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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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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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担心什么?”一位幕僚问海诚。

    海诚轻叹一声,说:“华南省去年被审查下狱的盐运司转运使平大人是我的同窗,亦是同年。我跟他平日有些来往,私交也不错,我担心朝廷对他的处置。”

    几位幕僚听海诚这么说,都不作声了。他们都不傻,海诚说他与平大人有私交往来,肯定涉及到见不得光的往来,否则海诚也不会如此担心。

    “大人不必担心,临阳王弱冠之年,年少气盛,也只是想立威而已。再说后宫有海贵妃,朝中有二皇子,临阳王看他们的情面,一些小事肯定不会计较。”

    海贵妃是柱国公海朝的原配发妻白氏所生,二皇子是海贵妃所出,因身有残疾与皇位无缘,倒是早早封了王。因柱国公府内部的龌龊恩怨,海诚与他们并不亲近,从没指望得他们看顾。到关键的时候,只要临阳王能赏几分薄面就行。

    海诚点点头,说:“我与平大人没有利益往来,只是替他谋划了几次,都是些小小不言的事。平大人的案子主要牵连利益纠葛者,我是没份儿的。”

    自我安慰之言听起来很牵强,但幕僚都会信任海诚,毕竟海诚还算正直之人。

    一位幕僚思虑半晌,说:“按说皇上应该知道前朝隆丰年间叔终侄继的相关记载,为什么还提出封镶亲王世子为临阳王呢?虽说皇上迫于皇族宗室、朝堂后宫的压力,也曾想过改变主意,但他毕竟有过那样的想法,哪怕是一时半刻。

    废太子杀了三皇子和程德妃,还企图弑君,确实伤透了皇上的心。二皇子身有残疾,自出生就与大位无缘了。四皇子出身低微,养在苏贤妃名下,仁平之乱后,皇上曾重用他,因锦乡侯府嫡次子闹出杀妻灭子的嫌疑,皇上就冷落了他。

    五皇子与废太子一派,现已被圈禁,也与储位无缘了。六皇子是天下第一爱财之人,根本无心储位。七皇子刚十三岁,其他几位皇子就更小了。皇上是清正英明之君,为朝廷计、为天下计,想扶植一个能承继大位的侄子也不为过。”

    另一位幕僚摇头道:“那还不如立六皇子呢,请镶亲王世子辅佐不是更好?”

    海诚冲几位幕僚摆了摆手,说:“此等朝堂重事,我们还是不议为好,以免有妄猜圣意之嫌。我们还是商议眼前的事,这邸报上可还有一条重要消息。”

    另一重要消息是关于范成白的,被所谓的正义之士骂成筛子的范奸贼又升官了。他由朱州知府升任治河道元,连升了两级,主管修堤、筑坝、治河、赈灾。

    历朝历代,赈灾都是肥差,连皇子王孙都争着到灾区抚民。国库拨出白花花的银子,最终有多少会用到老百姓身上,谁也没有明确的数字,也没人敢统计。

    六皇子监督西南省治河,临阳王监督华南省治河,皇上却把这赈灾的肥差给了范成白。无论是官是民,只要对朝堂还有一点了解,都会深思这个问题。

    是皇上不信任六皇子和临阳王,才对范成白委以重任,还是这其中另有玄机呢?不管怎么说,六皇子和临阳王与范成后互相掣肘的局面已经形成。

    范成白就任朱州知府短短几个月,未

    州知府短短几个月,未破获奇案,未立下大功,可人家偏偏高升了。要说他的功劳,不过是给工部和朝廷呈上了一份罗夫河支流草图,还是汶锦画的。而且最早提出根据罗夫河草图治理河道的人是海诚,范成白纯粹是抢功。

    说到这些,不知又有多少人拈酸感慨,痛骂范奸贼真是奸诈。他知道皇上想治好为患多年的罗夫河,就抓住时机献计献策,识时务者不高升才怪。

    “范大人高升的消息传开,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替老爷和姑娘鸣不平了。”一个幕僚引出这个话题,立刻引来诸多感慨、怨怼及附和之声。

