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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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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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范成白中了会元,就流露出对三皇子颇为不满的意思。殿试中,他所作的策文又与三皇子的见解大相径庭,引来三皇子一派的排斥。废太子适时向他抛出绣球,汶锦诗会择婿落定之后,他就大大方方加入到废太子的阵营。

    范成白对废太子阳奉阴违,把他的所作所为及阴私弊端都报给了当今皇上。仁平太子被赐死,他的党羽都被清算获罪,而范成白却高升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无疑,范成白是个中翘楚,也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他刚中状元一年多,就晋升为从四品翰林院学士,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尽管他被江东程孟两大家族排挤中伤,被天下大多数士子视为奸臣、小人,但并不影响他平步青云。

    汶锦不理解范成白的所作所为,再说她现在已是苏家妇,范成白的事于她都八杆子打不着了。再说他两次背主,乃至卖主求荣,汶锦对他也有了看法。

    “你的事与我已无干系,我理解与否对你影响不大。我嫁给苏宏佑是缘、是命,你不欠我的,也没必要向我道歉。”汶锦嘴上这么说,心里很想知道为什么当时胜出的不是范成白,嫁给奸贼小人,失去家族庇护,总比嫁纨绔无赖强。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苏宏佑能在诗会夺魁、胜出的却不是我吗?”

    “说吧!”

    范成白长叹一声,迟疑半晌,才说:“当时,人们预测诗会夺魁者,普遍被人看好的是镶亲王世子萧梓璘,还有我。许多人押宝下注,押我胜出的人比押萧梓璘的人少了两成。我不想让萧梓璘胜出,就同令妹设了一个局,没想到……”

    “别说了。”汶锦紧咬嘴唇,双手轻轻抚在肚子上,凄然一笑。

    得知苏宏佑诗会夺魁,她就想到有人动了手脚,却没想到竟然是范成白勾结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为。把她的妹妹程文钗牵出来,幕后之人还有谁,不用想她都知道。为了不让苏梓璘胜出,他们设局令她所嫁非人,她能心无怨怼吗?

    镶亲王世子苏梓璘文韬武略,统领暗卫,直接对皇上负责,颇得器重。六年前,汶锦曾见过他一面,那时候,他是京城里最明亮最耀眼的少年。

    最终,苏梓璘落败,范成白也未胜出,谁操纵了那场诗会,汶锦一想便知。

    “锦儿,多提防令堂,我的新宅就在锦乡侯府隔壁,有事……”

    “有劳提醒,告辞。”汶锦扶着竹子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范成白想要扶她,被她推开了。此时,她已心如灰烬,只有肚子里的孩子还能给她一点温度。

    范成白所说的令堂是她的继母小孟氏,她生母孟氏的妹妹。只是她的生母是庶出,而小孟氏则是嫡出。她的生母生下她就去世了,一年后,小孟氏嫁给程琛做了继室。这些年,小孟氏对她不逊于亲生子女,但彼此心里都有一个结。

    目送汶锦离开,范成白长叹一声,沉思片刻,才说:“出来吧!”

    随从鹰生轻手轻脚跑过来,回道:“主子,洒扫园子的余大媳妇说叶姑娘至少怀了两三个月的身孕了,不象苏宏佑说的才一个多月。余大媳妇的老娘和姑母都是稳婆,她没来苏家当差之前,也跟着接过生,奴才觉得她说的更可信。”

    范成白阴恻恻一笑,“余大媳妇当然更可信,还有其它事吗?”

    “常公公派人送来消息,说皇上让暗卫不惜一切代价寻找镶亲王世子的下落,又在御书房设了佛堂,供了佛祖菩萨,还摆了镶亲王世子的牌位。皇上天天亲自上香,求佛祖保佑早点找到镶亲王世子,这牌位可就……”

    “镶亲王世子失踪半年多了,揽月庵特训出的暗卫找了这么久,也没他的下落,确实该给他摆牌位了。皇上两手准备,真是虑事周全,对萧梓璘很不错了。”

