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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是自己在瑞士度过的第五个圣诞，当年，她从英国剑桥毕业后，就直接到了苏黎世。
这个中欧最富庶的国家，最富庶的城市。
她喜欢这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有约束，也有随心所欲。
咖啡渐渐见底，正要往桌旁走，忽的，余光看到街角那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器上，低奢的广告画面一转，随即而来的竟是极具中国风的画面。
山水，竹林，悠远的意境，有指尖滑过古筝的弦。
这是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广告，冷央立即就顿住了，毕竟是中国人，对中国风的东西有一定喜好。
估计是酒的广告，或者某个旅游地的形象广告。她想。
画面由远及近，竹林中有小木屋，小木屋中有个穿白色汉服的男人。男人正站在桌前，桌子上铺着宣纸，正低头用毛笔字写着什么。
镜头再次拉近……
冷央再认真看了两秒，忽的“噗”的一声，一口咖啡呛了出来！伸手将嘴角咖啡沫抹去。
那个穿白色汉服的男人，她认识啊！
虽说画面没出现太清晰的脸，可她确定这是布鲁斯！作为黑手党教父的布鲁斯！
卧槽啊，他要干嘛？不会是打广告招聘黑手党手下吧？
卧槽啊，这样的广告也能播放？
更重要的是，作为全球知名黑‘帮，你能不能有点黑‘帮老大的素养？你明明是见不得光的，拍什么广告？！
不会是黑手党财政赤字，逼得这位很有大叔味的教父先生拍广告赚外快吧？！
压下脑洞大开的思绪，冷央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广告画面上，只见画面角度还在旋转，镜头的中心已转向布鲁斯面前的白色宣纸。
毛笔的柔韧，墨的晕染，一笔一画颇有架势。
只不过，那歪歪扭扭的字，在纯粹中国人看来，实在是惨不忍睹！
可是，看着那握笔的手，那样有力那样坚定，十足的认真。
冷央很想问一句：大叔，您确定您不是在自黑么？
这是一个典型的长镜头，长到早早超出了30秒广告的时间，布鲁斯整整用了2分钟时间，这才把八个极具东方风韵的毛笔字写完：
千里追溯，梦里寻欢。
落款是龙飞凤舞的意大利文的签名：布鲁斯。
不得不说，虽毛笔字很丑，可下面钢笔字的“布鲁斯”极为漂亮！
冷央抿嘴，这位大叔是想男人想疯了！
正笑着，将咖啡杯最后一口咖啡倒入嘴里，这时，广告里传来旁白，布鲁斯的声音：“美人，我送的面膜，你喜欢吗？”
“噗嗤！”这一次，冷央终究是没能忍住，一口咖啡喷到白色窗帘上，溅起星星点点褐色痕迹。
再又笑了一会儿，她拿出电话，按下玉寻欢的号码——
☆、583。第583章 第23个看笑话的人
说是玉寻欢的号码，其实只是对外公务的号码。
虽上次她哥和嫂子到北欧度蜜月时，在玉寻欢的城堡里住了一段时间，虽自己作为贴身亲属也住了一段时间，可在玉寻欢眼里，她不过是顾岚的小姑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临到离开，当她装作不经意的问玉寻欢要号码时，玉寻欢很爽快的报了一串数字，她当场拨了一次，手机响起，却在玉寻欢手下的怀里。
回忆很快闪过，手机被接通，对方接起电话一口就喊出“冷小姐”。
“是，我是冷央，我找你家公子。”冷央话里话外都在笑，几乎无法遏制的笑声就要溢出来了。
“冷小姐，您稍等。”对方很是彬彬有礼，1分钟后，手机转到玉寻欢手上。
“恩？”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微微挑起的语调。
