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四兄弟心里猛的一沉,当即扔下两条缆绳,把陈二顺与陈归宝连拖带拽的拉上了船,然后快步领回船仓。
“究竟怎么回事?”陈老四催促道。
陈归宝突然鼻子一酸,竟然抹起了眼泪,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防水油布包裹递过去,才道:“大当家,三位当家,我们全村老小在你们离开后不久,就被民盟军绑走了,前天晚上才到的苏州,哪,这是民盟军强迫我们拍的照片,说是为了证明我们人在苏州,你们看看,我再细细说。”
陈老大赶忙接过油布包打了开来,兄弟四人在陈二顺与陈归宝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中,互相传看着每一张,也渐渐地弄清了缘由。
“他娘的!”陈二老怒道:“想不到民盟军竟干出绑人老小的龌龊勾当,这和强盗绑匪有何区别?”
陈老四也不愤道:“洋人拿我们送死,榨干我们的钱财,民盟军更是直接玩起了绑人这一套,娘的,现在这世道,是一个比一个手段毒辣啊,我们刚才还商量着趁乱逃到海外呢,可这倒好,全村老小被人扣在手里,还逃个鸟!”
陈老六挥挥手道:“二哥,四哥,先别急着骂娘,民盟军绑架我陈村老弱妇孺的目地是想让我们为他卖命,还是好好商议下,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才是正道。”
“大哥,您看呢?”陈老二和陈老四双双望向了陈老大。
陈老大的脸面现出了明显的迟疑之色,好半天,才问道:“村里的钱财呢,可被民盟军拿走了?”
陈二顺一口答道:“除了粮食被民盟军拿走分配,各家的财货一文未动,全部由各家自己带着上路。”
“嗯~~”兄弟四人纷纷点了点头,陈村的动产大概有两百万两,也是一笔巨款了。
陈老大又问道:“你们这一路行来,女人可有受到侵害?”
“没有!”陈二顺想都不想:“虽然民盟军干着不要脸的勾当,但不得不夸一句,他们的军纪很严,对族中女眷秋毫无犯,甚至对老人孩子也颇多照顾,只不过。。。。”
正说着,陈二顺突然变的吞吞吐吐起来,陈老四连忙问道:“只不过什么?你他娘的一口气说干净行不行?”
“噢!是这样的!”陈二顺气不过道:“只不过,这些贼娘养的整天围着未出阁的大闺女团团转,甚至连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和俏丽的小寡妇都不放过,虽然不来强的,却是一有机会就献殷勤,哥哥妹妹叫个不停,那些肉麻话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口的,嘴里比抹了蜜还甜,如今族里已经有三十来个年轻女子被民盟军把魂勾去了,另外凡是没有意中人的基本上都犹犹豫豫,总之可以理解为半推半就,被勾搭上只是迟早的事!”
陈老四气不过道:“这些娘们儿是怎么回事?被人绑了还给人投怀送抱,更何况以老三为首的数百人去年才死在民盟军手上,她们难道不知道吗?”
陈归宝凑上头道:“四当家,我有天晚上解手倒是听到了些,有个民盟军把个小寡妇骗到竹林子里要不干好事,刚好我就在不远,小寡妇说去年我男人死在了你们手上,我恨不得把你们千刀万剐,你猜那个民盟军怎么说?
他说民盟军害你没了男人,赔你一个不得就了?我现在就把我赔给你,说什么我没有婚娶,保准许你为正妻,你要是有娃儿,我会当作自己亲生的养,又大肆吹嘘他民盟军打过多少多少的胜仗,前途如何如何的光明,将来是要统一全中国的,跟了他,以后肯定吃香喝辣。
还说也就我被你勾了魂,对你一个寡妇动了心,过了这村可没那店了,其中夹着不少污言秽语,对了,他是特战队的排长,他说特战队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权力大的很呢,小寡妇居然动心了,不再喝骂,被他撩起衣服又亲又摸,那叫声可叫一个骚啊,然后。。。。就被拖进了竹林深处!”
