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江湖上哪个成名之家有这样一个别致又武功高强的女子,而且他确实看不出她的武功到底到了哪个地步。
待得莫言退到人后,看了一眼端正的立在人后的穆玉科,便将注意力放到鳞波湖上。
只见一个穿着绛紫色长袍的中年男人,领着一男一女,走到最前面,对众人抱拳道:“在下青龙山孙成,今日领着儿女来此历练,望各位豪杰指点!”说罢,对着那一男一女点了点头。
那儿子身高八尺,甚是雄壮,对着众人抱拳:“在下孙青山,献丑了!”说完,只见他足尖轻轻一点,飞向第一个木桩,待他站定,提了一口气,一左二前一后二右三前的脚法轻松夺过第一个射狼阵,引得岸上一片喝彩声。
莫言知道,那孙青山正正站在了下一个射狼阵的阵眼上,其实他已经过了两个射狼阵,她看了看周围略有些兴奋的各门派人士,看来各门派已经将这鳞波湖作为试金石了,那各门派的精英早已将这鳞波湖的阵法研究通透,只是不知他们知不知道那七七四十九种阵眼变化的厉害……
待得莫言回转心思,那孙青山已然过道第五个射狼阵,只是身形略有些迟钝,看来破阵花费不少内力,过得数十息的时间,那孙青山稍稍有些狼狈的闯过了鳞波湖,岸上的许多青年人,看着孙青山不禁面露羡意。
此时只听那孙成的女儿声音略有些激动地说道:“在下孙青梅,忍不住也要试上一试,献丑了!”言罢,握紧手中的长剑,向第一个长桩掠去,莫言看的清楚,虽然她的内力不差,也和她哥哥一样获得阵法的破解诀窍,但是轻功确是差了一筹,稍有些晦涩,行动不够流畅。
果然,待得她过到第四个射狼阵时,身形一个不稳,踩在长桩的边缘,扑通一声,掉到了湖里。
岸上众人虽然惋惜,却没有一丝不屑,莫言仔细看着湖面,果然不出她所料,在狼眼的天门位突然冒出一个结实的汉子,对着在水里有些沮丧的孙青梅抱拳,待孙青梅点头后,那汉子才带着孙青梅向悄然使出的舟子游去。
不过五六息的时间,那汉子竟然已经游到等待的舟子旁。莫言不由得一惊,这第四个阵眼到舟子那怎么也有三四十丈,那汉子竟然拖着孙青梅几息的时间便游了过去,而且,孙青梅才落水,他便游了过去,可见他一直隐身水中,可莫言在此之前,却没有在湖面见到一丝的湖水波动,足见其水性有多好!
待得莫言收回目光,已有两人再次掉落水中,也有几人似是知道自己不能过去,便转身向着一线天走去,莫言看了看天色,刚想向前走去,突然感觉有一道专注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蓦地转回头,便撞进了一双利刃似的眸子里,莫言皱了皱眉,心道:原来是他—穆玉科
第十章 穆氏兄妹
莫言见穆玉科对自己的眼神不躲不避,十分坦然,心里不禁有些讶异,但面上仍不做声,对着穆玉科点了点头,便看向鳞波湖。
穆玉科望着莫言转回身的背影,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扳指,想起莫言那满眼的平静与安定,挑了挑眉头,笑了笑。微侧过下颚眼睛却是仍看着莫言,对稍站在他身后的穆雨烟说道:“去吧。”
穆雨烟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角,拿起自己手里的长剑,怜爱的摩挲着剑柄,剑身,说道:“哥哥,看中那女人了?”说完,自己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呵呵的笑了起来。穆玉科稍微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穆雨烟却是不由得垂下脑袋,对着穆玉科抱了抱拳,走向前去。
莫言见时辰已近晌午,想着叶风或许已经到了四道门也说不定,自己也看到了应该看得,便想亲身试一试这鳞波湖。谁知刚向前做了几步,便感觉一阵劲风从头顶刮过,一个紫色的身影大张着双臂,如鹰展翅般一跃足有三丈!
待得那穆雨烟跃到湖边,转身对着众人一笑,月牙似的眼睛满是不屑,只是嘴里却恭敬的说道:“穆雨烟,请!”站在岸边的一些年轻小伙子,虽然看见刚刚她瞬间切下一人手指的狠辣,但此时,却也被阳光下那张有些张扬,却十分美丽的面容所迷惑,均向着,如此美丽的女人,怎么可能那么狠毒呢?
莫言看了看穆雨烟,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身后让人如鲠在喉的目光,想起易跺云对穆雨烟的惧怕,还是停下脚步,她倒要看看,这穆雨烟还会生出什么事端!
