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数尺的距离静静凝望,他也正在看她,良久之后,瞳眸蓦然一紧,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灵魂出窍之后他一直漫无目的的在四周游走,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不停的走动,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女孩,她梳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书生打扮,一袭白跑,站在风里,衣袂飘飘。
意识渐渐回笼,他站在岸边安静的凝望,直到她慢慢走近,他这才收敛起一身的煞气……
乔莞同样震惊,她看着他的脸,还有萦绕在他周围的阴煞,万万没想到当初将她推入轮回的人是傅天琅,在奈何桥上她没有认出来,在忘川河边也不曾记起那个男人的名字,而今却只是一眼,她就知道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风吹动柳条,也一并吹起乔莞的两条麻花辫子,乔莞又想起那首歌了。
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
原来他曾下来找过她,原来她一直在等他。
——人一旦入了轮回,生前的模样是否会改变?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轮回以后模样自然会改变,只有魂魄不变。
——那就够了。
她来到他身边,执起他的手:“琅哥,我们回家吧。”
他点头,轻轻的环住她的身体,此时他身上的煞气对她来说暖如春风。
这次她不带他入轮回,她要带他回家。
——
夜里的乔家很安静,静得只余下窗外呼啸的风声。
黑猫隔着一层玻璃,小心翼翼的瞥了眼乔莞身旁的灵魂,说:“他怎么了?”
乔莞摇头:“不知道。”
如今傅天琅变成了一只没有意识和思想的生魂,乔莞在担心之余反倒松了口气,这就证明他的身体并没有死亡,也许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灵魂出窍。
乔莞定定的注视他,据她所知,人在死后,阴魂会变成死时的模样,也许没那么狰狞,但年龄、外貌会在那一刻定格,直到投胎以后重新开始,就像她早前是因为在十八岁那年淹死,所以灵魂出窍后也一直维持在那个年纪……
可是傅天琅……
乔莞震惊的望着他,当初两人一起入了轮回,理应投胎的她却重生了,所以他也?
黑猫盯着两人看了许久,一转身走了。
乔莞叫住它:“你去哪?”
黑猫头也不回:“出去睡,我伤还没好,可不想因为他而复发。”
乔莞无言,回头又看了眼一直紧跟在她身后的傅天琅,他现在与所有的生活一样毫无意识,因为本体未亡,所以他会觉得正置身于一场梦境当中。
乔莞伸手抱了抱他,他同样本能的将她环抱,赵启垂涎的眼神又一次在她脑中拂过,她目光一凛,搂得他更紧。
那是她的琅哥,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题外话------
哈哈,以这样的方式发现,豆花是不是特别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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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她就像一个玩具
天明时分,乔莞醒了,她起得早,扭头一看窗外的天空还是鱼肚白。
房间里光线昏暗,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只除了旁边那位……
乔莞慢慢坐起身,卷起被单把自己罩住,只露出了一颗脑袋和一双眼睛。
其实她是不太习惯旁边站了一只生魂的,而且还是一只几近毁容,面目狰狞的庞然大物。
但她此时却不害怕,伸手摸了摸傅天琅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抽疼。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能死成这幅可怕的模样。
“疼不疼?”她垂着脑袋呢喃,虽然知道他听不到,却本能的朝她摇头,从掌心一缕缕往外冒的阴煞滑过她眉心,温暖得亦如他的体温。
早上吃饭的时候,乔爸乔妈担心乔莞伤心,都闭口不谈傅天琅的事。
乔爸喝了点小酒,想起最近失踪的少女,又否定了这个可能,人家绑匪要的是姑娘,抓他一个大老爷们干什么?而且傅天琅牛高马大,都能给人当保镖了,谁抓得动他吗?
于是乔爸乔妈私底下是认为傅天琅跑了,心中愤愤,乔爸张了张嘴想骂他两句,可看着乔莞在场没吭声。
而乔莞那脸色,似乎又比昨夜好了许多。
乔爸见状,安慰道:“莞莞,别担心,咱老乔家的闺女还能愁嫁?过两年,阿爸给你再找个好的,找个比他好一百倍的小子。”
乔莞愣了下,一口面条卡在喉咙里,捂着嘴咳嗽了一阵摇头:“阿爸,您这是什么话?”
乔爸冷哼一声:“什么话?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我还说不得了?!”
乔莞垂着脑袋不吭气,默默瞥了眼身旁那只毫无意识的生魂,匆匆把汤喝完,丢了句“琅哥会回来的”就出了门。
剩下乔妈在后头叹气:“你没事瞎叨叨个啥,又不是不知道咱闺女死心眼,还好她年纪小,琅小子如果真不回来,过两年也就忘了。”
乔爸没回话,看了眼自己的瘸腿,心头哇凉一片,养只猫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可那小子说走就走,他骂他两句怎么了?
