悸,偶尔一点声响都能让他们周身一颤。

    启顺帝蜷缩在宽大的龙椅里,身上盖着一条绒毯,不时咳嗽几声,青白的脸色更加阴沉。沉默许久,他长吸一口气,问:“还没有梓璘的消息?”

    “回皇上,暂时还没镶亲王世子的消息传回来。”

    “畜生、畜生。”启顺帝咬着牙站起来,“仁平太子,仁义平顺,朕登基第三天就立他为太子,又赐了他封号,他连朕都敢害,会放过梓璘吗?”

    “请皇上保重龙体。”

    启顺帝倒在龙椅上,闭上眼睛,沉声道:“传旨吧!”

    皇宫厚重的宫门急速打开,数千名身穿铠甲、拔弓张弩的侍卫蜂涌而出,一时间,雨打盔甲,啪啪作响。为首的几名将领互相点头示意之后,一声令下,侍卫就分成了几队,顶风冒雨,向京城几处富贵家族集居之地飞奔而去。

    侍卫从宫中出来,宫中一个隐秘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悄然传开,震惊了整个京城。人们处于惊惶之中,不敢多言半字,更没有人敢评说置疑消息的真假。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当今皇上启顺帝几经思虑,颁下圣旨:废去安皇后的皇后之位,赐鸠酒自尽,安皇后寝宫中侍候服役的百余名宫人全部杖毙。

    细数前朝,母仪天下的皇后被终身禁足、被废黜者倒有先例,被赐死者绝无仅有。本朝开国一百多年,安皇后被废黜赐死,可谓开了两朝的先例。

    安皇后是一等安国公府的嫡长女,启顺帝的元配发妻,太子的生母,金尊玉贵,曾经半生显赫。而今,她青紫的尸身卷裏草席,在苍凉的冷雨中,被几个太监从北宫角门拖出去,丢到了乱葬岗,成为禽兽饱腹的饲食。

    荣华富贵,转眼灰飞烟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子萧中岳身为储君却残暴不仁,不思报效君父家国,屠君弑父、毒杀亲弟、阴谋篡位。现废其太子之位,贬为庶人,赐其及其正妃、嫡子自尽,其余妻儿皆发配漠北为奴,永世不得回京,钦此。”

    尖细高亢却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东宫上空响起,并久久回荡。同时,仁平太子在宫外的府邸也被侍卫层层包围,悲沧的哭喊嚎叫声响成一片。

    安皇后被废黜赐死的重磅消息传开,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仁平太子被废黜赐死的圣旨就紧随其后,如同霹雳惊雷击破万里晴空,以让人不及掩耳之速在京城每一个角落炸响,惊得人们目瞪口呆、悲叹不绝。

    七天前,太子曾以监国储君的身份诏告天下,说当今皇上重度昏迷、病入膏肓,不能处理国事,他择定七天之后登基称帝,尊当今皇上为太上皇。

    今天,就是太子萧中岳准备登基称帝的七日之期,没想到却成了他的死期。

    官道上,三三两两的路人手举油伞、身披蓑衣在沥沥雨帘中匆忙奔走。看到穿行在雨中的侍卫,路人赶紧停住脚步,小心低头、摒气避让。刚打开门面准备营业的掌柜和伙计看到这一幕,急忙闭门关窗,都停业谢客了。

    人们怕惹来杀身之祸,不敢发出声音,只以唇语、眼神和手势交流。时间在阴凉的冷雨中悄悄划过,偌大的京城陷入无尽的沉默之中。

    紧接着,又有几道圣旨颁下,都是处置以安国公府为首的太子一党的。这几道圣旨如同索命的符咒,让整个京城被团团死气笼罩,浸淫在无限恐慌之中。

    当今皇上外祖一族势力微弱,虽说为嫡为长,却不为先皇所喜,在诸多皇子中极不显眼。他之所以能在夺嫡中胜出,就因为他娶了一等安国公府的嫡长女。

    启顺帝登基时,皇长子才三岁。为重谢安国公府一族的支持,兑现他对安皇后的承诺,他登基第三天就立皇长子为太子,到如今已有二十年了。

    安国公府是本朝开国赐封的六公之一,世袭罔替,因被祸事牵连,被圣贤皇太后贬到西北。先皇登基,念安国公府安分的几十年,才召国京师,委以重任。

    这二十多年,安国公府成了皇后和太子的后盾,势力迅速膨胀,如烈火烹油般富贵天极,朝野势力盘根错节。太子是准皇帝,追随者和党羽自然威威赫赫,朝堂半数臣子皆投身太子门下,诸多名门旺族都与安国公府姻亲相连。

