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锦咧了咧嘴,“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虚伪贪婪,咱们言归正传。”
沐飞点点头,“说说你为什么恨苏家。”
“好,我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再告诉任何人。”汶锦早已编好了为沐飞量身定制的谎言,认识时间不长,她也摸透了沐飞的秉性。
“你放心,我决不告诉一个人。”沐飞答应得很郑重,心里却窃笑不已。
汶锦想了想,一脸神秘说:“我曾经落水、得河神点化
曾经落水、得河神点化才变得聪明这件事你大概听说了。河神点化我是有条件的,他说他受一个羽化成仙的托付,要收拾苏家某些人,让我帮他。若我不帮他完成这件事,三年之后,我会变成傻子。”
沐飞把汶锦的话回味了一遍,才瞪大眼睛,“真的?这么神奇?”
“当然,你必须帮我,要不我傻到六亲不认,你第一个倒霉。”
“你傻了还知道我在你六亲之内吗?”
“我或许记不起别人,但会永远记住你,荣幸吧?”
“荣幸之至。”沐飞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慌忙如厕去了。
他从窗户跳出去,先兴致勃勃跟他的几个随从说了汶锦的“秘密”。看到飞花和落玉,他当然不放过,又唠叨了一遍。伺候汶锦的老实丫头根本不理他,他也不想理那些婆子,实在无人可说了,他才意犹未尽地回来了。
汶锦知道他借如厕之名过口舌之瘾去了,见他回来,也不说话,只冷冷看他。
“嘿嘿,为什么这么看我?”
他保证决不告诉一个人,一柱香的功夫不到,他就告诉了六个人,不违规。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保证把苏家折腾得鸡飞狗跳。”沐飞跟汶锦低语了几句,又说:“这一计肯定让苏宏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都会后悔自己出孝了。”
汶锦很满意,跟沐飞客气了一番,又说:“那件事你别急,我会帮你的。”
“不急,我有三年的时间,看缘分吧!若她真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沐飞来京城这段时间,象是变了一个人,不象以前那么强硬霸道了。
两人商量了一些细节,沐飞就走了。汶锦思虑片刻,让飞花替她约萧梓璘。
过了半个时辰,萧梓璘才让人传来消息,请她到临阳王府叙话。
临阳王府已修葺改建完毕,正装饰室内,还要添置家具摆设。
汶锦也想去看看,正巧今天萧梓璘在府里,她也有一些事需要他帮忙。
她跟周氏说去铺子对账,就带飞花和落玉出门了。马车停在淘宝居门外,她们进到淘宝居,又从后门出来,换了马车,去了临阳王府。
马车直接进了大门,到二门外停下来。萧梓璘早就等在二门外了,看到车帘掀开,露出汶锦的脸。他亲自上前,小心翼翼扶着她下了车。
“先看宅子还是先说话?”
汶锦微微一笑,“若能一边看宅子一边说话岂不是更好?”
