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婶——”
乔予笙哭声凄惨,“柒婶救我,柒婶——”
柒婶十指颤抖,眼泪几次硬逼回去,又被那袭温热溢满眼眶。卧室内一阵响动,杯子摔碎的声音夹杂着某些碰撞,整栋硕大的宅子沉入一片阴森恐怖!
“救命,救命啊!”
地毯上,乔予笙身无寸缕,谈枭形势凶猛,乔予笙疼得四肢抽搐,翻身想往前爬行,男人大手擒住她臀部两侧,不给她任何机会。
“乔予笙,为什么非要逼我!”
“滚开!”她咬住嘴角,泪水翻滚,“魔鬼!”
“看见了吗?只有我才能要你。”
乔予笙双手紧握住茶几一只柜脚,她趴在地上,由喉底发出的哭声,牵扯的心脏被搅拌般,疼得骨骼麻木。
男人俯下身在她背部亲吻,乔予笙排斥,泪流满面,“滚开,你滚开!”
“你是我的,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都是属于我的!”
“不要啊!不要这么对我!”
“乔予笙,只有我们才是最般配的。”谈枭修长白皙的玉手握在她细腻的腰腹间摩擦,“就连做这种事,也是最契合的,你说是不是?”
柒婶缩进被窝,楼上的响动很大声,她被子拉盖过头顶,闭上一双眼睛不敢去多想。
一场噩梦,直到夜深才结束。
落地镜前,谈枭穿戴整齐,一身笔挺的烟灰色西装伪装下,隐藏着魔鬼最原始的兽性,他将袖腕处的两颗铂金纽扣扣上,一双狭长的眼锋睇往床头,乔予笙一袭纯白色棉被抱在胸前,眼神空洞的平视着天花板吊灯,泪水挂在眼角,漂亮的脸蛋尽显惨白。
室内,一片挥之不去的糜烂气味。
男人长腿迈开,走至床沿,弯腰捡起坠落在旁边的文件袋,“这东西,我往后不想再看见。”
他朝乔予笙胸前丢去,薄唇的弧度放肆轻佻,“我还有事,今晚不回来了,你自己睡。”
男人说完,欣长的身影往门口折去。
乔予笙阖起凤目,一滴泪在脸上带出一条晶莹的痕迹,复后,落入被面上,沿布料晕染开,再也找不见踪迹。
楼下,法拉利的引擎响起,一声干净的嗡鸣,乔予笙听见跑车飞驰出去。
她捂住唇,再也忍受不住胃部的翻江倒海,乔予笙双手撑在床沿,对准垃圾桶一阵作呕。
由于没吃晚饭,吐出的,全是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谈枭恶心到的,还是被自己恶心到的,总之,吐了!
吐着,吐着,就哭了。
乔予笙埋下头,发丝凌乱散下来挡去小脸,看不见表情,唯有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入垃圾桶,每一次抽泣,便引来浑身颤抖,她咬住右手食指,鼻腔掷出破碎的呜咽。
她的世界,一片漆黑。
光明在哪里?
今晚,她算是恨惨了谈枭!
可是再恨有什么用?她逃不掉,根本没办法离开他!
得知先生走后,柒婶悄悄上了楼,卧室门关得很紧,柒婶看不见里头的情况,只能从隐约中听到那抹哭腔,柒婶叹口气,满脸无奈。
先生的脾气,谁都知道。
柒婶不敢去敲门,在门口站会儿又退到楼下,脚步刚下完台阶,就瞥见门口处有十来个人闯入,各个身材高大,身强体壮,蓝眼睛挺鼻梁,足足高出柒婶一半,她脸色微变,“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人说着英文,柒婶听不懂。
七号院是什么地方?谁敢私闯?再说,他们竟然有这里的钥匙。
只有一种可能,这些老外,全是先生手底下的人!
柒婶仰起脸,“你们想做什么?”
