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经此一役,洪秀全钱没了,女人没了,侍卫也没了,成了个穷光蛋,其中钱财和女人慢慢能弄回来,可是女侍卫上哪去找?江南地区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大脚娘们儿,或者说即使有,也不敢保证她们的忠心。
这时,陈玉成扯了扯石达开,小声问道:“翼王,末将听说天殿女卫对天王最是忠心,怎会降了王枫?末将还以为该是力战身亡了呢。”
这话石达开没法回答,杨秀清与韦昌辉也没法回答,可是每个人的心头都萦绕着一句话,那就是栽了,栽到了姥姥家。
很快的,车辆陆续驶出宫门,足足有三百多辆,前面百辆都装载着金银财宝,后面的车坐满了王娘,平均一辆车挤四到五人,还搭载了些丝绸,拥挤无比,投降过来的女侍卫则是有马的牵马,没马的步行,战士们也源源拥出,一千多人把车驾护的严严实实,在王枫的一声令下之后,整整齐齐的向南雨花台城门方向开进。
杨韦石三王均是相视一眼,带领部众缀在车队后面。
虽然太平军的大部队已经退却,但战士们不敢放松,没人骑马,全都牵马而行,这是必要的,骑马目标大,容易被袭击,在南京城里不得不留个心眼,尤其是洪秀全更被团团护住,就怕从哪个角落里飞出颗流弹要了他的命。
一路警戒中,走了约五到六里,经过了民盟军占领的那片阵地,战士们早已集结等待,王枫喝问道:“是谁领的军?”
赵飞诚小跑上前,敬礼道:“中国民主同盟军第一军三师二旅一团团长赵飞诚报道,请总司令指示!”
赵飞诚就是当初护卫盛家的那个营长,随着民盟军规模的扩大,很多基层官兵都得到了晋升,他也不出意外的升为了团长。
王枫脸一沉道:“你为何拖拖延延,不尽快与我汇合?”
赵飞诚不急不忙道:“报告总司令,属下认为,以太平军的乌合之众,并没有夺取城门的能力,留在后面起牵制作用,比与您汇合一起落入重围要好一些,城头就那么点大,人太多了反而会过于拥挤,如果您情况紧迫,属下在外发动冲击也不为迟,再说了。。。。您不是还带着杀手锏吗?这不,一扔就把太平军吓退了。”
王枫的面孔立时阴转晴,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赵飞诚的肩膀:“很不错,走罢!”
“是!”赵飞诚敬了个礼,小跑回队,带着战士们跟上车驾。
一个小时之后,民盟军的所有人员终于撤出南京,太平军重新接管了雨花台南门,杨韦石三人也在门洞中见着了被五花大绑,满脸羞愧的李秀成。
第二五六章潜伏福建
“末将不慎被民盟军偷袭,愿领罪责!”被解开绳索之后,李秀成识趣的领着战士们跪了下来。
说实话,杨秀清恨不能把李秀成千刀万剐,只要稍微有一点点的警惕,又何至于此?王枫拍拍屁股走了,给天京留下的一堆烂摊子根本没法收拾,不但军心士气受到动摇,更重要的是,还要面对洪秀全的怒火与责难,如果王枫真能对洪秀全下杀手倒也省了麻烦,可偏偏王枫没有这个意思。
阴冷的目光闪烁了一阵子,杨秀清便沉声道:“放外敌入城,按律当斩,但念你等是不察之下才中了诡计,本心并非如此,故本王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以李秀成为首,皆解职降为圣兵,重责八十杖,以儆效尤!”
“多谢东王开恩!”李秀成暗暗叹了口气,从圣兵升到军帅,又不是从金田跟来的洪杨嫡系,其中的艰辛与危险非外人难以明白,这一次解职,两年的心血白费了,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可这时,除了拱手称谢还能如何?而且出奇的,心里对王枫并没有恨意,摊上了这档子事只能是自认倒霉。
“带下去!”杨秀清挥了挥手,向前喝问道:“王枫,你为何还不放还天王,莫非要反悔?”
