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男人眼角浅眯,细缝中的光斑冷骜阴戾。
“笙笙。”他出声喊道,“你怀孕了吗?”
乔予笙恶心的说不出话。
呕——
“你怀了我的种?”谈枭口吻试探。
乔予笙一阵作呕,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怀孕?
他倒真会做梦。
“我不会给你生的!”
“是么?”
乔予笙瞪视他,尖锐的指甲恨不得将他撕碎,“我就算一辈子不要宝宝,也不会为你生小孩!”
谈枭也知道她大姨妈刚过不到一周,这种呕吐,自是没有怀孕的可能,可她说出这番话,或多或少有些激怒他,“怎么着,我还让你恶心了?”
“我不想看见你!”她胸口起伏不平。
男人捧起她的脸颊,大拇指在左脸上磨擦,“我是你的男人,你说不想见就不见么?”
乔予笙双目瞪视,谈枭嘴角冷勾,似是失去耐性,他牵制住她俏丽两边,对准她的菱唇,霸道的贴去一个吻。
乔予笙手掌朝他胸前推抵过去,男人舌尖深入,不顾她的反抗将人往床头压下!
他想要她,发了疯的想!
乔予笙身躯扭动,不断挣扎。
“笙笙。”他温热的舌尖滑至女人耳垂舔舐,“你是我的。”
磁性的音线,像是入了魔障,在她耳膜深处一圈圈晕开,空灵又虚幻,想抓都抓不住。
乔予笙抿住唇肉,一滴泪自眼角坠落,润入枕头。
深冬的季节,湿气厚重,一缕阴风探入落地窗,带了些雪沫的微凉。
卧室门没关,柒婶打扫完从厨房出来,顺着二楼传下来的声音,依旧淫猥不堪,乔予笙痛苦的叫声四溢,其中还夹杂着男人凶猛的低吼。
作孽哟!
柒婶摇摇头,加快脚步回了房间。
下午三点,谈枭才从卧室出来,他重新换了身西装,银灰色,很邪魅的一种颜色。
柒婶午觉醒来正在客厅擦着电视柜,谈枭来到她跟前,伸手自钱夹内掏出一张支票,“柒婶。”
柒婶回身,见男人高大的身影近在咫尺,她脸色微变,慌忙卑躬屈膝道,“先生。”
谈枭两指夹着支票递给她,“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柒婶眼睛一扫,被上面的数字吓得不敢接手,“照,照顾太太是我应该的。”
男人神情闪过不耐,“拿着。”
“是,是。”柒婶将支票捏在手中。
谈枭面朝门口,油亮的皮鞋迈出几步,似乎想到什么,男人长腿折回,“有空,多去安慰下她。”
“好。”柒婶连连点头,“先生慢走。”
眼见谈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柒婶忙跟过去将大门阖上。
先生的吩咐,她不敢怠慢。
柒婶手脚迅速做完事,爬至二楼,她走进里间帷幕时,发现乔予笙正在吞服避孕药,被子裹于胸前,露出的半个肩头伤痕累累,谈枭粗暴的印迹全都显示在皮肤上,柒婶佯装没看见,小心翼翼走近,“太太。”
乔予笙将水杯搁上床头柜。
柒婶弯腰,捡起散落在地毯上的睡衣,乔予笙的衣服被撕得很破,根本没法穿了,柒婶把衣服收起来,重新为她找了件新的。
“太太,我……”
“柒婶,是他让你来的吗?”乔予笙盯着她伸手递来的睡裙,没有去接。
柒婶肯定不会承认,“不是,是我自己想来看看。”
“柒婶,你出去吧。”
乔予笙倒头下去,侧身背对着她,“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望着那抹裹紧的背影,柒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未再坚持,“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叫我。”
乔予笙阖上凤目,竖耳听到柒婶走出去后,带上房门的声音。
*
会议室,谈枭慵懒的坐在主位上,他叠起一条腿,椎背往后靠去。男人手肘搭于扶手,大拇指和食指分叉在额头与太阳穴处轻轻揉捏,微阖的鹰眸显出疲惫。
其余人面面相觑,眉宇间尽是尴尬。
一时,静谧无声。
刘盛见状,握拳轻咳,“谈先生。”
谈枭保持着姿势没动。
刘盛扫眼室内众人,表情僵硬,他自前排站起,几步走向主位,贴唇在男人耳际小声道,“先生,会议已经结束了。”
谈枭凤眼轻睁,这才发现公司所有高层都在等待他的回应。
男人眉峰浅折,心不在焉,“散会。”
谈枭回到办公室,女秘手捧资料敲门而入,“谈先生,这里有份合同需要您的亲笔签字。”
男人坐在办公椅上轻应了声。
女秘将文件交到他桌前,谈枭摁了下眉心,取下揣在胸口一支钢笔。
他的笔迹苍劲有力,同他的人一样,高不可攀。
女秘视线下移,却陡然变了脸色,“谈先生,签错了,我们公司是乙方。”
谈枭眉目一冷,烦躁感爬上眉梢,他抓起桌上合同一把揉碎,赫然丢到女秘身上,“滚!”
