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姚甜甜这番颇有些奇'。:'怪的话,虎妞蹙了蹙眉,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从东家从城外的乱葬岗回来之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点不大一样了,连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
就连老酒鬼都不例外,他虽然明面上看起来还是嘻嘻哈哈的,但是他对待东家的态度却有了细微的变化,之前的他是嘴上尊敬东家,而现在连骨子里都带着尊重了,就好像,就好像是一个多年的老仆殷勤的侍奉着自家的小主子一般。而表面的言语上却更加不在乎了,这真是有些奇了。
虎妞一时间之间思绪岔开了这么多,脸色有些怔忡。虎妞这样的神色落在了姚甜甜的眼里,不禁有些歉然,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她不希望她们和这件事牵涉太多,有些是事情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难免就让会她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疑惑。
略微的想了想,姚甜甜尝试着解释道,“前几天,听牛老爷说起,孙县令上京被一些高官呵斥了,说他不顾民生,乱用法典,就是指的他颁布限药令的事,因此他不会再为了这事发落人的,你就放心吧。不过,这是涉及到孙夫人的隐私,还是要悄悄的去办的。”
虎妞还在神游太虚呢,听到姚甜甜这一番解释,回过了神来,终于明白了东家敢让自己去县衙送药的原因了。她放下了心来,仔细的把药包收入了自己的袖中,“请东家放心吧,我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
“好,虎妞姐姐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姚甜甜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一句,“我明日回一趟杨家屯,探望一下众乡亲,你和九红一起替我守好山海阁的内堂粥室。”
虎妞得了姚甜甜这话,自信的挺了挺胸,保证到,“我会做好的,请东家放心吧。”
一切安排妥当,姚甜甜这才略略安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陷在舒适的床榻之上,准备利用最后的几个时辰好好的休息一下,好迎接接下来的一场波谲云诡的大战。
突然,她心头一阵慌乱,紧跟着心底深处传来了一声压抑着的嘶吼之声,“啊,啊,啊……”
“你怎么了?”姚甜甜一下子做了起来,双手捂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变了声的问道。
“啊,我,我,我没事,似乎想起了一些的事情,我……”药香老少年断断续续的说,“今夜似乎有什么东西靠近,我,我的脑中一片混乱,总是闪着什么片段,我,我看不清楚是什么。”
“有东西靠近?!”姚甜甜大口喘息着,一下子从塌上蹦了下来,连鞋也没有顾上穿,就四处搜寻了起来,嘴里说着,“你,你别着急,坐下调息,我来找找看什么东西。”
“你,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它,它不在附近。”药香老少年缓过了一口气来,嘶哑疲惫的说道,“过去了,过去了,正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梦啊。”
“梦?什么梦?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做梦呢。”姚甜甜听着药香老少年逐渐平静下来的气息,也停住了东翻西找,若有所思地问道。
似乎能看到姚甜甜脸上的神情,药香老少年承认道,“你想的不错,这是我上万年来第一次做梦,虽然支离破碎的只有一些片断,但是那些惨烈的场面太逼真了,惨烈的让人窒息。
“这些片断总让我觉得那都是真的,是曾经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可是,我想要抓住这些片断,拼凑出一点信息来,却头疼欲裂,无法思考。”药香老少年带着懊恼说道。
“那你方才说的有东西靠近是怎么回事,是不会和你的梦有关?你都梦引发了什么东西?”姚甜甜沉吟着问道。
“恰恰相反,”药香老少年很快的否定了姚甜甜的看法,“不是我的梦引发了什么东西,是有东西触发了我的梦,或许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情。”
姚甜甜神色一转,斟酌的说道,“方才我们在宽仁室的对话你听到了了吧?或许是那伙子心怀叵测之徒和你的身世有些关联,引发了你的万年一梦!我总感觉你我跨越了时空不是偶然,杨家屯的那片荒山有些不同。”
“我也有同感,明日咱们就去看个究竟!”
