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精明干练,更像是一个管家。
“大人。”他恭敬的站在门口,不敢越距半步。额头,也微微低下,表达了两人之间的尊卑。
“通知下去,立即收拾好一切,返回城堡。”房间中的中年男人,此时脸色已经不再那么黑,只是语气依旧令人发颤。
门口之人一愣,有些不解的抬眸看向房内。
似乎,他并不清楚,为什么决定好的行程会突然改变,最主要的是,那么着急返回城堡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公爵大人……
心中的疑惑,门口的人并未问出口。他很清楚,作为仆人,不能拥有太强的好奇心。只是一眼,他便垂下眼角,遮挡住了眼中的疑惑,转而恭敬的退了出去,去安排一切。
书房门重新关上,林莱?威尔?宁的脸色再次难看下来。
他望着窗外傍晚的烟霞,口中语气冷冽的呢喃:“我的好哥哥,为什么你就不能安静的继续睡觉,要醒来和我作对呢?居然,还把那两个平民女人弄进了城堡,还是趁我不在的时候。”
……
伽诺菲城,夜幕笼罩之下,这座保持着复古风味的小城,已经入睡。只剩下路灯还在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烘托出城镇的轮廓。
它郊外的林莱古堡,此刻也陷入了沉寂之中,仿佛凶猛的雄狮入睡了一般。
一辆加长林肯轿车,与前后两辆宾利在山道中行驶,缓缓向城堡靠近,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城堡之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最后,林肯停在了城堡的大门外。
车上的人还未下来,紧闭的城堡大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露出了一道淡淡的灯光。
车门打开,林莱?威尔?宁走下车,站在车边,习惯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将褶皱抚平之后,才微扬着头,走进城堡之中。
“通知夫人,明天带着孩子们回来住一段时间。”路上,林莱?威尔?宁对身后跟着的助手交代。
助手颌首称是。
两人在城堡中七拐八拐,并不是朝着林莱?马修?宁的房间而去,走了好一会,他们才在一个房间外停下。
“你先下去休息吧。”林莱?威尔?宁对助手吩咐。
“好的,大人。祝您好梦!”助手恭敬的说完,向后退去,返回了自己在城堡中拥有的房间。
确定助手走了之后,林莱?威尔?宁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并随手关门。
门后,是一间卧室。
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区别,那就只能说,这间卧室里几乎只有男人的东西,这是一个男人的卧室。
林莱?威尔?宁很自然的走到卧室里的浴室,打开了水龙头,向浴缸里注入水。之后,又走出来,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抿了一口后,放在吧台上,并不打算再用。
这里,显然是属于他的房间。
他的一系列动作,都好像是睡前要准备的事。
洗澡,喝酒放松一下神经。
可是,他却没有更换身上的衣裤。
环顾了卧室一圈,林莱?威尔?宁终于朝着卧室里的一扇门走去。推开门,里面的空间很大,衣橱里堆满的各种奢侈品牌的衣服。
只是,这里依然只有男人的衣服。
看样子,林莱?威尔?宁和妻子在城堡之中,是分开睡的。
他直径走向一面衣橱,将挂满衬衣的衣架分至一边,露出后面的板子。接着,他伸出手指,按下板子上的一个花纹,突然,板子向后一退,又好似被控制般,朝左边滑去,露出了背后一道阶梯。
这条暗道很狭小,只够一人通过。蜿蜒的阶梯似乎是通往城堡的下方。
林莱古堡之中,居然有着这样一个秘密通道。最主要的是,它存在于林莱?威尔?宁的房间之中。
通道显形,林莱?威尔?宁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他一走进,遮挡密道入口的板子又自动合上,让人看不到丝毫异样。
林莱?威尔?宁一路向下,半刻钟后,他走到通道的尽头。尽头,是一道古老的木门。木门上,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包裹着装饰的金属。
没有敲门的打算,林莱?威尔?宁来到这,心中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他抬起双手,用力一推,将厚重的木门打开。
吱嘎——!
被打开的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而随之而来的,是房间中刺鼻的药剂气味。
林莱?威尔?宁不适的皱了皱眉,强忍着这难闻的气味,大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壁炉的火依旧燃烧着,干柴发出‘噼啪’的声音,不少火星跳出壁炉,落在厚厚的绒毛地毯上,消失不见。
“你越来越不懂礼貌了。”在林莱?威尔?宁走进房间之后。房中的阴暗处,突然传来一道沙哑得十分难听的声音。
从那声音中,实在难分男女。那声音,就好像用硫酸浸泡过一般,带着一种浓浓的腐蚀味。
“为什么他会醒过来!”林莱?威尔?宁无视了对方的警告,朝着暗中的人发出强烈的质问。
可是,暗中的人,并不买账,反而淡淡的道:“如果你继续再向前一步,丢了性命可别怪我。”
言出,林莱?威尔?宁来势汹汹的步伐一顿,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地。
只是,一脸阴沉的对着暗中的人,牙齿都挤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很生气!十分生气!
