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第二次赶人了,她现在真心不想看到这人。但愿赵镇之这块挡箭牌有用。
见自己目的差不多达成了,辛雅琪也非常爽快地转身走人了,她可不想待在这个脏兮兮的地方。
“呀,你不说我倒差点儿忘记了,呵呵,刚刚给镇之哥哥钝了点儿银耳红枣汤呢,这天气是愈发热了,银耳消暑,一会儿给他送去。”
钱多宝翻了个白眼,目送辛雅琪袅袅婷婷地离开,心里很是不爽,她最讨厌有人当着她的面炫耀了,你说这有啥好得瑟的,不就一个承诺吗?哼,与其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如嫁一个真心疼惜自己的,也好过将来的不如意。何况这赵家老太爷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不知道呢。
可惜啊,有人似乎并没有看清楚这一点,不过管她的呢,只要自己铭记这一点,然后将来找个爱自己疼自己的真正如意郎君好了。
两人又收拾了一会儿,多宝见天色有些晚了,于是便对乔道:“乔,我们先回家了,明日再过来整理收拾好了,估计你很快就能实验了。”
乔环顾了一圈,连连点头道:“好的。”
第二天早上,等到钱多宝起来时,乔早就不见了踪影,钱氏喂着鸡鸭,一边对多宝道:“宝儿,乔一大早老开心地出门了,也不知道干啥子去了。”
多宝闻言笑了笑,想来这人定是一大早耐不住跑去折腾他的新实验室了:“娘,担心啥,多半是去赵家那屋子了。”
慢吞吞吃完早饭,多宝去田里转悠了一圈儿,跟钱大壮聊了些农事方面的事情,然后回家到后院看了看夏日的蔬果,临近中午时分,她才晃荡着去了赵家。
好在赵镇之给他们的屋子在高大的围墙上特地开了一个小门,这也是为了方便乔的进出,所以钱多宝去找乔的时候并不需要从赵家大门进去,这一点让多宝对赵镇之的细心很是满意。
自从赵镇之被他爷爷设计半夜爬到辛雅琪床上然后借酒浇愁之后,多宝心里对这个怪大叔多少有了些疙瘩,要是没事儿自己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她可没有这么变态的爱好去挑战一个有怪癖的怪大叔。
多宝刚想进门,乔忽然从里面拉开门风风火火冲了出来,两人差点儿撞个满怀。
“怎么了怎么了?”钱多宝紧张地问好像正在浑身抽搐的乔,“发生什么事情了,没撞疼吧?”
乔的蓝眼睛此时亮的出奇,和平日里的那种平静的蓝色完全不一样,泛着点儿冰蓝色,他立即用手抓住了多宝的肩,然后摇了摇,语气相当激动:“宝宝,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
“真的?!”多宝立马反应过来乔说的什么事情,她也跟着激动起来,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乔只点点头,狠狠点头,想来是太激动了,所以有些语无伦次:“一不小心就这样了,……哈哈,我忽然就成功……哎呀,终于成功了~~~成功了!”
钱多宝二话不说拽起乔的手便往屋里走:“快看看去!”
院子里和昨天离开时没有多大的区别,依然井井有条非常整洁的样子,这可比钱家的院子看起来舒服多了,临了高墙的地方,有个临时搭起来的很深的棚子,这里正是乔试验的地方。虽有些凌乱,不过总的来说,因为乔的性格关系,这实验室已经算是很干净整洁了。
一个铁锅里——这还是昨儿个向赵家大少申请来的,正静静躺着一锅的白色油脂,散发着不是很好闻的味道。这个就是制作蜡烛的原料了。
“可以投入生产吗?”这是钱多宝最为关切的问题了,她皱皱眉,觉得这味道实在不让人恭维。
“现在还不行,再过几日吧,等这提炼术成熟之后。”乔听多宝这么一说,沉吟了一下才回答她。这试验成功的有些偶然,所以他也要再看看再摸索摸索。
“哦~~~这东西味道真难闻,有办法去掉吗?”多宝看着一旁的实验桌上堆着的软趴趴的一坨油状物,转头问乔。
“现在这个只是原料而已,要制成蜡烛还需要几日,不过味道应该不是问题。”乔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他一脸的专业相,看得多宝连连点头。
“好的好的,那你继续研究吧,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得去走一趟,回头咱们再商量。”这个气味问题让多宝想到了芬芳的工艺蜡烛,她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
☆、第九十章 说服齐老七
多宝从赵家匆匆出来,定了定方向,便急急往村口走。
齐老七家的院门此时正关着,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不过好在那屋子的烟囱上黑色炊烟正时不时升腾一把,多宝想也没想,张口就喊:“齐大夫在家吗?齐大夫……”
没一会儿,只见齐老七匆匆赶了出来:“哎——来了来了——谁啊?”
