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添二话不说拽紧她的手腕,将他拖到跟前,褚桐举起手掌真想挥出去,傅时添眼里有难以置信闪露出来,他盯着褚桐高高抬起的那只手看了眼,什么?居然还有人敢对他动手?他轻而易举将褚桐的手擒住,压下去,“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褚桐就知道他是认错了,她朝傅时添瞪了眼,“真怀疑这是不是你故意的说辞,跑上来就亲,这位先生,你真够随便的啊。”
“不,这三年来,我就认错过这么一次。”傅时添适时松开握着褚桐的那双手,他将手举高,“你把我咬成这样,算是扯平了吧。”
“吃亏的是我好吗?”
傅时添轻笑,“隔了层东西,不算真的亲到吧?”
“那我要隔了东西捅你一刀,是不是也不算?”
傅时添瞅着她嘴巴一开一合地说话,他唇瓣上火辣辣地痛,“你叫什么名字?”
“你这搭讪的方式很老土,而且太流氓!”先亲一口,然后说认错人,再问对方的名字,不是老土是什么?
傅时添捡起地上的面纱递给褚桐,她没有伸手接,傅时添看了眼时间,“总之很抱歉,再见。”
他就这么转身离开了,褚桐也有些懵,她轻摇下头,并未放在心上,估计他是真的认错人了吧。好不容易挤出舞池,褚桐看到简迟淮正四处张望,应该是在找她,她快步过去,伸手挽住简迟淮的手臂,“我在这呢。”
简迟淮垂下视线,看到一颗小脑袋凑到自己跟前,他神色微松,“去哪了?”
“就在那里跳舞啊,一直待在能看见你的地方,放心好了。”褚桐万万不敢告诉简迟淮方才的事,他要是知道了,提着大刀冲过去都有可能。
“累不累?”
“不累。”
“走,带你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两人来到门口,简迟淮顿住脚步,替她将两颊旁边的头发打理下,“怎么全乱了?”
褚桐的心莫名一慌,“噢,方才戴着面纱呢,没想到它坏了,掉下去的时候估计勾到了我的头发。”
“乱蓬蓬的。”简迟淮站在那替她打理,足足弄了有五分钟。他举手投足间温润而漫不经心,也亏得他有这样的耐心。褚桐的目光穿过男人的臂弯间向前望去,看到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周边的影影绰绰仿佛不能惊扰他丝毫,背影的漠然和疏离隐藏在高大与结实的表象下,褚桐收回视线,“好了,我就算头发乱,那也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一枚啊。”
“你想多了。”简迟淮收回手,勾唇一笑,“走。”
相较于里面的热闹,外面则要静谧舒服的多,简迟淮牵住褚桐的手往前,正好遇上个年轻的男人,两人也是朋友,便寒暄几句。
那男人朝不远处喊了声,“三哥!”
褚桐看到原先的那个背影转过身来,她惊了下,傅时添从那边缓缓走来,男人笑着招手,“今儿真巧,你们都在,待会要不要去喝一杯?”
傅时添来到几人跟前,嘴唇上的伤口很明显,男人惊喊了声,“哎呦,这是被哪个小妞咬成这样啊?”
褚桐腿软了下,裙摆下的小腿在打颤,他唤他三哥,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傅时添了?她跟他素未谋面之时,对他的印象就是这样的:阴险、狠毒,特别黑暗。
傅时添摸了摸唇瓣,目光放到褚桐身上,然后直勾勾问道,“简迟淮,这人是谁?”
简迟淮自不隐瞒,“我妻子。”
“前段日子传得沸沸扬扬,我倒是从不看那些报道,只是有所耳闻,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幸会。”他朝褚桐大大方方伸出手来。
褚桐倒不知该怎么办了,可毕竟还有别人在,不好失了礼貌。褚桐同他握了握,傅时添倒没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两手分开时,她掌心内好像被男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轻轻刮了下。
褚桐垂在身侧的手掌心紧紧握起,简迟淮和傅时添的关系称不上热络,也就淡淡聊了几句。另外一个男人却要八卦多了,他朝傅时添看眼,笑着说道,“据说你在找个某地方有颗痣的女人啊?找到了吗?”
