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只怕来日就更难了。
所以,他下了死令,没他命令,只许进不许退,退者,杀无赦!
看着那些人冲了上来,城防的将士没有退让害怕半分,反而神勇着血红双眼,个个不顾身上的伤,向前冲着。
晚清心中焦急,连连回望着城内的方向,只盼着红书的石灰粉能够及时送到,这样,才能避去一场横祸啊!
这时,琴声已经停止,银面一跃而上,当看到晚清的倩影时,一愣,而后眼神一冷:“你怎么上来了!这儿太危险了,快快下去!”
“你身陷险境,叫我如何能够坐在帐篷内安然自得呢?”晚清反问道,眼神冷冽而坚决,银面连救她那么多次,难道她可以做个没有血肉之情不懂仁义之人!
她的话,让银面感动,却是让凤孤怒红了双眼,却只能立于一旁,气得肺都要暴了,她就非要在他面前,说着与银面如此的妾意情长吗?
什么叫做他身陷险境,她不能在帐篷中安然自得呢?这一番话,怎么听,怎么地不是滋味。
可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发怒,就未免太不懂得审度时局了。
可是这样忍着一肚子的妒气,却是让人心也痛了,肺也裂了,还不能发作,只能苦闷于心,气怒又痛啊!
这时,城外敌军那一声声“冲啊!冲啊!”响彻了整个上空,一架架梯子架上了城墙,一个个敌军前赴后继地争先而上,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晚清心中焦急,就在这时,身后响来红书那如仙露般的声音:“二夫人,石灰粉来了!”
就见装了满满一大车的石灰粉被人推了上来,晚清暗叫了声好,拉过银面:“银面,此时风向南,你赶紧命人撒开石灰粉,给那些敌军再来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蜂拥而上,正是个良好时机!”
银面看着那一大车的石灰粉,听了晚清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淡笑,一扬手,指挥着众将自后面拿出石灰粉,做好准备。
一个令下,石灰粉齐齐向城门下撒去,南风很急,石灰粉顺着风扬扬撒撒而去,冲得激烈的敌军哪防这个,血红盯着城门上要冲的眼全不及闪动。
一时间,惨叫声扬扬响起,一声比一声还要惨烈,她不是一个有着坚硬内心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我方的人,只要是死,都是一条命,闭上眼,心中,暗暗沉重……
风国大军未料到这忽然而来的石灰粉,大军几乎全部烧伤了眼睛,白云烟无奈之下,只得撤退军队。
只是他们没料到的事情紧接而来。
将士有大半眼睛被撒到了石灰粉,有些严重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好不起来,有些轻微的,适时用药,已经大有好转。
白云烟从探子那儿得到消息,云国江湖人士已经赶往城防,白云烟心中暗恼中。
暧昧一场梦
就在这时,就有将士来报,粮草库着火,所有粮食毁于一旦。
原来晚清将凤孤的计划告诉银面,而后由银面带领十名大将,夜入风国大军军营,一举烧毁了风国此次军粮。
白云烟一番大怒,加急密函回国要求速补充军粮,谁知国库因这次大军攻打云国,已经支出大批粮草,此时已是所剩无多,而向百姓征集,却恰逢非丰收之季,却只征得到少数,根本无法供应百万军队的军粮。
而城中的粮草商,一时间,竟然也是粮草短缺了起来。
一时,百万大军乱了阵脚。
而当这个消息传达的时候,云国的英雄豪杰已经应了盟主令,赶赴边防,风国皇帝无奈,只好下令,退军。
此次战役,风国宣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晚清正与银面二人在品着香茗。
“一切总算停止了!”银面轻轻地道,声音中,清冷带了些沉重,不再是从前那般淡薄而无情感。
“是啊,只不过,这停止,也只能是暂时的,此次大损风国的人马与粮草,他们是要稍微停歇一番的,只不过,以风国当今国主的好战,只怕这战事,迟早还是会再来的,还是要做好各方准备的。”晚清心中也悠悠,此次真正看到战争的场面,才知道是何等地残酷。
将士们不怕死,简直就是以鲜血在奋战的。
她不敢想象,若然城门失守,敌军横刀而入,百姓们,是怎样一个血肉成河呢?
“此番回去,确实要加强战事方向。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的。”银面道。
而后望着晚清,一番欲言又止,终还是说出了口:“此次你陷入险境,我未能去救你,是我违了自己对你的承诺。”他曾说过,只要她有危险,他一定会去救她的,可是,这一次,明明知道她身陷险境,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
晚清却是安抚地一笑:“这能理解,你守的,是整个城整个国家的安危,若然你当真弃了这一切去救我,那么我,才是真真正正不能原谅你,真真不能理解你,你这么做是对的,有时候,人就是要面对抉择的。”
“幸好你没事,若不然,我……”银面对于此次未能去救她,一直感到心中十分痛苦,若非凤孤这一次去了救下了晚清,晚清若有事,他真的,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的。
“人生有许多变数,谁也不会成为谁的谁,你有你的重负,我也有我的苦衷,其实,每一个都是有着着情非得已之时的,就算我真的出事,你也不必为此而难过,你只需记得,无论你做什么,只要是对的,我都能够理解这一切的,我,更不会因此而对你有所错怪,若然你为此而内疚,我才真正要怪你的。”晚清郑重地道。
看着银面内疚的模样,她心中是感动,却也同时,不希望,他如此。
“你永远如此,如这一盏碧螺春般。”银面叹了口气道,手中捧着那翠绿的碧螺春,烟雾袅袅升起,带着一种美好而淡然的清幽之香,正如晚清给他的感觉。
晚清也笑,不置可否,也是轻轻地拿起了茶,细细地品茗起来。
忽然想了起来,于是问道:“明日,你就要启程回京了,可是做好了决定?”