多宝一看匆匆而来的齐老七,顿时乐了,估摸着这人正在烧饭,此时满脸的烟灰,因着用手还是袖子擦过的关系,眼睛也是红红的,都可以和那兔子媲美了,他今日身上穿着的长长袍子有明显褶皱,上面留有不明黑色印痕。钱多宝囧了,看来这齐老七这么大把年纪了,竟还是个不会做饭的主。
“呦,这不是钱家小娃儿吗?”齐老七打开院门,看清楚来人,顿时乐了,他对钱多宝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钱多宝笑眯了眼:“对的对的,齐大夫记性真好,宝儿今日来打扰,是点事儿找您商量商量。”
“哦~~~”齐老七不自觉挑了挑左边的眉毛,他一脸的兴味,“娃儿找咱到底啥事儿?”
“齐大夫,方便屋里说话吗?”钱多宝见齐老七站着没主动把她让进屋,倒是有些好奇了,这大白天的关着院门不说,而且还不肯让她进去,该不会是这院子里藏了啥秘密吧?
齐老七拍一下额头,一脸的歉意:“哈哈,瞧咱这记性,来来,娃儿进来说话。”
齐老七的院子倒是没有钱家的那么大,但却被齐老七收拾的非常整齐干净,院子里举目都是各式各样的药材,屋檐上挂着的,窗台上放着的,地上摊着的,甚至连院子的篱笆上都多少悬了些。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便是到处都是药草的味道,每种药材都有自己的独特味道,混杂在一起倒闻不出到底是哪些了,这地儿,果真是个大夫的场子!
“呵呵,娃儿小心些,可别踩了咱的宝贝儿。今日天气不错,所以就把这些个草药全拿出来晾晒晾晒,这样才能不失去了该有的药性。”齐老七在前面带路,一边提醒多宝脚下留情。
多宝看得都有些震撼了,这么多药材,草和花、根茎、果实什么的都有,而且各种形状和颜色也都齐全了,因为它们被晒着失去了水分的缘故,所以有些完全变了模样,多宝压根儿就不认识谁是谁了。
看了一圈儿,多宝不得不感慨:这齐老七得花多少时间才能采来这么多的药草啊!果然大夫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
“宝儿一直都知道齐大夫是个郎中,今儿看了您的院子,果真是大开眼界哩。宝儿问问,这么多的药草,都是从咱村子后边的汤恒山上采的吗?”
齐老七一听钱多宝夸奖他,顿时笑眯了眼,他捋了捋胡须,一脸的得瑟样儿:“可不是嘛,这些个草药可花了咱好多心血哩,有些珍贵的药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上的,更不要说被采到了。”
“是的是的,宝儿晓得这个理,这就是所谓的‘可遇而不可求’呐。”钱多宝故意卖萌。
齐老七点点头:“了不得了不得喽,小娃儿竟然知道用‘可遇而不可求’哩,哈哈,说说,今儿找咱到底有啥子事儿?”