傅时添丝毫不觉得尴尬,“不清楚,我是替别人找的。”
“我还以为你又近女色了呢……”男人话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褚桐听到这,不由抬头。傅时添站在那,眉目间淡淡的一层郁色,男人顺势朝他肩膀轻拍,“待会,去喝两杯?”
“不去,你们玩着,我走了。”他也没跟简迟淮再说什么,转身自顾离开。
男人轻摇头,“脾气还是这么怪。”
简迟淮回了男人方才的提议,“我也不过去,走了。”他牵起褚桐的手往前,她小心踱步,心想幸好没有露出纰漏,刚这么想着,就听到头顶一阵声音传来,“我怎么觉得傅时添看你的目光,很怪?”
褚桐心忽地紧抽,“怎么个怪法?胡说什么呢你?”
“倒不是那种恨不得把你吃掉的侵略感,目标性不强,不过,肯定不是毫无目的。”
褚桐不好说,傅时添只是认错了人而已,她踮起脚尖,双手捧着简迟淮的脸,“谁敢看上我啊,我是人妻啦,还是个孕妇,简迟淮,你这样往我脸上贴金,是在讨好我吗?”
简迟淮但笑不语,这就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要说傅时添看上褚桐,若是之前也就罢了。他们也算身处于同一个圈子,即便所处行业不同,但男人的玩性大抵一样。身旁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一大堆,谁会去看上别人家老婆?要么,就是口味太重了。
傅时添坐在庄园外的长椅内,阿畅赶来时,看到男人手腕轻晃,杯中的红酒在透明的杯口处流溢,男人重复着这个动作,一副出神的样子。
“三哥?”阿畅轻唤,“车就停在外面。”
傅时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是沉默许久。他这样阴晴不定,阿畅早就习以为常,他杵在旁边也不说话,傅时添忽然朝边上的空座一拍,示意他坐下来。
阿畅坐定后,朝男人看看,傅时添单手落在膝盖处,“让你找的人,不用找了,她就在这。”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她是简迟淮的老婆。”
阿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晚风轻抚而来,阿畅一个大男人,说话却有些吞吞吐吐,“三哥,这样的话,很棘手。”
“是,很棘手。”
阿畅心想,不过是长得有些相像罢了,如果是寻常人家那还好,可遇上简迟淮,必须大费周章,抢的还是个二婚女,不值得。但傅时添紧接着又来了句,“棘手,所以才要暂时不动声色,一步步来,如今他们两人感情甚好,越是明抢,局面反而越对我不利。”
“三哥,她可是简家少奶奶啊,这身份……”
“身份怎么了?”傅时添将酒杯放到椅子上,“江意唯是易搜旗下的艺人,简迟淮又是易搜的老板。她和这简太太,关系定然不浅,这女人也真是不聪明,一次次撞到枪口上来。”
傅时添坐了会,站起身,“走吧,回去。”
回半岛豪门的路上,褚桐倚着简迟淮的肩膀,昏昏欲睡,简俪缇精神很好,一路叽叽喳喳说着话。蒋龄淑拉过女儿的手,翻看几下,“这皮肤病,总算好了,当时就说很难治很难治,还好,病根总算断了。”
“那多亏嫂子啊,叶医生的中药比先前那些管用多了。”
褚桐听到这,不由睁开眼,她当初去诊所找叶医生,原本是去道歉的,毕竟叶如是因为她才被警方抓起来。可叶医生没有多加责备,只说是自己教女无方,得知褚玥晴身患皮肤病后,还热情配药,试着换了好几个药方,才算将这皮肤病治断了根。
司机先将简迟淮和褚桐送回去,两人下了车,褚桐走两步,“我腿麻。”
“是不是想我抱你?”
