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一惊,鉴于乔莞刚才的强盗行径,她头一个反应就是傅天琅要抢她的黄符!
“住手!是鬼差就能仗势欺人,胡乱抢夺别人的东西?”想起上回傅天琅二话不说就折了他们赵家祖传的桃木剑,还有她那只被捏碎的葫芦,赵灵气得浑身发颤。
他们两兄妹就是一伙的!
傅天琅明显愣住,随后目光又是一沉,出口的声音不由得冷厉了一分:“你说什么?”
赵灵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装什么,你要不知道,上回犯得着把我的葫芦弄碎?还折断了我们赵家世代传承的桃木剑?这事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倒好,自己上门了!”
傅天琅一语不发,似乎没弄明白她的话。
难道这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赵灵回过神,与他对视数秒,侧过身:“让开,你挡到我了。”
“把话说清楚。”他依旧像块雕塑似的站着没动。
赵灵不打算搭理他,绕过他刚要走,手腕就是一疼,一股推力将她摔入墙角,背脊撞上墙的刹那,她原先抱在怀里的提包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撇着散了一地的黄符,赵灵在惊慌过后心头蓦然涌出一股怒意,张嘴刚要骂人,脖子又是一疼,待回过神时,男人骨节有力的大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
赵灵呼吸一滞,一仰头迎上的是对方冷到骨子里的眼眸。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光是一个眼神已然成功令四周急剧降温。
“你疯了吗?”她声音微颤。
眼前的男人手臂劲实有力,她曾亲眼看过他轻而易举的推倒一块巨石,期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今握着她纤细的脖颈,说不定他只稍使出十分之一的力道,就能轻松拧断她。
赵灵很害怕,声音都开始抖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傅天琅神色冷漠的逼问:“你们刚才在仓库里做了什么?”
赵灵愣了下,随即惊诧的抬眸,原来他一直在门外守着?
她犹豫了一阵,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傅天琅猛然将她提了起来。
赵灵双腿蓦然悬空,全身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脖子上,这令她的脸色在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放……放……开……我说……”
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她倒在地上,一抬头又迎上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眼,冷漠到近乎无情。
刚才的一切让她意识到这个人不像在开玩笑,如果她稍有迟疑或者有心隐瞒,他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
她用力咳嗽:“我在给亡灵超度。”
见他突然沉下的脸色,她吓得大叫:“是真的,不信你问乔莞,她当时也在场!”
傅天琅震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悄然紧握:“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赵灵皱着眉头:“那群阴魂是她抓的,她当然要在场了。”
傅天琅沉默的抿着唇,凸起的喉结轻微滚动,一语不发的模样似在隐忍。
赵灵捂着被掐疼的脖子,语气不善:“你不知道吗?她是鬼差呀!”
四周的空气在瞬间凝滞,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不知过去了多久,男人徐徐开口。
“鬼差……”他呢喃,气息冰冷。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是地府的鬼差。”
赵灵虽然道行浅薄,但是灵识要比普通人敏锐,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这男人身上的煞气,这也就是她一直不喜欢靠近他的原因。
这会儿见他的周围的阴煞猛然暴增,她忍不住发起了抖。
赵通阳曾告诉过她“煞”的由来,比如古时候的凶刀,因为沾染了无数死者临死前的怨念,才导致其本身散发出一层既可伤人又能伤魂的阴煞。
而人也是一样的,许多刽子手因为工作性质,身上也会沾染上一层淡淡的煞气,但像他那么浓重、骇人的煞,必须是双手沾满鲜血,不,该说整个人都被怨念侵蚀过的才会有……
赵灵脸色发白,这个男人活着还好,假如死了,也必定会成为为祸一方的凶煞!
——
太阳渐渐下山,天色也越发暗沉,直到路灯亮起,远远的乔莞终于等到了那道高大的身影。
他阔步朝她走来,目光很沉,面上没什么表情。
乔莞不太高兴的盯着他:“说好的十分钟,我都能了好几个十分钟了!”
傅天琅不作声,垂眸看她,眸色越发的深沉。
“唉,算了。”鉴于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乔莞决定不跟他生气,笑眯眯的朝他勾了勾手指,“你弯一下腰。”
他停顿片刻,微微俯下身。
乔莞又说:“闭眼。”
他微愣,目光依旧紧紧的凝着她,没有照做。
乔莞见他不肯配合,随即不太高兴的咕哝一句:“好吧,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
她踮起脚,对准他的唇亲了一口,这才拿出藏在身后的购物袋,笑眯眯的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琅哥,生日快乐!”
