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私心,他自然不例外,他喜欢她,于是等待十多年终于弥补了曾经的遗憾,但他始终不满足于现状,只稍想到她的身份,她永远有一条他过不去的后路,他心中便如抓挠般坐立不安。
一个孩子。
他还想要一个属于两人的牵系,一条她再也无法撇清的纽带。
“琅……琅哥,你先起来。”两人吻着吻着,乔莞突然觉得不对劲,她如今被他压在身下,柔软的肩膀和背脊硌上床垫里的花生、枣子,何况这人一米九几的个头,跟座小山似的重量,压得她……真的很疼呐。
“硌……硌得慌。”
他明了的翻过身,让她舒服的趴在自己的胸膛上,而后摁着她的后脑勺轻轻的吻她。
唇齿相互轻偿,乔莞不由得叹息。
她从前从不知道这男女之事如此有趣,一开始她总觉得疼,但等时间长了,过了那段磨合期,她又渐渐舒服起来。
如今她垂着小脸,腮面酡红,长长的黑发垂落,也有样学样的捧着他的脸回吻他。
“琅哥,你先起来让我把这些花生、枣子收拾干净吧。”好不容易,她终于抽出个空子与他说话,但说话的时候仍旧喘得厉害,连个句子都说不利索。
“不必。”他将她软软小小的身子撑起,转而吻她粉色的颈子。
“啊?”乔莞很顺从的让他褪去一身喜服,咕哝一声不满的回应:“可是这一床的枣子……哪睡得着呀?”
他搂着她柔软的腰肢,亲昵的与她咬耳朵:“今晚,我会让你累得再也想不起这些……”
乔莞闻言愣了有数秒的时间,待到反应过来,便红着脸瞪他,随后听他沉沉的笑出声,不太甘心的说道:“琅哥,吃了几个猪肘子,你就学会油嘴滑舌那套了?”
他停了下,目光落在她被吻肿的唇畔:“不喜欢?”
乔莞摇头,眼中充满笑意:“喜欢,琅哥,你往后多跟我说说话吧,别成日像个闷葫芦似的板着一张脸。”
他唇边带笑,那笑容竟温暖得犹如春风拂面。
乔莞有些呆住了,哪里能想到这个素来偏冷的男人能流露出如此幸福温暖的一面。
“继续吗?”他接纳她的意见,捧着她的小脸蛋询问。
乔莞揉了揉发红的双颊,轻咳一声:“当……当然了。”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千金是多少钱?嗯,不管多少钱,她就是死抠死抠的,一毛都不愿意浪费。
于是当被子盖过头顶,乔莞与人玩起了真正的妖精打架。
就在这个狭窄昏暗的地方,热气“噌噌”往上长,而两人就跟浑身着了火,你一来我一往,打得急风暴雨,地动山摇,连那可怜的床板子都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悲悯……而其战况之激烈,最终酿成悲剧。
正当乔莞来来回回的在床上滚了几百圈,好不容易与他打成一个平手,整装待发的回头,打算继续再战数百回合的时候,只听身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两人齐齐愣住了……
……
乔莞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胸膛上拱来拱去,五根脚趾头羞愧的轻蜷,真恨不得往他胸前钻出一个窟窿把自己埋进去。
“琅哥。”她吸吸鼻子,红着脸问,“床……是不是坏了?”
傅天琅:“……”
205 这床做得真不结实
随着细细的风声钻入室内,乔莞便踏着拖鞋过去将窗户掩好,可不管她掩得多么严实,也仍旧挡不住那锤子敲在木床上的“叩叩”声。
傅天琅的手艺好,还住在镇上的时候便一直靠给人做木工过活,如今虽然十几年过去,但他那手活计仍旧娴熟,三下五除二的就修好了三分之一。
乔莞瞥了眼已经塌陷下去的床板,脸蛋一红,忙凑过去拽他的胳膊:“你小点声。”
乡下的纸窗户可没有隔音的功能,这大晚上的敲敲打打,让人听到了她明天还要不要见人了?
“嗯,钉子。”他点点头,锤子落下的响动果然小了些。
乔莞蹲在一旁看着,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抓着铁钉,时不时给他擦擦额上的汗渍,活着递一递工具。
可傅天琅的活计向来精细,手法也要比其他木工复杂许多,于是当他瞧到这张粗制滥造的婚床时,那眉头都快皱成了小山,一路敲敲打打,乔莞觉得他是有意要卸掉重做的节奏。
夜风拂面沁凉,乔莞等了又等,眼皮子也一下下的往下跌,终于,她敌不过睡意,挨着他打起了小盹。
“去床上睡。”他拍拍她的屁股。
乔莞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非但没走,反倒顺势钻进他怀里:“还没修好吗?”
她不满的抱怨,这都下半夜了,他要修到什么时候?