萧梓璘点点头,冲汶锦伸出手,没说话,眉宇间荡漾着浓郁的笑意。
相识几年,尽管变幻了身份,他们已很熟悉了。有男女之间的情爱,却没有男女之别的限制。他们见面是爱人的约会,更象是老友相见,自然亲密。
萧梓璘牵着她的手,在王府内转了一圈,几座独立的院子也都进去看了。汶锦对临阳王府整体的构造和布局很满意,细微之处还需她嫁进来再布置。
她跟萧梓璘说了苏家那烂摊子,拜托他帮一下苏滢和苏滟。苏家二房已分家单过,现在处境最困窘、最麻烦的就是苏滢,想到她,汶锦不由皱眉叹息。
苏滢在外面的产业,能离开苏家过轻松的日子。但她是有情有义之人,不会一个人一走了之,她还要照顾苏阔,还要看顾苏老太太的身体。
另外,沐飞喜欢清华郡主,而清华郡主要跟逍遥王的嫡次子定亲了。
清华郡主厌烦沐飞,她不敢盲目游说,这件事该怎么做,还需萧梓璘拿主意。
萧梓璘揽住汶锦的肩膀,说:“还有一个多月,你就是这临阳王府的女主人了。你的言行举止不只代表你一个人,还代表我和以临阳王府为首的许多人。
清华的亲事你不要管,沐飞想怎么取悦她,你也无须插手。你跟沐飞说他想求娶清华只能走正规途径,两国联姻是朝廷大事,需要两国以国书形式商洽。”
汶锦点点头,说:“我明白。”
自得知她和沐公主的关系,沐飞就把她当成了一家人,帮她做事从未提过条件。她不想欠沐飞的情,想替他做点什么或完成心愿,以此报答。
可盛月皇朝和北越皇朝是两个国家,不是两户人家,儿女姻亲,找个媒人就行。国与国之间共事很正规,尤其联姻不能马虎,以免留下隐患。
“这几座院子都以粉刷完毕,也洒扫干净了,岳母也该请人来量屋子了。你看过之后,家具做什么样式,怎么做,心里也有谱儿了。”
“家具之事我们府里早有准备,我心里自然有谱儿。”汶锦瞥了他一眼,笑道:“眼下我有一件没谱的事,还需临阳王殿下指点迷津。”
“说。”萧梓璘一看汶锦那阴阳怪气的架式,就知道她没好事、没好话。
“临阳王府怎么没有侧妃的院子?四位侧妃每位都需要一座独院吧?”
萧梓璘轻哼一声,反问道:“临阳王府没有侧妃,何来侧妃的院子?”
“怎么可能?”
汶锦笑了笑,又说:“现在已确定名分的就有三位侧妃,各方势力或你自己肯定还要给你添一位。不说叶家那位,镶亲王府都有两位已经娶进门了。”
“临阳王府和镶亲王府虽说同出一脉,只有一墙之隔,却也是各走各门。侧妃娶进镶亲王府,不是我迎娶的,也不是我要娶的,与我临阳王府何干?”
干?”
海琪和洛川郡主都想早一日进门,早一日承宠,早一时得到萧梓璘的心。当时,临阳王府正在修葺改建,她们就由家人送进了镶阳王府。
萧梓璘没去迎亲,可她们是萧梓璘的侧妃,天下皆知。不管皇上的指婚口谕说得多么含糊,也不知皇族的玉牒上是不是早记下了她们的名字。海琪和洛川郡主都是临阳王的侧妃,无从更改,萧梓璘不接纳她们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招确实能将人拒之门外,也能打某些人的脸,却是下策。”
萧梓璘躬身行礼,“请王妃娘娘指教上策,小人必有重谢。”
汶锦吐了吐舌头,“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小人愿随时聆听教诲。”萧梓璘又要行礼。
“行了。”汶锦一把拉住他,“你这么恭敬,让人看见,还以为你做事亏心呢。”
“错,在这府里,看到我给你行礼,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太过凶横。”
“你阴我?”汶锦握紧拳头在他身上捶了几下。
“是我阴你,还是我淫你?你一定要咬字清楚,别让人听错了,没的污了我的清名。”萧梓璘握住汶锦抡园的拳头,“别打了,怪痒的,累着了,多不划算。”
“讨厌。”汶锦靠在萧梓璘手臂上,低声道:“临阳王下一位侧妃由谁定,咱俩不防赌一把。你要输了你处置,我要输了,我替你处置。”
“好,你猜是谁?”
“李太贵妃,你的亲祖母。”
萧梓璘轻哼一声,问:“要是皇上呢。”
“若皇上给你指一位侧妃,那么不管你输你赢,都由你来处置,明白了吗?”