257 三个条件
草草的睡了几个时辰,老酒鬼和姚甜甜就悄悄的出发了。还是没有惊动大家,老酒鬼亲自赶车,姚甜甜带着干粮和水坐在马车里。
在秋风送爽的清晨,在朝阳升起的光辉里,一辆普通的马车奔出了宁县刚刚洞开的城门,一路扬尘,急急的向着清水镇的方向而去。
老酒鬼赶车又快又稳,出了宁县城门,用了不到半天的光景就看到了清水镇,没有进入这个繁华的小镇,马车沿着清水镇旁的另一条直接跑了过去,一直跑到五里坡的地方,才到午时,秋日的艳阳正正的爬上了头顶。
略略的吃了几口干粮,又喝了几口水,姚甜甜和老酒鬼默契的选择了继续赶路,谁也没有说停下来歇息一下。老酒鬼再次跳上了车辕,而姚甜甜也把车帘子掀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前方。
山路越来越不好走了,马车再次‘得得得’的前行,速度却无奈的慢了下来,又用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光景,依山而建的杨家屯终于出现在了姚甜甜和老酒鬼的视野里。
不过,与杨家屯错落着的农舍人家一起出现在姚甜甜的视野里的,还有一群拿着铁锹之类的农具的壮小伙子们,大家一个个的,都是情绪激愤,向着某一处宅子冲了过去。
姚甜甜眼神一厉,疾声说道,“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啊,快走,咱们去看看。”
老酒鬼的眼力、耳力都比姚甜甜要好的多,他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徒弟气息不稳的嘶吼怒斥之声。
老酒鬼骤着眉头,低低的嘟囔了一声,“枉大家还肯顾惜他,为他的行为开脱,他竟然鬼迷心窍至此了!”
“什么?”姚甜甜听了老酒鬼的嘟囔,神色一转,已经明白了老酒鬼说的是谁,禁不住懊恼的说道,“我们仅仅是等到天明再出发,竟然落到了他们的后头,是我,是我疏忽了!”
两人你来我往间,马车已经追上了大壮带着的那群壮小伙子们,而那些人也在一处并不起眼的院子前暂时停住了脚步,姚甜甜稍稍一环顾,已经知道了这所院子是杨鹏飞还是狗娃的时候居住了十多年的家。
马车不顾山路颠簸狠命奔驰的声音也惊动了大壮,他回过了头来,正好看到姚甜甜借着老酒鬼的力跳下了马车。
一下子来了两个主心骨,大壮布满红血丝的双眸闪起了希冀的光芒,两步跨了过来,带着委屈和愤慨说道,“东家,师傅,我,……”
“不要着急,慢慢的说。”老酒鬼伸手抵在大壮的背心之处,帮他稳下来乱窜的气息。
“是狗娃那个忘恩负义的,他,他,他简直畜牲都不如啊,一点也不顾惜曾经的情份,朝自己的乡亲们下手啊。”大壮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不是一早让你来准备着呢么?他们还有什么借口伤害乡亲们?”姚甜甜急声的问道。
“我,我,”大壮稍稍一滞,懊恼得说道,“我不忍心咱们山海阁的材料被人家平白的抢了去,所以把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藏妥当了,只留下了一片的荞麦在山坡上,也把村子里的老人们都劝去了稳妥的地方安居。那些人不信咱们山上只有荞麦,所以,所以……”
“所以他们动手了?留在村子里的乡亲们可被伤着了?奶奶她也跟着多是的乡亲们去了安全的地方吧?”姚甜甜顾不上责备大壮的擅作主张,扯着大壮的袖子,着急的问道。
“有了狗娃那个畜牲出谋划策,他们才知道谁能影响了东家!”大壮说起这话,通红的眼窝里储满了泪水,“奶奶和老村长不肯在安全的地方等着,留在村子里没有走。他,他们抓了奶奶和老村长,口口声声说要东家去找他们说话。乡亲们等不及了,正打算找狗娃去理论去!”
姚甜甜的火气一下子窜起了老高,眼圈顿时就红了。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一直是五奶奶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是她在这个陌生的异世里第一个给予她亲人般的温暖的人。而老村长则是对叔叔一直信任有加,给他提供了这么一处避世的所在。这两个人不论是对她姚甜甜还是对姚家都是重要的人啊,却也为了她们被连累至斯!
