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夏县长点拨,我的化妆品生意刚刚起步,有了一点起色,市场前景确实不错。比起做房地产,可是轻松多了。真心地谢谢你,夏县长。”她又看了曹殊黧一眼,以一副我见犹怜的口气说道,“世界上漂亮的女人有很多,但最适合你的,还是曹妹妹。”
严小时的礼物是一套进口化妆品,让夏想微感尴尬的是,他以为化妆品是送给曹殊黧的,没想到,里面还有一套男士专用。
随着不太相熟的工商界人士和官场的朋友的到来,就开始出现了礼金问题。
夏想安排好了一个人专收礼金,旁边还有一人监督。收礼金的人是冯旭光,在一旁监督的人是高海。
认识高海的人见身为副市长的高海亲自站在一旁,都吓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拿钱出来,高海就笑着说:“多少不限,全是心意。爱心捐助,利国利民。”
尽管有点摸不清头脑,但副市长既然发话了,众人就拿出原先准备好的礼金,都交了上去。冯旭光认真地写上名字和金额,最后还会面带笑容地说上一句:“感谢支持!”
众人就有点莫名其妙,但又不敢问个清楚,只好安慰地想,反正钱是送到了,心意也到了,曹书记和夏县长心里有数就行了。
眼见吉时将到,夏想和曹殊黧准备入内举行仪式,然后看到一辆沃尔沃开了进来,熟悉的牌照让他只看一眼,就顿时屏住了呼吸,立刻转身紧张地看了曹殊黧一眼。
曹殊黧心满意足地笑了:“紧张什么?是我邀请的连姐姐!”
连若菡从车上款款地下来,身姿曼妙,风情万种,一身绿色长裙衬托如花娇颜,美得令人窒息。
曹殊黧俯耳过来,轻咬舌尖,小声说道:“是不是特别怀恋万恶的旧社会?”
夏想假装不懂:“什么意思?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怀恋什么旧社会?真是岂有此理。”
“在旧社会,一个男人可以同时娶两房媳妇。想想看,如果你同时娶了我和连姐姐,你会不会美死?”曹殊黧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香舌,双目流光溢彩,粉脸娇美不可方物。如果连若菡再和她站在一起,果然如一朵并蒂莲,花开两朵,双姝争艳。
夏想不敢想曹殊黧形容的香艳的场景和火暴的场面,如果回到旧社会就可同时娶曹殊黧和连若菡进门,让一百个男人选择,会有一百零一个投万恶的旧社会一票。当然,夏想也清楚曹殊黧并不是故意刺激他,而是她心里清楚他和连若菡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有可能连若菡还告诉她一切。
夏想就为女人之间保守的可怕的秘密而感到后背冒汗,不行,一定找个机会让她们两人之中的一个老实交待清楚问题,到底她们之间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
连若菡和曹殊黧手拉手说笑几句,亲密如姐妹,让夏想看了暗暗感叹,心想女人有时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他自认比一般男人都更了解女人,但今生今世遇到了曹殊黧和连若菡,还是让他摸不透二女之间为什么能够相敬如姐妹,亲密如闺密。
不过二人关系好总比一见面就怒目而视强,夏想就乐得当一个幸福的人,在一旁看戏。
连若菡来到夏想身前,笑得很灿烂:“嗯,是挺帅,挺顺眼,挺有点味道,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她忽然又压低了声音,“最好的总是留到最后,我知道你一直没有碰黧丫头,就是想在我身上先练出技巧。”
夏想大汗,连若菡也太强悍了,什么话都敢说?一愣神的工夫,连若菡已经笑意吟吟转身上楼,只留给夏想一个遐想的背影。
曹殊黧轻轻拧了夏想一下:“别看了,你今天娶的是我!”
幸好今天的伴娘伴郎不太尽职,二人只顾在一旁眉来眼去,不时窃窃私语,谈恋爱的兴趣远大于当伴娘伴郎的职责。不过夏想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伴郎是方格,伴娘是蓝袜。
吉时已到,夏想和曹殊黧回到礼堂,在陈风的主持下,正式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仪式过后,随着夏想和曹殊黧依次敬酒,气氛达到了高潮。
众人在感慨一对新人郎才女貌之时,不由为夏想和曹永国的关系之广,人脉之深厚而大加羡慕。瞧瞧人家,26岁的正处级,还有一个50多岁的正厅级,都是前景一片光明,前途一片大好。本来还有一些目光短浅的人听到夏想被调到了省委办公厅任信息处处长,以为他被闲置了,还不太愿意前来捧场。来了之后才发现,要是不来还真是看不到今天的盛况了,光是省委常委就来了四个!