王枫回过头,给李秀成丢了个抱歉的眼神,便淡淡道:“东王,急什么?也不差这几里路,离开火炮射程,王某自当奉还天王。另外王某奉劝一句,请三位紧紧跟上。若是让向荣捡了便宜,可莫怪王某言之未预。”
“跟上!”杨秀清忍着怒挥了挥手。领着骑兵出了雨花台南门。
民盟军一路南行,过了半个小时,把洪秀全向地上一扔,随即加快了行进速度。
太平军赶忙上前,七手八脚替洪秀全把绳索解开,尤其是那塞嘴里的臭袜子,更是能把人熏死,原本大家都以为要承受洪秀全的怒火,可是洪秀全就像发了狂一样。双手抱头,啊啊大叫,一边呕吐,一边在地上打着滚!
每个人都能理解洪秀全的憋屈,近千名妻子被掳走,财宝被搜刮一空,自已又以如此丢脸的形象出现在部下面前,这简直比被一刀杀了还难受啊,但这时。能说什么呢,只能以洪秀全为中心,围成了个圈跪在地面。
洪秀全的叫声越来越凄厉,丝毫没有止歇的迹象。韦昌辉看了眼隔着两三个身位的杨秀清,便向石达开小声道:“自从金田出来,皇上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若仅是发怒倒也罢了,咱们做为小弟的自然只有承受的份。但本王担心,皇上会强令我等攻打苏松太常。
本王虽然很不愿意。却必须承认,我们的实力不如民盟军,攻打只是着战士们白白送命,不知翼王可有对策?”
石达开很是头疼,这正是他担心的,心里不由骂起了王枫,这倒不是他对王枫恨之入骨,王枫突袭天京,他可以理解,也没有给天京带来太大的破坏,他只是觉得王枫太过份了,既然不杀,那好歹给他老人家留些面子啊!
“北王有何高见?”好一会儿,石达开反问回去。
韦昌辉沉吟道:“唯今之计,你我只有尽快离开天京,壮大力量之后,再返回头攻打苏松太常,为天王雪耻。”
韦昌辉的想法很简单,他担心被洪秀全下令攻打王枫,又担心势单力孤被罪责,所认拉着石达开同进共退。
石达开没想到这一层,点点头道:“也好,我们已经取得了东王的军令,争取明日就走,天王总这样也不是个法子,我们先把天王送回宫罢。”
杨秀清想想也是,与韦昌辉和石达开一起把洪秀全扶了起来,架着向回走去,洪秀全虽然嚎叫挣扎,可这三人都有功夫在身,几乎没受到影响。
杨秀清突然意识到洪秀全被擒或许不是坏事,最起码声望将大受打击,在中国历史上,被生擒活捉过的皇帝除了明英宗,从没有谁能咸鱼翻身,他相信洪秀全也不例外,这意味着,太平天国的洪秀全时代走入了尾声,只要去了外患,他随时可以改朝换代,一想到这,杨秀清的心情好转了些。
在相反方向,由于带着大量金银财宝与近千名王娘,直到傍晚,民盟军才赶到了牛首山脉,也就是当初设伏聚歼福兴部的那个山谷,王枫下令暂歇一宿。
山谷里,炊烟了了,王娘们挤了一天的车,早被颠的腰酸腿痛,纷纷下车活动筋骨,战士中有相当一部分曾参加过那一役,不管当时的身份是太平军还是清军,均是现出了百感交集之色,谁能想到这小小的山谷,竟会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呢?
周小滢就忍不住叹道:“洪总管,我记得当时你站在山顶上,我在你身边,亲眼看着王司令把福兴部诱进了山谷,现在回想起来,就好象发生在昨天一样。”
洪宣娇也叹了口气:“是呀,转眼就是一年过去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武昌与姐妹们共渡新年,憧憬着太平军的壮大发展,可是今年的同一天,我却亲手活捉了天王,真是不可思议。”
王枫嘿嘿一笑:“洪宣娇,你才二十一岁吧,怎么也和老年人一样喜欢缅怀往事了?其实你应该庆幸我们扼制住了太平军的发展势头,我们不能否定太平军反清的正义性,这与洪秀全、杨秀清、韦昌辉等野心家无关,而是太平军的破坏性太大,所经之处,赤地千里,中国经不起太平军的折腾,等我们解决了外部麻烦,就发兵攻打南京,暂时以南京定都建国,把南京市建设为一个现代化的,可媲美伦敦巴黎的国际性大都市!”