‘嘭’的一声,姚甜甜一拳砸在杨鹏飞家的院墙上,她看也不看自己手上冒起了的血色,仰天大喝,“他们竟然敢伤害奶奶和老村长,实在是可恶!可恶!可恶!”
“姚东家既然赶到了,就请进来一叙。”杨鹏飞带着得意的张狂声音越过院墙,传了出来。
“东家,你别去,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善良胆小的狗娃了,他丧心病狂,毫不顾惜往日情分,恐怕会对东家不利的。”大壮一手拦在了姚甜甜的面前,着急又恳切的劝到。
“无妨,他暂时还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姚甜甜轻轻的推开了大壮的手,决绝的说道,“现在老村长和奶奶都在他们手里,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会一会他!”
“我老头子陪着东家去!”老酒鬼也上前的一步,“大壮跟着就可以了,其他的人先回去吧,免得再徒增伤亡。”
“杨家屯没有孬种,我等不能坐视小人作祟,我们要去讨个说法,要救回老村长和五奶奶!”
姚甜甜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对着大家大声地说道,“现在族中老人们都不在,我姚甜甜不能带着咱们族中的青壮人再去冒险了,这里一切有我担着呢,大家西安回家去吧。”
“也好。”大壮脸伸神色转了转,点了点头,立即对着身旁激愤的众人说道,“姚东家说的对,我大壮不能一错再错了,不能再给东家带来麻烦,大家回去等消息吧。”
“我等就候在村塾内,如有需要,随时招呼一声就行!”
送走了激动的乡亲们,姚甜甜带着大壮和老酒鬼一起迈进了看似普普通通的小院子。
杨鹏飞在坐在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椅子上闭目养神,而他的后娘丽嫂子脸上带着明显的掌印子战战兢兢的站在他的身后,他爹也是一脸的小心,把自己的小儿子死死的按在身后,生怕自己已经风光了的大儿子一时兴起,拿后娘生的弟弟出气。
而在不远处的屋檐下,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佩刀的侍卫们,虎视眈眈的盯着走进来的姚甜甜等人。
听到动静,杨鹏飞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还是甜甜妹妹聪明,没有让那些泥腿子冲进来放肆。否则的话,就是我想救他们,我师傅也不会再留情面的。”
杨鹏飞放肆的言语和态度,再次让大壮气的脸色铁青,他跨上前一步,一抬手指,“你,……”
姚甜甜眼风一扫,老酒鬼则抢先一步拦住了大壮,不屑的说道,“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他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可怜虫而已。”
老酒鬼闲闲的一句话,立即让杨鹏飞涨红了脸,他‘嚯’的一下子站了起。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气定神闲的坐了回去,悠然地说道,“我没兴致陪你耍嘴皮子的功夫,现在,在杨家屯,是我杨鹏飞说了算的。”
“好,既然这里的一切你说了算,那你就开出条件吧,要如何才能放了五奶奶和老村长?”姚甜甜上前一步,借着杨鹏飞的话茬问道。
“嗯,”杨鹏飞满意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向前倾了倾身子,得意地说到,“我的条件很简单:一、山海阁归入风雨楼;二、交出你们藏匿的荒山上的所有产物;三、交出荒山地契,以后这荒山就归入煌太师名下了,杨家屯众人不得擅入。”
“当然了,”杨鹏飞伸着三个指头说完了条件,脸上的神色缓了缓,换上了一幅居高临下的怜悯,“我杨鹏飞出身杨家屯,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杨家屯的众人饿死的,只要你姚甜甜肯好好的跟着我,我会求了太师重新给杨家屯一条活路,去他老人家的猎场里做些零工维生的。”
看着做美梦的杨鹏飞,姚甜甜暗自咬了咬牙,压住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开出了这样的条件,什么时候会放人?”