“嗯。”银面点头,其实他的心中,还在挣扎,可是,最终,还是如此选择了:“在答应这一场战事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了,皇后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国舅当道,而且还在各个政位上安插了他们的人马,真要动,就是半个江山动摇,如今外患临前,内里是一定不能再出现任何动荡的,否则国将不堪。纵然是皇上,也一时间无法动摇半分,所以才决定由我踏入朝政,从中,缓缓地将朝政主力拔回皇家这一块。”
“那么,皇上,可打算认回你?”晚清问道。
银面摇了摇头:“他本打算认回我的,可是其一,我只为母亲之仇,根本无心于朝政之事,皇位之于我,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其二,如今认回我只不过是打草惊蛇,引起皇后一方的防备,反而不好。”
“这倒是。”晚清点头,而后又道:“该做什么,你心中是最清楚的,我只希望,不管何时,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银面点头,眼眶中,闪动着光芒。
旭日穿过叶子,透入的是暖暖的光,慰了人心,暖了人身。
银面感慨地道:“如此闲适之时,不如同奏一曲如何?”
“有何不可?”晚清点头一笑,婉约而自然,她也好久不曾抚琴以歌了。
银面命人拿来一把琴与一只萧,虽然皆是平凡之物,可是两人弹奏起来,却偏偏是别番滋味。
美妙的声音流转成小溪,成绿林,成青鸟……
一曲《山林行》,清新而美好,自然而古朴,却同样是他们的追求,同样是许多人的追求,可是穷其一生,又有几个人能够如此逍遥于世间桃花源处呢?
闭上眼睛。想象着那青翠山林间,那小小的木屋中,她幽然躺在门外的长椅上,感受着春风送暖,腿边趴着的,是……
脸上微红,那个娃儿,是她的孩子……
可是,娃儿的爹爹又是谁呢?
向着一边看去,那个人,正立于竹栅栏一旁,手中捉的是一把斧头,正在砍着柴火,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她竟然,没有勇气去看仔细,微微一睁开眼。
‘当’地一声,琴声突断。
银面惊讶地转头望向她,眼中露出不解来:“怎么了?”
晚清摇了摇头:“没什么,忽然心中有些不宁。”
“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回去后好好休息一番,不要想太多了。”银面温和地道。
晚清点了点头,一缕轻风拂过,吹起了她发鬓边上的缕缕长发,银面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耳际,温柔地将那一缕不乖的青丝缓缓地捋过,动作温柔,眼神更是温柔如水,当中带着几分不舍,那手,停驻在发际处,却久久不舍离去。
凤孤吃味
晚清有些微尴尬,轻轻地转了转首。
动作细微,可是足以让一时沉迷的银面回过神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只能割舍地将手离开她的发鬓。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冲天而出。
“你们在干什么?!”话才道,一道仿若燃了火焰的身影直冲到了他们一旁,脸上铁青,咬牙切齿,薄唇也气得微微地颤抖着,那双凤眼,飞射出了夺人的怒火来。
“你说我们在干什么呢?”银面原本要退回来的手却又重新放置到了晚清的发鬓上,而且动作更加亲昵地拂了拂,眼中带着挑衅。
“不许你碰她!”凤孤直喝道。
“你有何权利要我不碰她呢?”相对于他的火爆,银面反而显得十分冷清自制,只是嘴角讽刺地弯起问道。
“就凭我是她的夫,她是我的妻!”凤孤怒吼着道。他已经忍了好久了,这些天来,尽量做到视而不见他们间的默契,可是,这个银面,太过分了,居然敢得寸进尺,碰晚清,他是忍无可忍了。
刚刚若非等得太久,过来看,还不知道他们要如何一番卿卿我我地道别呢!
“你是她的夫,她是你的妻,这一番话,你居然还敢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这世上的夫若如你一般,这世间,可就真的是太乱了!”银面讽刺地道,对于凤孤,他从来不客气,从来有许多愤恨的。
两个男人,同样仇视着对方。
“不管我们之间如何,也轮不到你来过问,我对清儿不好,我自会用一生一世来补偿她,若不够,还有三生三世,永远,也轮不到你的!”凤孤暴怒无比,对于曾经做过那些该死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愤恨自己的愚昧。
可是,他却由不得别人,肖想着他的女人!
