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易玲想要挣脱哥哥的控制,可惜却丝毫没用。
她声音中的不认同,让易纲心如刀刺一般。他抿了抿唇,向妹妹解释了一句:“我们留下来除了拖累她,再无用处。她一个人,反而好脱身。何况,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需要做。”
易玲终于停止了挣扎,任凭哥哥将自己拉上了大巴车。
只不过,在车子匆匆开走的时候,她依然不放心的透过车窗看向后山。
可惜,无论她如何执着的去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
后山战场上,弑神鞭所化的金龙被血蛇逃走所触怒,再次挥爪。
这一次,血蛇没有逃走,而是硬生生的受了这一击。血蛇在这巨大的力量下被打散,化为无数滴血——
突然,阮籍的冷静引起了叶雪飞的注意。
她暗道一声:不好!
便只见那些四散的血珠都朝着结界飞去。
来不及多想,叶雪飞挥动着弑神鞭,想要卷起四散的血珠。
可惜,只有极少部分被卷了回来,大部分的血珠依然如飞蛾扑火般朝着结界而去,落在结界之上。
噼噼啪啪——
血珠落在结界上,好似油锅里溅了水一般炸响。
原本就变得有些脆弱的结界,更是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要破灭一般。
此时,那些妖兽们的咆哮声,仿佛更近了,似乎在下一刻,它们就会冲破结界,出现在叶雪飞眼前。
叶雪飞眉头一皱,眉心处隐隐有光华闪过。
此时,阮籍再次仰头大笑,仿佛他喜欢看叶雪飞束手无策的样子。
“你阻止不了的。今世的你,没有前世的你如此大能,阻止不了!哈哈哈哈哈——”
这话,有些刺激了叶雪飞的战意,她正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突然身边多了一人。
她转眸望去,却看到了楚天谬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是你!”楚天谬的突然出现,也
然出现,也让阮籍失声喊道。
“了尘!”
这两个字,他是从齿缝唇间挤出,仿佛带着集聚万年的怨气和恨意。
叶雪飞望着他,并未说话。
而楚天谬则在与阮籍对视的空隙中,回眸看向她,星眸中带着点点笑意:“我来了。”
那语气,随性而淡然,似乎根本没有被眼前紧张的局面所影响。
叶雪飞嘴角微微扬起,之前清冽而冰冷的双眸也因为眼前之人而变得柔和几许。
两人相视而笑的一幕,刺痛了阮籍的双眼。
他狂笑道:“你来了又如何?你以为,你来了就能改变局势吗?万年前,我便不输于你,如今更加不会。”
说完,他浑身一震,身后的结界又碎裂几分。
甚至,已经有些强大的妖将自己的利爪透出了结界之外。
楚天谬眼神淡漠,阮籍的话对他似乎没有丝毫的影响。
这种漠视,深深的刺激了阮籍,他看向叶雪飞,指着楚天谬道:“你爱了他万年,为了他不惜粉身碎骨,得到了什么?而我,为了你,同样粉身碎骨,你又可曾看到?既然我的付出你看不到,那我就只能用我的方式让你看到,到底谁才是真正在乎你的人!”
他怒吼着,似乎要将积压了万年的情绪全部发泄。
漩涡中的结界,因为他的怒意而变得更加脆弱,就像是一层薄冰已经布满了裂纹,或许下一秒就会碎裂炸开。
轰轰轰——
再也支撑不住的结界,终于碎裂。
随着结界的碎裂,无数妖界的生灵从其中冲出,各种啸声交织在一起。
这一幕,让叶雪飞眸色一怔,握着弑神鞭的手不由得将鞭尾攥紧。
可是,楚天谬对这一幕却无动于衷,星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他撑直右臂,五指撑开,对着那破碎的妖域封印虚空一扭——
顿时,眼前的时空扭曲,将眼前的一切,包括阮籍都扭转进入了一个未知的地域。叶雪飞眼前,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除了一地废墟凌乱印证着刚才发生的事之外,一切都如做梦一般。
叶雪飞眨了眨眼,右手一抖,弑神鞭咻地一下化为手镯落在她手腕上隐没不见。
她扭头看向楚天谬,似乎等待着他的解释。
后者淡笑道:“这是万年间,等待你的时候打发时间创造的一个至尊之术,我命名为‘斗转星移’。”
“斗转星移?”叶雪飞眸光一闪,呢喃出声。
楚天谬牵起叶雪飞的手,两人缓缓落在狼狈不堪的地面上。只是,眼前的凌乱并没有破坏两人之间的那种平和。
这阮家山庄的废墟,如同开满姹紫嫣红的鲜花般令两人携手漫步,悠闲地就好像是来山中度假的游人一般。
“斗转星移,属于空间类的至尊术。既然是至尊术,自然只有至尊才能施展,也就说明了它的强大。顾名思义,斗转星移可以扭转时空,将不同时空重叠,从而进行跳跃。一般来说,我都是用它来节省一下太虚中的路程,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楚天谬笑笑道。
楚天谬的轻松语气,让叶雪飞之前紧绷的神经也松缓了下来。她嘴角抽了抽,问道:“你把它们弄到哪去了?”楚天谬的解释,让她明白了。
刚才那看似十分厉害,甚至颇有举手天塌地陷之风的法术,并没有平息一切,只不过楚天谬利用这个法术的特点,将被解开的妖域之门连同阮籍挪移到了别的空间,让他们不能为祸人界。
