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胡闹,请领导批准。”
他不卑不亢,吐出的话是经过深思孰虑的。却让包间气氛变得更加严肃,沉闷。
“君子,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别说老曾不答应,就是我也不同意你。”
这次开口的是他的老首长,当初参加过他和夏纯婚礼的,深知他对夏纯用情之深的领导。
包间里除了老首长,另外还有两个大人物。
第一个是刚才责备梁上君胡闹的男人,省公安厅厅长曾鹏飞,因为欧阳墨轩的关系,一直把梁上君当成自己人。
才会用这样的语气指责他。
而另一个大人物,则是省委书记。
他们两人和梁上君的老首长曾经是战友,又有着几十年的交情,这一次,可以说是专程来A市,为他的事情。
但现在,他居然告诉他们要辞职不干。
以为武装部部长这个职位是闹着玩的,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受点委屈就撂家伙,说不干就不干了。
“君子,不是我们不同意你报告里对夏纯的表彰,我们这是为你好。你这样做虽然可以让她摆脱那些谣言,可你没想过,你是把她再一次推向风口浪尖,你确定这样做给她不会带来伤害吗?你能护她周全吗?”
梁上君想也不想,坚定地答道:
“我能!”
他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堵住众人之口,不让她们再乱嚼舌根,不让纯纯因为那些谣言而难过。不让他母亲因为那些谣言而反对他和纯纯在一起。
一旁的省委书记不急不徐的放下杯子,看向气愤的老首长,调侃的说:
“老战友,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啊,果然和你当年一个德性。”
老首长被战友一调侃,眼神更加凌厉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真是没得救了!”
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顾!
梁上君不语,低眉垂眼,却不失骨子里那股倔强刚硬之气。
“就依了他吧,你们两个也别发火,不过君子,要是夏纯因此被那些不法之徒报复伤害,你可不能怨我们,别人都恨不能把妻儿藏起来无人知晓,你倒好,还要大肆宣扬是她给警方提供了证据……”
省委书记的话看似平静淡然,却是直戳梁上君的心窝!
若是有别的选择,他何尝不希望把纯纯藏起来,可现在不论哪一种都是在风口浪尖,与其让她被人嘲讽,羞辱。他只能选择让她接受世人的赞扬,至少那是正面的。
而那些也是事实,她应该得到的荣誉,因为她提供了证据。
“谢谢肖叔叔,谢谢曾叔叔,谢谢首长!”
梁上君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不忘趁热打铁:
“曾叔叔,那是不是在您这期的访谈时……”
**
警局里,欧阳墨轩接到监视林烟的人打来的电话:
“队长,我们发现可疑,林烟的母亲今天出去了。”
“然后呢?”
欧阳墨轩刚办完案子回到局里,一边捧着茶杯,一边听着电话汇报:
“然后林母回来的时候交给林烟一张手机卡,我们看见她把卡装进手机里,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又把卡扔……”
欧阳墨轩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狭长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锐利,冷然吩咐:
“把那张卡找出来。”
“队长,她没有倒垃圾。”
那端的人很为难,他们二十四小时在林家对面的楼层监控,好不容易发现一点异常,刚才林烟打完电话时脸上流露出的阴狠表情,定然是干了坏事。
可那是什么坏事,他们也不知道。
“自己想办法,暂时别让她们知道。”
欧阳墨轩的语气不容置疑,话落,直接挂掉电话,低咒道:
“林烟这个践人,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硬闯,作死!”
上一次她利用陌生人打电话爆料的事他可是听梁上君说过的,等等?
欧阳墨轩脸色再次变了变,凭着他敏锐的直觉和林烟那践人出来会干的坏事,他立即拨出梁上君的电话。
梁上君泼皮的逼得几位领导级人物妥协,这会儿正耍嘴皮子感谢他们,说要敬他们几杯,晚上再陪他们共进晩餐,欧阳墨轩的电话就打了来。
“我先接个电话。”
他冲几位领导歉意地点点头,起身,走出包间去接电话。
“喂,阿轩,有情况了吗?”
