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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给个所长你当不当
在李璐的不满之下，饭菜很快上了桌。
赵兴邦几个人被云非的话勾起了兴趣，对于满桌的饭菜也没有了胃口，只希望正在狼吞虎咽的李璐、任志国以及云非三人快点把这顿豪华的便饭吃完，然后找个地方摆谈三五天。
对于李璐，赵兴邦也是最了解不过。再加上现在这个地方，也不适合几人谈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在饭菜上来之后，也就没有人再谈这个话题。
本来任志国是想要跟云非喝酒的，不过在让服务员上酒的时候，被赵兴邦给阻止了，任志国只能郁闷地放弃这个想法。在赵兴邦这个严厉的老头面前，他还真不敢放肆。
不喝酒的饭局，很快就结束了。李璐跟赵兴邦几个老头子告罪一声，就说自己跟朋友约好逛街，就开溜了。任志国同样想溜，不过却被留了下来。
服务员把几个人带到五楼的茶楼包间里面给几人泡上茶，就被赵兴邦给赶了出去。
“小云呐，现在给咱们详细地谈谈怎么样？”赵兴邦这时已经没有了那种身为上位者的沉稳，刚把服务员给赶出去，就猴急地说道。
“赵叔叔，你现在不怀疑这个毛头孩子吹牛了？”对于赵兴邦的表现，一直都对这个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老头心里发咻的任志国兴奋了起来。从小到大，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去都能淡然处之，当年被打成反派关进牛棚都脸上表情都没有丝毫变色的老家伙，居然如同一个嫖客见到朝思梦想的名妓一般，急不可耐，如何不能让他有了翻身的感觉！
“去，去，去，一边呆着喝茶，大人谈话，你小孩子不要插嘴……”赵兴邦一脸猴急地盯着云非，对着一边起哄的任志国挥了挥手。
“……”任志国无语，云非同样无语。曾几何时，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老任成了孩子，而自己这个在所有人眼中的孩子成了大人？
“赵主任，对于你们需要加工的零件呢，我当时只是大概地看了一下，跟老任提的，对于那些零件的加工，可能有点不能达到要求。”云非对于眼前老头的急切，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候，心中对于老头的害怕，已经没有了。
当初自己为了忽悠任志国这个对数控机床半懂不懂的家伙，把一切都说得很简单。自己下来思考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所提出的方案，在理论上能够加工到那种精度，实际上，根本就不能够保证。
理论与实际的差异，是由很多硬件条件造成的。比如步进电机以及滚珠丝杠的精度就决定了数控装置的控制精度。国内的丝杠或许能够达到，不过四轴联动的机床，步进电机很难控制四个轴的联动，精度根本就没有办法保证。
所以，四轴联动的加工中心，必须要由伺服电机来控制。而伺服电机，就必须要有位置检测装置以及发射脉冲型号的装置。进给脉冲信号的延迟、位置检测装置的精密度，反馈脉冲的误差等等，这些，都是先阶段，无法逾越的大山。
“怎么？”马季本来就不相信云非这么一个小孩子能够比他们这些搞数控机床十多年的人还知道的多，不过看到自己上级没有说什么，知道上级心思的他，也只能隐隐地表现自己的不满。
“是我把这个想的太简单了。从老任走了之后，我一直就在考虑应该如何实现在三轴上面加挂pmc轴模块实行第四轴功能的问题。国内能够搞到的，基本上就是步进电机，步进电机对与回转工作台的分度控制，取决于步进电机本身的精度，这就影响到了工作台在加工过程中的分度精度……”云非见到几人一脸的茫然，就停了下来等待着几人的消化。
“小云呐，按你的意思，步进电机直接接到回转工作台的传动装置上，岂不是更好？”一个带着眼镜，年龄大概四十七八的中年男子疑惑地问道。对于数控机床，虽然没有取得突破，不过对于这些基础技术的了解，赵兴邦带来的工程师还是比较熟悉的。
“这位是？”吃饭之前，任志国只以助手身份介绍过赵兴邦带来的几个人，云非真不住地怎么称呼。
“我叫张军，是负责传动方面工作的……”张军对于云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丝毫不以为意，别说刚开始任志国故意没有介绍，就是介绍了，云非记不住他也只能怪自己没有本事。毕竟，自己研究这个十多年了，还不如一个年轻人……
“步进电机的运行，是通过脉冲信号来控制。脉冲信号频率控制转速快慢，脉冲信号多少则控制电机的转动角度。要想通过控制脉冲信号来控制第四轴的转动精度，不是不能够实现，不过那需要强大控制功能的工控芯片。那工控芯片不仅需要能够控制第四轴的运转，同样得控制其余三个轴跟第四轴的联动。”云非解释到。
“工控芯片……”赵兴邦、马季、张军几人同时叹了一口气。满脸的失落。
“对于数控机床按照控制方式的分来，你们应该清楚吧？”云非对于几人的叹息，心中同样不好受。转换了话题。
“这个，我们还真有点不清楚。”对于云非的问题，赵兴邦有点脸红。
一直一来，他们研究的都是步进电机控制的机床，毕竟这个简单。伺服电机，他们知道国外的高精度机床以及大型重型数控机床都已经开始淘汰了步进电机的使用。不过国内的基础太过薄弱，他们连步进电机都没有搞明白，如何能够分散精力去搞伺服电机控制的高精度数控机床！