不过也有人疑惑不解,不是听到传闻说,夏想不被省委崔副书记赏识,连范省长对他好像也不怎么感冒,据说叶书记似乎对夏想也颇有微辞,今天一见,好像传闻也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前来捧场的省委常委,确实没有传闻中对夏想不感兴趣的几人。
不过也有人想得更多一些,就算叶书记和范省长再欣赏夏想,也不可能以书记和省长之尊,出席一个处级干部的婚礼。
当然,更多的人想的却是,好嘛,不是省委书记和省长,包括副书记对夏想不太赏识,但省里有常务副省长、省委组织部部长和两个副省长前来捧场,明显是向所有的人表明,夏想还是夏想,就算省委书记不喜欢,就算省长看他不顺眼,就算省委副书记要找他的茬,他一样风光,一样有足够的面子请动省委和市委的重量级人物!
好一场寓意深远、耐人寻味的盛大的婚礼!
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婚礼临近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人匆匆上楼,他西装革履,样子十分文质彬彬,手中拿着一个锦盒,急匆匆来到夏想面前,问道:“请问你是夏想同志吗?”
夏想并不认识来人是谁,但从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肯定是有来历之人。
马万正和宋朝度对视一眼,二人都心中一惊:张质宾,他来做什么?
张质宾将手中锦盒向前一递,说道:“我是范省长的秘书张质宾,受范省长所托,特送上一份薄礼,祝夏想同志和曹殊黧同志百年好合!”
范睿恒派秘书亲自送来贺礼,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用意不言而明,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到范省长礼贤下士,让所有人都猜疑,范省长此举到底是什么含义?
连夏想也一时惊讶,愣在当场。
他自认一向和范睿恒没什么交集,除了范铮还在领先房产的时候,在一次省政府举办的聚会上,他和范睿恒见过一面之后,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会面和联系。而自从范睿恒担任省长以后,夏想也心里清楚,恐怕因为高成松事件,他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
第384章 谁是黄雀
事实也证明,在山水路的资金的批示上面。范睿恒是消极和反对的态度,才导致了资金一度卡壳。而且他也听到传闻,说是谭龙和范睿恒一向走近,在省里,范睿恒也和崔向的看法保持一致。也就是说,范省长对自己确实是印象不佳,就算不会和崔向一样故意出手打压,也会在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上,持赞成和支持的态度。
那么今天范省长又是演的哪一出?
夏想接过锦盒,感觉轻飘飘的没有什么份量,想必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省长让秘书亲自来送礼,即使是一根羽毛,也是礼轻含义重。正和酒翁之意不在酒一样,省长礼物,不在礼物本身,而在于在礼物之外,在婚礼之上,传达了什么样的一个信息?
所有人都一时震惊,想不明白范省长何来此举,又有什么耐人寻味的暗示?官场无小事,何况是省长秘书亲临。和省长本人亲自前来,也不差多少份量!
就连宋朝度也拿不准范睿恒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拉拢夏想?还是借机向在座的省委常委暗示,他对在座各人的动向了如指掌?又或者是,范省长不过是心血来潮,想派来秘书亲眼看一看都是谁来参加了夏想的婚礼?
以宋朝度对范睿恒的了解,范睿恒倒不会做出派人前来查看谁来参加婚礼的无聊的事情,身为一省之长,连一点驾驭手下的自信都没有,也是无能的表现。范睿恒此举,恐怕还在既给了夏想面子,又给了别人无限联想的迷惑。
迷惑之处就在于他送来的锦盒,夏想肯定不会无知到当场打开锦盒,看看省长送的是什么礼物。正是因为不打开,所有人都好奇锦盒中装了什么,要借盒中礼物判断范省长的真正用意。而夏想又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越不说,众人的疑心就越大。众人猜疑越多,就越能故布疑阵,让人摸不到头脑。
范省长也不简单,好漂亮的一手。
夏想却和宋朝度想得不太一样,他直觉认为,范睿恒此举很有可能是虚晃一枪,是做给崔向和叶石生看,让他们摸不清楚范省长对自己的真实的态度。
不管怎样,猜疑归猜疑。不解归不解,夏想还是十分恭敬地接过盒子,客气地说道:“感谢范省长,感谢张秘书……”话不用多说,点到为止。
张质宾呵呵一笑,伸手亲热地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别客气,范省长说了,要是小夏客气的话,就不用送他礼物了,呵呵。”
又是一个含义不明的暗示,夏想不由苦笑,看着周围众人复杂而质疑的目光,心想总不能堵住张质宾的嘴,不让他说话不是?只好又客气说道:“张秘书吃饭没有?我让酒店再给你重新上菜,一会儿我陪你喝两杯,辛苦了。”
张质宾摆摆手,大度地说道:“不用,替领导办事,还要尽快回去交差。匆忙之下,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给你,就祝你前程似锦。家庭美满。”
前程似锦?
这样的话从范省长的大秘书嘴中说出来,味道肯定不一样,再看众人的眼光之中,又多了不少复杂的情绪。夏想就暗暗叫苦,今天张质宾前来,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送锦盒赠吉言,还真是非要在他和他的关系网之间,不扎下一颗钉子誓不罢休!
