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欲与安贼里应外合,再由哥舒翰、王忠嗣、郭子仪、董延光共谋反叛,立太子即位,逼皇上退居。臣等深恐圣上受害,特书此密奏,望我主早作决断,天下幸甚,百姓幸甚!”
玄宗惊得手中御签落地,一下子精神倍增。原来太子城府如此深,由豫儿联络安禄山,并其余诸家节度使,谋篡朕位。朕早有心禅位太子,看来。是太信任他他了。真的是最亲的人才会伤的最深啊。
玄宗忙命召杨国忠入宫细问。因为他是第一个带头签名的。
杨国忠很快就来了。
“爱卿,东宫仁孝,天下皆知。此事非比寻常,不得妄言。”玄宗严肃的语气。
杨国忠恭敬地跪下说:“启奏皇上,篡位谋叛何等大事,皇上与太子又是父子,若无事实,臣等岂敢如此妄语?”
“爱卿可有证据?”玄宗又问。
“臣手中尚有太子写与董延光的密信更有太子给王忠嗣等人的密旨,无论笔迹,印玺皆出自东宫。请皇上御览!”杨国忠从长袖中取出一叠黄边硬签呈上。有小内侍接过呈于皇上。
玄宗一张一张的拆开看,印章是太子的,但笔迹是否出自太子,他也无法确定。
杨国忠忙解释:“皇上,臣以为,书信字迹的确不全是太子所书。然而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太子定是极力把书信写的让人无法确认笔迹。。。。。。”
玄宗打断杨国忠的话:“据朕所知,杨卿与太子素无矛盾,只是因为李豫多番让卿难堪,爱卿不会因为怨恨豫儿,生出谗毁太子之心吧?爱卿可是一心支持寿王李瑁为储的?”
杨国忠惶恐的叩头说:“皇上,臣与广平王时常因为意见不同有过分歧。但我们的初衷皆是为国家,为皇上。个人之间并无私怨,臣是出于忠于皇上之念,对太子言行过于关注,太子有二心,臣甘冒犯上之罪向皇上奏报。与臣一同上书的众家同僚都知晓,请皇上详查。若然臣污蔑太子,愿领重罪!”
“好了,你去吧!朕会严加详查的。”
杨国忠走后,玄宗默坐良久。他已经信了八分,心甚难过,父子之情这般淡漠。朕已经六十多岁了。还有几日可活?太子他也等不及了。朕因为他有豫儿这般虎子,才认为他可堪大图。没想正是因为他有豫儿,才成了他谋篡大位的资本。
玄宗稍稍冷静之后,想了许多,以前也有人故意构陷太子。必须慎重。遂降旨:召王忠嗣,哥舒翰入京,交三司堪问。等二人入京后,同传郭子仪到案详查。后又下诏,太子李亨暂禁足东宫,不得外出。
圣旨到东宫之时,沈妃正与婆母韦妃在说话。闻此旨意,都惊呆了。
李亨大恼,悔不该与豫儿翻出当年旧事,原以为在豫儿家里隐蔽之处,不会有外泄。奸人真是无孔不入啊!儿子、女儿深入虎穴,能否生还,尚不知晓,奸人诡计歹毒之极,诬我如此重罪,今日休矣。想不到我隐忍多年,未敢得罪任何人,最终仍免不了被冤而落到被废被杀的下场。
沈妃木然说:“定是因为我家王爷几次三番揭露指责杨国忠,他们趁王爷不在京中,诬陷父王,父王当即刻觐见皇上,陈清事实。”
“豫儿不在还好,他要在啊!凭那鲁莽,冲动、狂妄自负的性子,反而更坏事。”李亨神情黯然,又说:“就算皇上深信奸贼之言,也只是赐本王一死,应该不会牵连到豫儿他们兄弟姐妹。奸人若无十分把握,岂会公然上密折?无论我如何解释,父皇已经先入为主的相信了诬告。”
韦氏泪珠滑落:“奸人诡计得逞后,豫儿他们又如何逃得过迫害?我倒希望豫儿不要再回来,留在范阳。”
“住口!”李亨骇然叱喝:“休得胡言,宫中处处耳目。那日我与豫儿独自于寝宫闲话之事都已被奸党知悉,宫里是没有任何秘密的。”
这段日子,李亨的十几个儿子,七八位郡主已是惊慌失措,一旦父王被废,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也会系数被贬为平民,流放远恶之地。
建宁王李倓始终在暗里调查,想知道奸贼是怎样陷害父王的,以其聪明灵睿,仍然查不到蛛丝马迹。
李倓无奈的叹息:自古以来,奸人无中生有,捕风捉影去害人都让人难以查证。帝王心里最惧怕的便是儿孙夺位。往往得到消息,不辨真伪,即废杀被密告之人。可惜这十六年来,父王忍辱负重,如坐针毡,小心翼翼也难以换来平安。皇兄若在京中,量那贼人也不敢这般放肆。他和四妹深入敌穴,尚难预料吉凶如何?难道这场灾难我们就不能避过吗?