女秘吓得仓皇而逃。
谈枭抿直薄唇,不知哪来的火气,男人倾起身,扳起办公椅咻地砸向桌面!
“妈的!”
在人前一向温润如玉,谦和绅士的谈先生,第一次这般失控!
074做戏做足
当夜,谈枭依然没有回七号院。
乔予笙独眠,男人的手下分批次在门外守着,魏痕说,这段时间让她尽量不要使用电话,怕被窃听,两人之间的联系,只能偷偷放到网上,并且还不能过于频繁。
乔予笙这会儿,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逃跑计划,她想找个最能瞒天过海的方式。
窗外,下着小雪,一点点的白,渐渐坠入地面,几近消失,云江市整座城,便这样沉沦。
魅惑,豪包。
宋尧玩得嗨,叫了两名学生妹作陪,那青涩的脸蛋,嫩得似能挤出水,他就好这口,最迷恋的,便是这种穿校服的打扮。
谈枭搭腿坐在一旁,他后背枕着沙发,左手托了个高脚杯,半指高红酒一饮而尽,嫣红的液体漫过双唇,淬染得极为阴魅。
拉菲,最适合妖娆这个词。
裴景弘来得晚,“哟,哥几个都嗨起来了?”
他脱去外套丢向衣架,米分色衬衫半解,宋尧细长的眼锋自他脖子处几枚印迹上带过,男人勾了勾唇,“浴火奋战,好玩吗?”
“你不也一样么?”裴景弘瞅眼他搂着的两个小妹,挽起衣袖,“眼光不错,就是胸小了点儿。”
“要胸大的,当然有。”宋尧收回落在女人腰间的玉手,俯身为裴景弘倒了杯红酒,“等下给你介绍个好的。”
徐真真被人架着胳膊,拖进豪华包厢,宋尧瞧见她的人影,唇边弧度牵至深处,男人冲门口抬了抬下巴,“来了。”
裴景弘折身回头。
徐真真被两个人强行拽至茶几前,一人自后踢了下她的膝盖,徐真真双腿不受控制往下跪去,她两手被反捆在背后,动弹不得。
手下恭敬道,“大少。”
宋尧使个眼色,两人迅速退出门去。
徐真真跪在男人跟前,离他并不远,仅隔了张茶几,她一扬脸,便能落入宋尧黑曜石般的瞳孔。
“你想做什么?”
“看着你胸大,想玩玩。”宋尧笑意染在眼角,“只是不知道,是真货还是假货。”
呸!
徐真真神情戒备,“绑架是犯法的!”
“犯法?”宋尧觉得好笑,“今儿三个王法都在这儿,你说,我犯了哪一个?”