    海诚摇了摇手,说:“别人如何鸣不平是他们的事,我们不能有半句不满之辞。若不是范大人向皇上提议,罗州也不会改州为府,为人者知恩图报为首。”

    罗州改州为府,管辖区域还是原来的八县两郡,要管的人、要管的事、要操的心都没增加。可海诚却升了两级,俸银供给等按例提高了,连妻子都封诰了。

    若没有范成白,海诚想连升两级,那就不单单是困难了。从他到了西南省就任正七品知县起,到他去年升为从五品知州,升了三级,花了五年的时间。

    而他由罗州知州升成罗州知府,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从四品官阶是官员仕途的分水岭,至关重要。他未立下奇功,若再无贵人相助,这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范成白就是他的贵人,他也是知恩图报的人。

    海诚正要和幕僚商量备礼恭贺范成白高升的事,就有随从匆匆进了书房。

    “老爷,有圣旨到,请老爷带四姑娘接旨。”

    “有给四姑娘的圣旨?”海诚又是惊讶又是担心,“来传旨的钦差是谁?”

    “一个小太监来报信,说是给老爷和四姑娘的圣旨,钱王殿下亲自来传旨。”

    “知道了,快、快去告知四姑娘准备。”海诚赶紧更衣收拾,准备接旨。

    汶锦听说有给她的圣旨,很吃惊,又听说来传旨的人是六皇子,她的嘴角挑起狡黠的笑意。或许根本没什么重要的事,之所以大张旗鼓来传旨,根源在六皇子身上。上次他来传旨,周氏出手就给了他一千两银子,他肯定是尝到甜头了。

    “太太听说姑娘要接圣旨,派人送来这个,让姑娘接完旨之后一定交给传旨的人。”荷风递给汶锦一个信封,又说:“太太还说姑娘大了,她就不陪姑娘来接旨了。给传旨官好处是规矩,姑娘一定要懂,免得以后吃亏,咱不差银子。”

    不用看,汶锦就是知道信封里是银票,上次是一千两,这次肯定只多不少。

    碰到周氏出手大方,美死爱财如命、是钱就捞的钱王殿下了。

    “太太让姑娘穿头年刚做的衣服,戴紫金南珠头面,别穿戴得太随意。”

    汶锦点了点头,心里满满的感动,又吩咐丫头去道谢。

    前世她没见过生母是什么模样,这一世能有周氏这样的亲娘,已是老天对她的厚爱。她要知恩图报,对周氏、对老天,她都要好好活着,活出两世的风采。

    “姑娘快点吧!别让老爷等急了。”

    “传旨官不是还没到吗?”汶锦梳妆更衣完毕,还在房里转悠磨蹭,“我觉得光太太给的一千两银票有点少,上次我冲撞了钱王殿下,他都没计较,我真该重谢他。我把舅舅送我的金票拿出来,一并装上,数额不高,是我的心意。”

    “舅老爷给姑娘的金票可是二百两,都合两千两银子了,还数额不高?”

    “钱财都是身外物,哪有能攀上钱王殿下实惠?你去外面等着。”

    “是,姑娘。”荷风听说汶锦要把两百两金票送给钱王殿下,都替她心疼。

    一盏茶的功夫,汶锦就出来了,冲荷风晃了晃信封,说:“弄好了,去接旨。”

    汶锦主仆前脚到了前院,六皇子后脚就带随从侍卫来到海诚府上。模仿上次接旨的情况,海诚让人洒扫庭院,摆了香案,因为时间不允许,才没张灯结彩。

    六皇子手里没有圣旨,看到海家如此重视,略带歉意干笑了几声。又见汶锦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信封,他立刻笑脸开花,心里早有一千只手掏向信封了。

    汶锦看到六皇子身上的衣服金光闪闪,衣饰华丽,连他本身都透出一股不正经,与他年前来传旨时郑重的装扮、严肃的表情截然不同,她就感觉不对劲。

    “皇上口谕。”