第十八章 与君共赴危难时
更新时间2011…11…14 18:29:18 字数:7483
巨鹿,今河北省境内,华北平原的一部,少山,却也有山。
送亲队伍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山中。长风忽起,急雨骤临,淹没了柔情似水,神韵依依的奇峰峻岭,吹去了漫漫长夜,带来了铺天盖地的大山雨景,也带给人们起伏不定的生命原动力,使人不自觉的产生无尽的遐想。
雨里的大山,朦朦胧胧,神思游离,那飘忽的嶙峋怪石,重宇灵壑,尽皆涤去身上的倦意使人不禁充满了勃勃的生机,显示出自己独特的伟岸与雄壮。然而这雨中的薄雾,则更加壮阔盎然的令人心驰神摇,缥缈模糊。
‘人间多少坎坷路,冒雪充寒上旅程。’许清河被山间美妙的景致陶醉了,用衣袖拭拭雨水亦或是汗水,放声长吟。
“你一个人‘冒雪充寒’去吧,我们可要休息了。”江枫笑道,对郭源说:“快叫士兵们搭帐篷。”
到底是训练过的军队,很快,一座座帐篷拔地而起,安顿好佳佳,江枫打着雨伞骑马去各营巡视,看士兵们怎样生火做饭。雨水太猛了,各营士兵只好把铁锅抬进营房,用平日积攒的干树枝点着火。
雨水如瓢泼,平日分守马车的五百名士兵仍冒雨屹立在风中,看到他们浑身湿透,江枫大为不忍,令他们回营去,如此风雨,应该不会有人对公主不利。
当他返回马车时,远远看到两条人影,挟持一女子飞掠而去。江枫惊叫一声,扔掉手中的雨伞,拔剑追去。正在车外的郭芙见此,顾不得雨雾朦朦,更顾不上通知大家,拽过马上的长弓箭匣向着王爷过去的方向追赶,尽管江枫轻功造诣已很高,也是追了两刻多种才追上。
“把佳佳放下!”江枫历喝一声。
前面两人忽然回头,放下怀中的女子。
“江枫吃惊非小,才知中了敌人诡计,那女子不是佳佳,他根本不认识,不知道佳佳现在如何?他急忙回身欲退。
”广平王爷驾临。怎不多留一会?要走了吗?“左侧那身着蓝衫的男子说。此人四十上下年纪。江枫认出便是上次掳劫佳佳的黑衣人头目。
”你们竟用调虎离山计,这女子她是何人?“
此刻雨势稍缓,但仍旧是淅淅沥沥的滴落而下。“她是我们殿下宫中的一个宫女,有幸被当做顺仪公主。”蓝衣人笑道。
听他口中的‘殿下’二字,江枫有些吃惊:“你的主子是哪位皇子?”
“王爷很快便知。”蓝衣人说“王爷也不必担心公主,我们对公主已经没有兴趣,所以她安然无恙。我把广平王引到这儿,是有天大要事相告!”
“有事为何不在我营中说?”
“营中人多口杂,不便畅谈机密大事。”
江枫未说话,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爷远离京城,可能不知,太子殿下出了大事?”
江枫更是惊惶:“太子怎么了?”
