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奈的耸肩,乖觉的回去把碗洗了。
再后来他会主动的洗洗碗,当然这也仅限于他吃饱喝足之后,苏澜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的时候,景仰平常依旧把自己摆的高高的,看着就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耗死了也不去动一下那脏碗。
这短短的和谐,在一周之后景仰决定把景路送走之后又裂了。苏澜这回没闹,也没送人,就是不说话,死活不说话。
男人很是无奈,最后只好说:“穷养儿富养女,惯着他不好。男孩儿就该多经历点儿,你看他一天到晚的读书,情商追不上智商,心理成长会畸形,说不定以后会变成神经病,你知不知道科学家多半神经有问题。”
苏澜瞪他:“他才几岁?”
“跟几岁有什么关系,慈母多败儿,你懂什么?”
苏澜说:“历史上出名的人物全是母亲教育出来的,你别拿你的谬论来骗我。”
即便是这样的争论不休,景仰还是一点没动摇自己想法的意思,最后只是哄她,当然还是说,你要是生个闺女,以后天天揣在被窝里我也不会管。
他这样的决绝让苏澜有些恼,许是走的近了,才发现他的脾气有时候实在是让人讨厌。
然而这种厌恶往往支撑不了多久,她又会同意他的看法,比如他偶尔会给自己提点几句关于管理方面的经验,不过也不会多,只是几句,火候正好,这让苏澜在得到帮助的同时感到了充分的尊重。
她一边在发现他的好,又在适应他的缺点,并且慢慢的掰回了他一些生活上的小习惯。
较之之前的婚姻生活,她觉得现在离婚的两个人才像是夫妻,互相适应彼此,互相磨合,这样的转变让苏澜有些措手不及,她像是一个被蛇咬过的人,回时时警惕这会不会只是个幻象,他不过是一时兴趣,过几天又恢复了原来的态度,每每他晚到回来几分钟就会惴惴不安。
久而久之苏澜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神经质的状态,再加上生理期的到来,看着他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想骂他,可是又找不到缘由,或者是乱发一通脾气。
景仰调侃说:“你怎么越活越年轻了?尽耍些小姑娘的把戏。”
苏澜还想说,你这个情场老油条,嫌我老赶紧找你的小姑娘去。只是这些话,她到了嘴边儿又说不出口。
陆羽说:“别看谁光勉堂皇的在外头站着,回家都是普通人,有脾气有优点,更有一堆见不得人的坏习惯。夫妻总是要互相磨合的,别针锋相对,更别什么话都说,人都是向着温暖走的,太过了容易把人都往外推,你爱上个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法子,不要太委曲求全就行。他肯这样对你是好事儿,你胡乱想什么呢?人要想通只是一瞬的事儿,你别多想了。”
苏澜想来也是,当初苏友年出轨,先不说谁对谁错,之前他俩的相处模式就有问题,没事儿冯玉就爱教师式的冷嘲热讽,外人看着和睦,内里常常争吵。再说,苏友年每每回来晚了,冯玉说的那些话尽是往外推,出口全是我为这个家做了多少多少贡献,至于他的事业丝毫不过问。
她站在不公平的天平上宣扬自己的独立,一直等离婚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空空如也。
这样的反思让苏澜渐渐的把自己的重心开始往事业上拉,健全的婚姻可不止是感情。
可惜天平本就难平,难免厚此薄彼。
在苏澜不得加班,而且连着几天凌晨3点过后回家,景仰终于起了意见,挂着脸问她:“你那工作到底是干嘛的?”
她趴在床上有气无力说:“接了案子忙,过了这阵儿再说吧。”
景仰看着她跟条死鱼似的,有些恼,苏澜说:“都是要养好多人口吃饭的人,你稍微理解我一下,以后好好补偿你。”
待过了半月,终于交了方案,苏澜确实好好补偿了他一回。
两人久旱逢甘霖,做起来没收敛,第二日苏澜眼皮都抬不起来。
爱情在缓缓归来,事业渐渐有了起色,生活就像是跟对了风向的帆船,一路加速。
这样食髓知味的生活,让苏澜乐的找不到北,可总觉得缺点什么。她想问问景仰爱不爱自己,可又觉得这样的话不太适合他们这种关系,倒是他发起情来,老是说:“我知道你爱我。”
所有的感情起初都是暧昧状态,或者是互相博弈的较量,总是要等对方先低头了来掌握以后的主动权。之于他们俩的关系这种较量表现的更加明白。
每当他说起这个,苏澜总会回:“是啊,我在爱你,你也在爱我。”
**之后那话又跟没说过似的。
世上没有绝对,就好比这关系不能一直这么暧昧下去,能量不守恒的同时情感也不守恒。
直到一天苏澜接到了个陌生的电话,对方是简修。
继上回之后,苏澜发给简修的短信石沉大海,不久之后米艾通知她简修离职了,她给了他一笔丰厚的遣散费。
苏澜唏嘘之余,又想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过简修这回的突然闯入让苏澜有些措手不及。
他直接的很,开车直接在楼下等苏澜,苏澜推辞不得,只能上去。见到他本人的状态也很好,换了昂贵的车子,穿着高档西装,在这样的衬托下,给那张阳光灿烂的脸添了几分冷感。
地点是简修选的,高档的会所,装修格调甚高。
隔了门板,两人相对而坐。
她先开口说:“看着混的不错。”
简修往她酒杯里倒了酒,说:“你看着也不错,跟他和好了?”