“自然是不能作乱之地。”楚天谬答得理所当然。
“虚空?”叶雪飞神色古怪的道。
楚天谬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侧目看向叶雪飞那古怪中透露出的淡淡失望,便笑道:“你总不能让我把它们移到神佛二域所在的天外天吧。”
叶雪飞撇嘴道:“有何不可?反正他们也沉寂了万年,现在正好给他们点事做。”
“那还要我这个人界守护者作甚?”楚天谬无奈的摇头,星眸中却满是宠溺。那种感觉,似乎在向所有人说明,若叶雪飞真相如此,他还真会这么做。
好在,叶雪飞也不过是吐槽而已,并未真的想要将这件事牵连上神佛二域。
并不是说她不忍再次生灵涂炭,亦不是她舍不得看到神佛二域再有损伤。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桀骜的,让她低下头,拉下脸去求那帮老古董出手,比杀了她还难。
刚才逗弄楚天谬的话,也不过是想看着两虎相争的好戏罢了。
“妖域之门算是打开了吗?”叶雪飞突然问道。
事情演变成这样,她心中总觉得不舒服。阮籍和天麟之间的联系,更是让她不舒服。
楚天谬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算是,也算不是。虚空的时间是永恒静止的,妖域之门破碎的样子会一直保留。但是,一些法力强大的妖若想突破出来也不是难事。万年来,妖界被封印,到底诞生了多少强大的妖,我们谁也不清楚。不过,虚空没有坐标,又远离人界。若是没有我手中的虚空地图,它们想要脱离虚空也不容易。”
“虚空地图?”叶雪飞有些疑惑的道。随即,她立即反应过来向楚天谬确认:“你是说墟殿?!”
楚天谬淡笑点头,向她解释:“墟殿,一直被当做是三界被放逐之地,是三界最牢靠,最坚固的监狱。
固的监狱。但实际上,它还有另一层最为重要的意义,那就是虚空地图。只要有墟殿在手,虚空就如同自家的后花园一般,能够随意进入。若是没有,那就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迷宫,即便是最聪明的天才,也难以走出。”
听完楚天谬的解释之后,叶雪飞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放松的样子,并未瞒着楚天谬。后者打趣的道:“这可不像你。”
叶雪飞苦笑道:“万年前,我虽然有着无数人追随。但是,真正修炼到至尊的人,又有几个是在乎的?如今,我转世重生后,一切从头开始。当初最看不上的人类,却成了我如今心中的牵绊。万年前,若是有人说我会有今日,恐怕只会被我一笑了之,甚至取了他的性命。”
楚天谬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这一世,他们两人都抛开了曾经的一切,以新的身份来融入这个世界,这个时代。
不可否认,他们两人心中都有些难以割舍的人。
例如:叶芝岚,这个一直被叶雪飞称为母亲的女人。还有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又还有与她一起并肩而上的几个兄弟,还有同窗好友。
而对楚天谬来说,楚家就是他难以割舍的。
这些牵绊在世,若是群要降临,他们即便能护得亲人周全,恐怕他们也只能活在惶恐之中。
如今,一切混乱被楚天谬挪移到了虚空,保全了他们存在的这个世界,自然让她心中松了口气。
“妖域众妖,万年前也算是你的部下了。”突然,楚天谬说了这么一句。
叶雪飞一愣。
这个时候,她似乎也想起,当初妖域被封印,正是因为也参加那那场有她导演的三界大战。
也是从那之后,妖魔二域被封印,断绝了通往其他界面的通道。
叶雪飞喃喃一笑:“它们可称不上是我的部下。妖魔二域是出了名的桀骜,难驯服。即便以诚相待,也最多能换来他们的朋友之交。要想统领它们,却是不可能的。当初魔域,是因为我弃神入魔,在魔域中几百年,用武力镇压了一切反对的声音。再加上有澹台的支持,所以才能指挥魔域大军。而妖域,算起来我也只是去过一次,而且还是匆匆而过,与那些大妖根本连交情都谈不上。当初妖域愿意派出大军助我,也是因为我几个妖兽伙伴的缘故。其中……”
说到这,叶雪飞突然停顿沉默了一下。
抿了抿唇,她才继续道:“其中,若不是有天麟用他兽神的威压相逼,恐怕妖域也不会就范的。如今它们因我而被封印万年,恐怕一个个都恨死我了吧。”
“天麟……”楚天谬叹息了一声,微微仰起头,星眸看向了灰蒙蒙的天际。
“我觉得,阮籍和天麟之间的联系,远比我们之前设想的复杂。”叶雪飞皱眉道。
楚天谬沉默了少许,才道:“我怀疑,阮籍就是天麟。”
“什么!”叶雪飞双眸因为这句话而陡然睁大。
同样的话,阮籍不是没有说过,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远没有楚天谬说出来的有效果,能带给叶雪飞强烈的震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阮籍是天麟,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更不会这样对我。”叶雪飞摇头想要否认楚天谬的猜测。
“你是当局者迷。”楚天谬抓紧叶雪飞的手,清越的声音就好像清心咒般,抚平她内心的毛糙。
