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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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神雕-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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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志重一击得手,便不再进逼,他已知秘笈在萨班身上,当下缓缓转过身来,道:“萨迦大师不在蒙古作你的国师,却到江南为何?”萨班笑道:“贫僧此来只为云游四方,以武会友,不关国事。”
        周志重看他面上宝光流转,道貌岸然,却是心底阴险,时刻算计别人,再看周遭,无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心中忽的意兴阑珊,不愿再与他多兜圈子,开口道:“祖师重阳子手著,乃我教镇教之宝,还望大师赐还。”
        萨班笑道:“既是全真之物,理当奉还。”伸手自怀中取出一本书册,泛黄书页上赫然写着“丹阳二十四诀”,周志重大喜来接。
        手指甫沾书页,忽觉一股大力自书面袭来。周志重早知萨班并无此好心,早就有所准备,内力运转,与敌相接。二人内力相冲,身子皆是一震,周志重觉敌内力绵绵不断,浸浸然若汪洋大海,俨然便是全真内家功夫路数,心念一转,忽然震动,不待张口,漫天蝴蝶扬起,那册书籍已化碎片。
        原来萨班适才竟是使出了全真内家功力,全真以内家称雄,挫敌于无形,常于无声无息中重创敌手。适才二人内力同路,两股柔劲于书上交锋,那陈旧小册如何禁得起这般力道,立时化为飞灰。这萨班竟是要毁了此书,压根就不打算还给周志重。
        如此毁了全真重宝,周志重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大怒下双臂回环,先天功发动,已是一式“撼山式”推出。这招纯用的刚劲,皆从先天功那生生不息的阴阳二劲中化出,端得厉害,萨班毕竟全真内力修为尚浅,不敢硬接,忙发掌侧击,将周志重笼罩四方的掌力击破一壁避开,“喀喇”一声,周志重正击在大厅的一棵大柱上。那大柱乃是巨木所制,粗过合抱,仍是为周志重一掌震断,立时房梁失了支撑,开始倾斜,灰尘簌簌而下,众人惊叫:“保护相爷”,纷纷逃出。
        周志重与萨班二人却是原地不动,二人四目相对,不敢丝毫松懈,以免为对方所乘。萨班手拈莲花,连换了几种指法,均为周志重化解。激斗中头顶屋梁“轰隆”巨响中砸向二人。
        萨班百忙中头颅微侧,已将屋梁避开,反臂拍在梁木一侧,向周志重推出。这屋梁长达数丈,屋中无法避开,周志重唯有运气相接。一时间,二人抵着一根数丈长的屋梁比拼内力。
        周志重连连催发内力,均觉对方守得极其稳健,无论如何努力,均无法越雷池一步,而四下众雄又渐渐拢将上来,心知今日已无法占得便宜,只有拼着受伤,内力一牵一引间,将萨班掌力尽数向天导出,立时巨木冲天飞起。
        只是周志重原本以为自己强行挪移对方掌力,必会被震伤内腑,此时运气一周,却是毫发无损,心中不解。原来那萨班这段日子苦练全真内功,已有小成,同为道家内力相促下,小无相功也颇有精进,只是两种内力毕竟不是出自一炉,若要融为一体,自成一家,尚需时日。
        适才与周志重对掌,二人内力在伯仲间,运力自是渐出全力。萨班小无相功全力运起,体内全真真气却也不堪寂寞,也随之游走,要知两种内力运行体内,有如赛车抢道,反而扰乱了萨班体内真气,若是周志重适才再坚持片刻,便可一举获胜。此时萨班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能伤得了他。
        周志重不假思索,已是纵身掠出,他心知众高手必是全力守住四处突围道路,若是直接外闯,一旦受阻,身后萨班再缠上自己,必定难以脱身,是以直接冲向史嵩之。
        果然众人大惊,纷纷出手保护史嵩之。刹那间周志重身落重围:左侧江南四友刀剑掌腿齐齐招呼;右侧宫赞巴四人合力扑击,掌力罩住了他右半边身子;前后更是掌风剑气夹攻。