褚桐垫着脚尖,“要,以后我在家,要脚不沾地,下床去哪都要你抱着行不行?”
“行,”男人二话不说答应,并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我不把你抱到车上,你就安安稳稳在床上躺着,不许去上班。”
褚桐手臂抱紧简迟淮的脖子,“你老实说,我最近是不是很乖?没出去跑什么新闻,准点下班,够符合你的要求了吧?”
“对,所以今晚,我可以奖励你。”
“奖励我什么?”
简迟淮带着褚桐上楼,来到走廊上,他朝她一笑,“送给你享用一晚。”
“我可消受不起,”褚桐说的是实话,“你太彪猛,我这么柔弱,还不够你三两下折腾的呢。”
男人轻踢开房门,抱着褚桐大步往里走,她手指朝他鼻尖一点,“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言情小说看多了是不是?”
“小说里,男主就会对女主这样讲,好有感觉的一句话,你说说看嘛。”
简迟淮被肉麻的浑身不自在,他将褚桐轻放到床上,“你觉得你是妖精?”
“这是一种恭维,哪个女人不想做妖精?”
男人双手撑在褚桐身侧,他手指朝她颈间拨了两下,“那好,让我看看你属于妖精的另一面。”
褚桐闻言,抬起手落到自己的肚子上,“简迟淮,这样胎教可不好。”
男人沉下身,将她的裙子顺着双腿往上推,一直到褚桐的腹部露出来,简迟淮在她肚子上亲吻,“那这样呢?好不好?”
“我看,你才是那个磨人的妖精。”褚桐咬牙说了声。
简迟淮手掌在她肚子上轻抚下,“真想你的肚子赶紧大起来。”
“为什么?那样穿衣服多丑。”
“那样的话,谁都知道我做爸爸了,那是最明目张胆的炫耀,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十分低调,但别人问到我头上,我就可以说了。”
褚桐不由失笑,“差不多再过个两月吧,肚子就会大起来了。”
简迟淮再度亲了下,他可是期盼已久了。
江意唯收工后回去,这场戏拍了一个通宵,外加一个上午,她觉得精疲力尽,在车上就已经睡着了。
回到酒店,助理喊了她许久,“意唯,意唯,到了。”
江意唯起身,深吸口气,“我好像有点发烧了,浑身难受。”
“你这么拼,身体吃得消才怪呢,赶紧去睡会,待会我帮你买药。”
江意唯下了车,跟助理走进酒店大堂,阿畅在里面等了好一会了,看到两人进来,阿畅迎上前道,“江小姐。”
江意唯一看来人,立马倦意全消,“怎么了?”
“三哥想见你。”
“我们刚从剧组回来,还没休息呢……”助理站出来拦阻。
“只说几句话而已,江小姐不必担心,三哥体恤您辛苦,说不耽误您多少时间,让我一定好好将您请去,不得怠慢。”
江意唯面色微变下,“那好吧。”
她转身往外走,阿畅朝那名助理看眼,“没事,不用紧张,况且三哥还认识简太太,他不会为难江小姐的。”
☆、08他会对她怎样?
助理怔在原地,眼看两人要出去,她追过去步,“请问,多长时间回来?”
阿畅顿住脚步,冲她看眼,“就在对面的料理店,二十分钟就好。”
江意唯在门口,强颜欢笑,安慰了助理两句,“不用担心,很快回来。”
助理一直跟出去,眼看着两人穿过马路,进了酒店对面的料理店,她眼睛都不敢眨,更别说是离开了。她就坐在马路边的长椅内,一等半个小时,还是不见有人出来。她不由着急,直到一个小时后,助理迫不及待去拨通江意唯的电话,但始终没人接听。
她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江意唯之前得罪过傅时添,她也知道,难道现在是来算账的吗?