徐真真目光投向谈枭和裴景弘,这间硕大的包房,除了其余两名学生妹,就剩她一个女的,宋家大公子在云江市,可谓出了名的风流成性,这会儿,还有谈枭在场,他是什么地位,徐真真一清二楚,有谈大罩着,宋尧想做什么,都是只手遮天的事儿。
至于裴景弘,能和谈枭称兄道弟的人,来头自然不会小。
要说徐真真不害怕,那是假的,“你想怎么样?”
宋尧说话露骨,“想搞搞你。”
“我是人造美女。”徐真真大方承认,她知道大多男人喜欢原生态,在这种禽兽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如何脱身才是重点,她已经同这个男人有过一段孽缘,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宋尧俊脸表情不变,“胸呢?”
“胸也是。”徐真真这回撒了个谎,“胸是用硅胶垫的,我以前是个飞机场。”
裴景弘一听,噗嗤笑出了声儿。
没见过有女人主动诋毁自己的,有趣。
宋尧桃花眼眯了眯,徐真真怕他不信,刻意抖了下上半身,“你看,都没动。”
宋尧视线盯过去,“这也叫没动?”
那两处,再抖都快坠地了。
“真的是假货。”她说,“你若不信,我给你看看我整容前的照片,很丑。”
宋尧压下身,一只胳膊横在大腿上,俊脸管她逼近些。
徐真真同他对视,时隔多年,当她第一次认真睨着这张脸时,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认错,宋尧和宋贤虽不是亲兄弟,但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眉眼间某些地方长得挺像,在醉酒的状态下,把他们之间搞混,很正常。
可就是这种错,让她一个跟头栽下去,摔得体无完肤!
她恨宋尧,更恨自己!
为什么,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会是宋尧?
并且,还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男人。
宋尧仔细看着徐真真,她的眼睛很清澈,五官精致深刻,没有夸张的整容痕迹,一切都显得那般自然饱满,整容的女人他见多了,玩过的也不少,一张脸能整成徐真真这样的,那也要一种运气和本事。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别人的看法他不管,反正在他眼里,不管是原装还是拆装的女人,看着顺眼就成,长得漂亮就成,最重要的是,玩起来爽快才行!
“你知道吗?”男人右手伸过去,食指勾住她的下巴,徐真真目光被迫上扬,宋尧黑眸深邃,连灯光都照拂不进,“我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订婚宴她泼的那杯香槟,他可是一直记着。
徐真真冲动过后,也有后悔过,她后悔自己不该去招惹他,“我可以道歉。”
“道歉有用吗?”他笑了笑,“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徐真真脸色稍白,豪包内光线微亮,她头顶就是一盏巫师灯,迷幻的紫薇光斑点缀而下,虚隐虚现里,把人显得极不真实。
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便是如此,有钱有权才能主宰一切。
没钱的男人是饿狼,有钱的男人,是恶魔!
乔予笙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阵电话铃吵醒,她单手摸上床头柜,将手机拿起按了接听键,软着嗓音贴近耳朵,“喂。”
她没有看来电署名,另一手放上额头,默默等着对方回应。
“班长!”徐真真声音传来,很是尖锐,“班长救我!”
“喊谁呢?”宋尧嗓音慵懒。
乔予笙睁开眼,猛地坐起上半身,睡意全无,“真真?”
眼见宋尧逼近,徐真真吓得踉跄倒退,手机慌张背在身后,“你别过来!”
宋尧丢开刚从她肩膀解下的绳子,“你喊啊,使劲喊,我喜欢听。”
谈枭点了根烟,冷眼旁观,裴景弘没闲着,端着杯酒坐到学生妹当中调戏起来。
乔予笙听见徐真真在哭,她连喊几声,徐真真手机不在耳边,自是没什么反应。
“不要!”徐真真凄惨声传来,“啊——”
乔予笙瞳仁惊瞪,宋尧将徐真真压在茶几上,桌上的酒瓶摔砸落地,破碎声清脆入耳,手机掉在脚边,徐真真拔高尖叫,“放开我,不要啊!啊啊啊!你走开!不要!”
她的哭腔沿喉咙深处破开,嗓子歇斯底里!