只一个字，冷央就知道电话那头已是玉寻欢。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那妖孽能把一个字都诠释得千回百转，她想起那妖孽微挑起眼角的模样，勾魂摄魄。
“你看见广告没？布鲁斯拍那个。”前半句还好，可刚说到一半，冷央就忍不住狂笑起来，后半句几乎是发音混乱，“太好笑了！千里追溯，梦里寻欢！哈哈哈哈，还问你面膜，哈哈哈哈，他给你送了许多面膜吗？”
等冷央笑够了，玉寻欢这才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如性‘感的大提琴音。
“你是第23个打电话看笑话的人。”
“不不不，我是在安慰你！别放在心上，哈哈哈哈，没人知道梦里寻欢是说你！真的，你这么低调！哈哈哈哈。”冷央其实想憋笑的，可她实在憋不住！
玉寻欢再次“恩”了一声：“就在你给我打电话这2分钟内，又有4个电话进来，估计都是说这事儿的。到目前为止，这个广告才投放了不到17分钟。”
“我是3分钟前才看到广告的。”冷央立即表明没玉寻欢说的那么长时间。
“第一则广告出现在曼哈顿大街，17分钟之前；第二则出现在长安大街，16分钟之前；第三则出现在……”玉寻欢的语气相当平静，丝毫听不出任何生气的因素。
“你打算怎么办？”冷央问。
“这么高调表白，我当然要问问他打算带什么嫁妆嫁给我，呵。”玉寻欢居然在笑，妖冶万分。
然，这样的笑，这一瞬，冷央觉得背脊在发凉。
关于玉寻欢，曾经，她见到他的每一面，都和她嫂子顾岚有关。
第一次，他直闯黑手党酒店，是为了把那几个劫机推顾岚到大海的倒霉蛋抓出来，他风华万千，他气势迫人；
第二次，在加拿大别墅酒店，是顾岚举办的庆祝她逃出生天的庆功宴，他眸中痛楚，他矜贵寂寥；
第三次，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他为顾岚最爱的《星空》而去，他闲庭信步，他身手不凡；
第四次，在F市，她哥和嫂子的婚礼上，一曲美轮美奂的钢琴曲，他魅惑众生，他潇洒转身；
而后，是住在他城堡的日子，他曾带着他们到北极圈内看极光看北极熊看极地狼，也曾陪着他们滑雪，他笑容爽朗，他狂傲不羁，而他与小包子相处的每一个瞬间，他又是那样的温暖慈爱。
而如今，她第一次听见他妖冶到冰凉的笑，她这才惊觉：这个男人，毕竟是全球第一军‘火集团的老大，全球60％以上军‘火从他这里出来！
这个男人，在全球警方资料里，是危险程度绝对不逊于布鲁斯的存在！
这个男人，她从前看见的他的每一面，都不过是他对着最爱女人的最美好的一面，这个男人，必定还有许多许多暗黑的，甚至恐怖的一面。
就如同，身为狼牙首领的冷昊。
站在金字塔尖，坐到那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干净的了？！
冷央笑，原本狂笑的因子却一点点冷却，言语中依然带着笑意，玩笑的：“嫁妆订好后告诉我一声啊！这么有趣的事情，绝壁不能错过！”
“好！”他答应得倒是爽快，话题一转，“那些面膜，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别！我皮肤挑剔，男性面膜不适合我！”冷央立即就拒绝了。
“当初是谁告诉布鲁斯我要天天做面膜的？这残局你不收拾谁收拾？”他轻飘飘的问。
当日，当冷央作为驱魔龙族的女巫被扣在布鲁斯身边时，当布鲁斯得知他心仪顾岚，而顾岚是冷央的嫂子时，曾逼问冷央他喜欢什么，冷央就胡诌了一通，其中一条就是喜欢美容，天天做面膜！
听得玉寻欢这话，冷央立即做茫然状：“谁说的，谁说你天天做面膜的？我不造啊！像您这种天生妖孽，还需要做面膜吗？造谣，绝壁是造谣！对了，我待会儿还有个约，我得出门了，回聊啊！”