“明白,请王妃娘娘放心,小人一定处理得很好。”
汶锦刚要说话,就见一个管事婆婆急匆匆走来,请萧梓璘去后花园看看。
“出什么事了?”汶锦见婆子脸色不好,赶紧询问。
“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后花园,汶锦才知道有一墙之隔的镶亲王府和临阳王府之间有一道门。
说是一道门,其实根本没门没槛,只是一道墙断开了一丈宽。
那里围了许多人,人群都与墙壁断口的地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正低声议论。
得知萧梓璘和汶锦来了,人群赶紧让出一条路,又有管事上前秉报情况。
汶锦往墙壁的断口一看,吓得惊叫一声,慌乱之中扑到了萧梓璘怀里。
就在墙壁的断口处,趴着一条两丈长,水桶粗的青色蟒蛇。这头蟒蛇比人头还大的眼睛里藏满愤怒,它的嘴半张半闭,嘴里有两只人的脚露在外面。
那是一双少女的脚,一只脚光着,一只脚下穿着鲜艳的绣花鞋。少女的脚从蛇嘴里露出去,她的身体、她的脑袋已经进了蟒蛇的肚子。
萧梓璘一手搂住汶锦,一手捂住她的眼睛,沉声问:“吞的是谁?”
“是海侧妃的陪嫁海五姑娘。”
听说被蟒蛇吞掉的是海璃,汶锦又一声惊叫,推开她的手,去看那双露在蟒蛇嘴外的两只脚。她朝蟒蛇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被萧梓璘拉回怀中。
就在刚刚那一念之间,汶锦想过要救海璃,可转念一想,又退怯了。
她冒冒失失过去,就算不被蟒蛇吞掉,也会把自己吓了半死。萧梓璘肯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她,万一失手,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
再说,海璃也不值得她去救。
且不说海璃和叶姨娘母女怎么欺负她,谋害了她多少次。就说分家时,多少人劝海璃不要听信海老太太等人的话,跟着生父嫡母,不会吃亏。
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今天就是葬身蟒蛇之腹也是自找的。
萧梓璘知道汶锦心善,轻叹一声,问:“孤蛟呢?赶紧叫他回来。”
“回殿下,孤蛟今天不当值,出去闲逛了。刚出事,陆通就发紧急信号叫他回府了。若他接到消息,定会马上回来,殿下放心就是。”
萧梓璘冷哼道:“本王有什么不放心的?小龙在这里守卫一年,第一次有人敢靠近它,也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别说那些侍卫,就你们都没它有威慑力。”
“殿下教训得是。”几名暗卫统领都恭敬听训。
“这条蟒蛇叫小龙?是你们养的?我还以为是突然飞来吃人的呢。”汶锦赶紧躲开萧梓璘,以惊恐怪异的目光注视他们,后背不由冒出冷汗。
蟒蛇在这里守卫一年,镶亲王府的人都不敢靠近这里,也没出过蟒蛇伤人的事。海璃刚陪嫁过来时间不长,怎么敢以身犯险?真是到哪都不消停的人。
“你把小龙当什么了?”萧梓璘又揽住汶锦,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殿下,孤蛟回来了。”
众人寻声望去,看到陆通扯着一个中等个子、身形偏瘦的年轻男子回来了。
看到萧梓璘,两人赶紧上前行礼,又有人跟孤蛟讲述了海璃被吞的情况。
“肯定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穿得花哨鲜艳,到距离小龙一丈之内的范围里作死了。”孤蛟轻蔑冷哼,哼着小曲不紧不慢朝蟒蛇走去。
陆通、陆达几人跟上去,萧梓璘也拉着汶锦慢慢靠近。
“我就不去了,以免小龙突然发威,你还要救我。”
“放心,小龙通人性,跟孤蛟同吃同
孤蛟同吃同睡三年,最听他的话。”
孤蛟在蟒蛇身上踹了两脚,高声问:“你是怎么搞的?你饿吗?饥不择食了吗?前天不是刚喂了你两头猪、三只羊吗?你怎么还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肚子里吞,你不是最讨厌香粉的味道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人心、人脑最脏。”
蟒蛇象是听懂了孤蛟的话,尾巴扫了几圈,后花园里刮起一阵劲风。
“赶紧吐了,还耽误什么?”