“嗯!”洪宣娇点了点头,美目中现出了浓浓的向往之色,今日重返南京,说实话,她大吃一惊,她没想到仅仅大半年的时间,南京城已是满地废墟,可是换个角度来思考,在废墟上重建,不是更加有成就感吗?
“来!”王枫又招了招手:“趁着天没黑,我们去看看洪秀全究竟有什么好宝贝!”
众人大为意动,跟着王枫向前走去,随便找了辆车,打开一看,顿时眼放绿光,满车都是金器,全是黄金打造的器物!
有金碗、金筷子、金盘子、金镜子,各种金首饰,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金冠,王枫拿手上掂了掂,份量挺沉。
洪宣娇解释道:“这个皇冠是天王在攻下武昌之后铸就,足足用了八斤黄金,每当出席重要典礼时,天王都会戴着。”
“他娘的,怪不得洪秀全脖子挺硬,换了我们头上顶八斤黄金,迟早得颈椎病。”王枫笑骂了句,突然鼻子轻嗅两下:“咦?哪来的尿骚味?”随即就把目光凝聚在了一个壶状物上面。
一名战士两眼放光的接过来道:“总司令,您说的这个吧?这是个尿壶,却是纯金打造,味道是难闻了点,可是洗洗干净,融了一样能铸成金锭,唉,在金尿壶里撒尿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比平时多尿一点?”
“你要不要试试?”王枫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
“嘿嘿~~还是算了。”这名战士们摸了摸脑袋,讪讪笑道。
战士们均是一阵哄笑,王枫却向陈阿林招了招手:“陈阿林,你是福建人,从福建到广东,除了韶关可有别的道路?”
陈阿林想都不想道:“总司令,韶关只是大路,另有些不为人知的山间小路,我当年和弟兄们在福建闹小刀会,往来福建广东两地,走的都是山间小路。”
“好!”王枫猛叫了声好:“陈阿林,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下个月你和丁大全协商,凑足一千人,以你为领队潜往福建山区,暗中监视顺德陈村,一旦丁壮出海,就以最快的速度把老弱妇孺给我抓来,你有几成把握?”
陈阿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才道:“潜入福建山区其实不难,可以化整为零陆续入驻,捕捉陈村老弱妇孺也不难,夜里下手,动作够快,当地官府未必能及时应对,唯一有点麻烦的是如何回返,走海路显然不行,走陆路。。。。那只能冒充成清军,请总司令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属下会小心行事,十成把握不敢夸口,**成还是有的。”
王枫用力一拍陈阿林的肩膀:“记住,安全第一,实在有困难放弃也没关系,就定在正月十六开始行动!”
“遵命!”陈阿林猛敬了个军礼。
王枫点了点头,又向一名特战队员问道:“弄了多少金银,可有统计出来?”
这名战士敬礼道:“白银是两百三十五万两,缎锦等上品丝绸近五千匹,只是黄金。。。。因为很多是金器,暂时没法称重,但属下估了下,十万两应该不成问题。”
“才这么点?”王枫眉头皱了皱,太平军席卷江南,怎么可能就这么点?说句难听话,苏州四富任何一家的资产,恐怕都不止这个数,而洪秀全贵为天王,难道财产还不如一个地方商人?
要知道,太平军走到哪儿抄到哪儿,吃了三年大户不要太爽,历史上的刺马案便是与太平军的财宝有关,清庭派来的两江总督来一个死一个,最终老佛爷认清形势,默许了湘军对太平军财宝的瓜分。
第二五七章俄土战争爆发
王枫不大理解的看向了洪宣娇,洪宣娇沉吟道:“库房不全在天王宫中,有相当一部分分布在城里的各署衙,另外由于时间仓促,或许宫中的某些秘库没有发现也很正常,现在抄到手的两百多万两银子与十万两黄金已经不少了,你别不知足,如果南京还有金银,难道会自己长翅膀飞了?他日攻下南京城再细细搜索,肯定有收获的,好了,水娇过来了,可能是叫我们吃饭的。”
王枫转头一看,杨水娇正挥舞着手臂跑了过来,于是问道:“要不要一起吃?”