夏想尽管相信,不管是马万正还是宋朝度,或是陈风、胡增周等人,他们有足够的政治判断力,也能猜到范睿恒的真正用意,但还有许多和自己关系不够密切,对自己了解不够深刻的人,会怀疑自己的立场,更会因此对自己心生嫌疑。
真要如此的话,范睿恒的真正目的也就达到了。
送走了张质宾,夏想向马万正和宋朝度投去了无奈的目光,二人对夏想摇头一笑,轻轻摆了摆手,夏想知道,他们是告诉自己,别担心,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又向陈风等人露出歉意的一笑,陈风站了起来,来到夏想身边,低声说道:“我才发现,其实燕省也是藏龙卧虎。范省长的演戏水平就比我还高了一筹。他都不用亲自出马,就能造成我努力半天才能达到的效果。”
夏想笑了,陈风的话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至少他心里有数,在和他关系最近的几个人之中,他们并不会因此就会相信自己会倒向范睿恒。
夏想如果这么浅薄就不是夏想了。
锦盒交给了方格保管,上面还一个精巧的锁。方格虽然心中好奇,也不敢当着人面打开。
基本上婚礼举行得非常顺利,曲终人散的时候,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传来,从楼下跑来一名身姿挺拔的军人。他来到夏想面前,“啪”的一声敬了个军礼,问道:“请问你是夏想同志吗?”
夏想纳闷,自己从来不认识部队上的人,怎么会有军人出现?微一点头,说道:“我是,请问有何贵干?”
军人用手一指楼下,答道:“奉首长的命令,特意送上一份礼物,请查收。”
说完,也不等夏想有所表示,转身下楼,一转眼就跑得消失不见。
夏想惊呆了,哪个首长?怎么今天又有意料不到的人物送来神秘的礼物?
此时基本上关系稍远一些的人都已经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关系密切之人。陈风大感兴趣:“走,瞧瞧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马万正、宋朝度、梅升平以及胡增周、王鹏飞、方进江等人紧随其后,陆续下楼。
一楼的大厅之中,正当中摆放着一棵水灵灵的白菜。白菜上面,还清晰可见蚂蚱爬在上面,甚至还有一只蝉在上面引吭高歌。蝉的后面,有一次螳螂高举前臂,正准备一举擒获蝉来当作它的美食。但在蟑螂的身后,有一只得意洋洋的小鸟正歪着脖子,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流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整个雕塑的亮点在小鸟身上。因为它的神态最逼真,形态最丰满,尤其是它蔑视一切的眼神,栩栩如生,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马万正对玉石颇有研究,惊叫出声:“好大的手笔,这是上好的寿山石,不但价值不菲,这么好的品相,可是万里挑一,有钱未必买得到。小夏,到底是谁这么赏识你,出手这么吓人?”
夏想无奈一笑,双手一摊:“我要是知道,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了。这事情有点古怪,我从来不认识军方的人。”
梅升平自从来了以后,一直沉默不语,突然就说了一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小夏,你要小心了。”
“礼物既然送到了,不收下,也是对送礼的人的不尊敬。”宋朝度也插话说道,“收下再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寿山石虽然名贵,但此雕件的寓意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大家猜猜,谁是蟑螂,谁又是黄雀?”
众人其实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再听宋朝度一分析,也觉得确实有些问题。礼物如此贵重,又是雕刻的螳螂捕蝉的典故,比起范省长送的锦盒,可就直白多了。
送礼的人几乎就相当于告诉当场所有的人,谁是蝉谁是蟑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才是躲在背后的最大的赢家——黄雀。
燕省到底谁有深厚的军方背景?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之中。不用想大家都知道。既然能出手如此贵重的礼物,来人必定来头不小。又身在军方,肯定是高层。只是燕省的军区在全国范围内不是大军区,所以燕省的军方在省里的影响力不大。
当然燕省也有非常著名的导弹部队,但都不在燕市驻扎,因为他们的特殊的性质,而是常年在山中穿行……众人都思忖再三,却还是没有头绪。
夏想摇了摇头:“既然人家礼物都送到了,又来了一个知名不具,而我又确实不知道是何方高人……算了,好东西不能浪费,先抬回家再说。”
众人都笑了,陈风伸手摸了几把,说道:“小夏,下次见了礼物的主人,记得向他伸手讨要一块把玩的寿山石送我。”
陈书记发话,夏想当然从命:“不过有两大难题,一是主人不露面,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二是他露面后,我要是冲他要,他不给,陈书记可别怪我不够意思。”
“不怪你不够意思,也得怪你不够面子。”陈风笑了。
晚上,曹永国做东,请相好的朋友一起吃一顿家宴,此时在座的省市领导就少多了。
马万正、宋朝度留了下来,梅升平和高晋周告辞而去。陈风自然不走,胡增周有事先行离去,王鹏飞犹豫一下,也留了下来,方进江不用说,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更不用说李丁山和高海,肯定会在。
李丁山说起来和曹永国还一直没有在一起正经八百地吃过饭,今天夏想大喜之日,他中午的时候就微微有了醉意,晚上更是放开了,多喝了几杯,差不多有了七八份醉意,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小夏一步步走到今天,真是不错,我心里非常高兴。当年我们初到坝县,我心里还七上八下,感觉有一种被发配的苍凉。没想到,当年冒险的一步还真是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