总算是切入话题了,钱多宝暗叹了一声,看来自己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齐大夫这院子里好似连飞虫都没有呢。”多宝抬着头看了半响,才转头看着齐老七道。
“娃儿想说啥子?”齐老七有些莫名其妙了,这娃儿酝酿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儿?他原本还以为她有啥大事儿要找他商量来着。
多宝想了想,觉得这个话头当真不好提及,她道:“齐大夫,宝儿的意思是您的院子里虫子少是不是因为这些个药材味道的缘故?”
齐老七这下明白了,他哈哈笑了两声:“小丫头片子,刚刚直说不就完了,绕这么个大弯儿,咱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要转不过来哩。”
钱多宝嘿嘿笑了两声静等齐老七的回答。
“不错,今日院子里连个飞虫都没有也是非常少的情况哩,这么多草药一起晒着,味道可不简单呦,这天气越来越热,白天的苍蝇和晚上蚊子也不少,咱就把那些个能驱虫的药草捣碎了放炭火里蒸着,屋子里蚊蝇可就少多了。”
“是这样的,宝儿现在有一种叫蜡烛的玩意儿,其实就是煤油灯那样儿能用来照明的,现在宝儿想请齐大夫想个办法把这些个能驱虫的草药捣碎了加到里面去,不知成还是不成?”
“哦~~~真有这玩意儿?”齐老七继续捋了捋他的胡须,“之前咱听说钱家的院子被炸了,说是那个蓝眼睛的家伙捣的鬼,传言可不好听哦~~~”
这倒是让钱多宝有些措手不及,她之前可是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呢,看来是钱氏夫妇有意瞒着她了。
“齐大夫莫要听信了那些个传言,那个蓝眼睛的家伙其实是宝儿的老乡,您也知道宝儿不是这里人,所以……呵呵,那次只是个意外,如今这蜡烛已经快要成功了,只要齐大夫愿意帮忙想办法,到时候咱制成的蜡烛第一个给您用。”
多宝想了想,只要齐老七能帮她想到办法把那些个驱虫的草药制成蜡烛成功,那么送他用点蜡烛绝对是笔划算的买卖。
“既是老乡,为何娃儿的眼睛不是蓝色的?”齐老七显然对这个话题更为关心和感兴趣。
额,多宝一愣,她忽然很想翻白眼来着,这个让她怎么解释?这不成心为难她嘛!
“齐大夫莫要多疑,乔确实是宝儿的老乡,就因为他的眼睛和咱们那里的人不一样,所以他才会流落到这里,可是宝儿脚么着吧,只要是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不是?齐大夫救人难道还看对方是不是正常人 ?'…'”
齐老七闻言,细细琢磨了一下,点点头道:“想不到小娃儿年纪小小,却是比那些个活了一大把年纪的更看得透,好好!那么你口口声声说的蜡烛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这说起来又是一个长长长长的话题了,钱多宝觉得和一个从来没见过蜡烛的人说什么是蜡烛是件多么吃力而且说不清楚的事儿,所以她果断决定:“哦,这东西宝儿暂时拿不出来,齐大夫您就心里有个准备,到时候宝儿找您再想办法把药材放到里面去。”
☆、第九十一章 辛家老爷来了
多宝又与齐老七细细解释了一会儿,这才心情愉快地回去找乔了。只要齐老七答应想办法帮忙融合蜡烛与药材,那么其他的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才出了齐老七家的院门,钱多宝一抬头便看到了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排场甚大的队伍正往汤山岙而来。说起来多宝前辈子是个近视,看东西时习惯了眯着眼睛,自从莫名穿越之后她的视力竟也奇迹般恢复了正常,不过因着习惯,此时她看那些人时还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队伍人数倒也不多,就十几个人,但都穿着清一色的服饰,他们中间夹着一顶色彩搭配颇为鲜艳的轿子,随着抬轿之人的移动,轿子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看得钱多宝直皱眉,心里暗暗给了个判定:这里面坐在的不是周扒皮就是葛朗台!