        周志重嘿的一声,忽地身子左掠,倏忽间,正与江南四友的老四盖万里面面相对,几乎鼻子碰到鼻子。盖万里以轻功见长,却也未见到如此鬼魅的身法,大骇下头颅猛的后仰躲避,周志重左足轻轻伸出一钩,那盖万里已是仰天一跤摔出,四人牢不可破的配套攻势便打开了一个口子,周志重身子轻晃已是掠将出去。
        众人一声发喊,发步追来,周志重掠至府墙,忽地立定,身后诸人虽追得热闹,但适才见识过他的功夫,心中早已(炫)畏(书)惧(网),见此情形急忙立定身形,那冲在最前头的三人却收不住脚,直直撞将上来。周志重可不再客气,双足连踢,那三人哇哇大叫声中被踢得倒飞回去,身子撞上一人,余势未消,又撞倒一人,刹那间追兵倒了一地。周志重哈哈大笑,纵身掠起,左手轻轻按墙,身子在空中打了盘旋,转将过去,只留下一句话语在夜空中回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此一战,周志重大闹宰相府,方算是名动江南,史嵩之纵然暴跳如雷,却也无济于事。过得数日,噩讯不断传来,党羽李鸣复调任知州出京,杜范以原职提举洞霄宫,一众史派官员如御史刘晋之、赵伦等纷纷被贬,史嵩之势力大衰。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节骨眼上,史嵩之的父亲史弥忠病重,众太学生伏阙上书弹劾史嵩之,枢密院事杜范、户部侍郎刘汉弼、工部侍郎徐元杰连递奏折,称史嵩之贪图荣华,不顾父亲病危,逼其退相,朝野上下一片倒史之声。史嵩之四面楚歌,在这不利的形势下,史嵩之终于递出了辞呈,开始了他“六请辞相”的表演。

  (。。)

    第五卷 江南烟雨 第五章 剑舞
     更新时间:2011…4…21 13:28:53 本章字数:63

        ps:中秋,解禁两章。
        春天的西湖无疑是美丽的,波光粼粼、山水相映,温润之中透着一分妖娆,千里烟波,楼船画舫处处,丝丝管弦透出,悦人耳目,一派歌舞升平景象,无怪乎有诗曰:“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
        这诗句据说乃是一名学子酒后在客店壁上所书,诗中对朝廷自是颇多讽刺,被列为禁诗。此时却自一紫袍玉带老者口中道出,此人看打扮却也是个官员,胆子倒是不小。一人道:“杜大人,须知祸从口出,此话若是让人知晓,我大宋虽不杀士,却也免不了丢官罢职。”
        这老者正是枢密院使杜范,闻言道:“徐兄所言甚是,老夫失言了。只是如今奸佞当道,朝政纷乱,圣上迟迟下不了决定,如今北方蒙古崛起,我大宋危如累卵矣。想到此处,我忧心如焚呐。”
        此时众人正在一艘画舫之上,舫上正是赫赫有名的“淳祐三君子”:杜范、徐元杰、刘汉弼,杜范身后一位年轻人正独坐窗边饮茶,正是周志重。那日周志重夜探相府,史嵩之震怒,次日上朝奏本请皇帝下令驱逐境内全真道教、搜捕周志重。杜范极力相争,理宗皇帝素知二人不和,心中厌倦了此等争执,也无心分辨是非,下旨散朝,此事便不了了之。
        周志重没想到自己险些连累师门,心惊之余,对杜范大是感激,便在杜府多留了数日,与之谈道论文。不日北方义军粮饷再度凑齐,由聋哑头陀聚集一批江南好手北运,此番却是不容有失,周志重原打算亲自北行,顺便也想见识一下那宗室赵爵爷的气度,然临行前一日府中却来了刺客。幸好杜范正在周志重客房内手谈一局,令刺客扑了个空,回头找寻来时为周志重所擒。
        不用审问也知定是那史嵩之所为,只是那二人全身上下除了所带兵刃,并无一样史府物事,没有证据自然无法上殿参奏。那史嵩之狂妄自大,总以为自己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初始并未将杜范等看在眼中,此时势危方才想到刺杀之策,却偏偏提前了一日,倒也真是时也命也。
        周志重虽然不熟悉此段宋史,但他却可以看出,这杜范真是栋梁之臣,百中无一,此等人绝对不能就此断送在史嵩之手里,是以留了下来。果然接连三晚,刺客分批来袭,一拨武功高似一拨。来者纷杂,自塞北至江南、海外至西域,史氏的银两笼络的高手之广令人咂舌,只是周志重始终并未看见宁玛番僧及江南四友等人,想必是他等身份明显,史嵩之不愿被人抓住把柄,并未派遣。因地处官衙密集地带,史嵩之倒也不敢多派人手,每次缠斗盏茶时分不得手便立时撤走。当日在史府中见到的萨班却始终未曾出现,这令周志重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萨班出手,再加上两个高手从旁协助,只怕周志重便难护得杜范周全了。