傅天琅垂眸看她一眼,捏捏她的小脸赶人:“乖,去床上躺着,小心着凉。”
乔莞还在他怀里乱蹭,摸到他掌心的老茧时心疼的嘀咕:“不早了,明天再弄吧。”
他摇头,径自将她抱上已经修的七七八八的大床,随后拉过被褥将她裹成一个球,这才去做收尾的工作。
乔莞探出一颗脑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又不安分的爬了下来。
“莞莞?”铁锤敲上床柱的“叩叩”声顿止,他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无奈。
乔莞摸摸鼻子,理直气壮的顶嘴:“这大半夜的,你在我脑袋上敲敲打打,让人怎么睡?”
他愣了下,黑色的皮肤有点窘,而后垂眸闷声道:“很快就好。”
乔莞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那我等你修好了再睡。”
说完她又加了句:“满床的枣子硌死我了……不管,我今晚就要躺在你身上。”
男人黝黑的脸皮似乎又红了些,垂眸一沉思,又佯装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中的动作,可有好几次险些敲上自己的手。
乔莞蹲在他身旁,支手托腮的看着他工作,可还没安静多久,整个人又不安分了。
“琅哥……”
傅天琅做事向来认真,并未留意到她的动静,而这会儿听她说话,便转过身,目光落于她盈盈发亮的眼眸。
“喝水。”乔莞手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一杯茶水,正笑眯眯的瞅他,突然仰头一咕噜含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往前凑。
“唔……唔……”快喝,她讨亲亲。
“……”他愣住。
乔莞忍着笑,小嘴高高的嘟着,存心要招惹他。
但她等了又等,甚至主动上去蹭他的嘴皮子,男人依旧如一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的杵着。
“你到底喝不喝呀。”她微恼的把含着的清水吞下,张着眼瞪他。
傅天琅唇畔勾出了一道弧度,神色中也带着些宠溺的道:“老实待着,别闹,很快就好。”
乔莞咂咂嘴,不高兴的搁下空杯:“洞房花烛夜,你却只顾着修那张破床,都不理我了。”
她抱怨归抱怨,人还是自动自发的往他怀里钻,而且她不但要钻他的怀抱,甚至解了他的大衣扣子,整个人缩入他的衣服里。
“莞莞……别闹。”他摇头苦笑,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最磨人的,还是怀里的宝贝,“我没有不理你。”
纤细的胳膊勾上他的脖子,她啃他的嘴角:“那我们上床吧。”
她黑漆漆的眼睛瞧着他,那语气就跟“我们吃饭吧”差不多。
傅天琅又是一愣,脑中有片刻的空白,随后他迎向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莞莞……”放下铁定和锤子,他细细的掐她的腰,“再闹……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
别跟她客气!
乔莞眼睛一亮,索性推倒他,而后一屁股坐在他的胸膛上:“薄荷味的。”
她像只猫儿似的轻舔他的唇,很庆幸这个男人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所以口腔里的味道向来清爽。
傅天琅被她闹得呼吸越发急促,额头也渐渐渗出细汗,之后再也克制不住的提起她的衣领子,一甩手扔上床。
男人的身体如小山一般重重的压了过来,而乔莞只来得及“吱”了一声,小嘴儿便被完完全全占据。
乔莞瞅着空子,小心翼翼的往他怀里凑,试图接近领导:
“唔……琅哥,那是我的脚……”
“……”
“唔……你咬我做什么……”
“……”
“琅哥,咱们换个地方?唔……我屁股下有颗枣……硌得好疼……”
“……闭嘴。”
领导发了话,随后又将她小小柔软的身板对折了起来,乔莞眨眨眼,哼唧两声正等着领导继续视察,但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床板没事……
床脚塌了……
脚塌了……
如今正是箭在弦上,傅天琅那张脸却“唰”的一下黑了大半……
“噗嗤!”她赶紧捂嘴,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还笑……”他眯起眼,看起来相当不满。
“这床做得真不结实呐……”她两只爪子恢复自由以后,她一边咕咕哝哝的抱怨,一边泄愤似的咬他的鼻尖。
“嗯。”他直起身,正待退出去修床。
乔莞哪肯放人,小腿一勾圈住他的腰:“别修了……明天买一张新床吧。”
“嗯。”他沉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接纳她的意见,一转身,重新投入这份温香软玉当中。
——
之后,乔莞他们在老家又逗留了两日,直到离开的前一天,她为了给几个朋友带特产,特意拽着傅天琅去了一趟集市。
这天恰好遇上了赶集日。
一大早的,道路上挤满了人和摊子,家家户户都把家里的农作物拿出来,一时间满大街上都是吆喝的,叫卖的,别说是行驶车辆,就是过个人都困难。
——磨剪子嘞,戗菜刀……
——臭豆腐,辣豆腐……
——江米小枣儿……
傅天琅推着木轮车子,车上坐了一个乔莞,还有她刚跟人砍价,买来的一堆小吃。
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四处瞧,突的,她咋呼一声:“去……去那家店,给赵灵他们带点猫耳朵。”
他点点头,她提出的要求他向来不会拒绝。
半小时后,乔莞一手抓一个用糖糊的小老虎,一手则捏着一窜糖葫芦,算算时间,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过乡下的市集了。
而当她把清单上的东西买好以后并没有急着要走,而是拽着傅天琅又去了隔壁的小巷吃了一碗馄饨面。
等到夕阳一点一点沉落,她这才心甘情愿的坐上手推车。
傅天琅一语不发的推着她上路,这回乔莞酒足饭饱,总算老实了,如今微眯起眼,嗮着暖暖的小日头,正靠着车板子打盹。
但这个情况没维持多久,她突然又站了起来。
傅天琅见她试图往车下跳,便猛的停下了步伐。
“怎么?”