心有灵犀的,对方还没告诉他打电话的目的,他一开口便先问。
“你那边呢,曾叔叔他们答应了吗?”
欧阳墨轩知道他今天接待那几位不敢得罪的人物,别看他平日嚣张,可特别是在曾鹏飞面前,他其实很中规中矩。
“嗯,答应了。”
说这话时,梁上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只要能把那些谣言变成正面的赞扬和表彰,其余的再慢慢来。
“那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梁上君眸底划过一抹锐利,警惕的问。
“林烟不知又干什么坏事了,听说她母亲给她买了一张手机卡,她打了电话就扔了。我是怕她再打电话去什么报社爆料什么的,所以给你提个醒。”
“她真是活腻了!”
梁上君深眸微眯,眸底深处窜过嗜血:
“媒体方面我去问,你给她安排安排,别让她再玷污了这个世界。”
**
沈尘尘心神恍惚的回到家,一头扎进房间里一个小时后,又突然出了门,说自己有事。还不让付敏欣跟着。
付敏欣搞不懂她怎么了,但凭直觉是和夏纯有关系,便给梁上浩打了电话。
“我也不知道妈妈怎么了,今天午饭后她让我陪着她去纯纯家,还带了许多补品去,我以为她是去和好的……”
“那她们吵架了吗?”
梁上浩关心地问。
“没有啊,我没听到争吵,我只是上楼了几分钟,妈妈离开的时候对纯纯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从前,还差点把纯纯给甩倒……”
**
原本夏纯不让猪姨说白天沈尘尘差点把她甩得跌倒的事,但不想梁上君还是知道了。
当然不是从猪姨嘴里听到的,而是付敏欣给梁上浩打的电话,然后梁上浩不放心又给梁上君打了电话。
再联系到今天下午欧阳墨轩的电话,以及阿浩说他们的母亲本来是去找纯纯谈和的,但突然又三百六十度转变,梁上君觉得,林烟可能是给她母亲打了电话。
有了这几层关系,很快地,他们便从营业厅的通话记录里查到了,沈尘尘在他家的时候确实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相对于回去询问他母亲电话内容,梁上君第一时间是赶回家去安慰夏纯,听说夏纯差一点跌倒时,他的心跳都因此而停止了跳动。
他甚至推掉了陪领导晚餐。而是霸道的让欧阳墨轩和苏与欢替他(只因他们两个不仅是他的好兄弟,还和那三位领导都较熟悉)
梁上君赶回家时,夏纯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只膝盖上撑着天蓝色的毛线,手里很有规律的一下一下地缠着线球。
客厅里还流淌着优美的音乐声,奢华的水晶吊灯不仅照亮一室的明亮,更照亮了他心爱的女子,她白希精致的面颊上浮着一层淡淡光泽,微扬的嘴角噙着温柔笑意,手中动作优雅中透着令他心动的柔软。
他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他想,她一定是一边想着他们的宝贝,一边缠着线球,都没听她说过要给宝宝织衣服什么的,突然间看到她忙碌这些,他心里除了铺天盖地的柔软外,还有着泛滥的心疼。
“纯纯!”
他轻唤,有些不舍地打破室内的宁静温馨。
夏纯在他的声音里转过头来,她刚才太专注地缠着线球,太专注的想着给宝宝织衣服,连他回家都没察觉。
但她脸上很快绽放出灿烂的笑,眉眼弯弯地,温婉迷人:
“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要陪领导吃晚饭的吗?
梁上君嘴角扬笑,大步走到沙发前,在他旁边坐下,大掌一伸,把她膝盖上的毛线抓到了手中,改用两只手腕替她撑着,温柔地说:
“这种事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做就好,怎么能辛苦你呢?”