国内现在已经有不少的研究所以及机床公司在搞这方面的研究，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都还没有听到谁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按照控制方式来分，数控机床控制系统分为开环、闭环、半闭环三类。除了开环系统的驱动以及控制是步进电机来实现，其余两种都需要伺服电机来控制。开环系统虽然说控制的执行机构由功率步进电机或者电液伺服电机。控制精度直接取决于电机以及丝杆的精度，不过由于没有位置检测装置，虽然工作稳定，容易掌握，不过精度以及速度的提高都受到了限制。”云非开始了对一众研究数控机床十多年的人扫盲。
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放到二十年后，哪怕是一个学数控专业的中专生，都能够清楚地回答出来。
“闭环控制系统，在机床的移动部件上面装有位置检测装置。不仅精度高，而且速度快。至于半闭环控制，就是把位置检测装置安装在传动丝杆的端部，对于执行部件的位置进行间接测量，不仅调试方便，而且稳定性好，主要用于……”云非就仿佛一个技校理论课老师，滔滔不绝地给几人讲解这些最为基础的东西。
一番扫盲基础讲解完毕，任志国已经蜷缩在藤椅上面留着口水睡着了。而几个大龄学生，正在一边快速地做笔记。
“这个，小云呐，咱们现在说说四轴的事情吧？”赵兴邦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凌人气势，可怜巴巴地求着云非问道。
对于任志国转告过来的东西，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至于能否搞得出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云非这小子的身份问题。云非表现得越出色，赵兴邦就越失落，毕竟，数控机床的研究，在国内还处于保密阶段。虽然研究的东西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眼中非常低等，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放到云非的面前，或者把云非带到研究所里面。
国内从58年华清大学机械系跟首都第一机床厂联手开始搞数控机床，就有着不少的企业兴起一股数控机床风，不过却由于各种问题胎死腹中。在加上后来十年的大动乱，使得很多研究这方面的人才失去了消息。
云非这个小子所懂的，赵兴邦敢心中很怀疑，这家伙背后绝对会有着一个势力强悍的民间研究团队，他们的进度，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人。
不过，这可能么？
想到云非年纪轻轻，不仅有着一手让那些老师傅都惊叹的普通机床操作技术，对于数控机床的加工，尤其擅长。卡马特打着做外贸加工的旗号，有着不少的高精度的零件都放到了卡马特的公司加工，听说，都是云非这个年轻人搞定的。
“小云呐，如果我们提供全力的支持，你觉得，那个加挂的第四轴，需要多长的时才能搞得出来？”赵兴邦没有记笔记。他的职责以及不仅仅是技术，对于四轴加工中心的迫切需求，他现在不得不暂时回避云非的身份问题。
“如果技术人员充足，材料能够保证，资金链不断，三年内应该没有问题。”对于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军方人士，云非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三年呐……大概需要多少资金？”时间虽然长，不过还是能够等得起的，现在需要多少钱这个问题，是赵兴邦最为关心的。国内一切重心都向着经济建设倾斜，军方军费紧缺是众所周知的，如果需要的研究资金太多，也就只能搁置起来。
“最少需要七八百万吧……”云非的话，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七八百万，整个国内所有的数控机床研究加在一起，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么个数。
“小云呐，给个数控机床研究所的所长你当不当？”赵兴邦的心沉到了谷底。对于云非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尤其是对于数控机床的了解，他不想放弃，先把人拉到研究所，然后慢慢地搞呗，总有搞出来的一天。所以，他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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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要人有，要钱没有
“给个所长你当不当！”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巴。
云非没有想到，赵兴邦这么一个上位者，居然在第一次见面就以如此高的身份来招揽自己。如果是前世的那个年龄，想都不想他都会答应。因为只要答应了，房子，车子，票子就都有了。
不过，放到现在的自己身上，他就觉得赵兴邦其心可诛了。知道他肯定是无意的，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把自己给架到了火上烤。