乔莞没吭气,踩着长长的影子小跑着来到了一个摊位前。
那是一个卖雨伞和一些小玩具的摊子,而看摊位的则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年。
少年留着小刺头,一身粗布麻衣的蹲在角落,而在他身前依次摆好的是各种钮扣、罐子、纸伞与几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平安符……
“买什么?可以算你便宜点。”
天色已近黄昏,市集上的人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有的生意不错,于是笑容满面,而有的生意尚可,正垂着脑袋数钱……
不过那是别人的事……少年一脸的愁容,他在这蹲了一天,一把伞都没卖出去。
乔莞没吭气,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面前的一把黑纸伞……
“这伞……怎么卖?”她蹲下询问价钱。
“五……五块。”少年小心翼翼的抬起脸,见乔莞不应声,又立即改了口,“你如果真的想要,三块就拿走吧。”
乔莞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把黑伞上。
“我要了。”她掏了掏口袋取出三个钢镚。
眼瞅着终于成交了一笔生意,少年面露喜色,接过钱后便拾起一把花伞递给她。
“不对,我要的是这把。”她用手指了指他脚边的黑伞。
少年愣了下,抬头看一眼乔莞,有些苦恼的抓了抓脑袋。
这把黑伞看起来似乎有一些年头了,伞柄那有块地方甚至崩了一个角,他原本想留着自己用的,却没想到乔莞会放着一地的新伞不要,而指名道姓的要一把破伞。
“这……不瞒你说,这把雨伞其实不是我的,而是我在来的路上捡的。”少年那面相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这会儿细细一想,谁会特意去要一把崩了一角的雨伞?除非她就是原主人!
随即,少年就跟做错了事似的结结巴巴的问,“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这黑伞如果是你的,你尽管拿走,还有这三块钱……我,我也还给你……”
“不用。”乔莞笑盈盈的看着他,见那一身布丁的少年稳稳当当的拾起黑伞,眸光晃了晃,说道:“这伞不是我的,我只是瞧着挺好,你给我吧。”
206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少年愣了下,既然生意上门,他没有推了的道理。
这时一阵风刮来,好不容易停歇的雪花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往往下飘。
少年见状,忙拿起小黑伞正要给她撑开:“下雪了,我帮你打开,一会你和这位先生一起撑着回去吧。”
闻言,刚才还笑眯眯的乔莞突然变了脸色,忙阻止到:“别,别,我自己打开就好。”
少年异常纳闷:“你别跟我客气,今儿个我就你一个客人,举手之劳而已。”
“不用,不用。”乔莞嘟囔了句,也不等他回应便抢下那把黑伞,而后夹在腋下拉着傅天琅就走。
“哎!”
少年望着两人渐渐走远,不解的抓了抓头发,而在下一秒,当他看到向乔莞走近的妇人时,面容一僵,灰头土脸的低下头收拾东西,灰溜溜的走了。
车轱辘的声音在大街上不时的响起,人来人往之间,一位与乔妈相熟的街坊拉住两人。
妇人一边附在她耳边低语,一边嫌弃的望着那少年离去的背影。
“阿莞呐,你跟那疯小子买了啥?”
乔莞腾的一下回过头,眨眨眼说道:“伞。”
刘嫂子皱起眉毛:“你怎么能买他的东西呐?听嫂子的,赶紧扔了,不干净。”
乔莞停下步子,有些古怪的瞧她:“为啥?”
刘嫂子摇摇头,望着那名少年离去的背影,一脸嫌弃的道:“你还记得以前那姓许的老神婆么?”
“记得。”乔莞想了想,她确实知道镇上有个老神婆,但至于她姓什么,她倒是不知。
“几年前,那个老神婆也不知是从哪捡回来一个棺材子,棺材子……你知道是啥不?”
乔莞点点头,她有听过,就是在棺材里出生的孩子,通常孕妇死亡后,胎儿因孕妇腹腔内大量腐败气体的压迫而被挤出体外,多为死胎,但也不乏例外。
不过这种列外又是极少的,几乎是万中无一的几率,毕竟所谓的棺材子,可是阎王钦点的鬼神之子,不仅天赋异禀,更是带着某种任务还阳,将来可是能轻易左右时代的人物。
“对,对,就是那个……从死人身体里出来的小子,那可是死人呐,多邪门啊,你要是靠近他,要倒大霉的。”刘嫂子继续说。
“喔……老神婆怎样了?”乔莞问道。
“几年前就病死了,死的时候除了那个疯小子,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唉……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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