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理由听得荒唐,展老爹根本就不信这种东西,只当儿子顽皮,掉水里了,指不定是脚抽筋,上不来,还好乔家丫头在,不然非得出事不可!
“胡说,这世界上哪来的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走,跟我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展老爹气急败坏的抽了他一巴掌,回头看到乔莞,又说:“丫头,真是谢谢你啊,你家离这里挺远的吧,先到叔叔家里换身衣服,一会儿别感冒了。”
乔莞呐呐的点头,走的时候回过头,看了眼平静的乌河,那水底水草摇曳,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
而“阿凌”自然也一直跟着他们,但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到了展飞的家门,他甚至没敢进屋,只是幽幽的在墙外徘徊。
乔莞接过展老爹递过来的T恤,心里有些不解,可当她瞥到院子里的招牌时,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心想,展老爹在菜市场里给人杀了几十年的猪,身上自然或多或少的带了点戾气,而那小鬼魂薄,说不定是惧于这股戾气才不敢进他的家门?
乔莞不知真假,她在厕所里换好了衣服,出门打算回家,可找了半天,才知道展老爹把她的围巾拿去洗了。
“没事,明儿个我让展小子给你还回去。”展老爹这么说着,本想留她吃饭,乔莞怕家里人担心没答应。
出了展家的大门,乔莞四处张望了下,果真见到了在远处游荡的“阿凌”。
知道她出门,“阿凌”几个大步朝她走来,这次她身上没戴着傅天琅的围巾,所以他肆无忌惮的,又像往常一般的“调戏”起她。
乔莞镇定了心神,也不理他,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有主的小鬼与孤魂野鬼不同,若是没有主人的命令,不会对旁人乱来。
知道自己生命无虑,乔莞松了口气,可时刻有个鬼娃娃在后头跟着的感觉,那凉风阵阵的也不好啊。
于是她迈开小腿一路疯跑,“阿凌”也一路狂追,追的乔莞只想骂娘:你丫跟这我做什么?你又不能害我!
可是跟一只鬼讲道理有用吗?没用,所以她只能跑。
直到奔出数十米,在青石路的尽头,乔莞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夕阳迎面,仿佛为那人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面纱。
乔莞“噌噌噌”的跑上前,一头扎进对方的怀里,势头很猛,他却一动不动,稳稳地将她接住,随后他单手就跟抱娃娃似的将她抱起。
乔莞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微微垂下眸子,才发现这人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漆黑的眼底泛出暖意,他抱着她问道:“怎么了?”
“走累了。”乔莞随便扯了个借口,透过他的肩膀,留意到“阿凌”畏惧而退缩的神色,这也更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难怪这几年她去到别人家里,哪怕是在学校,或多或少的都能看到一些灵体,可在自己家里,却干净得连一丝丝游魂的气息都没感受到。
原来这一切全是因为傅天琅?可是那些精魂为什么会怕他?
当然这话她是不能当面问他的,所以只能眼巴巴的与人干瞪眼。
傅天琅敛下目光,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抱着她慢慢的走上面前的阶梯。
可走了两步,他淡淡瞅她一眼,问道:“你的衣服?”
乔莞心头突突的一跳,避重就轻的说:“刚才掉河里了,衣服是展飞的。”
傅天琅的目光沉了沉,面露不愉:“围巾?”
乔莞呐呐的低下头,有点心虚的说:“借给他了……”
他闻言,步子蓦的一顿,而后折过身笔直的朝展家的方向走。
“去哪?”乔莞吓了一跳,能感觉到他臂间的肌肉明显一紧,她心里有些吃惊,她虽然年纪小,却也是个将近七十斤的人啊,他居然能单手把她拎起来。
一路走下阶梯,他面色阴沉,简明扼要的道:“要回来。”
乔莞思索了好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拽住他的胳膊阻拦:“展叔叔说已经洗了,明天就还给我。”
傅天琅停下步子,虽面无表情,可从周围僵硬的气氛里,乔莞还是隐约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愠怒。
这人在生气?
乔莞心虚了,她把人家借给她的东西又转手借了出去,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吧。
这么想着,她又蔫巴巴的试图从他身上下来,可这人只是轻轻圈了圈手臂,她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乔莞睁着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看他,掰着手指头说:“你别生气,我这就要回来。”
他气息略沉,沉默了好半晌,低声道:“算了。”
接下来,他抱着她回家,一路上无论乔莞说什么,他除了“嗯、是、好”的回应,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乔莞耸拉着脑袋偷瞧他,心想这人连生气都这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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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男人,要哄
隔天早上,乔莞本以为展飞会把围巾给自己送过来,谁知去了学校才知道他病了。
说起来,乔莞在学校里的人缘其实不太好,但以一个人的脾气来说,乔莞算是不错的,她既不像一般的小女生喜欢争风吃醋,又不喜与人攀比,平日若是有活儿,也绝不推辞,虽然长得傻气了点,却也是个脸蛋白皙,五官精致的女娃娃……
然而大伙就是不喜欢她,其中的原因与她的人品长相毫无关系,而是她古怪的举动……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端端的就会盯着某一处不放,可人家循着她的视线找,却什么也瞧不到,看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还真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这……人家能不毛吗?小丫头片子不好好学习,成日古古怪怪神神叨叨,时不时还会自言自语的冒出那么一两句……如此这般,她人缘能有多好?