    鹰生陪笑点头,“苏老太太让苏宏佑半个月后迎叶姑娘过门,言明做妾。叶夫人和忠顺伯府的人都很不满,苏宏佑嚷着要休妻,被苏老太太狠骂了一顿。主子,我们要不要把叶姑娘实际怀孕两三个月的事告诉程姑娘,让她有个准备。”

    范成白摇头冷哼,“不用,我护她周全便好,免得脏了她的心。”

第四章 旧情难了

    苏宏佑出身不错,皮相也过得去,只是他文不通、武不行,有祖上荫庇,至今也未混到一官半职。这也无甚稀奇,他的父亲、现任锦乡侯苏乘年过不惑,仍领从六品闲职。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在军中领了一份差事,倒是晋升到从四品了。

    锦乡侯府是勋贵之门,算不上名门旺族,后世子孙也无甚出息,在京城这权贵集结地,也没什么突出。今上的贤妃娘娘出身锦乡侯府,是苏乘的庶妹,只是这苏贤妃连生了三位公主,年过四旬仍无子,夺嫡的风云是波及不到苏家了。

    沉寂了几十年,苏宏佑软剑走偏锋,把苏家推向舆论的浪尖风口。因为他娶了两位才貌双全的美人,一妻一妾,都是她们找上他,而且这两人都出身不低。

    叶玉柔与表哥通奸,又被表嫂捉奸在床,怀了孕才嫁到苏家为妾。与苏宏佑和锦乡侯府被人艳羡不同,叶玉柔和忠顺伯府成了人们唾弃嘲讽的目标。

    忠顺伯府对外界的议论讽刺毫不在乎,一府上下该吃吃、该喝喝,该做事照常做事,一副不予理会的态度,似乎外界议论都与叶家无关,连半点要漂白的意思都没有。人们见叶家如此沉默,多数都消停了,也有好事者挖出了叶家的往事。

    现任忠顺伯叶磊原是端淑大长公主的同母长兄成王的幕僚,后来出卖了成王,投靠了先皇,获封忠顺伯,袭三代。端淑大长公主为其长兄鸣不平,牵扯一桩叛乱,被先皇软禁在皇庄长达十几年,叶磊等人也受了牵连。

    直到先皇末年,他们才被放出来,今上登基,才恢复了端淑大长公主的份位尊荣。为感念皇上隆恩,叶家把嫡出小女送进宫伺候皇上,生了七皇子,被封为淑妃娘娘。叶淑妃有子傍身,又较为得宠,忠顺伯府才在京城有了一些地位。

    如今,叶玉柔闹出丑事,又嫁人为妾,叶家被众说纷纭,却满不在乎。众人不得不佩服叶家这不怕人戳脊梁骨的气度,久而久之,人们也就没了谈论的兴趣。

    金秋时节,清风拂面,丹桂飘香。

    汶锦接近临盆之期,叶玉柔嫁给苏宏佑做妾已三个多月了。

    叶玉柔也怀孕四个多月了,有苏老太太盯着,叶夫人不敢太偏向叶玉柔。但没人管得住苏宏佑,自叶玉柔进门,他只来过汶锦的院子一次,还是来警告汶锦。

    因为无情、不爱,也不在乎,苏宏佑不来,汶锦难得清静。叶玉柔表面与汶锦井水不犯河水,她挑唆几个妾室找汶锦的麻烦,也都被汶锦巧妙打发了。

    这样的日子今后怎么过,汶锦没想过,她现在只想把孩子稳稳妥妥生下来。

    “三奶奶快临盆了,老爷和太太也不说派人过来照顾,他们不知道三奶奶的处境吗?他们不担心吗?”流书替汶锦伤心、委屈,又担心,埋怨程琛和小孟氏对汶锦不理不睬,“老爷很疼三奶奶,这嫁出去的女儿真是泼出去的水吗?”

    “我是苏家妇,不能凡事都依靠娘家人,有老太太常常叮嘱照看,不会有什么事,你放心好了。”汶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轻松,但她必须强颜欢笑。

    得知是小孟氏在诗会评选中做了手脚,把范成白都坑了,致使她嫁给了苏宏佑,她再也没给家里写过信。她的处境如此糟糕,她的父亲程琛或许不知道,小孟氏一定知道。随她陪嫁到苏家的下人有十几个,这其中定有小孟氏的心腹。

    她自幼在小孟氏身边长大,很信任这个姨母兼继母,没想到小孟氏竟然以这种手段插手她的婚姻。若小孟氏真派了人来,能不能照顾她还另当别论。

    染画进来,把账本递给汶锦,跟她说了一些账目上的事,就告退了。走到门外,见汶锦正抚琴发呆,她就招手把流书叫了出去。

    “什么事?”