飞快把玉寻欢的电话挂了，冷央这才长长吁了口气：太可怕了，幸好她反应快，否则，要玉寻欢把对布鲁斯的恨转到自己身上，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打开卧室门，只见安溪的身影正在开放式厨房内荡漾，时不时偷吃一口。
见冷央出来，她忙端着一个白色骨瓷碟子，一副刀叉放到餐厅桌子上，再一杯咖啡放旁边，很欢快的样子：“小姐，您起床啦？快来吃早餐！刚出炉的T骨小羊排。”
小羊排！刚出炉！
冷央心头骤然一紧，瞬间高叫：“羊咩咩！羊咩咩！来福！”
“不是小羊咩咩！”安溪很愤怒，“我看起来有那么残忍吗？怎么也生活一段时间了，有感情了！我昨天还给它喂青草呢！”
“咩~咩~”小羊咩咩和拖把犬从另一个房间跑出来。
冷央见两个宠物都活得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她呵呵呵呵笑，喂青草，那是想把羊咩咩喂肥美一点吧！
很快坐到餐桌旁，先用刀子切了一小口羊排放到嘴里，感觉味道不错后，再又给拖把犬切了一大块，这才认认真真吃起来。
她想起方才玉寻欢说给她送面膜，叫她收拾残局，她不觉又笑了……
☆、584。第584章 血图腾
“小姐，你在笑什么？”安溪坐到冷央对面，双手托在下巴上，她看着冷央，目光中带着疑惑，很认真的总结道，“你笑得好猥琐喔！”
冷央抬头，瞥过她一眼，不予理会。
安溪眨眨眼睛，再认真的看了冷央一会儿：“小姐，你不会思‘春了吧？”
冷央再次抬头，脸上笑意敛去七分，很认真的问安溪：“你觉得我像思春吗？”
“像！”安溪坚定回答，顺带使劲点了点头。
这一次，冷央没有否认：“很好，观察能力很强！我正在思一个连环杀手！”
“连环杀手？”安溪惊愕，下颚掉得老低，“小姐，你口味好重喔！”
“你今天才知道吗？”冷央伸手，将安溪掉下去的下颚往上一抬，神色间已没了方才潋滟笑意，她一本正经的，“9点，贾斯珀之约。这次是个连环杀手，杀人，放血，血图腾。”
……
15分钟后，冷央已全部收拾妥当。
金色小T恤，紧身小皮裤。
外面一件厚实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帽沿领口袖口的地方是白色驼绒毛，脚上一双过膝高跟靴。
安溪打扮很中规中矩，黄色毛衣，酱红色休闲裤，短款雪地靴，外面一件黑色羽绒服，脖子上还围着厚厚的一圈围巾，加上她身形瘦，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安南早已在地下停车场等他们，汽车发动机早已预热完毕，只等人坐上来就可以走了。
再半个小时后，冷央一行人跨进苏黎世警察局对面的咖啡厅时，离贾斯珀之约的9点还有3分钟。
三人找了个暖和的地方坐下来，刚脱去厚重的大衣，便看见仅穿了件风衣的贾斯珀走了进来，手上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不冷吗？”冷央瞟过贾斯珀一眼，对候在旁边的服务员道，“老样子。”
贾斯珀笑，似乎对冷央额外的关注特别开心：“警局就在对面，心里急，出来时就没换衣服。”
“说说案情吧，听说你前几天去了现场，有什么发现？”对于这个英俊的督查为啥只穿了这么点，冷央压根就没兴趣。
贾斯珀也不多说废话，直将电脑打开，从一个叫“第十五个”的文件夹中打开一张照片，将屏幕90度旋转，对着冷央等三人。
“她叫洛娜，23岁，是我们现今发现的血图腾事件死亡的第十五个人。根据法医官判断，死于6天前的月圆之夜。致命伤在脖子上，一刀气切断气管和大动脉。放血处是心脏，专业的三角锥放血器，一锥插入心脏，死者在死亡前没有挣扎，凶手应该是个惯犯。作案现场是酒吧的后门，那个点酒吧已经打烊，没有目击证人。”