夏纯轻笑,调侃道:
“我哪敢劳驾梁部长做这种事情,梁部长这是回来突击检查的吗?你晚上没报饭,我可没让猪姨做你的饭呢。”
梁上君定定地盯着她,从她轻快的笑容里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他心里猜想着她真的没有难过,还是掩藏着难过。
“没关系,我这么健壮的身体,一顿不吃饿不死。纯纯,这是要给我织毛衣吗,这颜色还真不错,我喜欢。”
他双手微微旋转着,配合着她缠线球。
“啊?”
夏纯茫然的眨了眨眼,看看他,又看看毛线,才恍然自己买的这颜色还真是他平日常穿的颜色。
他喜欢穿蓝色衬衣,蓝色毛衣,还把那颜色穿得高贵优雅,帅气迷人。
“对,这是给你和宝宝织毛衣的,亲子装,穿起来应该很好看。”
她幻想着一大一小两个帅气男人穿着亲子装互动的模样,那画面肯定幸福而唯美。
梁上君原本只是逗她,可听见她说亲子装时,他心里竟然既喜悦又期待,真的想立即就和自己儿子一起穿上亲子装。
不能只和儿子穿,要一家三口一起穿,然后一起出去郊游,那一定很幸福很幸福。
“亲子装?这个好。纯纯,这颜色你穿着也好看,得给你自己也织一件。你买了多少线?”
“一斤。”
夏纯爽快的回答。
“够吗?”
梁上君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还一脸好学样。
夏纯好笑的看着他:
“给你一个人织应该够。”
这毛线很细,给他织一件应该是差不多够了。
“纯纯,来,给我。”
梁上君越发的幸福满足了,这给他织够,那纯纯的意思就是要先给他织了,连儿子都要靠边站,能不得意吗,得赶紧表现了下。
夏纯手中的线球被他夺过去,毛线被他用膝盖撑着。看着他换换左手,又换换右手,那骨节分明的大掌抓着手中小小的线球。动作生硬而笨拙,一点也不符合他那英俊高贵的形象,怎么看怎么滑稽。
夏纯忍俊不禁,轻笑着看他笨拙的缠着线球,几秒钟后实在看不下去,又伸出去手:
“给我吧,你不会。”
“谁说我不会!”
梁大部长不乐意了。
天下还有他不会的事吗?
除了生孩子,他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
他大手一抬,避开她,挑了俊眉,自信的说:
“纯纯,这个任务交给我来完成,我只要坐在旁边看着就行,你会织毛衣吗?”
夏纯也学他的样子,秀眉一挑,自信地说:
“当然会。”
其实她还真没织成过一件成品,以前念书的时候买过毛线织毛衣,但只是几分钟热度,只织了几天,然后就没兴趣了。
现在她怀着宝宝,又不能去上班,便突然又冒出了织毛衣的想法来,买这毛线当然是给宝宝织的。
228 练习一百零八式
今天下午沈尘尘离开后,她一个人回房间,为了排潜心里的难过,便打开电视,不想正好看见一则卖婴儿用品的广告,广告上的宝宝穿着蓝色的毛衣,笑容甜美的扑进妈妈怀里。睍莼璩晓
那一刻,她心柔软得不成样子,立即萌发了要给宝宝织毛衣,毛裤,帽子,鞋子,袜子,所有能织的东西都织的欲、望。
她本来就是坚强,倔强的女孩子,全部心思放到了织毛衣上,心里满满的装着温暖,还真是暂时的忘了那些烦恼。
梁上君听她说会,更加兴奋了:
“那我就等着穿我老婆织的毛衣了。”
“没问题!”
冲他那双期待的眼神,夏纯也说不出让他失望的话来,她起身,走到几步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已经缠好的线球和一根环形针返回沙发,笑着抱怨:
“你这人个子太高,给你织一件毛衣,我可以给宝宝织好多件了,要不我给你织背心吧,省了袖子……”
梁上君第一次被人嫌弃长得高,还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嫌弃,刚才还光芒灼灼的眸子里不免落进一丝黯淡委屈,但想想她说得也在理,这线这么细,织起来肯定慢的。
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好吧,纯纯,你不管你织什么,我都喜欢。”
“你先别不高兴,织背心你可以早些穿上,织毛衣应该要等到冬天才能穿了,现在天气都渐渐暖和了,等我织好,那正是穿着衬衣,外面再加件背心的时候,你想想这背心穿到你身上,该是多么英俊潇洒,帅气不凡的啊是有木有?”