一句话,把叶雪飞说得无言以对,只能抿紧双唇,垂下了眼角。
楚天谬继续道:“我相信你心中其实已经有所怀疑,只不过一直不愿相信罢了。”
叶雪飞默然。
但是,楚天谬却知道自己说对了。
“天麟变了。或者说,这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天麟了,这一点你得承认。”楚天谬耐心的道。
叶雪飞再一次沉默。
楚天谬道:“阮籍已死,如今住在他体内的人,就是我们当初以为死了的天麟。而这个天麟的性情却与我们熟悉的那个相反。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就是当初天麟当初替你挡下那一击,的确死了。但是,他是兽中之神,妖族的图腾,自然有一些保命手段。在我们都以为他已经身亡之时,他却留有一线生机飘荡在未知的空间里等待时间让他慢慢疗伤、苏醒。可是,这其中出现了变故,他的虚弱,让心魔趁虚而入,所以出现了第二个,我们感到陌生的天麟。”
“那真正的天麟,我们所熟悉的天麟……”叶雪飞清冽的眸中,出现了一丝惊慌。楚天谬的推断合情合理,让她不得不接受。
“我不知道。或许还苟延残喘,又或许已经被这个天麟彻底吞噬,将他取代。”楚天谬摇了摇头。
叶雪飞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
若是天麟没死,那这样的结果绝不是她想要的。她已经内疚了一万年,如今还要继续内疚下去吗?
他们是签订了平等契约的伙伴啊,她怎么能让他独自承受一切?
“如今,想要弄清楚一切,只能和那个天麟当面对质。若是可能,我们要不顾一切救出真正的天麟。”不忍在叶雪飞的眼中看到失望的情绪,楚天谬对她道。
楚天谬的视线落在了叶雪飞身上,没有言语,却已经让她明白要如何去解决。
她勾唇浅笑,清冽的眸底豁然平静:“本就是我们种出的因,自然也要由我们去
要由我们去完结一切。我当年自创的第一个大法术,便是因果。又怎会不懂得因果的道理?”
在她说话的时候,楚天谬双手牵起了她的手,同样平静的问:“准备好了吗?”
她耸肩道:“没有什么可准备的。”
随着她话音一落,相视而立的两人身影突然变得模糊,眨眼间便如同光芒一般消失在原地。
风,吹着。
地面,一片狼藉,如同龙卷风过境。
武夷山中难得的有了清净,没有人类的踏青,亦没有人类的打扰。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几百万年前,人类还未出现的时候。
……
“咦?怎么突然间风平浪静了?”
“是啊!好像地震结束了。”
“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安全了?”
一辆从武夷山飞驰而出的大巴上,突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坐在中部的四个人,两男两女暗中交换了一个眼色。那眼色中的含义,或许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在场的人没有谁能懂得。
没一会,大巴靠停在公路上的一个临时停靠点。
车门自动打开,四个人影先后跳了下来。
他们刚一跳下,大巴的车门就立马关上。紧接着,大巴重新发动,缓缓驶离停靠点,将下车的四人留下。
对于四人的举动,车上的人只是从车窗里投来疑惑和不解。
“哥。”易玲轻唤了一声,走到自己哥哥面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易纲遥望着武夷山的方向,薄唇紧抿而不语。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透着他内心淡淡的担忧和挣扎。
“哥,是不是结束了?叶姐姐赢了?”兄长没有回应,易玲却执着的继续问道。
这次的‘天塌地陷’并不是所谓的地震,或是山体滑坡。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他们四人清楚。
只不过,那原因实在是令人讳莫如深,不能在人前提及。
对于公众最好的交代,也就是自然灾害。而对上级,他们能如实交代的也仅仅是他们所看到的东西。
当然,叶雪飞凭空弄出一条路,送他们下山这件事,即便四人没有商量,他们似乎也都默契的不会向任何人提及。
原因是什么?
是为了报答这救命之恩?还是太过于玄幻而难以启齿?
恐怕,真正的原因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哥,你倒是说话啊!”见哥哥不搭理自己,易玲忍不住摇晃着他的手臂。
被妹妹催急了,易纲才摇头道:“我不知道。”
如今的平静,或许是好的发展方向,但是谁又能肯定呢?
“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华丰站出来,试着提议。
他的提议,立即得到了易玲的认同,她连连点头的样子,盯着兄长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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