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妓女吸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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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妓女吸毒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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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当众哭了一场,因为查理开始追求其他姑娘而对她冷淡了。后来凯茜向我承认,当时她的确爱查理爱得发疯,每当查理离开她的时候她就想哭。
  不管怎么说,从今以后我就是团伙里的成员了,当然,大家都叫我“小姑娘”。团伙里的男孩没有一个想碰我,因为他们都知道我还小,不懂得这些事。就这一点来说,我们的团伙也不同于那些酒鬼,我说的是那些整天喝啤酒和烧酒的年轻人。他们对那些所谓“假正经”的姑娘心肠特别狠。哪个姑娘不依他们,那就会遭到他们的嘲笑、辱骂,甚至被殴打。而在我们团伙里,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从没有使用暴力的事。大家同舟共济,一团和气。谁也不会大嚷大叫,也从不说那些下流话。除了彼埃特、凯茜和我,其他人全都有一份工作干。不过,大家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在家无温暖,工作也不顺心。有些时候那班酒鬼也跑到我们这里来撤酒疯。这时,团伙里的男孩也敢于毫不客气地把他们臭打一顿。他们干完了一天活,总想消遣散心:吸吸毒,听听音乐……这就是我们的乐趣。我们可以把一天的烦恼忘得干干净净。
  我的感受还和其他人不一样,也许是由于我的年纪还小。但是他们就是我的榜样。我尽力模仿他们,学习他们无忧无虑地打发日子。无论如何,如今不管是父母还是老师,对我已经毫无影响。唯一能使我感兴趣的,除了我的狗和猫之外,就是团伙。
  我之所以会走到这个地步,也是由于在家庭中的生活已经变得无法忍受。最糟糕的是,妈妈的男朋友克劳斯特别讨厌动物。至少这是我当时的看法。起初,他只是没完没了地找茬儿,说什么公寓房子太小,根本养不了这些畜生。后来他竟禁止我的狗进入客厅。这只狗是父亲送给我的。
  这一下我可火了。我们养的狗一直就是被看作家里的成员。而现在这个家伙却想把我的狗从客厅里赶出去!这还不算,他还禁止我让狗在我的床边睡觉。他想要我一可不是说着玩的——在我的卧室里给狗搭个笼子。可我的房间本来就小得可怜。我当然不会听他的话。
  后来他又得寸进尺,扬言家里不养牲口。妈妈站在他一边,说什么我现在根本不照顾猫、狗,这还不是为了讨好他!当然,由于我经常晚上回家较晚,他们也只好亲自把狗带到外面拉屎,除此之外,我的业余时间全都是用来照顾这些小动物。
  我连哭带闹也都枉然,我那只狗终于被他们拿去送人。我的狗很娇气,万一适应不了新环境而死去,那将是克劳斯和妈妈的过错。我再也不要理睬他们这种人。
  ※        ※         ※
  所有这些事发生在我开始入“俱乐部”和抽白面儿的时候。幸亏我那两只猫仍被留了下来。夜里,它们就睡在我的床上。可白天,它们就不需要跟着我,既然我的狗已被送人,我也就没有任何呆在家里的必要。我每天都迫切地盼望四点钟的到来,因为这是“俱乐部”开门的时间。有些时候,我在午后就去找凯茜和其他的哥们。
  我每天晚上都抽白面儿。在团伙里,谁手头有毒品,一定会让别人共同享受。辅导员时不时为我们上品德课。其实他们当中大多数人也承认吸过毒。这些辅导员都来自大学,是学生运动的成员。在大学里,抽白面儿是司空见惯的事。他们只是劝我们不要抽得太凶,不要把它当作一种逃避现实的手段,尤其是不要使用那些药性过强的毒品。
  我们觉得他们的劝告不痛不痒。他们真是多管闲事。这与他们有什么相干?他们自己不也抽白面儿吗?