所以乔莞在学校没朋友,唯一和她玩得好的,也就是那“草友”展飞。
这天刚下课,乔莞就被班主任找了。
他们的班主任是个身材特别瘦的女人,结了婚,有个女儿,而她这次把乔莞叫来,无非是因为展飞的问题。
乔莞并不喜欢班主任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进去的时候仍旧背脊发寒,心有余悸。
他们的学校不大,一整层也就一间教师办公室,乔莞依稀记得,有一次她拿着作业本去找班主任,而进去的时候最靠近门口坐的是他们班的英语老师,她出于礼貌,傻兮兮给人鞠了个躬,叫了声“XX老师好”,对方还冲她笑了下,谁知一转身,办公室那一只只全惊悚的看着她。
最后的最后,她才知道英语老师前几天出车祸去世了……而从那以后,乔莞发现不仅是同学,连老师都开始渐渐对她疏远。
乔莞摸摸鼻子,刚进来,一群人便齐刷刷的往她身上看。
她垂着脑袋,目不斜视,这次谁也不叫,谁知道叫的是人是鬼……
班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本子,让她给展飞带过去。
乔莞低头一瞧,是今天的作业。
想到傅天琅的围巾,她应了一声,一放学便马不停蹄的往展家跑。
天气不错,到了展家,那只叫“阿凌”的小鬼果然还在门口游荡,见到她,就跟见到老熟人似的“噌”的一下出现在她面前。
乔莞脸色也唰的一下就白了,随后她几个大步进了门,再回头,那小鬼果真止步于门前,龇牙咧嘴的跳了一番,嘴里念念叨叨……
乔莞凑近一听,心头大骇。
一血一凸,这小鬼居然还会骂人。
“莞莞。”
展老爹见着她进门,便将围巾还给了她,并指了指展飞的房间。
随后,乔莞听着展老爹剁猪肉的声音,直接敲开了展飞的房门。
谁知这小子根本没病,一个人坐在床头打游戏。
看到乔莞,他撇撇嘴说:“你怎么来了?”
乔莞留意到他额头上的创可贴,顺手把作业本往床上一丢,回问道:“你脑袋怎么了?”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展飞并不是因为昨天的事生病,而是在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前脚刚迈出去,屋顶冷不丁就砸了几块瓦片下来,幸好乡下房子,房顶不高,而且他运气好,在被砸的途中让路边的石头拌了一跤,所以只是额头上划了个浅浅的口子,被展老爹拎去医院上了药便回来了。
“没事儿,我明天就能上学了。”展飞嘟嘟囔囔的在那玩拳霸,于是整个房间萦绕的都是“哔哔叭叭”的打斗声。
乔莞没吭声,她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一扭头看着窗户外的屋檐,果不其然,那只叫“阿凌”的小鬼就坐在房顶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透过窗玻璃,笔直的射向两人。
乔莞顿了下,忙上前把窗帘拉上,而随着厚重的窗帘合拢,也一并阻隔了外头的光线。
眼瞅着四周变得昏暗,展飞不太高兴的扔掉游戏机,下床重新把窗帘拉开,“唰”的一声过后,他微恼的说道:“你干什么?”
乔莞不作声,再抬头,惊觉的发现屋顶的小鬼不见了。
“你往后还是别出门了。”她摸摸鼻子,嘀咕道。
“为什么?”展飞重新爬上床,按下开始键,满屋子又响起了打斗的“砰砰”声。
“……”乔莞又瞟了眼他额头上的伤,实在不知如何解释。
最后等她离开展家的时候,“阿凌”又重新出现在屋顶,八九岁的男孩,蹦蹦跳跳的在上头玩耍,看上去心情很好,而当他拾起一片瓦片朝自己扔过来的时候,乔莞心头一惊,险险躲过。
“砰”的一声,那快红瓦在她脚边碎裂。
她心有余悸,忍着脾气瞪他一眼,他却只是顽皮的朝她做了个鬼脸。
乔莞皱了皱眉,抱着傅天琅的围巾转身就跑,这次他倒是没再跟来。
傍晚时分,黄艳艳的夕阳将世界渲染出一片红。
乔莞撑着脑底坐在院子里,一边掰手指一边等人。
没多时,傅天琅背着药篓回来了。
他推开院门,高大的身影一出现,乔莞便迎了上去。
“琅哥。”她把那条棕色的围巾递回给他,而后仰着一张小脸,眸光里透出一丝讨好的意味。
可傅天琅却只是瞟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接过,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乔莞一个人在院子里看风景,神情透出一丝悲凉。
到了晚上,乔妈发现乔莞又窝在房里鼓捣毛线,便凑过去问道:“阿莞,你在织什么?”