陈阿林虽然憨厚,却不傻,那边都是与王枫有关系的女人,他去算哪一出?当即摸了摸脑壳,嘿嘿笑道:“谢谢总司令的好意,我和弟兄们已经瞅准目标了,您看那边,下次吧,等我们捉来了陈村妇孺,总司令再为大家庆功也不为迟。”
王枫顺着陈阿林指的方向看去,隔着几十米远,有几名漂亮的王娘正在生火做饭,于是理解的拍了拍陈阿林的肩膀:“陈阿林,眼光不错嘛,我看好你!”说着,便牵上洪宣娇向回走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租界的英国领事馆内,文咸与阿礼国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阿礼国拿着一纸信件,反复端详,好半天才拍着脑门叫道:“竟然爆发了俄土战争,我的上帝,我不得不说王枫很幸运,外交部以全力备战为由,明确拒绝了我们从本土派出远征军的请求,虽然授权我们调用东印度公司的驻军。但东印度公司已经逐渐印度化了,充塞着大量印度雇员与印度籍士兵。
噢!天哪。那些印度士兵能上战场吗?他们不仅纪律散漫,贪生怕死。还有着古怪的习惯,例如去年配发的米尼枪,其中的印度教士兵因子弹上涂有牛油而拒绝使用,但当我们尊重他们的习惯,把牛油换成猪油时,白帽教又差点闹事,我甚至一度怀疑,谁才是印度的主人?究竟是我们英国人,还是那黑黝黝的印度土王?”
“呼~~”狠狠吐了个烟圈。阿礼国又道:“如果与清庭作战,印度士兵尚可勉强一用,因为清军更加不如,可是我们的敌手是民盟军,这是一支精锐的部队,况且民盟军的规模又扩大了,我很怀疑外交部是在变着法子拒绝我们,难道女王陛下已经放弃了远东?”
文咸无奈道:“阿礼国先生,我们应该理解女王陛下的为难。在女王陛下眼里,中国只是一块肥肉,早咬迟咬只是个先后问题,而俄国的无限制扩张事关我国的核心利益!
我国已经与法国达成协议。最晚将于三月份协同奥斯曼土尔其对俄作战,俄国拥有世界上最广袤的领土,俄国人强悍好战。半点都轻忽不得,你应该知道。俄国佬贪得无厌,对领土的胃口之大超出了任何人的想像。如果我们战败,俄国佬会蚕食奥斯曼土尔耳、控制博斯普鲁斯海峡与达达尼尔海峡,把舰队开入地中海,一分一寸的夺取地中海沿岸土地,乃至北非、埃及!
几百年来,俄国扩张的步伐从未停下,他们活着的意义只为了扩张再扩张,征服再征服,我非常理解女王陛下与外交部的决定,虽然我对这个决定表示遗憾!”
阿礼国叹了口气:“照这么说,在克里米亚战争没有结束之前,本土都不可能派军前来,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王枫一步步坐大?”
“当然不!”文咸耸了耸肩:“既然外交部授权我们调用东印度公司的兵力,我们就应该充分利用上。”
阿礼国不解道:“文咸先生,我对印度士兵没有任何信心,想必您也是同样如此,您应该清楚,虽然印度人战死对我们不算什么,可是战败的后果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
文咸摇了摇头:“阿礼国先生,你对印度人的偏见太大了,印度人并不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况且军中各级指挥官都是英国人,当然,我们不能把宝全部押在东印度公司身上,我们应该联结一切可以联结的力量!
我听说,去年春夏之交,王枫曾经打退了清朝广东水师的进攻,而广东水师雇佣的是顺德陈村的船只与十三行的商人,这未必不是一支可以联结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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