想想其实压根儿就不关自己的事,这世道自己龟缩在这汤山岙没出去见过世面,终究是见识短了,有些时候还是明哲保身是王道啊。
于是乎,某宝果断转身走人,反正吧,这些人要真进了这汤山岙,按照他们的排场来看,估摸着不到一盏茶功夫,整个村子的人都会知道来了哪位贵人了。她甚至不用刻意去打听,就会有好事者到他们家来把整个过程添油加醋说一气。
眼瞅着就要中午了,多宝加快了脚步往实验室赶,她想了想,赵镇之不仅给乔提供了一个整洁宽敞的院子,而且还附带出借了院子里的房间,这屋子可比他们钱家的茅草屋高档多了,所以她正琢磨着和乔商量一下,然后让他搬到这里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用白不用。何况让乔一直住在自己屋子里始终不是上策,日子越久,那些个长舌的终究是要嚼舌根的。
不想乔也正有此意,他觉得住在钱家往来不方便,万一半夜忽然灵感来了想做实验还得往这边跑,着实不方便,于是为了不耽误自己的试验进程,乔很爽快地答应了搬到这边来。虽然吃饭比较不方便,不过好在乔的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烧饭做菜还难不倒他,于是多宝放心了。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门,却非常不巧地和钱多宝在村口看到的那支队伍撞了个正着,多宝心里大呼倒霉,他们好好的大道不走,干啥子非得从赵家侧门过啊,这下好了,即便没打上照面,但自己给他们的评价可好不到哪里去,这一撞上,当真是心里不舒服得紧啊。
乔显然对这忽然出现的人马非常感兴趣,他好奇地直起脖子往轿子里望了又望,这还是第一次见着传说中的轿子哩。
其实吧,当一件注定要发生的事情降临的时候,不管你怎么躲避怎么拒绝,该发生的始终是要发生的。
乔盛满好奇的眸子与正撩开轿帘子的某对精明的眼撞了个正着,那人乍一见罕见的蓝眼睛,顿时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勾起一朵意味深长的笑。他的视线往乔的身边放了放,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儿低着头很专注地看着地面,仿佛那里正长出一朵花儿来,完全不受外界干扰的样子。这样的刻意反倒让人觉得不对劲儿。
心思单纯的乔哪里会明白轿里人打的主意,他见那人勾起了嘴角,出于良好的教养,他也回了对方一个充满善意的微笑。
队伍与多宝他们擦肩而过。
感觉到轿子和那些个三大五粗的壮汉们终于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钱多宝终于抬起头来呼出一口气儿,还好还好,自己做了回缩头乌龟,算是眼不见为净了。
午饭过后,乔小眯了片刻,又往实验室去了,钱多宝想了想,开始进屋给他收拾行李准备搬家之用。
两人之前还特意进屋子去看了一下,房间显然是被打扫过的,里面干净整洁,虽然没有多少物件,但乔最中意的便是那张红木大床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乔一直睡在钱大壮故意打造出来的非常狭窄的木板床上,这让乔即便连睡觉的时候都得保持高度的警惕,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地从那个床上掉下来过了。
多宝一想到乔往后都能睡在舒服的大床,心里就忍不住不平了:怎么他就这么好命哩,自己到这里之后也是劳心劳力的,怎么就没有给她也换个舒服点儿的床睡睡?那个大床让她想到了自己前世的那张大大软软的席梦思,她高兴的时候就很喜欢在上面跳跳,那种凌空的感觉让她很舒服,哎,要是连那床也穿越过来该有多好。
正有的没的想着,只听到李家婶子这个大嗓门儿来串门子了,多宝眼珠子一转,顿时明了:想来和那队人马脱不了关系。
于是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出去听小道消息。
果不其然,李家婶子开始叨叨了几句家常,然后便打开话头和钱氏讲起了自己刚刚听来的消息。
“我说钱家妹子,你听说没?赵家今儿个中午可是来了贵客呦。”
“哦~~~贵客?啥子的贵客?”钱氏当然不知道这事儿了,她一早上都泡在菜园子里了,哪里会有风声传到她耳朵里。
“咱听在赵家干活儿的姐妹讲,那人来头可大哩,都是被抬着轿子来的。”李婶子口中的那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