苏澜点头,又把酒杯推了说:“说会儿话吧,你一会儿还得开车,别喝。”
他抬眼说:“你不喝一杯?”
她摆手。
简修笑了下:“是不是从那会儿开始你就不沾酒了。”他做回想状态,又说:“我记得去年你还喝的酩酊大醉的。”
“……简修”
“我记得你酒量很好,不过我见你醉过两次,一次是我跟蒋美婷在一起的聚会上,之后我们分道扬镳,一回就在去年。”
他眯着眼看她,滴酒未沾却显出一副醉态,幽幽道:“莫泊桑小说集里有个故事叫《泥潭》,你记得吗?”
又摇了摇头,笑的嘲讽:“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多了。你,我,不管是谁,掉进去都出不来了,不,应该说甘之如饴,乐在其中。所以你爱上他是必然,我们分开也是必然”
“你怎么了?”
“没什么,说两句罢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朋友,我整个都把心投给了你,陪我坐会儿,行吗?”
苏澜笑笑说:“可以,不过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调剂品而已,别太当真,也别太三心二意,平常心待吧。”
第八十四章
他叹了句:“你说的对,祝你幸福。 &”
“谢谢。”
“我……我过几天走,联系了之前留学的几个同学,挺聊的来的,这两年在这儿也累了,准备去那边儿。”
“是吗?”
他摊了手说:“走之前拥抱一下吧。”
“朋友间的拥抱,不介意吧。”
苏澜笑笑,过去抱了他。
简修抱的很重,压得苏澜胸腔有些出不上气来,不过一瞬,他又松手,对着她笑说:“谢谢你,我们尽力了。”
曲散人终,有种说不出的荒凉。
苏澜坐在外面的广场发呆,真像是在跟过去说再见,虽然不舍,可还是不得不说再见。飞机划过天际,他是不是坐在里面呢?可这谁又知道呢?
她回家的时候天已抹黑,碰到彭芃在搬东西,问了才知道人家换住处了。
什么事儿都扎堆儿似的,这也扎堆,苏澜只能祝福。
进门,灯亮着,电视里不少人在说话,苏澜的心渗进丝丝暖意。
她顺手关上门,也没换鞋,只是半靠在玄关处,挽着胳膊玩笑:“景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景仰顺手关了电视说:“没多会儿。”又看她媚着眼瞧自己,笑说:“今天怎么了这是?”
“受了点儿刺激,神经了。”
他笑盈盈的过去,伸手握了她的后颈,一本正经的与她对视:“我瞧瞧哪儿神经了,说不定能给治治。”
苏澜提醒:“好好看,别害了我一辈子”
他端详她良久,低头在她嘴上亲了口,说:“其实不太严重,是得了疑心病。”
她顺手抓了他的领带把人往脸前凑了凑,皱着鼻子问:“那景神医说我怀疑什么呢?”
景仰仰着头一副思考状态,又慢悠悠的把人抱起说:“找到药方子了,我带你去吃点儿。”他抱着她往卧室走。
苏澜软在他怀里呵呵的笑,一手巴拉他耳后的一绺头发,捋直了一松手又弯了,来回几次都没辙,这让她有些恼。
景仰已经把人放到了床上,苏澜瞧不见了那碍眼的毛发,撑着胳膊看他:“着急什么呢?”
他笑说:“治病要紧,怎么不急?”
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吻她的脸,移到下巴,最后变成了深浅不一的啃咬。
苏澜半弓着身子,欲退还迎,气息渐渐不稳,男人已经扯掉了她的衣扣,动作缓了几步,像是邀请。她双手抱着他的肩,轻轻吻了下他的耳廓,男人得到了回应,动作更加热烈。苏澜眼神凄迷,她喘气说:“明天……把头发……剪,剪了吧。”
景仰省了思考的时间,胡乱应了声。
苏澜这样想,剃成个秃子是再好不过了。
这一晚甚好,好的苏澜有点不想醒过来,只是这电话催命似的一个接一个的,进了鬼门关的都快给催出来了。
景仰躺在旁边死活不动,一会儿推推她让关了。
苏澜耐着困意起身,看了号才知道是陆羽。
那边甚是兴奋,催说:“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赶紧起来吧。”
苏澜哈欠连天的回说:“周末多睡会儿。”
“哎哎哎,扰了你的周末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扰了,那就起来和我一起吧,看看宣雅。”
苏澜听着宣雅的名儿,清醒了几分,自从上回她再没联系过宣雅,那边儿也跟失了音儿似的,至于妙妙的事儿更是一无所知,她心里也有个底儿,无心再管,就什么也没问过,没想到今天陆羽提起,便问道:“她怎么了?”
“你先过来,过来再说,就在咱家呢。”
她说完也不等苏澜应,就挂了。
苏澜看着手机又看床上的人笑,这哪儿来的咱家啊?