一切,本来都那么完美!他布局这么久,只要最后一步完成,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获得爵位。可是,林莱?马修?宁居然突然醒了过来。
十几年的计划和付出,现在变得摇摇欲坠,他怎么能不生气?
“我只是感受到了有一股力量在阻挡诅咒之力,具体是什么我还不清楚。”暗中之人再次发话。
此时,林莱?威尔?宁也冷静下来,沉声问道:“接下来需要怎么做?”
暗中之人思索了一番,才缓缓的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回到上面,搞清楚到底是谁在暗中作怪,再计划下一步。”
听完这句话,林莱?威尔?宁站在原地没有答话。
少顷,黑暗中又飘来一句话:“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得到这句保证,林莱?威尔?宁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希望你说到做到。”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的走出了这间阴暗诡异的密室。
……
墟殿,焰守在大殿之外,仰望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他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从殿中涌出,又很快消失不见。不用问,他也能知道,一定是主上在做些什么,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打扰到主上。
房内,莲台之上,楚天谬盘膝而坐,双眸轻合,倾城的五官轮廓散发出淡淡光晕,圣洁而安祥。
只是,那眉间偶尔的轻皱,破坏了这种祥和,使得那眉心妖冶的朱砂更加的妖冶,宛若血红的宝石。
此时,楚天谬的气息似有似无,时弱时强,整个人的气质变得空灵虚无。
他仿佛陷入了漩涡之中,被记忆纠缠得难以脱身。
意识海中,楚天谬站在一片空白之地,在他身周,犹如龙卷风一般,飞快的卷动着数不清的记忆画面。
那些画面之中,几乎都有一个穿着红衣战袍的桀骜女子,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拼尽全力也想要一睹她的容颜。
“你是何人?”
战斗结束,大地崩塌,星辰坠落,四处一片火海。了尘看到幼年的自己,初入佛域,懵懂未知,只是眼中透着恐惧的坐在大石上,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女子。
她,好美!
虽然他师父说他是天生修佛之人,佛心坚定。可是,在遇见她时,他还是被惊艳了。
那种美,不在于五官,而是给人的气势。
仿佛,天底下的女子与她相比,都是云泥之别,根本比不上她半分。
他是无意中闯入此地,目睹了惊天一战后,却差点丢掉了性命。若不是她……
“我叫了尘。”他凝着她朦胧的绝色,用世间最纯净的声音回答。
了尘?
她看了他一眼,将手中武器收起,转身离去,背影中飘出一句话:“我带你离开。”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心冷如铁的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起了怜悯之心。只是心中不愿看到这个小沙弥殒命于此吧……又或是卖佛域一个人情?
她走了,他依旧被她卓越的风姿吸引,甚至忘记了从她身上散出的血腥味,曾是他最难以忍受的。
她是谁?为何如此强大?
画面变化——
在那些如龙卷风般疯狂盘旋的画面里,一个画面再次击中了楚天谬的眉心,让他身子一震,看清那画面的情景。
“至尊,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了尘!”此时,他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初的少年,而已经成为一个青年,而她,还是当初那般模样。
他们再次的相见,已经距离上一次有二十年。但在神佛之中,二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这一次,神佛二域交流,他请师父带着他一同前往,就是为了能再次见到她。
她转身,冷冽的眸光落在一身僧袍的他上,眼中有些疑惑。
他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天知道那时候他的心有多紧张,哪怕是面对妖魔也从未如此害怕过。
万一,她忘记了自己,该怎么办?
“哦,是你。你长大了。”平淡而冷漠的语气,从她唇中溢出,却让他展露出了倾世的笑颜。
第一次,神佛二域才知道,居然有这么一个美得让不少神佛都黯然无色的佛子。
可是,无论四周的视线再惊艳,再炙热,他都感觉不到。
他只知道,她还记得他。
她再一次转身离去,而这一次,他却无视了师父的叫唤,追随着她离去。
画面再闪。
其中那些过程,仿佛快速跳过。
当楚天谬再次看清画面内容的时候,他只看到那傲视三界的女子,用无比认真的语气与他说:“你若不悔,本尊陪你沉沦一次又如何?”