年龄是硬伤，这是云非无法避免的。曾经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有想过自己一开始就自主创业，不过在这个没有资金、没有人脉、没有技术人员等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要想一个人独立搞出能够控制多轴联动的高精度数控机床，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所以他才在知道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原来那个世界的的世界，才会跑到刘于水那个只有三五个人，三五台老爷机床的小加工作坊里面去应聘。当然，他不可能永远呆在那些小作坊里面，没有什么发展前途，所以对于那个时候的王庆丰手中的图纸，他才那般上心。
如果最开始在听到广数已经成立，王庆丰同意了云非搞数控系统或者数控机床的提议，那么云非这辈子可能真的就给他打工了。但是王庆丰没有同意，云非才在卡马特寻求加工的图纸上面看到了现在的机会。
他需要的，是跟军方合作，而不是被控制起来。一个研究所的所长，即使当上了，每天都得跟那些体制内的各种人打交道，哪里还有时间与来组织数控机床以及系统的研究。如果他出任军方下属的研究所所长，先不说能不能站稳脚跟，即使他真的搞出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进入民间的运用市场。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里面，军方研究出了不少的好东西，不过却因为保密问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民间历经千辛万苦到国外去进口。
云非从来都没有想过，军方的来人会提出招揽他的条件，甚至条件丰厚得让人眼红。
张军等人更加没有想到，一向严谨的赵兴邦主任，居然对一个认识还不到四个小时，身份都没有搞明白（他们的身份还不足以知道这个）的十七岁年轻人如此看重，如何能够不惊讶。他们在研究所混了十多二十年，还只是一个研究员，心里如何能够好受。
“啪！”马季手中端着的茶杯掉到了腿上，顺势滚到了瓷砖铺就的地板上面，碎了。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出现在他们这样严谨的技术研究所中间。他就是为了上位，才放弃了自己专业的研究，转而去揣摩赵兴邦这个挂着主任身份的少将的心思，而现在……
杯子破碎的声音，惊醒了众人。不过任志国那家伙，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了看，又嘀咕着睡了过去。
“赵主任，你……”震惊中的云非被马季手中掉下的茶杯破碎的声音惊醒了过来，见到赵兴邦正一脸认真地盯着自己，期待的眼神让自己仿佛无法拒绝。云非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拒绝的话，到了口中，却说不出来。
“主任，这恐怕有点不合适。”马季同样回过神来，见到几人都尴尬地左顾右盼，他没有绝对打碎一个茶杯或者这个时候走神有什么尴尬的，直接对着还一脸认真地期待着云非回答的赵兴邦说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小马呀，咱们已经落后国外太多了，必须要不拘一格，才能赶上国外的技术更新呀……”对于马季的话，赵兴邦如何能够不清楚。
抛开马季个人得失不说，光是云非的年纪，即使自己强行让他当上了自己军区旗下的数控机床研究所所长，以云非这样的年纪，根本就压不住阵脚。到时候云非这小子天天跑到自己的面前哭鼻子，真个研究所搞得鸡飞狗跳，还搞什么数控机床！
随着这几天国家经济的好转，大多数的研究人员都把眼光投入到了房子这些物质条件上面去了，能够静下心来搞研究的，也就是跟自己差不过同时代的那些老人。可是他们的知识以及落伍，研究起来也有心无力。
“这个……”瞬间的思考，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孟浪了。不过他还是不愿意放弃云非。
“小云呐，你看到我们研究所上班怎么样？虽然无法给你所长的职务，不过享受所长的待遇我这个主任还是能够做得了主的。”
“赵主任，非常感谢您的好意。我现在太年轻了，一直自由自在惯了，怕是受不得约束的……”云非直接拒绝了。
“这个，你的上班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只要不耽误研究项目的进展就行了……”赵兴邦想都没有想就回答道。
云非听到这话，不由直翻白眼。
话说，体制内的人，说话就是冠冕堂皇。什么上班时间自由安排？后面还跟了个不耽误项目研究的进展！日，天知道去了你把那项目进展给定了时间，估计连休息的时间都不会有了。
“这个，我现在还小……”云非依然拒绝。
“说说吧，你想要怎么样。我想你这家伙，不会无聊地给小任上完一堂数控知识的普及课之后，把我们勾引过来，就是为了上一堂普及课吧。”赵兴邦的语气冷了下来，要是其他的人听到军方的研究所招揽，非得挤破头哭着求着要挤进来，这小子倒好，居然直接就无视了。
现在赵兴邦就更加相信了云非的背后有着一帮骨灰级的老家伙在研究数控机床。或许是出于这么多年国家对于他们的不公正待遇，所以研究成果也一直没有交给国家。对于此，他赵兴邦真的无法说什么，毕竟，十年大动乱，他自己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他能够理解那些为国家贡献了一切的人，在受到不公正待遇之后，还能够保持一颗为国奉献的赤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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