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栖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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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栖蝶-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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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蜻蜓点水,素素已经很快地离开他。允禵晕头转向,就听素素嗔怪道:“讨厌!”从来没听到那么爱娇肉麻的声音。允禵的鸡皮疙瘩一颗颗的往外冒,身不由己的被素素一推,和那三个大老爷们站了个脸对脸!
  “哎呀,”素素“娇羞”的捂住了脸,跺了一下脚,闪身跑了出去。允禵这才发现,拐两个弯就是自己的府邸。
  “十、十四爷!”三个跟踪的侍卫满脸通红,语无伦次的请安。允禵发誓,素素现在一定蹲在哪个犄角旮旯偷乐呢!虎着脸说道:“看,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素素无聊起来,绝对无聊。
  允禵摸摸嘴唇,不过这可是她主动的啊!感觉似乎不一样呢!
  两人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色已晚。
  允禵心怀鬼胎,把一干人等挡在院外,准备一雪方才戏弄之“耻”。
  塔布贴着门缝听到里面主子惊呼了一声,随即没了声息,捂着嘴巴,嘻咪嘻咪的乐。老虎在他身后探探头,拍拍塔布,说道:“走吧,吃点饭去。爷且得乐会儿呢!”换人布防,安排妥当之后,带着一干人等,到外面吃些东西。塔布又仔细检查了伺候的人,特别嘱咐秀婶,不许任何人进去,方才放心的走了。
  秀婶找了个凳子,坐下休息。想着自己家的主子和老爷,心里暖洋洋的。秀婶发现,其实主子很害羞,不像府里其他的福晋夫人那样总是喜欢凑在一起嚼舌头。听说,主子是江南的汉女,自然是温婉秀丽。可是她也见过的其他做了贵人的汉女,最后谁不是见面三分笑,背后一把刀。在这深宅大院待久了,心也变黑了。为什么自己家的主子没变呢?有时候想着要告 谁一状的时候,看着主子的眼睛,突然就不敢了――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似的。那些小九九也就烟消云散了。
  远处隐隐传来咯咯的脚步声,秀婶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花盆底敲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睁开眼睛,远远的走来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
  秀婶赶紧站起来,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孩子上前说道:“秀婶,我们福晋求见王爷。”画乔的丫头都称呼她福晋,这个是她的贴身丫头夏鸿。和真正的吴氏都是画乔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两人的关系一向不错。
  秀婶为难的看看根本没打算停下来的庶福晋,上前行礼,说道:“给庶福晋见礼了,庶福晋吉祥。”顿了顿道,“王爷刚回来,正在休息。这会儿怕还没起呢!”
  画乔停下脚步,皱皱眉头,看看天色,说道:“王爷刚回来,用过晚膳了吗?”
  秀婶道:“还没有。”问什么答什么,千万不要多嘴。
  画乔看看里面,大门禁闭,说道:“怎么把门都关了?”
  秀婶道:“回庶福晋,是王爷自己关的。”
  夏鸿哼了一声,要说什么,被画乔制止。画乔笑着问:“吴氏回来了吗?”
  秀婶道:“回庶福晋,主子和王爷一起回来的。”
  夏鸿终于忍不住道:“秀婶,你那是对福晋说话的态度吗!谁给你的胆子?”
  秀婶还是陪着笑说道:“秋鸿姑娘,这话可折杀我了。老奴是一点也不敢怠慢啊!您还要知道什么,尽管问。”
  夏鸿被堵的哑口无言,问什么?问十四爷跟谁睡?那不是找死吗!
  画乔沉吟了一会儿,不甘心的看看大门,说道:“秀婶你去通禀一下,请王爷过来用膳!”
  秀婶笑呵呵的说:“塔布公公吩咐了,十四爷今儿晚上在园子里吃饭。我们就是在这里等吩咐呢!”