    折腾了半天,原来只是口谕,海诚松了一口气,口谕向来没什么大事。

    “海四姑娘所画罗夫河支流图详尽谨细,想必熟读罗夫河相关记载,绘地图于脑中。现令其参与治河,任监理,一干薪俸费用由临阳王自掏腰包,钦此。”

    这算什么口谕?君无戏言,汶锦给朝廷和官府做事,皇上会说她的花费薪俸由临阳王自掏腰包吗?最早说让海家接圣旨,又变成口谕,可现在这口谕八成也是假的了。六皇子拿圣旨和皇上的口谕开玩笑,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海诚也听出这口谕中的端倪,但还是领谕谢恩,又给六皇子行了礼。

    六皇子不理会海诚,也不让海家众人免礼,对他们的谦恭视而不见。他仰头望天,左右手不停地互相抓挠手心,又不时扫汶锦一眼,目光里饱含贪婪。

    汶锦暗哼一声,把信封递给文妈妈,又冲她使了眼色。文妈

    眼色。文妈妈点了点头,站起来,满脸陪笑走向六皇子的随从,借口请他喝茶,让他把信封转给六皇子。

    “免礼免礼免礼,都起来。”六皇子捏了捏信封,凭厚度,他料想里面不只一张银票。他很想马上打开看看,又怕海诚因这道口谕生疑,暂时忍住了。

    海诚再次躬身行礼,“请钱王殿下到书房喝茶叙话。”

    “不必了,时候不早,本王也该回去了。”

    汶锦笑了笑,说:“现在巳时三刻,离用午膳还有半个时辰。有劳钱王殿下移驾书房,为小女解读口谕精髓,小女对口谕有诸多不解之处,请钱王殿下教诲。”

    “教诲谈不上、谈不上。”六皇子冲汶锦挤眉弄眼,又嘻笑说:“临阳王到了罗州,非赖着本王蹭吃蹭喝,本王要去接待他,一会儿自然有人为你解读口谕。”

    海诚微微皱眉,“钱王殿下,这道口谕……”

    “圣旨到,罗州知府海诚及其次女海氏接旨。”

    “这……”海诚满脸惊疑看着六皇子,六皇子刚传了口谕,又有圣旨到,难道六皇子的口谕有假?他身为皇子,不知道假传圣旨或圣谕都是死罪吗?

    “赶紧跪下,接旨接旨,这才是圣旨,刚才本王传的是皇上的口谕,怕你们惊疑太过,是来给你们打预防的。海大人,你不用怀疑,本王来传的口谕确实是皇上所说。本王也是一片好心,也谢谢你们的好意,嘿嘿。”

    汶锦和海诚都明白了,这六皇子纯粹是来坑人骗钱的。

    海诚重重叹了口气,带幕僚和随从到大门口接前来传旨的人。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来传圣旨的人就由海诚领进来了,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文士,带了两名侍卫、两个太监。这人衣饰朴素、不苟言笑,手捧圣旨,别有一番威严。

    “罗州知府海诚接旨。”

    “臣海诚接旨。”海诚带汶锦及幕僚下人又一次跪地行礼。

    六皇子瞄了汶锦一眼,也跪下了,他紧紧抓着信封,象是怕汶锦抢走一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罗州知府海诚勤于政事、教女有方,朕心甚慰。其次女聪慧贞静,所画罗夫河三省支流图详尽谨细。现任海诚为治河巡查使,官阶不变,任其女为监理,罗州府事务由海诚自行安排妥当。钦此,谢恩。”

    “臣海诚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才是圣旨呢,跟六皇子随便传的口谕内容有相似处,威仪却截然不同。

    海诚接过圣旨,又和来传旨的文士见礼,“敢问大人怎么称呼?”