“有人联名上奏,言广平王去范阳送亲,借机勾结安禄山起兵,王忠嗣以及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并州刺史哥舒翰欲里应外合拥立太子篡位。皇上下旨王忠嗣、郭子仪等人由三思会审,太子殿下禁足东宫。”
江枫将信将疑:“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肯说,要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蓝衣人取出一张黄绫纸抛过:“广平王请看即知。”
江枫迫不及待的打开,这是盖有传国玉玺的圣旨:“。。。。。。朕召王忠嗣,郭子仪,哥舒翰,交三司堪问,太子李亨暂禁东宫,待案情查明方议罪责。。。。。。”
江枫知道杨国忠会在长安作怪,万不料他使用了连环计,先是奏请公主下嫁,情知李豫兄妹情深,必要亲送范阳。这个非(提供下载…)常时刻,皇家儿女一落虎穴,定难生还。他就在京里污蔑太子,顺便捎上父子谋位得计划。太子性情柔弱,面对奸人天衣无缝的阴谋,定将手足无措,我自以为胸满机敏,定可战胜杨家,想不到还是一步步掉进他们的计划之中。姜,还是老的辣呀!离开之前,我与李倓已交代明白,嘱他多方防范。然而李倓性格温善,要应对杨国忠这只老狐狸,估计他也是无所适从了。江枫真是心急如焚,却是鞭长莫及,无奈而已。
“王爷。”蓝衣人又说话了“这一次敌人阴谋周全,太子定难幸免,王爷及其他太子亲眷子女也将受牵连而遭贬斥,不要再去范阳了,你去范阳更给奸党以把柄,他们可是一口咬定,王爷意欲联络安禄山为外援。如果王爷不去范阳,奸佞污蔑之事不攻自破。”
“你要我怎么做?”江枫不动声色,看看他要干什么。
“加入我们殿下的队伍,有朝一日打进长安,诛除佞臣为太子报仇。”蓝衣人终于说出他们的目的。
“贵主是要早反做乱吗?”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你的父王安分守己,忍辱负重十几年,最终仍被诬为叛逆,忠奸善恶,自古没有分界,心力为之。”
江枫心里感叹,这与当年的汉武帝太子刘据被诬何其相似?最后刘据的儿孙几乎无有幸免,唯有逃出个孙子刘询。汉武帝昏庸,这唐明皇也不怎么圣明,我本无意掺和古人政事,却因意外假冒李豫,想要置身事外,也不能了。他早就听出此人意图,要李豫去帮助他的主子作乱,名为替太子报仇,除奸佞,实则让李豫为其打江山,夺帝位。这样违背天理的事,我江枫岂能为?
他淡淡的口气:“对不起,李豫不能再为太子多加罪责,身为太子的子女,荣则同荣,辱更同辱,没有什么可说的。”
蓝衣人心知自己是不可能劝得李豫入伙的,只不过人人都会存侥幸之心罢了,冷然道:“今日之事,由不得广平王爷了。”轻轻招手,刷刷几声轻响,雨雾中窜出许多黑衣人,把他四面包围。
江枫冷笑一声,又是一个可笑的计划,软的不成,要强掳了。他武功出众,如何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既然话不投机,就用武力解决吧!
江枫长剑一挥,起身而上,他有上次的经验,必须抢占先机,速战速决,不可在此消磨时间,手中剑如流星散落,剑光鼎盛,剑气逼人一照面虽伤了几个人,但感觉出这些人有些功夫。
大雨已经完全停歇,天空慢慢转晴,几个回合下来,身上溅满泥水,树枝上、草丛中的水珠已被抖落,林间万分泥泞。靴子上沾满泥土,脚下沉沉的,感觉很不舒服。刚刚一战,他就吃惊,这些人比上回强多了,尽管他用出全力,仍只可做平局,未占半分便宜。看来今天脱身不易。
几个月的古人生活,江枫已慢慢养成了冷静的性格,万事不可急躁,看准时机出力一击,可以节省力气,几个黑衣人的手中兵器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江枫沉着的磕架,还击。刚刚磕飞身侧一人的长枪,又回剑刺伤背后偷袭的人,他把白云剑舞的风雨不透,使对方人虽多,也无法进到他的身。
人也有疲累的时候,经过好一会的激斗,江枫渐感有些吃力,随时都有被刺中的可能。心自着急。忽然,听得利剑破风之声,与他对战的黑衣人有三个倒地,紧接着,又有几人胸口中箭受伤。
蓝衣人震惊了:“广平王居然伏有高手,为何不让其现身一见?”