    “流书,你别太担心,也别总在三奶奶面前唠叨,让她心里难受。”染画愣了一下,又低声说:“范大人走的时候做了安排,又把我叫过去嘱咐了一遍。他让鹤生留守,就在隔壁宅子里,三奶奶有事随时找他,他就是死也会帮忙。要是三奶奶突然发作,可以找余大媳妇,余大一家受过范大人的厚恩,肯定会……”

    “范大人范大人,你都忘记谁是你的主子了吧?三奶奶知道你跟伺候范大人的鹰生是表兄妹,都不亲近你了,你不知道吗?三奶奶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老太太亲自过问了找稳婆、奶娘的事,还用范大人多费闲心吗?”

    染画看了流书一会儿,才说:“范大人确实为三奶奶好,他说不做夫妻,还能做兄妹。我知道你忠于三奶奶,不象沪棋和洗琴另有主子,才跟你说的。范大人陪皇上出游巡狩,中秋之后才回来,他是真的替三奶奶担心,他……”

    “沪棋和洗琴另有主子,你不也是范大人的耳目吗?”流书气冲冲甩手走了。

    汶锦听到流书和染画争吵,又听她们提到了范成白,不禁低声长叹。满打满算,离她的预产期还有六七天,她欣喜即将与孩子见面,又担忧自己的处境,对生产充满恐惧。娘家人指望不上,苏宏佑是孩子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叶夫人表面还过得去,苏老太太倒是真心为她好,可年长的人,未必事事周到。

    此时,她希望范成白在她身边,成为她能依靠的人,可他又陪皇上出游了。

    接待了叶夫人和苏老太太派来询问情况的下人,又有大夫来给她诊了脉。得知胎儿安好,她身休情况也不错,汶锦放松了,吃过午饭,就睡下了。

    一觉无梦,等她醒来时,已日影西移了。

    “三奶奶,你醒了?二姑娘来了,见你一直熟睡不醒,就去看叶姨娘了。”

    听到程文钗来了,汶锦很纳闷,又有几分反感。程文钗是小孟氏的长女,比她小两岁,与她并不亲近。尤其听说范成白伙同程文钗在诗会上做手脚,结果连范成白也被她们母女陷害了,她对程文钗到来没半点欢喜,反而心生警惕。

    “二姑娘不是在江东吗?怎么来了京城?又怎么和叶姨娘熟稔了?”

    “奴婢也不知道,三奶奶醒了,奴婢去请二姑娘过来陪三奶奶解解闷。”流书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就领着程文钗来到汶锦的院子,没通禀,就进到了房里。

    程文钗冲汶锦福了福,嘻嘻一笑,挥退了她的下人,又说:“流书,你也把人都带出去吧!我和姐姐都快一年不见了,想好好说说话,不想被人打扰。”

    “你想跟我说什么?”汶锦见程文钗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味,心中警惕。

    “姐姐都知道了?”程文钗笑意吟吟询问。

    “知道什么?”

    “知道很多旧事呀!比如诗会的事,再比如我与叶家二公子定亲的事。”

    汶锦摇头冷笑,不想多说,双手抚在琴上,摆出送客的姿态。程文钗所说了叶家二公子是叶玉柔的堂哥,难怪她要去看叶玉柔,她也快成叶家人了。

    “看来姐姐还跟以前一样不爱管事,那我就跟姐姐说说吧!”