“真他娘的操蛋!不要脸的臭娘们儿!”陈老四气的满脸通红,狠狠一拳擂上桌子,他真的气啊,陈村的女人,被仇人勾搭了去,作为陈村的四当家,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你跟娘们儿较什么劲?她们能懂什么?”陈老大也是脸面有些难看,挥挥手问道:“路上可有人死掉?”
陈归宝立时面容一肃,叹了口气:“死了几个老人,可是民盟军尽力了,他们把能用的招儿都用了,愣是没救回来,不过,尸体也没有胡乱埋掉,而是火化了装罐一直带着,这其实不能怪他们,那几个老人本就有重病在身,即使没被绑走,多半也熬不到明年。”
“哎!我说你们两个小子,怎么尽帮着民盟军说话?难不成被收买了?”陈老四立时斜眼瞥了过去。
“啊?没有,没有!”二人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摇起了脑袋:“我们说的都是事实,总不能胡编乱造吧?”
“唉~~”陈老六叹了口气,接过来道:“大哥,二哥,四哥,民盟军让我们派人过去和他谈归顺一事,眼下全村老小都被挟为人质,我们还有选择吗?其实我说句心里话,民盟军还算不错的,最起码能善待我们的家小,我们陈村又落到这般田地,为民盟军卖命不失个出路,这样罢,由我去见见那个王司令。”
陈老大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还有老四,老二留下看家,都去准备一下罢,好了就走!”
第三五一章陈村投靠
蒙蒙细雨中,王枫光着膀子,周秀英短裤背心,两个人打的嘭嘭啪啪直响,在吃过饭后,王枫经不住周秀英的一再撩拨,终于还是动上了手。
周秀英的打法和男人差不多,大开大阖,硬攻硬打,王枫却是身形灵巧,以柔化刚,这没办法,他已经确定周秀英摸到了化劲的门槛,每一拳每一脚,几乎都能发挥出最大力量,虽然女人先天在体力上比男人差一点,可是接近了无视身体内部阻隔的境界,已经可以把女人与男人的性别之差无限的缩到最小。
更何况没了阻隔,出拳对身体的负担也会降到最低,通俗的讲,便是很难疲劳,耐力更加持久。
但纵是如此,王枫也没落太多的下风,毕竟二人是以切磋为主,互相之间不可能放大招,而且周秀英对武学的理解要差了一些,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才能渐渐弥补。
所以场上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王枫不时就唠叨着这里不行或者那里不对,偏偏周秀英还很虚心的听着指点,给围观的盛宣怀与杨水娇来了一种眼高手低的感觉。
没错,目前的王枫确实是眼高手低!
“砰!”的一声闷响,王枫肩窝中了一拳,这一拳避无可避,只能硬挨,但王枫趁着身形一晃,猛一弯腰去抱周秀英,虽然这种动作很危险,可是他清楚周秀英不会下杀手。
果然,周秀英出于本能,膝盖略微一抬。随即就放下,只不过。不下杀招她也没法躲过王枫的这一抱,顿时被一个熊扑扑倒。两个人抱在一起在泥地里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滚蛋!”周秀英猛一推压在身上的王枫。
“我说大妹子,你不能温柔点吗?”王枫不满的嘀咕了句,很是自然的撑着周秀英的小腹缓缓站起。
小腹是女人的重要部位,换了一般女人还真吃不消,不过,周秀英无所谓,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勾了勾小手指:“再来!但是,如果你再敢使下流招式。可别怪本姑娘专往你卵子上招呼!”说着,摊开手掌屈指缓缓握住,再猛的一拧!