“放人么?”杨鹏飞看了看大壮旁边的老酒鬼,“我知道你们身边有高手,自然不会傻傻的还让老村长和五奶奶呆在杨家屯了,他们一早就被我师傅带回宁县了,如果你们能乖乖的听话,到时候自然会放了他们的。”
“哼,”老酒鬼再次不屑的哼了一声,“说来说去,这不还是做不了主的,空谈什么条件,白费什么功夫?”
“不,”不等杨鹏飞说话,姚甜甜首先摇了摇头,扭头对来酒鬼说道,“酒鬼前辈,这一回你可想错了,杨执事也不是白费功夫,他这是替黄大户父子谋算呢。或许呢,这黄大户的儿子黄斯伍更得煌太师的欢心,杨执事如此做也是情理之中的呀。”
258 郭家饭庄的旧事
“哼,那个黄斯伍算什么东西,我杨鹏飞还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杨鹏飞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地驳斥道。
“啧,啧,啧……”姚甜甜噙着一抹浅笑,颇为疑惑的问道,“这就奇'。:'怪了,既然杨执事不是为了巴结黄家父子,何苦非要了荒山的地契?”
说着话,姚甜甜伸出了一个指头在杨鹏飞面前晃了晃,把他辩驳的话阻了回去,自己又继续半真半假的说道,“煌太师无非是因为咱们山海阁有些薄名,才想着要得了去。而区区杨家屯的一片荒山他怎么会有兴趣呢,他如果要来的话也是去附近的猎场里去玩啊。”
“再说了,就算是煌太师得了这荒山去,他会亲自来守着?还不是要交给人来打理?这样的人选是你杨执事么?你见识了京城的繁华,还肯再在这里替煌太师守着这片荒山?”
姚甜甜掰着指头,一板一眼的算着,最后一仰头,“这么的算来算去,这篇荒山不还是要交到黄家父子手里?你杨执事不惜绑了五奶奶和老村长来威胁我,最终还是替黄家父子做了嫁衣?”
随着姚甜甜的分析,杨鹏飞的脸色从开始的若有所思变得越拉越难看了起来,听到最后,被姚甜甜这么一反问,杨鹏飞禁不住不自信了起来,喃喃的说道,“难道,难道,难道师傅是骗我的?煌太师还是比较看重黄斯伍,这一次也为了他家在盘算?那,那我又算什么?”
看着杨鹏飞迷惑的样子,姚甜甜趁热打铁的说道,“如此根本上的问题不弄清楚,谈何在高官面前得宠,一不小心错了半步就是前功尽弃,甚至是万劫不复呢。”
“我,难道,难道……”杨鹏飞神色迷离的喃喃自语,突然,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神色大惊,抻着脖子四处望去。
须臾,杨鹏飞的神色就难看了起来,额头上也冒起了细细的汗珠子,连连的点着头,嘴里惶恐的说着,“明白,明白,我都明白了。”
其实,早在杨鹏飞神色异样的时候,姚甜甜和老酒鬼就已经察觉到了。姚甜甜从杨鹏飞的做派里猜出了个大概,似乎是有人在暗中警告了他什么事情。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各路神人都出现了,有人能做到像武侠小说里那样的传音入密一点也不稀奇。这样更好,自己已经在杨鹏飞的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他马上就被人警告了,对方这样做,固然可以警告杨鹏飞,也是给自己方才的话提供了佐证。杨鹏飞只是被权势迷了心窍,并不是傻子,他会自己思量和权衡的。
姚甜甜暗自掂量着杨鹏飞的心思,老酒鬼却有了行动,他对着杨鹏飞仰望的地方微微的蹙了蹙眉头,悄悄地递给了大壮一个眼神,自己则一晃身子,轻飘飘的消失在院墙外边。
不多久,杨鹏飞似乎聆讯完毕,他整了整衣衫,再次扭头对姚甜甜等人的时候,他一扫方才的迷离之色,恶狠狠的说道,“哼,你们不要妄图挑拨离间,我等都是为煌太师办事的,不会计较个人的得失!”
姚甜甜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和他争辩,她好脾气的微微一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