    程文钗亲自关上房门,把下人都关在了门外,守在门口的也是她的下人。她在房里同汶锦说话,声音时高时低,有时听起来象是在争吵。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程文钗急慌慌拉开房门,说:“快去叫人,姐姐要生了。”

第五章 亡而新生

    染画得知流书把人都带出来了,只留了汶锦和程文钗在房里,不放心,要回去看,被流书拦住了。两人正撕扯吵嚷,就听说汶锦要生了,都吓了一跳。

    “我去找人。”染画要去通知范成白安排好的人,被流书紧紧拉住了。

    “染画,你听我说,现在不能依靠范大人安排的人手。三奶奶有婆家、有娘家,范大人再关心三奶奶也是外人,名不正言不顺。你去给太太报信,我去给老太太报信,二姑娘会通知老爷和太太,这事就算安排稳妥了。”

    “好,我去给太太报信。”染画不想跟流书拉扯,匆匆朝叶夫人的院子跑去。

    拐过一条长廊,看到几个下人正在闲话,她就嚷嚷着三奶奶要生了。又找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去给叶夫人报信,她自己则去找余大媳妇和鹤生了。

    汶锦倒在地上,大汗淋漓,搂着肚子疼得撕心裂肺。房间里黑漆漆、空荡荡的,程文钗出去叫人时关上了房人,屋里连个能搀扶她的下人都没有。下坠的疼痛再次猛烈袭来,一想到程文钗刚刚说的那些话,她的疼痛好像瞬间麻木了。

    苏老太太这几天不舒服,听说汶锦要生了,就派了她院子里的管事周嬷嬷带稳婆、大夫过来了。周嬷嬷带人把汶锦抬到西厢的产房,又嘱咐好稳婆,叶夫人才带人来了。苏宏佑以叶玉柔动了胎气,需要他陪伴为由,连面都没露。

    染画带余大媳妇匆匆走来,到院门口,就被程文钗带人拦住了,说什么也不让进。看到流书在垂花门外溜达,染画更担心汶锦,又高声斥责流书。

    “叫嚷什么?你们陪嫁到锦乡侯府,连我们家的规矩都忘了吗?”

    染画赶紧回头,看到小孟氏和苏宏佑走来,心不由一沉。小孟氏是汶锦的继母兼姨母,平日也是温和慈爱的人,得知范成白对小孟氏颇有微词,她不由警惕。

    小孟氏是娘家人,此时天又黑了,她本不该这时候过来,尤其她只带了两个婆子悄悄来了。苏宏佑目光躲躲闪闪,不象是在自己家里,倒象是来做贼。

    这不得不令染画心中警钟鸣响,毕竟她是下人,主子的事她不敢多管。

    看到小孟氏和苏宏佑进了院子,程文钗还带人守在外面,染画交待了余大媳妇几句,就去找鹤生了。她刚走上小路,程文钗就示意两个婆子跟上了她。

    半轮皎月在云层间悄然移动,摆脱云彩遮蔽,洒下洁白的月光。

    抬到产房之后,又折腾了两个时辰,汶锦才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周嬷嬷陪笑对叶夫人说:“老太太说孩子生下来抱过去让她看看。”

    叶夫人听到周嬷嬷的话,沉下了脸,“去吧!早点回来。”

    苏宏佑走进院子,拦住抱着孩子的稳婆和周嬷嬷,没问汶锦的情况,也没看孩子,沉脸道:“都交子时了,老太太肯定睡下了,你们还带孩子去打扰她,真不长心。先把孩子放回屋里,明天再抱去给老太太看,周嬷嬷先带人回去吧!”

    周嬷嬷见苏宏佑脸色不好,知道他气闷,就让稳婆安顿了孩子,带人告退了。

    “佑儿,你怎么才过来?柔儿好些了吗?”

    苏宏佑挽住叶夫人的手臂,说:“柔儿好了,母亲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孩子。”

    叶夫人等到这时候,早已乏了,嘱咐了苏宏佑几句,就回去休息了。

    流书见叶夫人走了,上前对苏宏佑说:“三爷,奴婢想去看看三奶奶。”

    “你们奶奶睡了,生孩子很费力气,她一定累坏了,等你生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了。”苏宏佑想在流书脸上捏一把,被流书挡开,才一本正经说:“对了,你去瞧瞧老太太睡了没有,要是还没睡,就请她给哥儿取个乳名,快去快回。”

    “现在……”

    “就是现在,你要是再磨蹭,信不信爷今晚就破了你的处儿。”

    流书见苏宏佑色迷迷冲她扑来,赶紧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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