    就在太子喜气洋洋,准备荣登大宝之时,重度昏迷、病入膏肓的皇上突然清醒康健,运筹帷幄,调兵谴将,把太子和安皇后及安国公府一党杀了个措手不及。

    安国公府的追随者被当头落下的棒子骤然敲醒,还没想出择清自身之策,就被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灭门的灭门,抄家的抄家、掠爵的掠爵。据朝野风传,在太子和安皇后赴死当天,就有百余名臣子命妇被赐死或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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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喊声、诉冤声、惨叫声、呵骂声交织着尖锐的兵器划破皮肤的声音响彻京城,浓郁的血腥气弥散在仲春急雨沉冷的森寒中,令人作呕。乌蒙青灰的天空泛出片片腥红,象是被鲜血染过一样,诡艳且妖治。

    短短几天,以仁孝治天下的启顺帝御笔挥舞、杀人如麻,在盛月皇朝的史书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因废太子曾被皇上赐封为仁平太子,他也准备登基之后改用“仁平”为年号,盛月皇朝史书称此次事件为“仁平之乱”。

    接连几天,春雨或急或缓,一直漂落不休,仲春的天气更冷了。

    太子和安皇后等人死后第七天,吝啬多日的太阳终于释放出几缕光芒,淡淡的温暖弥散,被森寒禁固多日的人们就象春日的嫩芽一样渐渐舒展。

    平定了“仁平之乱”,启顺帝又以皇帝之尊踏入金殿,这是他清醒之后的第一个早朝。臣子们都战战兢兢,只怕祸从天降,没想到启顺帝却不愠不火,只是例行处理了一些积压事务。下朝之后,他又召一些心腹重臣到御书房密议,没被召见的臣子都没回府,他们等在殿外,急切地想知道密议的结果。

    因太子和安氏一党叛乱,光朝堂之上被斩杀贬黜的臣子就将近半数。太子一党分布在地方的官员也不少,而且都是重位肥差,此次,这些人也难逃清算。

    有罚就有赏,有被贬黜的,就有被升迁的,职位空出来就要有替补。不属于太子一党或保持中立的臣子都擦亮眼睛,等待着属于自己或亲朋的机会。

    让众人失望了,御书房密议的结果不是某些人升迁的恩旨,而是启顺帝向天下人通报“仁平之乱”邸报,还有一份陈述他自身罪过的一份“罪己诏”。

    启顺帝在“罪己诏”说是自己宠坏了废太子,轻信了安皇后,纵容安国公府一党为奸为恶,才导致废太子无情无义、胆大包天,毒杀三皇子,勒死三皇子的生母程德妃,继而又毒害君父,在朝堂大肆清除异己,妄想早日篡位称帝。

    臣民感叹钦佩隆顺帝有自我检讨、剖陈的勇气,但对“罪己诏”提到的冠冕堂皇的因由,大多数人都感觉意犹未尽,想探知更深层的隐秘。臣子中少数知情者更是左耳进、右耳出,付之一笑罢了,因为这根本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废太子为什么要毒杀三皇子并勒死程德妃,民间自有多个版本的谈资笑料供人们茶余饭后消遣议论,舆论的风头倒向哪边就不言而喻了。

    启顺帝宠信太子和安皇后,恩宠安国公府一党朝野皆知。在启顺帝眼中,只有太子是儿子,其他皇子只是他和太子的臣子。

    一年前,启顺帝突然宠起了三皇子,连晋几级,加封三皇子为亲王,并不顾太子一党反对,对三皇子委以重任,连带对程德妃及程氏一族也恩封厚赏不断。

    程德妃出身江东大族程家,程氏一族书香传家,在前朝就是清贵之门。三皇子受外祖一族影响,自幼颇好读书,在朝野素有博学君子之称。

    程家的子弟门生及结交者都是直臣清流,因此,三皇子就得到了天下读书人的拥护。三皇子得幸圣宠,臣民猜测圣意,认为启顺帝对太子心生不满,朝堂风向因此而变,这给太子及安国公府一派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和威胁。

    太子和安皇后等人恨极了三皇子和程德妃,更对启顺帝衍生怨念。至于太子如何毒杀三皇子、勒死程德妃,知情者死的死,疯的疯,不死不疯者的嘴巴闭得比河蚌还紧。局外人不得而知,流传的版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的猜测。

    一场叛乱结束,朝局要运营,就要重新洗牌,与朝廷紧密相连的名门旺族经过兴衰起伏,自会有几家得势、几家败落,重新撑起大秦皇朝的权贵之门。

    启顺帝本是一位比较勤勉的皇帝,正年富力强,经历了“仁平之乱”,他痛心之余汲取教训,对朝堂和后宫的权衡掌握更加得心应手。

    但庙堂如江湖,总会有争战,而前朝夺嫡就象后宫争宠一样,是历朝历代不变的戏码。即使经历了“仁平之乱”之痛,一些必然出现的桥段也会如期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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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奸情败露

    芳菲四月,叶碧花浓。

    “仁平之乱”过去两个多月了,杀戮的血腥之气已然散去,京城又恢复了往昔的繁华喧闹,就连残存在人们心中的恐惧也慢慢消失殆尽了。

    高高在上的皇帝痛定思痛,追思忏悔,在皇族和后宫范围内禁丝竹宴乐祭悼程德妃和三皇子。为了让朝野上下尽快淡忘那场叛乱,朝廷没下旨让臣子百姓同祭,但这势头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明白,任谁也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往刀锋上撞。

