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叶知秋真的再也没有打过工,她暗暗对自己发过了誓。等她大学毕业工作了,要给爸爸送更多的礼物。
新年、生日,每一个节庆都不要错过。象爸爸从小这么宠爱她一样,她也要把爸爸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傻爸爸。
只是最后,她没有想到,这个小银盒,成了她送给爸爸,也是爸爸留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
……
叶秋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那只熟悉的小银盒,似乎又感觉到了爸爸的温暖,心就莫名的安定了几分。
小地瓜无辜的看着她,顺着她的手,也小心翼翼的摸向那只小银盒,“种子,外祖父给我们的。”
看着儿子一派天真,又带着不安和歉意的小脸,叶秋微叹了口气,把儿子瘦小温软的身子搂进了怀里,“地瓜,今天的事,娘不怪你,真的。”
他还太小了,根本不懂得他的诅咒会带来怎样的伤害。
更不会懂,这样的能力要是被人发现,又将意味着怎样的灾难。
虽然有她宽慰,可小不点分明不信。
从她的怀抱挣扎起来,小手认真的按上她的眉间,“可你这里,一直皱着。”
叶秋微怔,突然不加掩饰的苦笑起来,“娘皱着眉,不是生你的气,而是在担心。”
“担心?”孩子太小,还不太明白。
叶秋想了想,索性抱着儿子坐了起来,认真问他,“地瓜,你是小男子汉不?”
必须是。小不点绷着小脸,严肃点头。
“那娘就跟你讲讲,小男子汉才能听的道理。”叶秋努力跟他讲得明白些。
“这世上,一个人越有本事,那就越是要做大事的。咱们小地瓜会咒人家,这是很厉害的本事,所以你将来肯定会做个很厉害的男子汉。但是现在,这些事你就不能做了。就好象一块大饼,你小时候吃完了,长大了吃什么?”
小地瓜似懂非懂的小小声问,“那我现在不咒人,留着长大了再去咒?”
这,是不是有点歪了?
可眼下叶秋没法更好的纠正,只能点了头,“你现在还太小了,有些事控制不好。好比今天,你是咒了德贵婶子,可小天哥哥要去救他娘,差点被烫到,后来还害得爷爷崴了脚,他脚都肿了你看到了吧?那会很痛的。”
这个小地瓜听懂了,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只是还有一点疑问,“那我长大了再咒人,就不会这样了?”
“是……吧。”叶秋咬牙,不太肯定的画了一张空头支票,“所以,你现在就要藏好这个本事,不要让人发现。以后呀,只要不是很着急很着急,就不要用,好吗?”
嗯!小不点重重点头。
叶秋趁机伸手,“小男子汉,得说话算话。咱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指头勾上来,说开了的小男子汉安心了,很快呼呼大睡。
叶秋却无法入睡。
如果说儿子拥有天生能诅咒人的乌鸦嘴,是悬在她心头的一把刀。那么,他的爹是谁,就是第二把。
原身的那位姐妹,走得实在太干脆。
那些说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或者见到某人时,身体会自发涌动的某种情绪,叶秋没有一样感受过。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爹是谁。
不过,她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猜想,只是不好说,甚至都不愿去想。
咳咳,如果,假设她儿子的铁口直断,来自于某种强大的遗传基因,那一定跟女方无关。从叶秋两世的爹再到她,都没这个功能。
那这功能只能来自男方。
可通此道,那除了打卦算命的,不就是念经作法的?
想想那日在街上遇到的盲道人,叶秋忽地一阵牙酸。真要是摊上那样的,她还是别去找回忆了。
万一找回些不太美好的玩意,她可没有好高贵好仁慈的胸怀,去体谅谁,接受谁,她估计唯一会做的,是把那个“回忆”大卸八块,再把相关人等拍进十八层地狱。
可她如今想要好好活着,就不可能不去洗涮自己身上的污名。而她的儿子,也不能总背着一个野种的名声。否则,将来连个好媳妇也说不到的。
而她要证明这一切,就必须从陶家打开口子。说不得,就是她不想查,那个“回忆”也会冒出来。
叶秋有点纠结了。
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当然不会怕一个“回忆”。可她现在更是一个母亲,就不能不顾及到儿子的想法。
万一找到了那个“回忆”,叶秋想灭了他,可儿子却如狗血剧里父子天性发作,哭着喊着要在一起,她怎么办?
是她含泪放弃报仇,还是狠心灭了“回忆”,从此母子离心?
算了,不太美好的未来,还是不要去脑补了。
叶秋觉得,她还是多想点正能量吧。
比如儿子跟她一样,齐心协力干掉“回忆”,又或者在儿子发现真相之前,她已经悄无声息的抹去“回忆”。
貌似最后一种,更优。
心里虽然有了最佳方案,但在情况尚未明朗之前,叶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有一点毋庸置疑的是,陶家欠她的。或者说,欠了原身的。
叶秋虽然没有得到半点记忆,但有些事实却是明摆着的。
叶秋怀上小地瓜的时候,还在陶家住着。而陶家把事情闹出来,却是在她有了五六月个身孕,肚子大得再也没法遮掩之时。
如果真是叶秋这位原身与人私通,陶家那么多人都发现不了?