为首的人指着二楼,一串英文说出来,柒婶茫然,摇了摇头,“NO,NO,NO。”
那些人相互做了个短暂交流,为首的男人冲柒婶比划个OK手势,大批人很快退出大门,柒婶跟过去,发现他们没有走,而是并排屹立在大理石柱两边,将七号院门口围成个弧形的屏障。
看样子,是要整夜守在这里。
深冬的季节,屋外大雾弥漫,柒婶扫眼那群人挺拔的黑色背影,她赶紧关紧欧式门。
越是临到过年,这里家,越是不太平。
虽说是大姨妈刚过,乔予笙还属于安全期,可她害怕怀孕,为了买个双保险,还是服下了抽屉里一粒避孕药。
谈枭扔来的文件袋,安静的躺在旁边,乔予笙疲惫的扫了眼,拿起浅黄色的纸页将线头绕开。
里面,装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她的出国资料,右上角贴有她的一寸照片,大眼,浅笑,姣好容颜淬满流光溢彩,她还记得自己去拍照那天的心情有多欢喜,可这会儿,变成了个最大的讽刺!
另一张——
乔予笙慢慢从文件袋中抽出来,是一张被放大的照片。
当认清上面那抹慈祥的面孔时,乔予笙瞳仁大瞪。
王秀兰头发花白,嘴角咧开看着镜头,眉眼黏起的笑纹,显出整张脸的亲和,美中不足的是,她完好的左眼,被谁用东西挖了个孔,就在此时,乔予笙看见了从文件袋中滑到被单上的一枚子弹。
她容颜骤变,“姥姥!”
谈枭这是什么意思?
乔予笙吓得头皮发麻,威胁她吗?他究竟想干什么?
掀开被子,女人翻身下床,她胡乱套件衣服跑往阳台,这会儿,别说大雾丛生,就算没有这种恶劣的天气,也根本不可能再去瞄见谈枭的车影。
姥姥——
乔予笙捂住唇,眼泪唰唰落下,想到谈枭可能去了她的老家,那种崩溃爬上心肺,乔予笙疯了似的冲回房间,她四处翻找着,才在衣架上的包包内翻找出手机。
给谈枭打电话,无人接听,一遍一遍,无人接听!
乔予笙跌坐在地毯上,瑟瑟发抖,“我再也不跑了。”她敲去条短信,“谈枭,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别找我姥姥,求求你,我一定好好呆在你身边,我哪也不去了,我陪着你,我这辈子都陪着你!”
她握紧手机抵住下巴,本以为他不会回复,没想到男人很快闪来条信息:我去接姥姥,同我们夫妻一块住。
“不要。”乔予笙编辑过去,她知道谈枭什么意思,姥姥是她的软肋,若是把王秀兰控制在手里,她便再无逃走的可能,“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姥姥,谈枭,算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之后,男人再无回应,无论她发去多少条,再没回过。
乔予笙惊慌失措,满眼覆盖恐惧。
她没有办法了,实在没有办法了。
最终,迫不得已下,她还是决定拨去那通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喂,予笙。”
“魏老师。”乔予笙哭出声儿,“如今只有你能帮我,魏老师……”
在邙山那夜她就知道,或许,在云江市能和谈枭真正抗衡的人,除了魏痕,再也找不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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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顶着钢盔出来的,刀枪不入!
073笙笙,你怀孕了吗?
打完电话,乔予笙匆匆下楼,决定回老家看看。大厅内,灯光敞亮,柒婶无心睡眠,眼见乔予笙踩着楼梯往下,柒婶走上前,“太太……”
乔予笙擦过她肩膀,什么话也没说,柒婶望见那抹疾步走远的背影,她张了张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玄关处,乔予笙换了双雪地靴,伸手拉开大门,迎面就发现数十双眼睛盯视过来。
她一怔,“你们……”
那些人对她行了个礼,乔予笙沉下脸,谈枭这么做,她心中能猜出个大概,可她这会儿管不了那么多了,乔予笙目光垂在脚边,硬着头皮往外冲,才迈开两步,便被人支手拦住,那人说着英文,“太太,你不能走。”
乔予笙蹙眉,用英语厉声回敬,“让开!”