睡意没了,苏澜收拾好便过去,陆羽正在路口等自己,看着来了好一会儿了,正跳着冲自己招手。
苏澜下车道:“你这火急火燎的干嘛呢?”
陆羽喜不自胜,抓着她的胳膊道:“宣雅又怀上了。”
“那是好事儿。”
“所以我拽着你过去,咱们一起去沾沾喜气儿。”
苏澜知道她思子心切,可这样被熟悉的人用了还是不舒服,推了她的手说:“那你去吧,我可不着急。”
陆羽说:“这不是快了嘛,怎么不急,家里孩子多好吧,热闹,走吧。”
她抽了下手道:“我没带东西,这样空手过去不好吧。”
“我准备了,走吧。”
待两人过去,宣雅正在吃东西,月份不够还没显怀,瞧着跟正常人没两样。
她起先看到了苏澜,忙起来上去招呼。
陆羽上去扶着她道:“你坐着啊,站起来干嘛?孕妇该好好养着。”
宣雅抚着肚子笑说:“看你说的,医生说多运动运动是好事儿,用不着大惊小怪。”
陆羽甚是欣喜,弯着身子对宣雅的肚子亲昵道:“小朋友,你是小公主还是小王子呢?”
宣雅笑的幸福,又瞧了眼苏澜,她站在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大有些介怀,还是招呼说:“苏澜坐吧,怎么没见路路?”
苏澜道:“去国外了。”
陆羽抬头看苏澜责备说:“就数他俩心大,不想养就扔远,想起来了再瞧瞧。”
宣雅说:“男孩儿,没关系的。”
苏澜笑笑没应,只听她俩绕着孩子的话题聊个不停。她面上是笑不停,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她这回算是帮了人忙,还捎带背了个黑锅,要说宣雅一点儿不知道妙妙的消息,别人信,她可不信,苏澜又不是不知道宣雅,把孩子看的跟命似的,她现在能乐呵呵的跟人聊天,就说明心里有底。她倒是安然了,只是自己呢?苏澜也不是介意那两脚,可这宣雅一点儿音儿都没,扔出个石头还有噗通一声呢,她倒是好,两句谢谢都没有,苏澜不由心寒。
她觉得自己算是心软的人了,细细想来,从宣雅走了到现在大大小小她也算是帮过的,俩人就是朋友,也不能这么客气吧,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苏澜心里别扭,也就呆着没事说话,再不济宣雅往上贴了就敷衍的嗯一声。
她跟陆羽也没呆一会儿就出来了,等出了门。陆羽又说:“看你这不高兴的,什么事儿都挂脸上,人宣雅都不好意思了。”
苏澜随意弹了下衣服,哼道:“总归是有些原因的。”
陆羽说:“那就随你,中午留这儿吧。”
苏澜说:“不了,回去。”
“你不是老要看景行吗?”
她噗嗤一笑:“哎,你怎么还记得。我随口说的,你就玩笑个不停,要是别人真惦记上了,你还不给人下毒。”
“看你说的,过去吧,妈今天不在,他前几天还问起你呢,我也不好介绍,见见呗,念念也说想你了。”
第八十五章
苏澜算是第一回跟景行接触,过去听着宝儿寥寥数语,只觉得这人尖锐难以亲近,这回见了倒是觉得平易近人的很。
他养的不错,脸渐渐立体起来,轮廓倒是跟景仰有几分像,不过没那人那么有距离感,说话温柔礼貌。
陆羽热络的很,东东西西的说个不停。
苏澜跟景行不惯,没话找话,又说过来看人没带东西之类的抱歉话。
不料景行客气的很,回说:“自家人,带来带去也是内部流动,不用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苏澜笑笑,看着他抱着景念,大有视如己出的模样,再细看,确实有几分父子相,觉得这真是缘分。又忽然想起几天前那些想法,幸亏自己没有冲动跑来,不然自己又要办坏事儿了。
倒是中间吃饭的时候来了个不速之客——罗素素。
小姑娘很是热忱,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就喊了声:“大哥,大嫂,我给你们带了点儿东西。”
景行示意的点了点头,陆羽放了碗筷扭头说了句:“过来了?”
罗素素该是走的急,还没喘过气儿来,直接将东西放在了茶几上,又四处晃着问:“哎,景仰呢?”一圈儿下来无果,才瞧见坐在那儿的苏澜。
苏澜背对着她也没说话,罗素素认不出,只是笑说:“家里有客人啊。”
陆羽伸手摁在苏澜的肩上,对罗素素道:“嗯,苏澜过来了。”
本是喜上眉梢,小姑娘忽然冷了脸,可依旧撑着气,干笑了声:“是嘛。”
陆羽又招呼:“吃过了没?坐吧。”
罗素素摇头:“不用了,再见。”她说完就走。
陆羽在哪儿空张着嘴,又瞧了苏澜一眼,还是坐下,说了句:“小姑娘活力大,一天到晚的跑,跟宝儿似的,瞎忙活。”
苏澜嚼在嘴里的饭粒不是滋味儿,这让她本来就觉得不真实感情更加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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