就算私通时没发现,可她肚子都挺起来好几个月了,陶家人还没一个看得出来?
别逗了。
村里朱德明家的媳妇,是去年冬天带着一个多月的身孕进门的。就算穿着那样厚的衣服,没三天就给村里火眼金睛的三姑六婆们发现了,整整笑话了一个冬天。
如果不是叶秋这个原身进化出了隐身功能,那就是陶家的人集体瞎了。
可就算他们全瞎了,有哪个女孩会傻到明知自己有了身孕,还要住在未婚夫家等发现?
有一个会兴修水利的爹,女儿的生理常识应该不至于弱智到这种地步。
所以,叶秋敢赌上一车黄瓜,这件事陶家绝对隐藏着什么秘密。
否则他们不会白养着一个失贞的未婚妻,等到那时,才突然要当众杀人灭口。
而在叶秋那日要求陶家为她主持公道,又这么急吼吼的送来嫁妆,劝说她嫁人。
以上种种,无非是想快点解决掉叶秋这个**烦,最好跟他们陶家没有半点关系。
叶秋自问,她不是个坏人。
可她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了她们老叶家的人还啥事没有,更不允许有叶家人的血会白流。
不管这件事叶秋的原身有没有过错,可只要她是叶清的女儿,叶秋就拿她当姐妹,叶秋就要替她讨回这个公道。不管用怎样的手段,她总会让害她的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超短小剧场
叶秋眯了眯眼。某处,有人不觉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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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借车
八角镇,陶家杂货铺。
就算心里再膈应,陶家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挂上叶秋送的那块匾。好在店里的生意没受影响,依旧热闹忙碌。只是如今站在柜台前的那一位,换了面孔。
陶七看了一会儿穿着新衣服,意气风发站在那儿的同族兄弟,把窗子关上,神色冷峻。
“老七啊,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头上还包着裹布的陶七他娘,头更疼了。有些话不用说明,大家心里都有数。
陶七默了默,握拳说了一个字,“查!”
陶七他娘一愣,而陶七眼中掠过一抹毒辣,“上回叶家那贱人进城来,干了什么,还有她在仙人村这几年怎样过的,咱们一样一样的查。总会找到破绽!”
而只有找到破绽,把她彻底扳倒了,才会如陶家的意,他们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天一黑,仙人村家家户户都要洗洗睡了。
顶着昏黄的小油灯做针线?
呵呵,画面很美好,现实很傲娇。
先不说点灯要花灯油钱,就是有钱,那样豆大点的小油灯,还没有爪机屏幕亮,油烟子又大,做上半个小时的针线,眼睛都要熏得受不了了。
当然,有钱人家有好灯油好蜡烛的自然不怕,可眼下是在哪儿?
所以叶秋来这里三年,一直老老实实跟着太阳公公作息,健康得令人发指。就算是刚刚大赚了一笔,晋升为村中首富,她也没半点搞搞特殊化的打算。
至于她本来就不喜欢做针线,那一定只是次要原因。
若嫌冬夜漫漫太无聊,她不是还可以进被窝捏儿子么?等待收取养老金的日子那么漫长,她先收点利息也不算过分吧。
“你脱不脱?”叶秋虎着脸,开始她最喜欢的睡前运动了。
小人儿一脸苦大仇深的护着衣服,看她提来的热水,知道摆脱不了魔爪,只好妥协,“那你转过去,我自己脱。”
“嘁,有什么呀,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叶秋抱臂,努力扮演着**小民女的恶霸,“反正一会儿下了水桶,还是我给你洗。”
小东西脸都红了,又急又气,“那我,我自己会洗!”
他是男的,他娘是女的,他要做男子汉,他不想要他娘给他洗澡。
可他娘就是不听。
小地瓜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都没要给他娘洗澡,他娘非要给他洗澡呢?
“你再这么磨磨蹭蹭的,水都凉了。”言语**过了,叶秋开始伸出魔爪了。一把将儿子捞过来,三两下就先扒了他的裤子。
“你你你,你不要看!”小地瓜急坏了,紧紧捂着小小鸟,羞得没处躲没处藏的。
做恶霸的感觉不要太好。叶秋心中狞笑,全然不知面上也多少带了些出来,让小地瓜更想跑了。
可在他娘眼里,没长毛的小崽子就没有人权。不顾儿子男女大防的目光,一把将他抱起,放进倒了一半的热水桶里。
“站好,等脱了衣服再坐下去。”
小孩子生长发育快,又好动爱出汗,每天洗个澡会健康很多。当然,这也能给家长增加娱乐,打发无聊的事,就不必说了。
“秋儿,你给地瓜洗好了,就过来大炕上睡吧,我留着火呢。正好这新炕席也编好了,现在晚上凉,省得把孩子冻着了。”
“嗳,就来。”叶秋一面应着朱方氏,一面快手把儿子上身也剥了个精光,把他按进水桶里。
被揉搓的小崽子心中大恨,可面对武力值明显高过自己的亲娘,他也只能瘪着小嘴,敢怒不敢言。
“哟,洗澡啊?”忽地,一个妇人也不打招呼,就推门探进头来,却是董二嫂。
“出去,出去!不许看!”