“雪飞……”突然,沉入记忆中的楚天谬,下意识的喊出这个名字。
那低喃,好像穿过了万年的时空,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
随着这个名字的喊出,那些画面更加快速的闪动,快得根本看不清其中的内容。
楚天谬只来得及抓住几个令他心痛,让他恨不得毁天灭地的瞬间——
他‘亲眼’看到她受到欺骗,绝望的被打入通往魔界的通道,被魔气侵蚀。
他‘亲眼’看到她为了他,无视了神佛二域的和平,挑起了战争。
他‘亲眼’看到她,为了他那分不甘,率领魔军攻打神佛二域,引发了天地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
他‘亲眼’看到她,在大战之后,鲜血染身的疲惫。
他‘亲眼’看到她,再次为了他,走入轮回……
砰——!
记忆化为粉末,消失在意识海之中。
莲台上,楚天谬紧闭的双眸突然掉下一滴红似火的血泪。待他再睁开双眼时,只见他眸中,满是沧桑和执着。
他,怎能忘记这些事?
他的记忆还未全部拿回,可是却足够让他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
雪飞,他的雪飞……原来,在万年前,他们就曾爱得如此轰轰烈烈,不顾一切……
第十七章 三少闯魔域
魔域,魔宫。
叶雪飞盘膝坐在床上打坐,虽然这里不能汲取灵气,可好在她脖子上还挂着当初楚天谬给的那枚聚灵玉扳指,所以还能勉强从中提取一些灵气补充。
从被掳至今,她都很平静。
哪怕知道了自己身在何方,她依旧没有露出慌乱的神情,没有乱了自己的阵脚。
因为,她不希望让藏在暗中的敌人得意。
对!敌人!
即便澹台镜对她并无杀意,可是这样不顾她意愿的将她掳劫,就是她的敌人。
悬浮的殿外,因为有着保护罩的存在,魔气不能侵入,所以暂时来说,叶雪飞是安全的。
虽然她对魔族不了解,可是金戈在回去之前,也提醒过来,若是被魔气指染,很容易在心中留下魔念,对以后的修行产生阻碍。但是,若是能在魔气中不变本心,那么也是一种对心志的淬炼,对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
这里,一直都是昏昏暗暗,分不清昼夜。
时间,也不知和人界的是否一样。结束打坐,叶雪飞掏出手机一看——
很好,来到这鬼地方,手机也失灵死机了。
将无用的手机丢在一旁,叶雪飞叹了口气,嘴里呢喃:“也不知道被困多久了,老妈那边有囡囡在,暂时不用担心。记得被掳来之前,囡囡好像说找到了暂时克制诅咒之力的方法,那他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他醒过来,怎么说也能牵制一下他那个野心勃勃的弟弟,保护好老妈吧。”
说完,她沉默了一下,又咬牙道:“最主要的是,还要把我困在这里多久?还有该死的楚天谬,到底知不知道我被掳了?”
她对魔域,真的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出口在哪。
对澹台镜,更加不是对手。
此刻,她心中除了无奈就还是无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天谬的身上了。
突然,她感到四周气息一动。
微微蹙眉之间,她收敛好心神,抬头看向从透明涟漪中走出来的人。
澹台镜一身麒麟黑袍,与那日和楚天谬对战时一般模样,出现在叶雪飞面前。
看着他,叶雪飞心中有一种感觉,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也才符合他的气质。冷酷,霸气,决断。
两人相对,都不说一句话。
许久,澹台镜微抿的唇,才微微轻启:“刚回来,事务较多。你醒了,可有不适?”
简单的一句话,却将话说得清楚。
叶雪飞嗤笑勾唇,眸光扫了一圈,讥讽的道:“托你的福,只要不走出这个圈,我想我的命就还在。”
澹台镜垂下眼角,浓密的睫毛与雪白的肌肤呼应,显得他有些脆弱,又冷硬。
“对不起,我本不想如此。”澹台镜诚恳的道歉。
可是,这道歉落在叶雪飞耳中,却好似一个笑话一般,让她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他凭什么有资格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
自己弱于他,便要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吗?
笑罢,叶雪飞眸底燃起熊熊火焰,那是不服,不甘的火焰。她可以认栽,可是绝不会妥协。
今日,她打不过澹台镜,但总有一天,她会亲手讨回一切。
“你不觉得说这些话,太过虚伪了吗?”叶雪飞抬手,用指尖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看着澹台镜的双眸依旧冷冽而充满讽刺。
澹台镜没有为自己狡辩什么,只是看着叶雪飞的样子,眼中充满了矛盾。
“澹台镜,你欠我一个解释。”叶雪飞五官冷峭下来,双眸直视着他。
他三番两次将自己掳走,总要有个原因才对。
当然,别说什么‘我爱你’,‘我舍不得你’这样的鬼话,这样的解释,她一个字都不信。虽然对澹台镜不算特别了解,但也能看得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这样的人,要赢就要赢得堂堂正正,又怎么会做出这样龌蹉的行为?
所以,叶雪飞心中敢肯定,澹台镜掳来自己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你相信轮回转世吗?”突然,澹台镜说出了那么一句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