夏纯赞美的话如一阵春风吹散了梁上君心头那一点点的委屈,俊毅的面庞上又绽放出得意的笑,那是当然,他本就英俊帅气,穿上老婆亲手织的背心,那要幸福得死掉了。
**
“总裁,我们刚才看到省公安厅厅长的节目访谈,原来出卖您的是夏纯,您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把您逼上绝路,我现在就回A市找她算帐……”
B城某郊区别墅里,司翰宇正在和两名属下谈事情,书房外响起敲门声,接着门被推开,一名男子怒气冲冲地告诉他刚才自己在楼下看到的节目访谈,话音落,转身就走。
司翰宇眸色一变,冷声喝斥:
“站住!”
另外两人则是疑惑不解,眼神探究的看着他。
被叫的男人顿住身子,僵硬的转过身,不悦地说:
“总裁,您到现在还要护着她吗?”
看看他都被那个夏纯害成什么样子了。
司翰宇其实没什么变化,虽然现在警方满世界通缉他,但他依然潇洒俊毅,在B城过得悠闲得很。
原本早就可以出国的,但他迟迟不走,不过是放不下心里的她。
只见他神色一沉,眼神凌厉的扫过说话的手下,又看向身旁两名得力助手,沉声道:
“那些只是梁上君替她遮挡谣言想出来的办法,并非事实,你们不用相信。”
“可是总裁……”
那可是省公安厅厅长在电视节目里说的,当着全国人民的面,会是假的吗?
可他们总裁的眼神凌厉的扫过来,他便立即住了嘴,低下头,心里暗自做着某些决定。
司翰宇收回眼神,眨眼间手上多了一把枪,狭长的鹰眸噙着嗜血和冷厉:
“告诉底下兄弟,谁要是敢私自行动,或伤她一分一毫,别怪我手中的枪对着自己兄弟。”
“总裁,我知道了。”
那人心神一凛,不敢再有任何想法。
“总裁,那我们还要带夏小姐离开吗?”
另一人开口,刚才总裁和他们商量的,正是如何把夏纯从梁上君手里抢过来,带着她一起出国。
司翰宇微微凝眉,深暗的眸底闪过挣扎,梁上君真是豁出去了,居然敢用这样的方法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让她置身危险……
“总裁?”
半天不见他回答,那人又低声轻唤。
司翰宇把手中的枪往桌上一放,抬手扶额,沉郁地说:
“你们先出去吧,让我想想。”
“是,总裁!”
没人再敢说什么,陆续走出书房,在门口时,听见司翰宇叮嘱的声音再次传来:
“记着我刚才的话!”
“总裁放心,我这就告诉所有兄弟。”
书房的门被带上,听着众人离去的脚步声,司翰宇打开笔记本,三两下的搜索出刚才那名手下说的节目访谈。
“……这次我们警方能够顺利破获几起犯毒,走私案,成功瓦解三个国际犯罪团伙,除了……最值得表扬的是一个叫夏纯的女孩,她凭着过人的聪慧和坚韧,打入敌人心脏,换取重要证据,听闻外界现在谣言四起,在这里,我要严肃地告诉那些说话不负责任的人……”
司翰宇拳头寸寸收紧,想起那天晚上她脸色惨白,流血不止,决然地说若是他想带走一具尸体就带她走好了的话,他的心又阵阵泛疼。
深暗的鹰眸紧紧闭上,心里却矛盾挣扎着:
纯纯,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狠,我还是放不下你。
“如果他去自首是不是能轻判……”
那是那晚他从晕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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