“这是谈先生的吩咐。”
“他想做什么?”乔予笙声嘶力竭,“囚禁我吗?”
“对不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乔予笙同他一阵争吵,柒婶听不懂两人间的英文对话,只能默不作声站在门口,凌晨的天气,温度极低,景观灯照下的光辉被白雾分散的朦胧不清,视野中的能见度不高,乔予笙单薄的身影杵在原地,柒婶看着有些心疼。
那些人穿着黑色制服,各个身材挺拔的像堵铁墙,乔予笙跨越不过,眼泪逼至眼眶,柒婶怕她着凉,不得不将人拉回屋内。
“太太。”柒婶扶她坐上沙发,“我去给你找件披风。”
“不用了。”乔予笙虚弱的依靠着沙发扶手,惨白的面容憔悴不堪。
她冷的是心,不是这副躯壳。
夜色下,艳红色跑车劈开前方源源不断的雾霾飞驰,独属于法拉利的嗡鸣干净清脆,谈枭夹烟的左手横出窗外,迎面两盏车灯照射而来,男人一对茶色眼眸,锋利且水色无边!
约莫半小时,军屯镇。
谈枭左手插着裤兜,修长的身子斜倚在车头前,一条玉腿半弯,头顶一盏橙黄色灯光淬下,将他紧紧围绕于斑驳中,更衬得那一抹烟灰色身影英气逼人。男人右手两指拈着支烟,烟头递到薄唇间,一口吸入根部,袅袅烟雾自清冷的鼻翼散出,沿着高挺的鼻梁朦胧往上。
“谈少。”
一人从楼道出来,谈枭鹰眸渐抬,那人不敢同他锐利的神光对视,目光坠在男人一双纯黑色尖头皮鞋上,“屋内没人。”
“没人?”谈枭瞳仁微眯。
“到处都找过了,确定没人。”
男人一张绝俊容颜划下狠戾,如贝壳般饱满的中指指甲盖一弹,烟头在空中掷出个弧形,尔后跌落在地,谈枭脚步上前,鞋尖踩过烟杆径直走入楼道里。
王秀兰不在家,一套两居室的房子空空如也,家具摆设虽然齐全,但卧室内的东西明显收拾过。
看来,是有心要走。
谈枭舌尖抵住唇角,沿着口腔两侧绕了圈,五官上的狰狞,似要将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烧成腥红!
倏地,男人抄起脚边一根圆木凳,冲茶几中央用力砸去!
啪——
玻璃碎裂的清脆,惊得整栋楼的感应灯瞬间照亮!
“好样儿的,给老子来这手!”
他眼角阴鸷一扫,“把这里的东西一件不留的通通砸了。”
“是,谈少。”
副座上,王秀兰心跳很快,她侧首盯住驾驶室的男人,面容焦急,“魏老师,是不是我们予笙出了什么事?”
魏痕是乔予笙的大学老师,王秀兰之前见过几次自然认识,方才在家里,魏痕只让她尽快收拾,其余的什么也没来得及说,王秀兰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魏痕隐去潭底的逼仄,凤眸往旁斜去时,恢复一贯的温润,“姥姥,你不用担心,予笙没事。”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市里,我会给你安排个住处。”
“为什么要去市里?”王秀兰微睁眼睛,她虽说一把年纪,可某些事也不好糊弄,“魏老师,你同我说实话,我们予笙是不是出事了?”
魏痕翘起的嘴角渐渐放直,见他不说话,王秀兰脸色稍白,想起小区内到处乱传的流言蜚语,王秀兰更加坐不住,“魏老师,我们予笙是不是,真的有人了?”
这些事,魏痕不好插手,“姥姥,别想太多,往后予笙会给你个解释。”
“她真的有人了?”王秀兰眉眼一惊,“是谁?多大岁数?”