    “海大人客气了。”文士冲海诚抱拳施礼,“在下姓卫名生,字瑞阶,现任临阳王府长史。这道圣旨本该由临阳王来传,只因他一到罗州,就感染……”

    “我呸——”六皇子重重啐了卫生一口,又冷哼一声,终于找到了存在感。

    六皇子软磨硬泡,非要争取来海家传旨的机会,临阳王不答应,最后派卫生来了,这令六皇子很气愤。他偷看了一眼圣旨,就快他们几步,提前来传口谕了。

    卫生笑了笑,没理会六皇子,接着说:“临阳王染病,不能来传圣旨,特准下官代劳。海大人对圣旨有不解之处,尽管询问,我不能解答,也会代大人请示。”

    “多谢卫大人,请大人书房喝茶叙话。”海诚给管家使了眼色,又很无奈地看了六皇子一眼,“下官正有话要请教大人,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给传旨官送红包是不成文的规矩,先前准备的给了六皇子。真正来传圣旨的人就没有了,卫生是临阳王府的人,第一次打交道,不能缺礼,只好另行准备。

    “海大人客气了。”卫生跟海诚去书房,又提醒海诚叫上汶锦。

    “绣儿,你也来。”海诚跟汶锦交待了几句,又满脸堆笑请六皇子同去书房。

    汶锦惊讶于卫生的衣饰外表,惊讶于他的言行举止,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王府长史是武官,卫生却是文士打扮,而且举止斯文,言辞有度,倒有几分清高隐士的风范。能驾驭这样的属下,这位临阳王到底是什么人?

    海诚和卫生走在前面,客气几句,说:“小女一介女流,养于深闺,让她监理冶河,抛头露面,下官恐怕有诸多不便,只是皇上任命,臣不敢……”

    卫生摇手打断海诚的话,“大人有此想法未免太过狭隘,我朝圣贤皇太后和圣勇长公主不都是一介女流吗?她们提刀上沙场、下马入朝堂,气度风采有几人能比?圣贤皇太后总说巾帼不让须眉,我朝也不限制女子为国分忧解难,只是出色的女子太少。海四姑娘画出罗夫河支流草图,参与治河,也是为朝廷立功。”

    “圣贤皇太后和圣勇长公主都是奇女子,小女望尘莫及,皇上加封就是对她莫大的抬爱。”海诚并不是真的反对汶锦任治河监理,只是怕人非议,才这么说。

    六皇子跟在他们后面走出了一段路,干笑说:“本王突然想起还有公务工处理,就不跟海大人去书房了。海大人想知道圣旨的蕴意,问卫长史即可。”

    卫生笑了笑,没说什么,给六皇子的随从使了眼色。

    海诚犹豫片刻,施礼道:“钱王殿下有公务要处理,臣不便叨扰,殿下请便。”

    “客气客气,两位,本王告辞。”六皇子松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钱王殿下请留步。

    下请留步。”汶锦冲六皇子深施一礼,又道:“殿下负责督办西南省治河事务,家父又升任河道巡查使,小女任治河监理。从职责上来说,小女和家父都是殿下的下属,我父女准备就任,殿下理应垂训。殿下说有公务要处理,难道训导我父女,与我父女沟通治河事务不是公务吗?不瞒殿下说,家母已派人到醉仙楼请最好的厨子来府里现做河鲜美味,午膳时间将近,殿下就不想尝尝?”

    卫生浅笑点头,冲汶锦投去赞许的目光。熟悉六皇子的人都知道他有两大爱好,第一是敛财,第二是品尝美味佳肴,有时候,他的两大爱好也互换排序。

    要想拿下六皇子,送他银子和请他吃美味一起“出击”,自是攻无不克。

    “这……多不好意思,嘿嘿。”六皇子被汶锦盛情邀请,竟然有些难为情了。

    卫生冲六皇子拱手道:“就凭殿下这句实话,臣就应陪你畅饮几杯。”

    海诚赶紧施礼道:“臣恭请钱王殿下训导。”

    “好说好说,嘿嘿,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六皇子快走几步,追上汶锦,笑着说:“姑娘才思敏捷,心细如女,又善为人处事,本王佩服。”

    “小女多谢殿下赞赏,请殿下不吝训导。”

    六皇子受人钱财,还有美味等着,汶锦对他这么客气,他自是高兴。虽说他把钱财美食摆在第一位,真谈起正事,倒也头头是道,毕竟他的身份摆着呢。

    “训导谈不上,罗夫河支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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