被娘看是没办法,可被外人看,小东西可不干了。
叶秋也不喜欢这样,转身把儿子挡住,“董二嫂,麻烦你到隔壁坐坐,等我给他洗好了就来。”
儿子先天底子差,瘦得跟个小豆芽似的,特别爱生病。叶秋虽爱逗儿子,可冬天给他洗澡还是要很小心的,连朱家老两口都不会随便推门进来。
董二嫂张了张嘴,到底不好意思的退了出去。原本她这话是想私下说的,可如今却无法了。
等叶秋收拾好儿子,给他包进小被子,抱了过来,董二嫂这才掩饰性的伸手抚了抚鬓边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道出来意。
“明儿我娘家兄弟相亲,原本是没打算回去的。可这不是有了车么?所以我想借一辆,明儿回去,也给我兄弟长长脸。”
叶秋听着奇怪,她捐的车,村里人早商议好了。依旧养在村长家,只要用的人家按次数出十文钱或草料就行。董二嫂要用车,跟朱长富说就是,找她做甚?
正欲开口,却是朱方氏暗捻了她一把,爽快道,“你这是手头不方便吧?没事儿,婶儿借给你。”
董二嫂一听,脸上的尴尬之意愈浓,只拿眼瞟着叶秋,却不好开口。
叶秋再一想,明白了。
她捐了一辆,可手上还有两辆呢。董二嫂不想借那花钱的车,想借她的车。但这个口子,她不能开。这要一开,她捐给村里的车还有什么意义?
可想想董二嫂平素为人还不错,只因家境不好,有时难免多些算计。
因不忍看她这样为难,叶秋装糊涂道,“二嫂,你要回娘家,光借了马车还不行,还得把连升叫上吧?否则,谁给你赶呢?长富叔脚还肿了,村里除了他,还有谁能赶车不?”
她这一解围,朱长富顿时会意的接了过来,“那么好的马和车交给连家小子,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咱家那两匹马虽脾气好些,他更没摸过,说不得只好先试试了。到时你一路提醒着他走稳些,别老抽鞭子。那马虽烈,却是通人性的。对了,你去镇上的时候,记得替我去客栈老陈家问一回,我上回要的粮种有了没。”
董二嫂一听这话,就知免费车是借不到了。心中难免沮丧,才想着说那就算了。叶秋忽地笑道,“不知二嫂愿不愿出把子力气,挣几个小钱?”
董二嫂一怔,“什么事?”
叶秋道,“咱家今年棉花种得不错,明年我还想接着种。所以这个冬天,我想种一季冬小麦。可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叔的脚又伤了,二嫂子愿意来搭个伙么?”
这话董二嫂是听得一半明白,一半糊涂。
她知道种地是不能连着种一种作物,那样再好的田也会越种越薄。可冬小麦在她们这里极难存活,叶秋就是想种这个来间隔,恐怕也是无用功吧?
看她脸上明明白白的困惑,叶秋也不多解释,只道,“嫂子若信我,就帮我这一把。我家那五亩田,就以每亩三十文的价钱请你来收拾。”
朱方氏忙道,“要不了那么多。就你叔不能动,我一人也能种二亩。”
董二嫂心中暗忖,眼下农闲,这倒是个好差使。她家人多,干这点子活倒是没啥,只是有些替叶秋担心。
“大妹子,我要挣了你的钱。回头到了明年春上,你家不出苗怎么办?”
叶秋一笑,“那就是我的事了。你若答应,我就先给你五十文的订金,回头等你忙完了,我再给剩下的一百文。”
她又望着不解的朱方氏,抿嘴一笑,“婶子别怪我自作主张,我知道你是最能干的。只这冬小麦不是不好种么,恐怕到时连我都得跟着忙起来,那时地瓜谁管呢?”
朱方氏明显犹豫了,看向被窝里的小不点。
叶秋丢一个眼神,小东西顿时机灵的在被窝里蹬着小腿儿,撒起了娇,“我要阿奶管我,阿奶管地瓜嘛!”
眼看他就要把被子蹬下来了,朱方氏慌得赶紧上前把他捂住,“别出来。阿奶管你,阿奶管地瓜!”
搞定。
叶秋笑吟吟拿出五十文递给董二嫂,算是把这五亩地全包给她了。这样一来,别说是给车钱,就算她明儿回娘家,要帮衬着兄弟买点小礼物也尽够了。
等把第二天的行程谈妥,董二嫂揣着那四十文钱往回走时,心里还是暖融融的。
叶家丫头真是个好的,帮人也帮得这么给面子。回头她一定把那几亩地伺候好了,否则对得起谁?
可一进门,她的好心情就被家里的景象败坏了。
“我都说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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