这可把盛宣怀听的暗暗咋舌啊,不自禁的两腿一夹,杨水娇则是俏面通红,心里连呼自愧不如。
王枫并没有摆出架式,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远方,淡淡道:“有人过来了,大妹子。今天到此为止,你把衣服穿上吧。”
众人向王枫示意的方向一看,来的正是陆大有,身后还跟着三名面目陌生的三四十岁汉子。
“那我去洗澡!”周秀英匆匆而去。在她眼里,盛宣怀是小孩,王枫是对她有想法的蓝颜知己。她对王枫也存有一种亲近感,这都是不需要避讳的。但当着外人面,她还不习惯把自己的邋遢形象展示出来。
杨水娇也是俏面一红。取出手绢,替王枫胡乱擦了几下,就给盛宣怀打了个眼色,匆匆而去。
陆大有上前行了个军礼:“总司令,这三位分别是陈村的老大,老四和老六。”
“哦?”王枫点了点头,看了过去,这兄弟三人,清一色的古铜皮肤,脸面手背布着斑斑点点的水锈,身材壮硕,神情彪悍,甚至于身上都有一股咸咸的海水味道,一看便是常年行走大海的人,只有老六稍微显得文静一些。
王枫不禁暗暗欢喜,海军就需要这样的人啊,北洋水师的主力是福建人,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内地人确实不适合出海,晕船是一个头疼的因素,另一方面,则是欠缺海洋意识,就像现代的解放军海军官兵,大多数都来自于江浙闽粤的沿海地区,但王枫在表面上不会把这份欢喜表现出分毫。
陈家三兄弟也在偷偷打量着王枫,发兵之前,他们对王枫的信息从多个渠道有所了解,知道这是个很年轻的人,也是很有手段,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还是出乎了意料。
王枫身穿一条短裤,浑身泥浆,只有脸由于被杨水娇胡乱擦拭露出了轮廓,不象别人待客的时候,最起码在衣着上非常讲究,也无论是敌是友,该有的场面还是要摆的,这倒底是轻视,还是不拘小节呢?
习惯了在广东官场上迎来送往的兄弟三人,短时间内,没法作出判断。
见着王枫迟迟不开声,陈老大只得硬着头皮,领着老四老六拱了拱手:“陈村陈归德、陈归品、陈归操见过王司令。”
王枫堆起笑脸,挥了挥手:“不必多礼,呵呵~~刚才和个娘们儿过招,倒是让三位当家见笑了,来,我们屋里说话。”
“多谢了!”兄弟三人称了谢,被王枫和陆大有引领着来到了一所小屋。
刚一迈进,陈老大就眼珠子一瞪,惊呼道:“云英,怎么是你?你没事吧?”
原来,陈老大的发妻冼云英正坐在屋里,还有两名女兵作陪。
冼云英神色复杂的说道:“这一路上,民盟军始终以礼相待,我好的很,家里的人除了辛苦点,疲惫点,基本上都无大碍,休息几日就没事了,来,老四老六,先和当家的坐下,我再和你们说。。。。”
冼云英的讲诉,比陈二顺和陈归宝要详细一些,民盟军战士除了泡陈村的单身女马子,闲暇时分也兼着带小孩,教唱歌,教跳舞,还组织一些游戏,如鸡毛信,躲猫猫,侦察打仗之类的,很容易就搏取了小孩子们的爱戴。
兄弟三个那是百感交集啊,绑架者竟然取得了被绑架者的好感,不得不说,民盟军在获取民心方面的确有一套!
趁这个工夫,一名女兵给每人冲了杯凉茶,另一名女兵给王枫递了条毛巾,王枫草草擦了擦身子,披上件外套,便道:“我们民盟军和你们陈村之间,曾经有过不愉快,也闹出了人命,但立场不同,这无须纠结。
今日三位肯来见我,说明已经充分考虑过了,我知道,我绑了你们的家小,手段有欠光明,不过,我事先要申明一点,我们民盟军是正规军,不是道上的人物,不必讲江湖规矩,为了夺取最终的胜利,我们可以不择手段对付一切敌人,所以你们纵使有怨言,也不必表露,这没有意义,我希望你们能够开诚布公的把你们的想法与要求说出来,可以满足的,我绝不会刁难!”
王枫这种直来直往的谈话风格陈家三兄弟尚是第一次见到,最初都有些不大适应,可是他们毕竟是直爽的汉子,对广东官场上的繁文缛节其实很不感冒,礼尚往来,那是没办法,是环境使然,是被逼的。
一怔之后,陈老大就叫了声好:“既然王司令快人快语,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陈村接连两次犯你民盟军,是我们的不对,但老三老五与数百名族人也因此而死,我们也受到了沉重的损失,若是王司令愿意的话,这笔梁子就此架开,如何?”