冷央一边听贾斯珀说，一边将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显示的图片上。
很血腥。
少女靠坐在墙角，她的双眼圆瞪，似乎对忽来的死亡不可置信。
她穿着红色羽绒服，已经被血液染成几近是黑褐色，她所靠着的那片墙和坐着的那边地上，是用她的血液画出的一幅图，或者说是图腾。
繁复的花纹，像蝴蝶翅膀的纹路，双翼的地方，各有两个圆圈，如同两只眼睛。花纹起承转合的地方，皆有血液呈水滴状，而少女的尸体，处在整个图腾的最中间。
或者说，整个图腾就是以她为圆心描绘。
“真残忍！”冷央叹了一声。
仅看这样一张照片，她就仿佛闻到了浓烈的血腥！而那幅以血绘制的图腾，张扬的，如魔鬼的眼睛，光是一眼，就让人感到了无限的邪恶。
“安溪，查下这幅图腾。”冷央简单吩咐。
“是。”安溪笑眯眯，拿手机对着贾斯珀电脑屏幕拍了张照片，再传到自己电脑上，调出个以前写的程序，再把图片拖进去，程序立即开始自动执行比对。
“我是警局的主控方律师，你既然在过审前找我，必定是在查案中存在疑虑，直说吧！”冷央道。她的音色一如既往清脆，只比起平时，多了几分冷凝。
贾斯珀点头，再打开一张图片，只见图片中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形容打扮皆很落拓，他的眼神很疲惫，如一个行走了多年不曾休息的旅人。
“他叫克里，我找不到他直接杀人的证据，但在这死亡的15个人濒临死亡的前几天，皆有目击证人看见他曾出现。”贾斯珀说，“若这15个人生活在一个区域，这种情况还能解释，可这15个人生活在不同的13个区，互相之间也不认识，我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共同点。没理由这么巧，每个人在死亡之前，这个人都会出现。我怀疑这个人是知情者，甚至他知道凶手的杀人轨迹！”
“他认罪？”冷央问。
“是，我抓到他的时候，他供认不讳。”
“那你在怀疑什么？”
“我在他的眼里看不到连环杀手的疯狂！通常来说，连环杀手在被抓的时候，眼中都有种类似狂热的东西，可他没有。当我们闯入他家的时候，他眼中有的是如释重负。”
“他的杀人动机，他怎么解释。”
“死神。他说他是死神。”
“为什么选择这些人？”
“没有原因，死神选择人死是不需要原因的。还有这些图腾，他也无法解释。”
“可有做催眠？”
“做过。”贾斯珀说，“这也就是我怀疑的第二点，在我们对他催眠后，所有问题的答案与之前口供一模一样，连一个字都不变，没有犹豫，没有细节。这并不正常，这说明他事先有准备，曾做过催眠，或主动或被动的在保护什么人。”
“我想要其他14个死者的资料。”冷央说。
贾斯珀犹豫了一下，冷央直接甩过去一个U盘：“这次你拷。放心，没有病毒。”
贾斯珀瞥过专心看自己电脑的安溪，再犹豫一下，接过冷央的U盘。
不是他不想给冷央第一手资料，实在是冷央旁边这个形同大学生的少女太可怕了！
当年，他第一次给冷央资料，就是这个少女直接拷贝，然后不知怎么就利用自己电脑攻击了警局主控电脑。
那天他们正在部署一次追凶，忽然所有电脑上都跳出一只匈牙利牧羊犬，又是扭腰又是扭屁股，还高唱“祝我生日快乐”！
…………
【尾巴：半夜写这个章节，快被自己吓死了！求安慰！另，双11快到了，尾巴群里有个送Q币的活动，详情请加萌萌哒云起美人群：309183092，敲门砖，任一人物名。尾巴在这里等你们！】
☆、585。第585章 我不喜欢女人
他那一瞬就知道是冷央旁边这个少女干的，因为那只匈牙利牧羊犬和冷央的来福长得一模一样！而他的电脑，那几天除了自己，也就只那个少女碰过。
当然，这事儿他没把冷央供出来，就当警局运气不好，经历了一次黑客恶作剧。
屏幕上拷贝文件的图标在闪烁，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