        这月余来,一众官员、太学生不断上书弹劾,史嵩之迫于巨大压力,也已两次以父亲病危为由,上书辞官,皆被皇帝留中不发。朝上两派官员争吵不休,理宗头痛不堪,近半月以来罢朝不上,任众人如何请求皆是不见。
        既然无法在宫中见到皇上,众人自然要另想办法。那皇帝常爱泛舟西湖,聆听歌女妙音,若能知晓其行踪,自可想法相见。如今宫内正一道为尊,圣上每次出行皆带着两名供奉,周志重身怀张可大所赠玉印,便在城中寻了处道观出示,请其与宫中正一教徒互通消息,透露皇帝行踪,这日便得到消息皇帝午后乘船浏览西湖,杜徐刘三人一合计,便要前去请旨。
        此时西湖一角方圆里许已是一空,皇帝出行,附近渔民、歌舫皆被禁军驱赶净尽,四下戒备森严。官船行至龙舟边,早有禁卫接应,杜徐刘三人得以上舟,周志重却被拒之门外。周志重自是知晓皇帝之面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见得的,他虽也想见识一下这南宋帝的颜容,此时无缘,也不强求,便自行在船上等候。
        过得盏茶时分,那侍卫统领却又下得舟来,此次脸色与上次那付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不同,满是谄媚阿谀之色,原来是皇上召见周志重,他自是不敢得罪皇上的“贵客”。周志重心中奇怪,也不与那侍卫计较,遂整了整衣冠,上得舟去。
        那理宗皇帝面相清瘦、龙目顾盼神飞,倒有一番帝王之相,只是眼角的鱼尾纹、发鬓的缕缕斑白,均显示了掌管一个大帝国的艰辛。左右几名大臣在座,右侧史嵩之赫然在列,想是圣眷未衰,早陪侍在侧,身边还有几名史党大臣。看来适才诸人刚刚吵过一架,此时还有剑拔弩张之势。理宗皇帝显是很头疼,此时传召周志重想必也是岔开话题罢。
        见到周志重大步行来,皇帝目中一亮。周志重虽其貌不扬,然其多读道书,武功又达返璞归真之境,此时望去隐隐有出尘之态,令人顿生好感。周志重揖身长礼道:“山野草民参见圣上。”
        古人见君必行跪礼,见周志重并未下跪,史嵩之目光一凝,正欲发作,皇帝却已微笑道:“免礼赐座。”语声虽略低沉,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但清和柔缓,自有为君者的魅力。周志重昂起头来,见皇帝身侧一道士随坐一旁,年岁约在二十至三十之间,面容清秀,目似朗星,正对他微微点头。
        周志重看那道士目光温润,似是内功不弱,心知定是正一道道士,亦是点头还礼。理宗笑道:“一氓今日可是遇见同道中人了,这可是与你们齐名的道派,你二人倒可亲近亲近。”原来这张一氓乃是龙虎山天师张可大的子侄,刚刚下山历练,暂时是皇上的贴身护卫。
        周志重总觉得此人好似在何处听过他的名字,急切间却想不起来,见张一氓举杯相敬,忙回杯见礼。正一道素来不禁嫁娶荤腥,道人与常人无异,张一氓笑道:“小道接家伯飞鸽传书,信中伯父对周兄称道不已,今日得见,果是人中龙凤。”仰头将手中酒一饮而尽。理宗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今日二位年轻俊杰在此,朕都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呢。”
        “皇上春秋鼎盛,何谈老字?将来乘御六合,一统宇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皇上去做,皇上还很年轻呐。”一侧史嵩之乘机送上如潮谀辞。杜范反口讥讽道:“史相爷好象忘了,你一力主张议和,今日割让川北,明日撤兵淮南,祖宗的基业一天天在缩小,何来乘御六合、一统宇内?你如此欺瞒圣上,居心何在?”史嵩之面色红白有加,半晌发作不得。
        周志重听杜范言辞锋利,丝毫不给史嵩之面子,方知此时两大阵营已经撕破脸皮,正面相抗了。两下官员议论四起,眼看就要演变成一场唇枪舌战,理宗皇帝见势不妙,忙插口道:“今日西湖赏景,不谈国事,众位爱卿且歇。”他有意为史嵩之化解窘境,道:“史爱卿,你说要介绍奇人给朕认识,不知安在?”