“可是晚清是否愿意,你又可曾问过呢?你可曾想过,说不定你的补偿,对她而言,根本就无所谓呢?”银面意词言简,却是道中了凤孤的痛处。
他心中一直担心的,就是无论如何,晚清也不肯再原谅他。
可是,他却也不容别人说得!
“我一定能让晚清原谅我的!”脸上一凛,自傲十足,却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顶了一个空壳子,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信心的。
银面冷哼一声,却是摆明了不信他的能耐,那轻视的眼神,彻底激怒了一向自负的凤孤。
‘刷’地一声,拔出腰间软剑,就要刺去。
银面却是脸上清冷,只道:“莫说你如今身负重伤,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我,只怕连我的三招也接不住,就是你没有伤,也未必打得过我!”
“那你就试试看!”凤孤喝道,长剑直驱而去。
银面只是微微一闪而过,冷冷地道:“我从不打这种悬殊太大的比武,你若真要打,等你伤好后,我们大战一场,而且,你此去天山,要保护晚清,我也不会与你打的。要打,待你寻得冰玉雪莲,解了晚清的苦之后,咱们再来打一场!”
“凤孤,你太意气用事了!”晚清轻轻地劝道,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的伤还如此严重吗?只是救回一命,可不代表伤也好了啊!
可是这一番话,听到凤孤耳中,却成了一番斥责,他脸上一怒。
心中暗恼,想不到,连清儿也站在银面一边。
看来,他要赶紧将清儿带走,不能让她再呆在银面身边了。
冷冷的语气不善吐出:“银面,待我伤好之日,我一定会让你败在我剑下的!”这一番壮志豪言,却是信心十足的。
一转身。
“清儿,我们走吧!此去天山,还有一段很长的路途,耽误不得的。”这次天山之行,是他最佳也是唯一的机会,他一定会用自己的真心,求得她的原谅的。
此时,他身负重伤,与银面对峙,无疑是自讨没趣。
“凤孤,我与银面再交代几句话,你先去帐内等着。我一会就到。”她轻轻地道。
“你刚刚不是与他道别良久了吗?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刚刚可是听到他们还有闲情在合奏琴声,听得他心中一番烦躁呢!
清儿,难道是真的对银面有情意?
狐疑地望向了她,心中一番酸意直升,怒火直燃,却偏偏是如何也发不出来,只因自己理亏在先。
“就几句,你说过你不会干涩我的事情的。”晚清轻道,态度却十分坚决,不想与他争执太多。
这也是凤孤自己对她承诺的,为了此番她能与他一同上天山,他特承诺,不会干涩她的任何想法,不会强迫她任何事情,所以她才会答应与他一同前往的。
“好,我去那边等你,不要太久。”凤孤气闷地道,一转身,拂袖而去,暗恨于心,醋意大飞,连一旁的红书,也隐隐能闻到那浓浓的醋劲之味。
看凤孤走得远了,晚清这才对着银面道:“此一去天山,恐怕也是要两三个月不能回来的。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照顾好夏青。”
“嗯。”他的声音,清清冷冷,这个时候,他不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夏青的名字。可是偏偏,她却还是说出了口。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银面道。
她点了点头。
“希望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报仇雪恨。”晚清轻轻地道。
“我会用胜利迎接你回来的。”银面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这一番离别,再次回来,又是何等的情景呢?
因为天山冰玉雪莲花千年难得,是为奇花,能解百毒,只不过这奇花有一奇处,摘下一日内,必凋谢。
而花一旦凋谢,药效全无。除非有天山不化雪能够养起,方能存得,可是,这天山不化雪,更是百遇不得一求的。
所以,凤孤去天山寻找冰玉雪莲花,唯有将晚清带于身边。只是长途跋涉,十分辛苦,怕晚清感到不适,凤孤特意命人制了一辆专用马车,内垫了厚厚的棉绒,在车上,也不会感到颠簸。
一路因担心着引人注目,倒也没有带多少人马,只带了红书一个丫鬟,还有四个武功最高的侍卫。
天山之行
凤孤作贵家公子出游状,而她做个夫人状,原本她是打算同红书一般做个丫鬟身份的,可是凤孤却是说什么也不肯,最后僵持下来,还是遂了他的愿,以夫人的身份与他同游。
几个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毕竟如今凤孤的身份不同一般,而且还得罪了白云烟,也担心他一怒下报复。
不过此次行程十分秘密,几乎无几人得知,一路行来,倒也算平静。
只是晚清有些奈不住的就是,凤孤一路走走停停,却不怎么样加快行程,她却不想与他单独相处,如此同行,总感别扭十分。
可是凤孤却是另一种想法,他只希望,这一路去天山,不仅能够寻得冰玉雪莲花解了晚清的火寒毒,也想在一路中,缓缓感化她的心,求得她的原谅。
只是看来似乎一切并不容易。
一直都是女子追着他跟在他后面的,何时,他需要刻意去讨好一个女子的心呢?
不知如何才能寻得一个女子的心,连书中也寻不到答案。一路暗恼,只得尽一切细心温柔。
只是他天生火爆性子,要让他似那烦人的银面一般总是冷冷凉凉,故作温柔他却是做不到。
于是在几番不得要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