  画乔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夏鸿担心的看着她,只要有一丝示意,她立刻敲门!怎么说,他们也是王府的当家主子。
  秀婶知道庶福晋已经急了,自从那次团圆饭不欢而散之后,王爷再也没去过庶福晋那里。庶福晋有什么事情都是白天在书房或者堂屋里说,连这个园子都进不去。秀婶奇怪为什么主子不做做好人,劝劝王爷,说出来也好听些。虽然大家都知道,就凭她做得那些事儿,王爷没找她算账就算不错了。
  “秀婶,”画乔终于开口说话了,夏鸿腿一哆嗦,就要迈步上前,只听画乔说:“那你就等爷吩咐吧!”嗯?夏鸿和秀婶都是一愣。“我去厨房那里吩咐一声,给爷温着。”说完转身走了。
  秀婶有点吃惊,愣在那里。走了两步,画乔停下,转身对秀婶说道:“吴氏不愿意见我,我就不强求了。你带我传个话儿,十四爷需要她照顾。平日里爱惜些身子。需要什么就到我那里去拿。她跟着爷,这些年也不容易。”话音微带哽咽,闻之令人辛酸。
  秀婶福身送别,想起十几年来庶福晋熬到今天也不容易,心里跟着叹气。
  “见过额娘,”迎面走来一位丽人,神态倨傲的给画乔行礼。画乔微微抬高下颌,眼角扫了一眼,手也没抬:“起吧。”直着走过去。
  那位丽人轻轻向旁边一闪,低声说道:“今儿大阿哥叫了两个丫头到房间里玩耍,很是高兴呢!哦,对了,额娘,那个崔氏有身子了,额娘能不能多照顾照顾。”是弘春的嫡福晋秋屏。
  画乔银牙暗咬,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去安排好了。如果大阿哥没什么意见,我就没意见。”
  “额娘慢走!”秋屏得意的让到一边。走了一段距离,隐隐约约身后传来低低的嬉笑:“德性,瞧她那个骚样儿!老少爷们儿都不要了吧,活该!”
  允禵睡得半梦半醒,觉得耳朵痒痒。随手一挥,好像打着什么。懒洋洋的睁开眼,是素素大大的笑脸。伸个懒腰,侧过身子,抓住素素乱动的手,亲了亲,开口问道:“做什么坏事呢,这么开心?”刚刚睡醒,声音有些暗哑。
  素素探过身子,去取床头温着的水。赤裸的上身正落在允禵的眼中,嘴角含笑,微微抬起头,含住吊在眼前的“木瓜”,轻轻的亲吻。素素脸一红,挣脱开,把水递给他,嗔道:“没个正形,喝点水!”刺溜,钻了回去。
  允禵也不争辩,笑嘻嘻地喝了水。随手放在床头,继续抱佳人入怀,满足的吁了口气。“还没说呢!刚才做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素素一边费力的压住无论如何也压不住的大手,一边说道:“没有啊!就是看见你耳朵垂儿好大啊!想着要挂多大的金环呢!”
  允禵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耳朵,呵呵的笑了:“这两年好像是比以前大些了。”
  素素放弃和他的手斗争,索性揽住他的腰,就让他摸去吧。
  “素素……”
  “嗯?”
  ……
  “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无聊!”
  “对了,你再亲我一下吧。就像今儿白天那样。”
  “啊呀!你不是都算过帐了吗?怎么又提!”
  “那里三个侍卫呢!你害我面子丢大了。来,香一个。快点……”
  晤……
  塔布换了秀婶,守在外面。
  十四爷始终没有传膳。
  桌上是大小不同的泥人,底部已经被素素用特殊的小刀划破,看起来就像是本来如此。取出纸条交给允禵,允禵接过来慢慢的看着。
  “十四爷,”塔布在门外轻声回禀:“昨儿您买的泥人送过来了。”
  允禵疑惑的看看素素。素素道:“多给了那么多钱,自然要多办事。不然怎么能办成百年老店呢!”
  如法炮制,这两天的情况,还有前因后果渐渐搞清楚了。
  那个所谓的二舅哥是个败家子儿,以前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有人帮他还了一部分,是郑家庄的小理亲王,说是看在十四叔的面子上。
  查来的消息还说,已经有至少三拨儿人在监视着这个败家子儿,其中一拨儿是郑家庄的人,另外一拨儿不太清楚;还有一拨儿是果亲王府的人。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允禵竟然在当天晚上和他一起喝花酒的人名单里发现弘春的名字!