傅天琅顿了下,一张平静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
打开,购物袋里躺着的是一件手打的毛衣背心,柔软的质地和细心的做工,让他只稍一看就猜到了是出自谁的手笔。
乔莞仰着脸瞧他,内心忐忑。
为了赶在他生日之前织好,她可是熬了好几个晚上……难道他不喜欢吗?
傅天琅垂下眼,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淡淡的收下,淡淡的对她说了声“谢谢”。
都市的夜晚灯火霓虹,马路上熙来攘去的人群交织移动。
傅天琅将她带到了位于城市最繁华地段的一家老餐馆。
乔莞跟着他走进店里,店面不大,装修得却很别致,而且因为面积太小,客人又多,他们来的时候恰好只剩下最后一张圆桌。
吃饭的时候乔莞想找点话跟他聊聊,却发现对方由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她说一句他就回一句,渐渐的她就再也找不到话题,只能低头专心吃东西。
餐馆里的菜,味道不错,乔莞抓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食物,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抬头,又迎上他颇具深意的眼神……
她噎了下,不敢再瞧他,低头拿起杯子才发现这里的餐具非常精致,上面的花色栩栩如生……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之间似乎萦绕着一股快要让人窒息的沉闷。
乔莞有些透过不气,回到车上的时候也没开口,只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难道傅天琅他今天心情不好?
车子重新发动,乔莞又瞥了眼男人的侧脸,指腹轻轻的在安全带上摩挲。
月光静静洒落,吃完饭后他并没有马上带她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个临海公园。
两人慢悠悠的在海滩上散步,一前一后,看似悠闲,其实……
气氛有点闷。
乔莞垂着脑袋,时不时的偷瞧他,后来被捉了几次,便不敢造次。
空气中透着点海水的咸味,空旷的四周充斥着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
她低着头,踩着他长长的影子又走了一小段路,回过头说:“我们回家吧。”
她心里认为傅天琅一定是受了雇主的气,但是不好在今天扫她的兴,所以才一直忍着脾气陪她走到现在。
心疼的轻拽他的胳膊,她劝他:“今晚早点休息。”
傅天琅徐徐垂眸,仍旧不发一语。
“回去?”她小声的征询他的意见,可见他目光怪异,什么也不说光是盯着她看,她索性松了手,一转身做了决定。
她迈开步子,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海风轻柔,海面平静,她沿着海边走,有几根调皮的发丝随风飘起,在清亮的月辉下显得十分可爱……
他无声无息的跟在她身后,同样的人,不同的场景,就像当年的那条血黄色的忘川河,一个身着白色长袍,书生打扮的女孩也是如此慢悠悠的带他从河边走过。
她拽着他的铁锁,一身宽袍被阴风吹得狂舞,她却不在意,摇头晃脑的劝他。
——遗忘并不是坏事,不管你恨过多少人,爱过多少人,一旦人死就什么都淡了,唉……我在这当差三十年,见过太多,与其带着记忆轮回,为什么不重新开始?
他身形微震,没有说话,遗忘很容易,但假如连他都忘了,那么曾经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那个女孩,会对他笑,会对他好,让他想要倾尽所有的女孩,又有谁来记得?
他不舍得,所以不能忘,但他没想到,她如此淡漠无情,转眼就将他抛诸脑后。
他问她。
——你也忘了?忘了前世?
前方的女孩沉默良久。
——人间七情六欲,爱恨不过在转念间,过了奈何桥,都会淡,都会忘。
他没想到原来死人也会心痛,至少现在他觉得很痛,在这一生里,他对她来说,其实与旁人无异,都是她一转身就能抛弃的过去。
女孩似乎敏感的感受到他的情绪,停下步子,咕哝道。
——生死有命,你那么凶作甚……走吧走吧,我送你投胎。
投胎?他不想投胎。
——人一旦入了轮回,生前的模样是否会改变?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轮回以后模样自然会改变,只有魂魄不变。
他定定的注视她,脚下流淌的是轮回的泉水。
——那就够了。
他留意到她微讶的神色,那一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带她走,然后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她……
而现在,他找到了。
——
乔莞原本低着头,笔直的往前走,谁知肩头蓦的一紧,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人扯进了怀里。
宽厚的掌心探上她的后脑,乔莞还在慢半拍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已经抬起她的小下巴,狠狠的压了过来。
“唔……唔……”她惊得眼眸大睁,被他突然变得粗鲁的动作吓着,本能的挣扎,却发现一只大手早已牢牢的固定在她后脑,而她那副小身板根本撼动不了眼前的大山,只能在他的迫使下张嘴,承受着对方近乎原始的渴望与掠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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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琅哥,我想跟你好
不知过去了多久,乔莞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疼了,她脑子发胀,其实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走着走着就被逮着了?