  我觉得只抽白面儿已经得不到满足。每天手头弄不到兴奋剂的时候,我就喝葡萄酒或啤酒,我整天都觉得需要一些刺激,以便消除学校和家庭给我带来的烦恼。我的毒瘾迅速增大了。
  我的身体也起了很大变化。我变得十分瘦弱,因为我几乎饭菜不沾。所有的裤子穿起来都显得又肥又大。我的两腮也凹陷下去。我常常照着镜子端详自己。我这新模样倒使我感到非常得意。我越来越像团伙里的其他人。我那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孩提脸孔已经全部消失了。
  我整天沉醉于自己的体态。我强求妈妈给我买一些贴腿的裤子和高跟鞋。我把头发从中间分成两半,让脸被垂下来的头发掩盖住,因为我想装扮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好让别人无法看透我的庐山真面目。
  一天晚上,在“俱乐部”里,彼埃特问我是否已经做过迷幻的旅行。我回答他:“我的老兄,我当然做过。”我早就听说迷幻药这种玩艺,以及吸了迷幻药以后会做的“旅行”。彼埃特笑了一笑。可以看得出来,他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话。我瞎编了一个我的“旅行”的经过。但是彼埃特仍然不相信我。要想骗他可不容易。我真感到羞愧万分。
  他对我说:“如果你想试一试的话,我星期六就可以弄到一些,到时候我可以分给你一点。”
  我焦急地等着周末的到来。当我吃了迷幻药以后,我就会完全和其他人一个样了。当我来到“俱乐部”的时候,凯茜已经开始做她的“旅行”。彼埃特对我说:“假如你真的下定决心的话,我现在就分给你一半。头一回吃下去这么多就够了。”他递给我一粒用卷烟纸包着的东西。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颗药片,我不想当着大伙的面把这颗药片吞下去,因为我实在太激动了。再说,我害怕在犯罪的时候被人抓住。最后,我终于跑到厕所里,关起门来把那颗药片吞了下去。
  当我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彼埃特一口咬定我把药片扔到马桶里。我焦急地等待奇迹的出现,好让大家相信我真的把药片吞下去了。
  可是到十点钟,“俱乐部”关门的时候,我仍然任何感觉都没有。我陪彼埃特坐地铁。在那里我们碰见了他的两个同学弗朗克和保罗。他们很安静地呆在那里,真叫人觉得可爱。彼埃特告诉我:“他们刚打完海洛因的针。”当时我并没有留意听他的话,因为药片开始发作了,我已自顾不暇。
  一坐上地铁,我就感到昏迷不振,没有精神。我完全变得痴呆了。我仿佛觉得自己被装进一个罐头盒里,有人用一把大勺子在里面捅来捅去。地铁列车的声音震耳欲聋,令人无法忍受。乘客的面孔显得疲惫不堪,可能都是刚下班的工人。这些人整天就是地铁——上班——睡觉。我心想:“你可真算幸运!”我看着彼埃特。他的脸孔显得比平常更小、更难看。只是神态还是正常的。
  到站了。一走出地铁,我就觉得格外高兴。街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显得格外好看。刚才地铁里我觉得冷,可这回却觉得热起来了。我觉得好像来到西班牙,而不是在柏林。街道变成了沙滩,树木也变成了棕榈树,就像旅行社的漂亮广告一样。我没有对彼埃特说起我此时正在飘泊之中,我想独自一人做第一次神奇的迷幻旅行。
  彼埃特也是飘飘然的。他建议一起到他的一位女朋友家里。那是一位他非常喜欢的姑娘。她的父母可能不在家。我们先到大楼地下停车场去看看她父母的车是否停在那里。停车场的天花板很低矮,那些水泥柱子仿佛被压弯了似的。
  她父母的车子就停在那里。
  彼埃特大声地嚷了一声:“多臭的停车场!”突然间,他转过身问我:“你说,你刚才是不是把药扔啦?”他盯着我,然后马上说:“小丫头,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瞧你的瞳孔放得多大!”