  猛的把纸条团成一团,允禵狠狠的一拳击在桌面上。茶盏跳了两下,一歪――,素素伸手一抄,堪堪扶住,滴水不漏。老虎看看塔布,叹服的点点头。就听素素说道:“你也不用生气。我看这里面还有怡王府的阿哥,或许只是个应酬。”
  允禵道:“老十三要是活着,非得气死不可。这不是明摆着嘛!我以为有八哥和九哥留下的门人帮助,他能有点出息。你看看他们,张狂耀世,丝毫不知收敛。做得那点子龌龊事儿都摆在桌面上!”
  素素拿过纸条,在手里揉了揉,已经变成一堆粉末。放在花盆里,埋了起来。这些特殊材质做得纸,其实是可以吃的。不过考虑到不能太刺激允禵,素素没有吃。反正在盆里,浇水也就化了。
  允禵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过了一会儿,坐在太师椅上,长久的不说话。素素轻轻的问:“要不,我去看看?”
  “不,你不能出去。谁都不能出去。”允禵道:“看样子,那个不知名的一拨人,应该是宫里的人。弘历这个娃娃可不简单呢!弘春这个猴儿崽子,给爷惹多大的麻烦!我们不去吴家了,但是――,老虎,过两天,你带个口信,告诉姓吴的,让他们老实点。然后――,”允禵沉吟了一下,脸色沉沉,“你去一趟舒哥儿那里,好久没回了,看看吧……”
  大雪这天,北京城飘起了雪花。
  年儿从雪地里抓了一只小鸟,大概翅膀打湿了,扑棱棱的飞不起来。摇摇晃晃的捧到允禵跟前,“阿玛,鸟,鸟!”允禵正在画画,脑子里还想着昨夜的风流。冷不丁听女儿说出这么个字儿,以为自己哪里不妥。脸一红,赶紧站直了身子,才发现年儿手里的小鸟。知道自己想歪了,尴尬的笑笑的,蹲下身子,看年儿炫耀着她的宝贝。
  “找个笼子,好好养着,如何?”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肩膀轻轻的搭上一只手。允禵也没回头,轻轻拍拍那只手,拉着她一起蹲下欣赏着女儿的杰作。
  素素以为他默许了,正要吩咐秀婶取笼子来,允禵看着小鸟突然说:“年儿,放了它好吗?”
  “为什么?!”玩得正高兴的小女孩有些愤怒。
  允禵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有些迷离:“因为,它属于天空啊!只有在天上才能找到它的位置。关在笼子里,他会不快乐的。”
  素素一震,默默的低下头。
  年儿歪着头看着阿玛,有些不明白。回头看看额娘,还是不明白。小嘴瞥了瞥,额娘好像不是很开心哦。算了,放了就放了吧。不甘心的点点头,跑到门外一扔,拍拍手又回来了。背着手看看比肩而立的阿玛额娘,怎么都哭了?
  素素抹抹眼泪,笑着问年儿:“放了?”
  嗯!点点头,这个笑容一点也不好看!
  熟悉女儿的素素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走出门去。一会儿,就捧着那只小鸟回来了。对年儿说:“它受伤了,等治好了再放?”
  哦?年儿坐在允禵的怀里,含着手指头,乌溜溜的眼珠四处乱转。允禵看看素素,感激的点点头。明白了,年儿学着允禵的样子,跟着点头,头上的红色小辫儿前后乱晃。
  允禵笑着拍拍她,“小鬼头!”
  窗外是纷纷扬扬的大雪,一派银妆素裹。
  素素打发年儿睡觉,给允禵烫了壶酒,自己慢慢的泡茶,两人坐在暖阁里赏雪。家人来报:“和亲王来了!”