而且他那吃人的吻法,用力的程度颇有把她的小舌头嚼烂了吞下肚的意思……
朦胧夜色下,两人气息交融,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乔莞都没反应过来,等她的脑子慢慢恢复清醒,明白过来的时候,腰部多了条铁壁,后脑更固着一只大掌,她根本没法动弹。
这个漫长而热烈的吻将她胸腔内的空气掠夺一空,她的脑子因为缺氧,又开始不清醒了。
乔莞瞪大眼,开始咕咕哝哝的抗议,两条两条细细的胳膊在他胸膛上推搡,良久以后这场火辣辣的狂风骤雨才趋渐平息。
她软趴趴的倒在他怀里,听着两人交织的心跳,耳畔则是男人浓重又压抑的呼吸。
“你怎么了?”她仰起脸,朦胧的月色洒在他身上,让她看清了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其实傅天琅长得并不像时下流行美男的精致秀气,他的轮廓更偏向西方的深邃,而且因为五官偏冷,棱角线条凌厉的关系,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严肃和吓人。
但是真正笑起来的时候,乔莞却打心眼里觉得好看,平时冷寒的眸子温温和和的瞧着她,犹如暖风拂过心间,眉宇动人。?傅天琅轻轻松开她,却没有马上抽离,而是唇畔擦着唇畔,又磨蹭了一阵。
“琅哥……”深秋的海风轻抚,带来一丝凉意,吹得乔莞哆嗦了下,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
对方居高临下,神色古怪,一言不发。
乔莞心头徒的发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愣是没敢动弹。
“没事。”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松开她转而牵她的手,“回去了。”
肩头蓦的一暖,乔莞侧过身,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脱去了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熟悉的气息扑鼻,她愣了下,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令他今晚反常的答案,可直到两人上车,也没瞧出一丝丝蛛丝马迹。
接下来的日子四平八稳的过去,没多久乔莞考试了。
她知道自己不聪明,所以在学业上要比其他人更努力,加上有李君宝给她画的重点,从考场出来的时候乔莞感觉很好,她觉得自己考得不错,哪怕上不去年级前十,也能稳坐在中上的位置。
而在成绩没出来之前,乔莞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然后她放假了……
与此同时,在临近过年的前两周里,楚家举行了一场隆重的生日宴。
在一月份将要结束的时候,是楚芯梦十八岁的生日,当初在她出生的时候恰好迎来漫天飞雪,楚夫人看着窗外美得如梦的景象,故取名为芯梦。
说起来,楚金鹏就剩那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养大成年,自然要给她办一场风风光光,毕生难忘的晚宴。
依楚家在榕江市的江湖地位,当晚来的必定全是省内上层社会的各界名流、随便抓一个,家世都不菲,而这些名流之所以云集,不仅仅是给楚金鹏捧场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虽然这明着是一场生日宴,实则与相亲宴无甚区别。
谁不知道九叔一把年纪,只剩那么个宝贝女儿?若是今晚有哪个青年才俊有幸得楚小姐青睐,那真是事业美人双丰收啊!
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挂在天花板上,照亮了墙壁上一幅幅精美的壁画。
音乐声悠扬的充斥在每个角落。
在这个雪花纷飞的晚上,女士们身着晚礼服,披着貂皮披肩,与西装笔挺的男士或跳舞,或交谈……
贵妇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掩嘴微笑,愉快的交谈声此起彼伏,状似轻松实则火药味甚浓的氛围因为一道恬静美丽的身影而止。
静静地,一个如月光般纯净的少女缓缓从楼上下来,她面带微笑,动作轻盈,轻得让人看不到裙子下有何波动。
白色的小礼服像羽毛一般轻飘飘的披在她身上,大方简洁的设计和裙摆上用银丝刺绣的枝形暗纹透露出这件礼服的做工之精细,必定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名家之作。
一瞬间,大厅内鸦雀无声。
女士们的注意力被她那条价值不菲的晚礼服吸引,而男士,更多的是因为主人的美丽。
那就是楚芯梦,一个从头到脚都完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有这么一个天仙似的女儿,楚金鹏心头颇为安慰,虽然他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至少还有一个贴心的女儿。
他牵起她,拿着话筒上台,发表了一番纯发自肺腑的演讲,说着说话眼角就出了水光。
音乐依旧悠扬,楚芯梦端着酒杯与父亲一起给长辈敬了酒,直到楚金鹏进化妆间接了一个电话,她这才落单。
“既然楚小姐今夜穿了舞鞋,不跳舞的话岂不辜负今夜美好的月色?”一名西装笔挺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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