  外面的世界又变得十分美丽。我坐在草地上,看着附近一幢红墙的房子,它看上去像是初升的太阳的反光。黑影在跳动着,似乎想消失在灯光的前面。那道红色的墙好像凹陷下去,并且突然间化成火焰。
  我们一起到彼埃特家里去。他有惊人的绘画天才。我很欣赏他的画作,并且和他讨论起来。走的时候,彼埃特借给我几张唱片,并对我说:“这些唱片对于帮助你恢复正常有特殊的功效。”
  我回到了家。妈妈当然一直在等着我,又是一阵习惯的罗嗦:你到底上哪去啦?……可不能老这么下去,等等。看等等。看她穿着那件又肥又大的白睡袍我觉得可笑。她由于生气而满脸怒容,就像地铁里那班乘客一样。
  我一直闭着口不言语,因为我再也不想跟她说话,除非迫不得已说几句无关要紧的废话。我再也不愿她碰我,也不愿意她吻我。有时候我自己想。我再也不需要母亲和家庭。
  我们现在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一边是妈妈和她的男朋友,一边是我自己。他们丝毫不知道我在于什么。他们还以为我是一个完全正常的姑娘,一个正在发育的姑娘。可我又能够对他们说什么呢?
  无论如何,他们是不会理解我的。他们只晓得给我下一道道禁令。反正这就是我对他们的看法。我一见到她下班回来带着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马上忙于家务,就觉得可怜。可我心里又想,大人过着这种愚蠢的生活是他们自己的过错。
  母亲的诉说
  我经常问自己,怎么没有能早一点看到克丽斯蒂娜身上发生的变化呢?答案是简单的,但只是在和很多家长交谈之后我才能忍受它;我不愿意看到我的女儿是个吸毒者。就是这么简单!只要能够,我就遮住自己的眼睛。
  我的男朋友——那个从我离婚之后就和我同居的男人——早就有所怀疑。可是我对他说:“你这是在瞎想,她还是个孩子呢!”这大概就是最严重的失误:总是想象着我们的孩子“还不到这步田地”。其实,自从克丽斯蒂娜变得孤僻,自从我发现她越来越避免和我们接触,在家里呆不住,而是与朋友们外出过周末,我就该开始给自己提问题了。至少,我该想想她为什么会这样。我把很多事都看轻了。
  很可能,当人们要上班工作,便不能有足够的精力照料孩子,总是盼着清静,看见孩子走自己的路,心底便相当满意了。当然,克丽斯蒂娜有几次回家晚了,但她总有合理的托辞,我也只好相信。就像她越来越不听话,让我觉得是年龄关系一样。所以我想:这会很快过去的。
  我不愿意限制克丽斯蒂娜,因为我早已受够了这种限制。我曾有过一个十分严厉的父亲,在我长大的海斯村里,他是一个显要人物,是一所采石场的场主。他对我们的惟一教育就是禁止。例如我不幸地提到男孩子——仅仅是提到——就会挨上两记耳光。
  我永不会忘记那个星期日的下午。我和一个女伴在散步,两个年轻人在离我们100多米远的后面跟着我们。而正在此刻,纯属偶然,我的父亲从这里经过。他猛地停下,从车里跳了出来,在大街上就抽了我两个嘴巴,把我塞进汽车,带回家中。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有两个男孩子在我们后面走路!这使我愤慨。当时我16岁,我惟一的念头就是:如何溜走。
  我的母亲,一个心地慈善的妇人,但她可没有发言权。家里甚至不允许我自己选择我的职业。我梦想成为一个助产士,而我的父亲却强迫我学商业,为的是我能给他管理账目。就是在这时候我遇到了理查德,我后来的丈夫。他比我大1岁多一些,正在接受农业培训。他注定要管理地产,而这也是为顺从我的父亲。起初,我们不过是伙伴。但我的父亲当然要阻止我和他会面,而他越是竭力阻止,我越是顽固。事到最后,我只有用惟一的办法来赢得我的自由:怀孕——不得不出嫁。
  此事发生在我18岁的时候。理查德马上中断了他的学业。我们离开本地,到北方去,在他父母居住的村庄安了家。我们的婚姻是个彻底的失败。从一开始,我就没能够依靠他。甚至在我怀孕的时候,他都整夜整夜地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他只想他的小汽车和他那宏伟的计划。好像什么工作都不配他干。他无论如何要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总是在唠叨,在战前,他家有钱有势:他的祖父母曾拥有一家报社、一间珠宝店。一家肉店和大片的领地。