江枫也是纳罕,我心念佳佳安危,只是一人追来,为何有人在暗处相助?此人射术堪称绝妙,这么多人与我激斗,对方能准确地射中敌人而对我毫发无伤,应该是郭芙无疑。她怎么知道我出来?
时间不容他多想,又有一批人扑过。他力量大增,出手如电,招式千变万化,双方兵器碰撞迸射的火星飞溅四外。他身轻如燕,不时以灵巧的轻功闪避。
又飞来一阵箭雨,七八个黑衣人先后中箭,倒地身亡了。这发箭之人又快又狠有准。蓝衣人大急,这样下去不妙。忙叫快搜,一定把隐藏的人找出来。
忽然一支箭直奔蓝衣人飞来,他惊出一身汗,忙侧身闪避,紧接着又有一支箭贴着肩头飞过,还没回过神来,第三支箭‘哧’的一声插在了他胸口。
“将军!”几个人忙跑进前扶住他。
“没事,没有伤到要害,快,找出暗藏者。”蓝衣人大叫。
“不用找,我出来了!”一声娇笑,三丈外一棵枝叶茂密的树干上跳下一红衣女子。
“你是何方女子?射术如此高明?”蓝衣人生了喜爱之意。
“小女乃郭子仪之女郭芙是也。”红衣女子答。
“郭大人千金,果然神勇,真是将门出虎女。”蓝衣人由衷的赞道。
“郭芙!”江枫急唤:“你快回去,这里太危险了!,叫你哥带人来住我。”
郭芙双目含着丝丝柔情:“来回要很长时间,来不及,我的箭用完了,不然今日定可射尽贼人,保王爷安全。”
〃郭芙,这些人的功夫你应付不了,不要多添无谓伤亡,设法冲出去。”
郭芙闪亮的眸子脉脉的望着江枫:“能与王爷并肩作战,共历生死,是阿芙的福气,我是不会走的。”
江枫暗叹,这情形与五个月前,我同大哥共历危难何其相似?当时。我的武功不如现在的郭芙,大哥也是拼命的要我走,我也情愿与大哥同生共死,也许,任何人到这一刻,都不会选择独自逃生吧!既然如此为了郭芙,我也要力拼到底。
对方还剩几十个人,他们不惧死亡,仍然虎视眈眈,两人对望一眼,千言万语化在沉默中。并肩持剑,做好了拼命准备。现场险象环生,黑衣人经过特殊训练,配合默契,招式越发古怪。两人用尽全部功力,也还是维持着平局,对方用了轮番作战的方式,旨在消耗他们的体力。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多好,我可以打电话叫郭源来助我。古代太落后了,怀中有手机、电脑等高科技设备,就是没有办法用。
就在他一转念之间,郭芙尖叫一声,肩头衣衫被撕下一块,露出白嫩的肌肤。郭芙又羞又气,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这位巾帼侠女,自有她的一套应敌功夫,轻灵,敏捷。避开来敌锋芒,巧妙闪躲。却也耗掉不少力气,只那么一会儿,已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稍一不慎,胸口衣衫也破了。郭芙大为窘羞,几乎要哭了。女孩子可以不惧生死,却无法失去做女人的尊严。
江枫急忙抽隙脱下外衣,抛向郭芙:“郭小姐。快穿上!”
郭芙冲他感激地一笑,忙忙披上,又义勇风发的冲入敌群。她的确勇敢,面无惧色,已经刺伤了好几个黑衣人。
敌人似乎看透她功夫薄弱,同时有十几人仗剑围攻她。江枫欲为其解围,怎奈他身旁的敌人更多如牛毛,力不从心,无法脱身。
树林内枝叶翻飞,泥浆四溅,交战双方的脸上,衣服上,全都沾满了泥土,一个个都成了泥人。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些,这个时候,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刀剑不住的撞击,不时有人受伤,有人死去,敌方的攻势并无半分减弱。郭芙渐感不支,剑法有些紊乱。一时难以招架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