蟒蛇呲呲几声,前半身立起来,呕得一声,嘴里就吐出了一个人。这人的衣服确实很鲜艳,沾了蟒蛇腹里许多秽物,颜色就更花哨了。
海璃落到了镶亲王府的长廊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孤蛟拍了拍蟒蛇,“把那些金的、银的、玉的都吐出来,漱口去,脏死了。”
蟒蛇一跃而起,调转身体,朝后花园的湖溏去了。
汶锦摸了摸萧梓璘的手臂,轻声说:“你过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遵命。”萧梓璘走了两步,又转头说:“不管什么侧妃都不可能从正门进到临阳王府,这道门有小龙在,以后会守得更加严实,你尽管放心。”
“要是从后门进呢?”
萧梓璘冲汶锦挑了挑眼角,“以贼论处。”
汶锦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暗暗轻叹。
诸如海琪、海璃和程文钏等多才漂亮的女子为取悦男人不惜以身犯险、自甘下贱,又何必呢?她们都以为凭自己的优点和本事能把握男人,结果呢?
一会儿,萧梓璘回来了,告诉她海璃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她为什么会被蟒蛇吞掉?没人告诉她这里有蟒蛇吗?”
萧梓璘摇摇头,说:“镶亲王府面积很大,这里属后花园,杂草丛生,最为荒凉。府里粗使的下人都很少到这里来,谁知道那位五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还用问?”
海璃打扮得这么漂亮,一定是想从这道门溜进临阳王府,取悦萧梓璘。或许她不知道有蟒蛇守卫,为争宠穿过杂草从生的荒芜之地,她胆子也够大的。
“海璃人呢?”
“送回去了,会有人管教她,你无须担心。”
看到孤蛟领着蟒蛇回来,汶锦不禁浑身发冷,赶紧拉着萧梓璘离开了。
萧梓璘拉着汶锦的手,说:“别害怕,孤郊已把你介绍给小龙了,以后它都不会伤害你,还会保护你。小龙通人性,象它这样的异兽比有的人更有人性。”
从临阳王府回来,汶锦一直心存余悸,暗自也为海璃捏了一把汗。
她不敢把今天的事告诉海诚和周氏,周氏还好些,若让海诚知道,肯定会为海璃担心。海诚不是冷漠之人,海璃不听话、不懂事,他还会顾及海璃的安危。
过了七八天,沐飞来找她,告诉她那件事办成了,让她等着看好戏。
“我给我祖父和父皇写信了,让他们派使臣正式向盛月朝廷求亲。我虽是皇长子,因我母族只是游牧部落出身,我将来不一定能承袭皇位,就求一位王府郡主为妻。我没写明喜欢谁,我祖父是精明人,他一定知道清华郡主与我匹配。”
“盛月皇朝有五位亲王,也有五位郡主。除了明华、清华两位郡主,其他不是老、就是小。正因为你祖父是精明人,我觉得他最有可能替你求娶明华郡主。”
“怎么可能?”沐飞腾得一下跳起来。
汶锦赶紧安慰沐飞,“你放心,就是可能,我也让这件事变为不可能。”
沐飞拍了拍汶锦的肩膀,“够意气,你成亲我送你一座金山。”
“你不用送我金山,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回报你的仗义也理所当然。你把我们谋划的事情做好,我豁出临阳王正妃的脸面,也保你心愿得成。”
汶锦终于慷慨了一次,自己心里也很舒畅。
萧梓璘让沐飞走正规途径求娶清华郡主,可再正规的途径也是人划出来的。
三天之后,汶锦就听到了令她振奋的消息。
苏宏佑出了妻孝的第二天,带一帮狐朋狗友到青楼散心,没想到却鬼使神差救了北平的亡国公主。苏宏佑不知道那人是谁,见她长得漂亮,就想调戏。
北平王朝皇室被新皇屠戮怠尽,只有两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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