店内。
江意唯跪在男人跟前,倒不是真的让她下跪,而是坐姿必须这样。她揉了揉酸麻的膝盖,主要是不敢乱动,“三哥,褚桐的事,我不是有意隐瞒,主要是她和四哥的关系,我不敢乱说。”
傅时添坐在窗边,瞅着外面走廊上形形色色经过的人,“那你以为,我会对她怎样?”
“您忽然差人来这样问,我当时是真害怕,我只是个小演员,一直在四哥手底下混口饭吃,四哥对这个老婆的宝贝,相信您也听闻过。本来我把四嫂的消息透露了,那也没什么,但当时那种情境之下,我以为三哥您对褚桐……”
“对她怎样?”傅时添不冷不淡地反问。
江意唯心想,你对她什么心思,你最清楚,但她嘴上不能这样直白,“您和褚桐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可忽然又要找她,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傅时添别过视线,目光落到江意唯的脸上,“那你倒是猜猜,会有什么理由?”
江意唯拿起桌上的清酒,“三哥,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行不行?”
傅时添扭头不说话,江意唯遇上个这样的,还真猜不出对方的心思,只能先喝了三杯酒再说。
助理在外面左等右等等不到江意唯出来,说好的,二十分钟,可这会都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怎样。她忽然想起阿畅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说三哥认识简太太,再加上助理平日里和褚桐玩得也好,她想也不想便打了电话过去。
褚桐在公司坐班,接到电话时正在吃小点心,她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喂,意唯出事了。”
“什么?”她猛地一惊,“不会是拍戏又出意外了吧?”
“不是,但她被傅时添的人带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会不会出事啊?”
褚桐一阵头疼,离开易搜时,简迟淮的电话就追来了,褚桐坐上出租车,“喂,老公。”
“去哪?”
褚桐顿了顿,然后才说道,“去找江意唯。”
“找她做什么?”
“算了,我也不瞒着你,不过你别生气。”
简迟淮听到这口气,原本垂下的目光往上抬,“你说。”
“江意唯好像是被傅时添的人带走了,不过应该没大事,我去找她看看。”
“那是江意唯的事,你去做什么?离傅时添远点。”
褚桐落下车窗,看了眼外面,“你跟傅时添哪怕不是朋友,也算有点交情吧?他不放过江意唯,不就为了那点小事吗?我是简太太,相信他这点面子总要给。江江是我朋友,我不想她总是被人无端欺负,有些话还是说开比较好。”
“你还想和傅时添讲道理?”
“难道他这个人,真的一点道理讲不得?”
简迟淮忍了口气,“回来!”
褚桐知道简迟淮的小肚鸡肠,她赶紧转移话题,“唉,你说会不会真是我多管闲事啊?或许傅时添不是找江意唯麻烦,而是他看上她了呢?这难道是一种特别的追求方式?”
“谁说得准,这浑水你就别去蹚了。”简迟淮想到一个孕妇跑来跑去,不免心惊肉跳的,“改天我在学校给你报个补习班,你过来吧。”
“简迟淮,你还不如拿刀砍我,我不爱上学。”
“教授的老婆怎么能不爱学习?”这真是简迟淮非常想不通的。“我已经替你报名了,正好你怀孕,无所事事,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能放心。”
“报名了?什么班啊?”
“如何提高自身修养。”
褚桐嗓音微扬,“简迟淮,难道我修养不好吗?你骂人不带脏话啊。”
“别的班,你更加不感兴趣,瞧你急得,那就是修为还不够。”
褚桐很快来到目的地,司机将车停在马路边,褚桐给他钱,她推开车门下去,“我现在去接江意唯,马上出来。”
“二十分钟,如果出不来,你看着办。”
“好,我保证。”
简迟淮挂了电话,不放心她,又吩咐人过去盯紧些。褚桐来到料理店门口,助理恰好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