乔予笙全身冰凉,这种侵害是什么滋味,她刚刚尝试过,非常明白。
伴随衣料碎裂的脆响,徐真真哭叫到达个凤凰,乔予笙吓得脸色骤变,“真真?真真!”
“啊——”
一声凄厉,划破‘魅惑’几个烫金大字!
乔予笙阖起凤目,鼻翼的呼吸深入,寒意由四肢蔓延开,渗透骨髓。
画面,不堪入目。
谈枭吐出口烟卷,袅袅灰白熏过眼角,将他一张迷倒众生的俊脸,彻底藏在朦胧之中。
裤兜内,手机响起。
‘老婆’字眼,在男人潭底印得非常清晰,一遍一遍,快要将他眸中的茶色覆盖完全,谈枭弯腰,中指在烟灰缸内掂了下烟蒂。
乔予笙电话贴在耳际,认真听着他的彩铃。
谈枭出神的盯着左掌的手机,他的电话里,仅存了这一个号码。
许久之后,号码自动掐断,两人手机屏同时跳回主页。
又不接!
乔予笙双手捧住脸,十指旋即插入发丝,她膝盖拱起,蜷坐在床头,忍受着心口勒紧般的窒息。
之后个把星期,徐真真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
乔予笙知道,徐真真很惨,那种惨绝人寰的尖叫,她至今想起,仍是毛骨悚然。
谈枭回来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他的每次出现,除了同她上床之外,两人并无半点交流。
这场婚姻,只有性,没有爱。
乔予笙双肩裹着条黑白相间的披风,她踩着脚步走下楼梯,视线往大厅那扇硕大的玻璃窗斜去时,依然能够清楚看见门外守着的那帮人。
谈枭对她的戒备,从未松懈。
柒婶把菜布上桌,“太太,我做了你爱吃的苦瓜炒鸡蛋。”
她扯了下嘴角,“谢谢。”
“快来尝尝。”柒婶笑容满面,伸手拉她,“等下先生回来,我也好交差。”
握着柒婶递来的一双筷子,乔予笙看她眼,“他待会要回来么?”
柒婶自知说错话,脸色都变了,这些日子,先生和太太之间的僵局,她看在眼里。如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柒婶自当时刻拿捏着分寸。
“太太……”
“没关系。”乔予笙放下筷子,莞尔而笑,“既然先生要回来,那我们一起等他吃中饭吧。”
柒婶睁圆一对眸子,误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太,你……”
乔予笙笑靥如花,这么久以来,这是柒婶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美,仿若鲜花初放,叫人挪不开眼睛。
要想逃离七号院,乔予笙心里清楚,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她向来会演,谈枭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就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让他慢慢放下防备,让他觉得,她再不会有离开的念头。
等到她可以像先前一样,在七号院随意出入的时候,她一定走得头也不回!
做戏要做足,从现实开始,她便要全心全意投入贤妻的角色。
同谈枭——
如胶似漆,相亲相爱!
乔予笙拥着披肩坐下,她眉眼浅弯,一扫之前的憔悴,这会儿容光焕发,柒婶仔细去看,才发现乔予笙脸上描了淡妆,一张姣好容颜被修饰的更为精致。
没过一会儿,一辆纯黑色悍马驶入车库。
经过窗口时,柒婶一眼认出来,“太太,先生回来了。”
075谈枭,你爱我吗?
谈枭走进门,单手插在裤兜中,垂在身侧的另一手夹着根烟,凛冽的寒风带了种汹涌的气势吹过红色的烟芯,尼古丁的味道不停在他指尖流淌。
这个男人,永远保持着健硕性感的身材,张扬跋扈,到哪儿都是焦点。
乔予笙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男人轻弹烟蒂的动作,她抿住唇色,明明不乐意,却又不得不将眉宇舒展开。
“先生。”柒婶唤道。
谈枭点下头,算作回应,他一对桃花眼投向乔予笙,她的视线也正望过来,把他的目光接得稳稳的,没有丝毫躲闪。
这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此期间,他没有一次留宿过七号院,两人的交集仅限于强迫和被迫,除了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