  他顽固地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企业。一会儿他想做成一笔运输交易,一会儿又想去销售汽车;还想和他的一个朋友合伙,成立一家园艺——苗圃承包店。但实际上,他从来没有超越过合同的初期阶段。所以,在家里,他就拿孩子出气。我的劝解毫无作用,拳头还是雨点般地落在孩子们身上。
  过日子所需要的钱大部分是我挣来的。那还是克丽斯蒂娜快4岁的时候,我在一家婚姻事务所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有时候,我不得不在周未加班——因为有些合同要签定——这时理查德就帮我的忙。两年之间,一切还算好。后来,理查德跟我的老板吵翻了,我丢了差事。理查德决心自己开一间婚姻介绍所——一项辉煌的计划,地点在柏林。
  我们是在1968年迁居的。我盼着这次环境的变化能成为我们这对夫妇的新起点。但是,等待我们的不是预想的漂亮的住房,华丽的办公室,而是克罗比小区两间半房子,而且地处近郊区。理查德没能凑足开业所需要的资本。以往的生活又从头开始,他把他的怒气都发泄在我和孩子们的身上。有一回,那是在偶尔走运的时候,他在贸易界干了一段时间。但是从内心深处,他不能像克罗比小区其他的居民那样,心甘情愿地当一名小人物。
  我常常想到离婚,但我没有勇气干到底。爸爸留在我身上的不多的自信心已经让我的丈夫摧毁了。
  幸运的是,我很快在柏林找到了工作,当一名办公室职员,每月薪金整整1000马克。受人尊重,能重新干点什么的感觉给了我某种力量,我不再事事依靠我的丈夫了。我开始发现,他的妄自尊大相当可笑,我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厉害了。好几次,我们试着分手,但都没成功。我还恋着他——可能因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当然也因为孩子们。我没有为小家伙们在托儿所找到位置,再说,我也付不起托儿费。所以,我得知理查德不时地留在家里也挺高兴,因此,我总想改变我的决心。终于,到了1973年,我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来挽回我的过失了,我去找律师,并提出了离婚。
  我希望克丽斯蒂娜将来不会走我的老路,过着我过去的那种生活。从她一落生,我就发过誓:绝不能让她像我那样,为了脱离家庭去嫁给自己所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我要当个模范母亲。而后来,可能正是这些想法使我显得无能为力。
  离婚一经提出,头一件事就是我得找一间新的公寓,因为理查德拒绝搬走。我找到了一间,月祖金600马克(车库在内。但我没有汽车,车库又有什么用呢?)。对我来说,这太昂贵了,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总之,我想离开丈夫。不论花多大代价,要让我和孩子们开始新的生活。
  理查德没钱支付抚养费。我只有一件事可做:自己去想办法。我常说“只要需要,我就去加班加点工作。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孩子们过上体面的生活。”这时两个姑娘,一个10岁,一个11岁,而在她们的整个童年,她们只见过一问用少得不能再少的家具——而且还都是旧货——布置的住房。我们甚至没有一套像样的沙发,不能为孩子们提供一个舒适的家庭环境使我打心眼里难受。
  现在,我离婚了,我要改变这一切。总之,我要有一所住我们三人都感到舒适的精心布置的住宅。我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为了能够不时地给孩子们买点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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