  中秋过后,两人几乎不出门。自从被老和尚一顿乱说之后,允禵更是不允许素素再拜庙,愈发的无可去之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好在两个人都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自从允禵发现郑家庄行踪后,素素断绝了吴家的一切消息。吴家人安享素素带来了富贵荣华,也不在意是否和素素见面。那个二舅哥还是不断的欠着高利贷,但是已经没有人替他还了。他的大妹子还是王府的一名媵妾,甚至连家也不管。放高利贷的终于没了耐心,把他打的半死,已经在家躺了两个月了。
  至于弘春,允禵犹豫了很久,终于什么也没做。
  临近年关,太后从宫里赏了不少东西,分别给伊尔根觉罗氏和吴氏。乾隆也赏了好几坛进贡的好酒,允禵开心不已。
  “和亲王踏雪而来,幸甚幸甚!”允禵客气的抱拳施礼。弘昼赶紧回礼:“十四叔,可折杀小侄儿了!”
  彼此见过礼,弘昼和允禵东拉西扯,一边喝酒,一边赏雪。素素正要识趣的退下去。允禵一把拉住她说:“你去哪里?”
  素素道:“我回屋把你那件披风绣好。两位爷慢慢聊。”
  允禵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好。你哪里也不要去,我一会儿去找你。”
  素素嫣然一笑,点点头下去了。看来早就是习惯了。弘昼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待素素出去后,对允禵说道:“十四叔,您老可真有福气啊!小侄听春和(傅恒的字)说,十四婶几乎没变化呢!”
  允禵摆摆手,道:“那小子又乱说!哪有不老的。她老了,我也老了。”连连摇头,仿佛往事不胜唏嘘,“跟着我,她也没怎么享福。是你十四叔对不起她啊!”
  弘昼感兴趣的问道:“哦,听说那时候十四叔还在西北吧?怎么回事?”
  允禵立刻精神百倍的回忆起来,说到地名的时候,偶尔有些记不起来了,还要弘昼提点。不过素素每天穿的什么衣服,却是如数家珍。
  说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素素过来送些点心,这才打断话题。弘昼道:“其实今儿来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着前儿求婚不是十四叔不同意吗,我就老琢磨着,这么漂亮的丫头,小侄也得沾沾光。这不太后这两天总觉得膝下少点什么,就想起来十四叔的宝贝了,能不能领进宫,玩儿两天?”
  允禵笑道:“年儿还小,身子又弱,怕进宫给太后添麻烦。”
  弘昼道:“十四叔误会了。我是说,如果十四叔愿意,能不能带着十四婶和年儿一起进宫看看。太后也很想见见十四婶啊!当年,十四婶一曲动圣心,在宫里已经成为传奇。连我也想沾光听听。”
  允禵脸色一沉,苦笑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素素为了当年的莽撞已经付出了代价,如今也不过是个废人。幸好先皇有施恩之心,才使她得以苟活至今日。还请五阿哥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当年事就不要提了。”
  弘昼嘿嘿笑了两声,摸摸嘴边刚刚冒出来的青髭,说道:“呵呵,是我冒昧了。十四叔别介意啊!我这不是也是听十六叔说的吗!瞎说的,瞎说的。嘿嘿!”
  允禵有点意外。这个弘昼也未免太不按牌理出牌了,想起他以前胡诌的结亲一事,难道真的是他的一时心血来潮,自己多心了?这里正在沉吟,那边弘昼又说了:“对了,不如我收年儿做义女如何?将来,人家说起来,我家也有个丫头沉鱼落雁,倾国倾城!那多体面!”头一昂,眼睛迷起来,仿佛已经有人在夸“他的”孩子很美了。
  这俩兄弟玩儿的什么花招。允禵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本来就是一家人,不过论辈分,年儿是你的堂妹。” 
  弘昼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习惯性的摸摸青髭,像模像样的长叹一声:“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这回连允禵都乐出来了,抿了口温酒说道:“五阿哥,别再拿小女打趣了。自从上次提起,我这门槛都快被提亲的人踏破了。您还让我这把老骨头消停几天吗?”
  弘昼不经意的问:“谁那么大胆,敢和五爷抢宝贝?”似乎疯癫劲又上来了。
  允禵道:“我这里还有他们的拜帖,要不要看看?”扭头示意塔布。塔布会意,出去取了拜帖。回来递给允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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