她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入账的那二十多万,难不成这笔钱……
想来,王秀兰脑袋一阵眩晕,她闭了下眼,身子一时失去重心朝旁栽去,幸好被安全绳带回。
接连三日,七号院戒备森严,谈枭没有回来过,却又不容许她踏出别墅半步,魏痕在网上同她联系过,得知王秀兰目前很安全,乔予笙稍稍松了口气,七号院这种地方,如今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哪怕魏痕再有势力,也不可能跑来硬碰硬,但他向乔予笙保证,只要她能想办法从别墅出来,日后谈枭再无找到她的可能。
可——
想从这里逃出去,谈何容易?
坐在电视机前,乔予笙注视着元旦节目,里面的人,包括主持人在内,皆是喜迎新年的欢喜,而她,丝毫没有普天同庆的感觉。回想去年这个时候,她和宋贤去了趟四川峨眉山旅游,大清早两人挨冻坐在山顶等日出,结果日出没等来,反倒一块染上重感冒。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多美好啊。
柒婶把菜端上桌,视线望向沙发,乔予笙大清早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电视频道也一直没换过,她在心里叹口气,“太太,吃中饭了。”
乔予笙没什么胃口,“你先吃吧。”
她这会儿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
柒婶光是看着都心疼,“多少吃点儿。”她走至沙发,伸手去握住乔予笙,“来,不管发生什么事,身体最要紧。”
乔予笙并未过于执拗,柒婶说得对,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她坐上餐椅,屋内有暖气,乔予笙穿得不多,睡衣属于开衫样式,低胸,从上往下一眼能看见她白皙水嫩的肌肤,柒婶扫眼她锁骨和脖子处那些深一块紫一块的吻痕,不用猜也知道,那晚该是受了多大的罪,先生以前从不这样,这次,估计是真的发怒了。
柒婶帮她盛了碗白米饭,“微波炉里还有鸡汤,我去端出来。”
乔予笙夹了些米粒含入嘴里,味同嚼蜡,透过七号院硕大的玻璃窗,她能够清楚看见守在屋外的一群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乔予笙插翅难飞。
她没吃几口,便上了楼。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度日如年。
乔予笙躺上床,真空被刚刚拉盖在胸前,就听到楼下传来阵汽车熄火的声音,她阖起的凤眸陡地睁开。
谈枭回来了。
云江市里,有他的多处房产,她以为,自从那晚过后,他应该不会再来这里的。
乔予笙撑身坐起,她竖起耳朵,果然闻见楼梯口递来阵皮鞋踏上来的响动,越来越近,仿佛一步步踩在她心脏一样。
卧室门被一只纤长的玉手推开,乔予笙蜷缩在床头,躲闪不及。
禽兽和野兽是有一定区别的。
禽兽做出的事,会让你觉得恶心,而野兽做出的事,会令你感到害怕。
毫无疑问,谈枭是这二者之间的结合体,既让人恶心,又会使人恐惧!
男人的身材,近乎完美,他单手插兜,永远一副王者般高贵的睥睨姿态,乔予笙睨着那抹逼近的黑色身影,她抱紧被子缩向角落。
谈枭站到床沿,单手开始解着西装上的铂金纽扣。
乔予笙注视男人上床的动作,“你想干什么?”
“X你!”
他将衬衫丢开,露出强健有力的亚麻色肌肤,烙印在胸膛的一块块腹肌,勾勒出的线条性感流畅,男人当着她的面,两手解着腰间的爱马仕经典款皮带,乔予笙倍觉羞愧,慌忙别开小脸。
谈枭低吼,“看着我!”
“不要!”
男人扼住她皓腕,一把将乔予笙拉拽到跟前,他右手一用力,强行把她玉手往下带。
“啊——”
某种触碰,吓得乔予笙失声尖叫,“变态,放开我!”
谈枭扬起的左唇溅起道狠戾,“变态?它让你爽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变态?嗯?”
乔予笙手脚并用踢打他,“滚开!”
她浑身排斥,那股不适感又在胃部散开,乔予笙想吐,看见他就想吐。
谈枭双膝跪着真空被,大手轻轻一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手腕控制住,他俊脸往她压近,乔予笙只觉一股难受蔓延开,不等她再度开口,女人猛地扭过头,俯首对着垃圾桶干呕。
呕——
男人眼角浅眯,细缝中的光斑冷骜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