——
天气渐渐变热,乔莞在路上没走多久已经是一头热汗。
她走到阴凉的地方避暑,抬头望望那天色,侧过身又望了望身旁的黑影,人家生魂都是白雾,就傅天琅浑身黑漆漆的看不透。
收回视线,她又漫无目的走了一段路,身后总紧紧的跟这一道魂,她快他快,她慢他慢,寸步不离就跟阴魂不散似的紧紧黏在她的身后。
乔莞愁了,走累以后在小公园外的长椅上坐下,他也跟她一起坐下,毫无意识的似乎在学习她的一举一动……
可他学她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找到他的身体,她能以灵识找到他的魂魄,却不代表能找出他的身躯,毕竟那只是一个皮囊,能感应的只有他自己……
“找身体。”她站起身,仰着脸与他做嘴型。
傅天琅缓缓垂眸,两颗黑洞洞的眸子只顾着看她。
乔莞气急,声音又大了些:“带我去找你的身体。”
傅天琅仍旧不动,静如雕塑的伫立在她眼前。
乔莞咬咬牙,知道跟他生气也没用,他现在就是一只生魂,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估计醒来以后也会忘了这段奇遇,但她虽然知道这点,可看着他还是忍不住来气。
于是掏出无间之门,打算把他收进小门里,一会儿好去赵启那碰碰运气。
傅天琅低下头,似乎有点好奇她的小木门,盯着她的掌心良久,直到一股劲风将他吸入,这才变了脸色。
地府的无间之门是专门拘拿鬼物的法器,乔莞虽然没进去过,也知道里头无窗,到处漆黑一片,如非不得已,她也不想将他关起来,但总不能让赵启瞧了去,即便只是赵通阳,看到这个面目狰狞,浑身煞气,犹如会行走的危险物体,不得一把桃木剑刺过来?
“琅哥,你好好待着,等找到身体之后我再把你放出来。”她轻声安抚了两句,正待揣回兜里,小门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
木头被大力敲击的闷响如鼓声一般的传入耳里,乔莞心头一惊,凑近细瞧才知道他正拼命的要将无间之门撞开。
门上画有锁魂咒,一般鬼物撞上去就好比撞在烧着的铁板上,时间长了灵魂说不定也会被灼伤。
“你干什么?”乔莞低声呵斥,他却不停,撞得一下比一下重,闷闷的声响也逐渐变为巨响,不得已,她只能把他放了出来。
几乎是瞬间的,那抹阴暗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带着一阵阴冷的风,他看起来很生气,出来的刹那震退了许多小灵体。
凌厉的气息收不住势的往她身上刮过,乔莞冷得一哆嗦,直到他慢慢收敛这才好了些。
她瞪圆了眼,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心里只觉得醒时的傅天琅固执,没想到失去意识的男人更难搞。
她不说话了,买了瓶水在长椅上坐着,眉头打了数个死结。
再往后,乔莞试图让他去找身体,可他却像是对那副皮囊完全没兴趣,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连她进浴室洗澡他也要跟进来。
热汽弥漫的浴室——
“出去!”
她红着脸用水泼他,可惜阳间的温水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乔妈恰好路过,听她在里头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骂什么,把门开了条缝隙:“阿莞,你在说啥?”
乔莞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将他藏在身后,随后转念一想,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他,她藏什么?而且他现在顶多就是一只什么也不懂的生魂,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自知,她跟他生气有什么用?
“没,阿妈,我要洗澡了。”
乔莞回过头瞥了眼那道屹立不动的黑影,随后叹了口气,当着他的面把衣服一件件的褪去。
直到脱成一块白肉,乔莞又忍不住往他身上瞧,发现那人直勾勾的眼神,身上的皮肤羞得泛出了粉色。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她一边自我催眠,一边往身上抹沐浴乳,然后快速的拧开花洒,连头发也一起打湿……
可她不看,却不代表她不介意,换成谁也受不了洗澡的时候旁边立着一道生魂,而生魂那两颗黑洞洞的眸子还跟好奇宝宝似的使劲往她身上黏……
“别看了。”她气呼呼的回头,一头黑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侧,衬得一声皮肤更雪白。
傅天琅仍旧盯着她不放,他似乎对她的身体起了兴趣,两颗深不见底的眼窟窿就像研究什么科研产品一般,将她浑身上下哪怕一根毛发,一颗黑痣,也要看个透彻。
“臭流氓!”乔莞眼睛瞪得溜圆,“再看就把你关起来。”
他对她露出不解的神色,而当她说出要把他关起来的时候,浑身黑气迸发,似乎又要生气。
乔莞对他竖起一根手指,就跟哄孩子似的对他指了指门口:“出去等我。”
对方一动不动,乔莞瞪了他半晌,只能灰溜溜的放弃了淋浴,转而一溜烟钻进了浴缸,然后……他也跟了过来。
乔莞盯着那颗从水里探出来的脑袋,伸手又往他脑门上戳了戳:“醒的时候明明老实吧唧的,怎么灵魂一出窍就变得这么坏呢?”