“什么?老五怎么回事?”洗云英还不知道陈老五已以身殉雷,当下连声追问。
“哎~~”陈老大叹了口气,把前因后果如实道出,包括英国人的逼迫,勒索,还有来自于朝庭的出卖,听的冼云英怒火中烧,把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她万万料不到,谋划了将近一年的报复行动间然会是这种结局,着实令人心寒,而且老五之死也不能怪在民盟军头上,如果不是英国人逼迫,陈村又何至于扫雷?
冼云英也叹了口气,她觉得,满村被民盟军绑来也许不是坏事,否则仅凭着一村的老弱妇孺能跑到哪去?如果跑不掉,就得偿付英国的巨额勒索,说不定还会被朝庭扣上谋反的帽子抄家灭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冼云英突然想到了陈阿林的劝告,被民盟军绑架,坏事变成了好事,这只能是世事无常啊。
摇了摇头,冼云英苦涩道:“老五时运不济,真要怪,也只能怪在洋人头上,与民盟军无关,当家的,如今我们除了投靠民盟军已别无去处,你莫要犹豫了。”
这个结果王枫不意外,被洋人敲诈成那样,天下之大,除了自己再没人能护得住陈村,当下向陈家三兄弟一一看了过去。
得罪了洋人,得罪了朝庭,家小又握在民盟军手里,三兄弟都是个明白人,相视一眼,均是略一点头,陈老大拱了拱手:“我们陈村愿意为民盟军效命,只是不知王司令打算如何安排我们?”
王枫淡淡道:“我需要你们为我造船。”
“造船?”陈老四喃喃道:“我们只会造大扒船,快蟹船,还有各色渔船商船,这些船在洋人手上连两炮都抵不住,要来何用?无非是枉费工料罢了。”
英军两炮击沉张飞虎的座船是真正打击到了陈村,令每个人都生出了挫败感,想想也不奇怪,引以为傲的技艺在洋人面前不堪一击,别说与战舰相比,即使连小火轮都远远不如,小火轮好歹还是蒸汽风帆混合动力,而陈村造出的船需要划桨,这份打击确实很大。
包括冼云英,陈老大和陈老六也纷纷现出了黯淡之色。
第三五二章议取英舰
王枫却摆了摆手:“我没打算让你们造大扒船或是快蟹船,而是造出如韦林顿公爵号那样的军舰,甚至将来,造出更先进的全钢壳铁甲战舰。”
“我们能成吗?英夷的战舰我们完全不清楚该从何处着手。”陈老大很不自信的说道。
王枫面色一肃,郑重道:“你们现在是不行,但是你们有造船的基础,知道如何合理设计船体构架,等这一仗打完,江浙两省应该会迎来一个相当长的和平时期,我除了会请人给你们进行基础科学培训,还会抽出空专门教你们英语并给你们讲解一些与造船有关的科学知识。
如理论力学、材料力学、流体力学、结构力学、工程热力学、传热学、电路和电工相关知识,各种物质材料的物理性能,甚至还有海洋气象与天文,你们现在听不懂没有关系,只要愿意投入精力钻研,肯定可以把现代科学技术结合进你们的造船技能,说不定还会有美国造船专家给予专门的指导。
我们中国要想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拥有数支强大的海军舰队是必不可少的条件,我初步测算了下,中国需要东海舰队,黄海舰队,北海舰队,南海舰队,太平洋舰队与印度洋舰队各两到三支,才能满足国土安全与保障海路畅通的要求,这对于你们,既是一项巨大的挑战,也是实现人生价值的最好际遇。
一个人的价值,不能以他拥有的财富来衡量,而是应该看他为国家和民族做出了多少贡献。身处于变革的大时代中,独善其身只能是自取灭亡之道。做为中国人,一定要团结起来。为了共同的强国梦而奋斗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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