        史嵩之躬身道:“圣上,此人乃是西域佛宗领袖,佛法精深,臣曾受过其密教金刚灌顶,明心见性,果是不凡。”理宗道:“哦?是么?唤他上来罢。”史嵩之应道:“此人已在船头等候召见,臣这就唤他过来。”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不满,众臣来时皆被阻于龙舟之外,非召见不得上船,而史嵩之竟将一番僧私自带上龙舟,显是跋扈已极。理宗面上也是微微一滞,旋即微笑道:“传召罢。”
        须臾,一黄衣僧人大步而来,合十行礼道:“小僧藏土萨迦班智达,见过皇上。”不待理宗答话,杜范倏地立起身来,厉声道:“而乃蒙古国师,怎可得见天颜?史嵩之,你私通敌国,该当何罪?”萨班的名字周志重曾向杜范提过,是以立起责问。
        萨班微笑回道:“这位是杜大人罢,我虽是蒙古国师,但也是个方外之人,国师于我不过一袭虚名。何况蒙古虽与大宋屡有战事,此时却是互通使节言和交好,怎可算是敌国?大人此言差矣。”蒙古此时大汗未立,内乱不休,对南战争暂止,已遣使议和,萨班学识渊博,出口成章,此时娓娓道来,无懈可击,众人竟是反驳不得。
        周志重见他聊聊数语便抢得了上风,顾不上自己草民身份,道:“大师似乎忘了襄阳大战中大肆屠杀宋人,为蒙古出力甚巨,这国师之位如何算是虚名?”
        理宗见寥寥数语,众人争端又起,忙道:“大师远来是客,各位不必再起争持,听史爱卿言大师佛法精通,可否为朕讲解一二?”
        藏土萨迦派主题思想为“道果法”,与中土禅宗思想相近,均以《楞伽经》为经典,主张“明心见性,见性成佛”,认为“除心以外,别无佛可得,即使可得亦难融于心,总之,不识自性即众生,识得自性即是佛”。萨班在藏土开坛讲经无数,此时言来张弛有度,间或穿插佛经故事,讲来娓娓动听,一时间在场两派官员之间剑拔弩张之势竟是不知不觉中消去。萨班博览群书,言谈之间,将正一道与全真道的教义也包纳进去,圆转下萨迦教义竟与二道融洽共存,不起冲突,更是加深了皇帝接受的基础。周志重与张一氓面面相觑,心中实感此人舌灿莲花,若要在辩论中击败对方,只怕颇为不易。
        这一讲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却好似不知不觉而过,理宗赞道:“大师高谈,朕深为佩服,史爱卿举荐有功啊。”史嵩之顾盼神飞,颇为得意,众人心中破口大骂。史嵩之顺势进言道:“陛下,大伙听经许久,想必也都累了,昨日西湖之上刚到一艘画舫,舫中人歌舞颇佳,前所未有,臣已将一干人等唤来,请陛下赏析。”理宗笑道:“好啊,史爱卿所荐,必为不凡,宣上来罢。”
        片刻,乐声扬起,两名女子轻轻旋出,长长的水袖拖地,忽的手臂轻挥,变幻灵动,摇曳多姿,琵琶演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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