傅天琅黑洞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手,他好奇的轻轻握住她的指尖,而后顺着手指头来到白玉一般的胳膊……
他眼中流露出几许吃惊的神色,他没想到自己能碰到她,而且她的皮肤与他不同,很柔软,很温热……
乔莞没料到这人不仅看,还对她动起了手,一时反应不及,只能全身绷得紧紧的,一动不敢动。
傅天琅似乎对她这只“人形玩偶”充满了好奇,一只手跟着划过她的脸颊,钻进她的嘴巴,触碰上她的牙齿和舌头,而且他抚摸过她的皮肤时,并不像普通人的肌肤相亲,那感觉更像是一团雾轻轻的在皮肤上划过,凉飕飕的泛着点冷意。
乔莞猛的打了个激灵,想后退才发现背抵着墙壁,她转而用脚踢上他的肩膀,如果这人有实体她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咬他一口。
傅天琅没收回手,转而又去掰她的舌头,时而往左,时而往右……虽然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打他,不过没关系,她打人一点也不疼。
于是,当他把乔莞全身上下“玩”了个遍以后,乔莞终于如愿的从浴室里出来。
她在梳妆台边擦头发,心里还生着闷气,所以也没打算搭理他。
他站在她身后,静静的观察她片刻,冷不丁的又开始动手动脚。
而当头发被他扯疼的时候,乔莞气呼呼的用手去推他,可他是在太沉了,她推不动只能一溜烟从他胳膊肘底下钻了出来。
“站着,别动。”她小声命令,关了灯直接上床,回头见他又要跟上来,低低的念了一句定身咒,傅天琅果然没法动弹了。
乔莞心头得意,打算罚他一晚上不能动,谁知被子刚盖过头,身后冷不防的传来一句低吼,就像被困住的野兽,突然的桎梏令他愤怒,于是张开满嘴的獠牙朝着她不停的嘶叫。
乔莞闷闷的回头,谁知小脑袋刚转过来,就听到一声巨响,他居然以暴力冲破了她的咒术。
心头蓦然一跳,她看着快速凑到眼前的庞然大物,本能的一哆嗦,害怕了,于是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琅哥。”
这一声叫唤好似魔咒,令他又收起了那身寒森森的獠牙。
他学着她的动作把被子掀了起来,将一团雾做的身体挤入薄被与她之间的缝隙,而后结结实实的压着她,继续不安分的骚动。
乔莞起初不敢反抗,后来实在闷得慌,只能冲着他不满的嘀咕:“你压着我了……”
傅天琅像是没听到,胡闹了好半晌之后,静静的趴在她身上,生魂当然是不需要睡觉的,所以当她渐渐沉入梦乡的时候,他没事做了,可他闲不下来,于是他又开始鼓捣起眼前的玩具。
乔莞在睡梦中被人戳了戳鼻孔,睁开眼后不太高兴的把脸埋入枕头,谁知当他试了几次不得手,转而又摸向了她的耳洞。
他很好奇,这个玩具身上怎么那么多洞,而且只要他碰到她,还会打人,骂人。
“讨厌。”
乔莞捂住自己的耳朵,空出一只手拼命的将他往外推,可渐渐的又被他逼到了角落,后来傅天琅发现她眼角出了水光,两眼泪汪汪的瞅着自己,小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话。
那里为什么会出水?
傅天琅停下了动作,盯着她的眼睛不放,他伸手去摸她的眼角,心里很好奇,很想知道这个玩具还有哪里会出水。
于是在这一晚上,乔莞几乎没怎么合眼,被人倒腾过来,倒腾过去,最终被欺负狠了,忍不住放声大哭。
隔天早上,乔爸乔妈盯着她的黑眼圈,还以为她思念傅天琅,安慰的话又说了许多,乔莞光吃饭不吭气,搁下碗马不停蹄的就去给他找身体。
她趁着赵启有课不在家里,穿上鬼差袍子偷偷在他家里找了一圈,最终无功而返,随后她转念一想,那么重要的皮囊,赵启怎么会随意放在公寓?
乔莞垂眸沉思,她打不过赵启,硬碰硬必定是不可取的,但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傅天琅的身体被另一个人占据……
——
近段日子,任谁都能看出赵灵谈恋爱。
那个向来不注重形象的女孩,破天荒的上眼镜店配了一副隐形眼镜,丢掉原来的粗镜框,老土的锅盖头也弄成了俏皮的小卷发,可爱的齐刘海衬上一脸淡妆,赵灵可谓是改头换面。
而在这日赵启开车将她带上了沿海的一个盘山公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栋临海别墅前。
白浪翻腾,海风轻抚,如果不是那块将要被阴云挤裂的天幕,赵灵觉得今儿个真是一个好天气。
赵启绅士的替她开门,她好奇的问:“原来你还有一幢房子?”
赵启的回应是淡淡一笑。
停好车之后,两人牵着手进屋,赵灵一路往里走,便默默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仿古风的装修风格,门上是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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