    恰在这时候有喜事的人家可就别扭了,尤其是不能延期的喜事,比如过寿。

    四月二十六日是锦乡侯府苏老太太六十大寿,尊贵体面的老夫人逢花甲大寿,这可是苏家上下的一件大事。锦乡侯府年前就开始准备,想大摆宴席,热热闹闹给老封君祝寿。赶上这时候,只能一切从简,提前做的准备大多也白费了。

    苏家决定苏老太太今年过寿只摆十几桌席面,请至亲好友聚在一起吃顿饭了事。原计划的流水宴取消,就连苏家在任所的庶子都不回来为嫡母贺寿了。

    即使是这样,该发生的事还会如期而至。

    清扬的琴音悠悠袅袅,萦绕在锦乡侯府上空,余音婉转。本是欢快喜庆的曲子,却掺杂着惆怅哀伤,令闻者不由叹气,不经意间,就被带入强颜欢笑的意境。

    凉亭里,清丽姣美的女子拨动琴弦,凄婉哀伤融入琴音,随风摇曳。清风吹起她素雅的衣袂,随落花飘飘舞动,见落瓣逐流水而去,她的神情更添哀愁。

    “三奶奶,今天是老太太的花甲大寿,虽不大办,来的宾客也不少。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三奶奶弹这样的曲子,到老太太和太太面前嚼舌头,又少不了一场是非。再说三奶奶月分不小了,就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哥儿想想。”

    汶锦沉浸在琴音里,听到丫头的话,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说:“这是一首欢喜轻快的曲子,弹着弹着就变了味,我也是无心之过。好在刚才去给老太太贺寿时没弹出忧伤的曲调,否则不用别人嚼舌头,就直接给老太太添堵了。”

    为苏老太太及前来贺寿的宾客弹琴助兴是汶锦送给苏老太太的寿礼之一。这份礼物无所谓轻重,关键是能听名满天下的才女弹琴能拨高身份。

    因为汶锦的琴声曾被天下最尊贵的女子陆太后益为天籁之音。

    “奴婢无礼,请三奶奶恕罪。”丫头流书自幼伺候汶锦,熟悉她的性情,听到她充满无奈的歉意之词,心里很难受,赶紧找了逗趣的话题,跟她闲话。

    “你何罪之有?”汶锦纤纤玉指划过琴弦,哀婉的琴音化作声声叹息。忽然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轻轻一颤,她的双手赶紧抚到肚子上,嘴角扯起不自然的微笑。

    汶锦出身江东程家,与死于“仁平之乱”的程德妃同属嫡系一脉。程氏一族是两朝旺族,书香门第,在先皇崇德年间还出了一位阁老,家族底蕴深厚。

    她的父亲程琛是江东省的学政,兼江东青山书院的教授,是博学多才、见识高远之人。汶锦得父亲言传身教,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及笄之年就是名满江东的才女了。因她出身清贵之家,又以德行才学立身,被闺阁女子引为楷模。

    清雅博学的才女嫁入勋贵之门,本身就有些格格不入,而她所嫁之人还是京城里最是不学无数的纨绔子弟,这桩婚姻当时可是跌碎了不少眼球。

    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这样的姻缘还是程汶锦自己求来的。

    去年榴花遍开之时,今上奉母游江东。为给陆太后解闷,今上便招江东名门闺秀与陆太后同游。程汶锦有才女之名,又是周到细致之人,很得陆太后喜欢。

    回京之前,陆太后赏赐了诸多名门闺秀,汶锦所得了赏赐最为厚重。除此之外,陆太后还让汶锦提一个要求,只要陆太后能做到,就答应她。汶锦提出要自主择婿,陆太后当即答应,又将归京之期延后十日,为她办了一场赛诗会。

    在赛诗会上夺魁的男子只要身无残疾、年轻未娶,相貌过得去,无论贫富穷达、门楣身份,汶锦都会嫁。汶锦的父母和程氏一族都很开明,不但不指责她不安分,反而声明会给她双份嫁妆,更增加了这场诗会的诱惑力。

    只要是符合条件的青年才俊,不管门户高低,都想在陆太后主办的诗会上一展才华。能夺魁更好,即使不能胜出,也能争取到崭露头角的机会。诗会空前盛大,初选、复选之后还有五十名参赛者,其中皇子及王公府邸的世子不下十人。

    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最终获胜者竟然是现任锦乡侯苏乘的继室所出的嫡次子苏宏佑,一个直到弱冠之年连童子试都没通过的“读书人”。苏宏佑本人也惊诧不已,他是来凑热闹的,根本没想胜出,怎么这绣球就落他头上了?

    陆太后居于深宫,也知道苏宏佑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她心疼汶锦,可事已至此,不便表态。汶锦也被这个结果击懵了,本是很有主见的人,一时也没了主意。程琛及程氏一族也不看好这门婚事,为取信于天下人,只好勉强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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