乔莞心里一惊,指头被织针戳了一记,却顾不得痛,遮遮掩掩的说:“没,没织啥。”
乔妈敲她一记,倒是没再问。
几天之后,乔莞的手套终于织成了,男款,也是深棕色的羊绒毛线,而过大的尺寸很显然不是给乔老爹的。
这天傍晚,乔莞又撑着下颚在院子里等,等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准时准点的出现在眼帘的时候,她想了想,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凑上去。
“琅哥。”
“嗯。”傅天琅取下肩头的药篓,平静的回应。
乔莞盯着他凛冽的侧脸,小声的与他搭话:“最近天气冷……”
他又应了一声,低头收拾篓里的药材。
乔莞搓搓手,想了半天才道:“你上山砍柴,没有手套容易让木刺扎伤吧?”
沉静半晌,傅天琅徐徐抬眸。
乔莞见他面色稍缓,温吞吞的把织好的手套递过去:“这个……我本来织给阿爸,谁知道织大了,如果你不嫌弃……”
她抬眼偷瞧他,眼瞅着这人看不出情绪的脸,心里直打鼓,伸出去的手也跟着收了回来:“唉……算了,算了,我拆掉重新织……”
“我要。”他眸光微晃,原本冷飕飕的气息似乎和缓了些。
“啊?”乔莞还没反应过来,傻呆呆的抬头。
他勾起唇,面容已不复方才的冷肃。
“我要。”
四目相对,乔莞蹲了好半晌,低下头“喔”了一声,这才把手套递给他,看着他宝贝似的戴上,嘀咕了句:“你戴起来真好看。”
他点头,深邃的眸底明显柔了下来。
乔莞盯着他进厨房的背影,心头突突狂跳,接下来几天,他果真敛去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对她又和颜悦色了起来,哪怕他的话依然不多,但已经不再只是“恩、是、好”的敷衍,再见她,眼里甚至比从前更多了一层暖意。
可又过了几日,乔莞在某天晚上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这辈子怎么对他这么上心了?从前她哪管他生不生气啊,可这会儿却总是忍不住的在意,在意他的一举一动,还有他偶然流露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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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ahaha~这章暖不暖,暖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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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小鬼的报复
乔莞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听到乔妈在那念叨,最近展飞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个倒霉催的,一出门就出事,不是差点让花盆砸了就是掉坑里,好几次弄掉一条小命。
后来整得展老爹摊子也不摆,成日在家里守着他,可不摆摊哪来的钱吃饭?于是等展飞伤好之后,展老爹又推着木轮车出去了。
岂料在傍晚收摊的时候回来,面对的却是静得诡异的屋子,展老爹不安的进屋里找儿子,谁知刚推开展飞的门,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淡淡的腥甜……
平日杀惯猪的展老爹一闻就知,那是血的味道。
他心头大骇,赶紧冲进屋。
这个点数的天还没黑,房中却昏暗一片,厚厚的窗帘被人拉得密不透风,露出的一条缝儿斜斜的射入了一道光线,映上男孩的背脊,能隐约看到他的手臂。
只见他伸长了一条胳膊,手里则握着一把美术刀,如入疯魔一般的在手腕上下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虽然每一刀都不会太重,却也割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展老爹当时就震住了,他脸色发白唇角发紫,缓了好一阵才一个箭步冲上去挥开他的刀子,随后看着展飞面无表情的抬头,心头更是阴风阵阵。
随后他更是连一秒都不敢停留的,抱着儿子往医院里跑。
这才傍晚,小镇的上空已经被乌云覆盖,到处都是黑压压一片,闷热闷热的天气,仿佛是要下雨。
等到护士给展飞包扎妥当,刚才还迷迷糊糊的男孩这会儿终于清醒了,他抬起头,眼底蒙上了一层迷惘:“爸,我怎么了?”
展老爹本想劈头骂他一顿,可眼瞅着他那诡异的模样,吓得舌头发僵,再也说不出话来。
坏了,难不成他儿子中邪了?
这下展老爹更不敢随意离开,天天守着他,摊子也不摆了,家里的一切生计暂时搁置,只靠从前的积蓄度日,虽说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可好在展飞的情况确实渐渐好转。
这天乔莞又来给他送作业,一进门就瞧到这人精神抖擞的在那打游戏。
乔莞瞥了眼他手上的纱布,扭头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阿凌”,心里直发愁,她可以肯定,展飞之前遭的罪百分之百是“阿凌”搞的鬼,可面对这只小鬼,乔莞眉头都打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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