只见穆雨烟转过身,提起手中的剑,足尖一点,身如雁展般向着第一个射狼阵的阵眼掠去,待到了那个阵眼,哪知她气息不变,只是足尖轻点,又飞快向第二个阵眼掠去,岸边的众人不禁发出一声惊叹,这一掠一点再起掠当真是快若惊鸿!
莫言也不禁暗自点头,这穆雨烟功夫确实不错,但转念一想,那穆玉科的功夫,只怕只会比穆雨烟好,如此看来,不论以后怎样行事,还是避着他些好。
穆玉科盯着她的目光,莫言十分熟悉,在岛上,她曾经追逐过一只猛虎三个月,在暗处观察、试探,每当那只猛虎看见可以猎杀的动物时,那种目光与穆玉科简直如出一辙。这种目光出现在一只猛虎身上,会让莫言兴奋,但若出现在人的身上,而且自己是那目光中的猎物,无论如何,莫言也高兴不起来!
动物,尤其是狡猾、狠厉的动物,莫言喜欢,也愿意与它们交流,这也是她与师傅两人在岛上的一点乐趣,但如今,不行,也不能……
莫言一直注视着穆雨烟,看见她十分轻松的走过第六个阵眼,哪知,此时变故突生,莫言看的清楚,那第七个射狼阵的阵眼就在第六个阵眼的天门方向,哪知待到穆雨烟掠向那第七个阵眼时,那阵眼竟瞬间从天门方向移向坎门!
而穆雨烟若是看出阵眼的变化,中途调转,却也是不可能。足有五丈的距离,不论怎样,五丈,若是平地,拼的全力,或许能成功,况且半空中本就气力不继,穆雨烟无落脚之处,到不得阵眼,只好中途停下。哪知本已在脚下的木桩却瞬间消失了!
这一变故迫得穆雨烟身形大乱,待得落在湖面上,只好借助湖水,再提一口气,向旁边掠去,可是在她踏湖换气之时,因气力不继,所用内力剧增,踏起一层湖水,那湖水被内力所震,溅起的水花足有两尺高!
那穆雨烟只好在湖水中穿过,只见那浅紫色的纱衣瞬时变成深色。穆雨烟站在长桩上,湿了的衣服紧贴着她的娇躯,月牙似的眼睛满是凶光的盯着她的右方,过了几息,穆雨烟抬头看向岸踏边,遥遥的对着穆玉科扬了扬下巴,竟然提起身形,不再过桩,向着她的右边飞去!
穆玉科看清她的身法,身子一顿,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知道,这个妹妹,一向受不得任何委屈,这不二庄的鳞波湖,成百上千的人闯过,没有一人遇到过这种情况,莫非是她在入庄削下那黑衣大汉的手指,有些落不二庄的面子?
但是也得有人发布命令不可,否则那暗处的水卫,一定不会轻易采取举动。想到这里,穆玉科眯起眼睛,集中精神,向四周看去,待看到不远处的凉亭内时,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凉亭内的那个白色身影,他认识,便是魏天奎的独生女儿--魏依依。
莫言见到穆雨烟向水下钻去,不到两息的时间,水面上便晕起圈圈波澜,未待众人看清,只见水面犹如被利刃划开,一道水浪冲天而起!
待到水浪平息,众人才看见,那穆雨烟居然手里提着一名穿着浅绿色短打的大汉,那大汉甚是雄壮,穆雨烟站在长桩上,手里提着大汉,那大汉搭拉着手脚,头与穆雨烟肩齐平,但下身悬空在水面上,膝盖却是与她的脚齐平。
再往下看去,却是惊得众人张大了嘴巴,只见那大汉双脚已被齐踝割去,血如泉涌,那大汉脚下的湖面已被染成深色!距离虽远,但众人皆是武林好手,耳目非一般人能比,恰能看得清楚,那大汉已经面白如纸。
穆雨烟扬头看了看周围,将那大汉提到自己身前,遮住自己身材毕现的曼妙曲线,却是有些嫌弃的用另一只拿剑的手挡住了鼻子。穆玉科见到她如此,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见到她拿大汉挡在身前的举动,只好向前快速走去,如鹏展翅般向穆雨烟掠去。
他的轻功路子虽与穆雨烟如出一辙,但身形却是更加豪迈、干脆、大开大合,有着穆雨烟无法相比的霸气!穆玉科接连六个起落,未曾停歇,顺利的站到穆雨烟的身边,一手接过那大汉,另一只手揽过穆雨烟,竟然携的二人向第七个阵眼飞去。
不过几息的时间,穆玉科便已到达对岸,引得岸边众人一声声和好,穆玉科对着众人遥遥一拜,便又携着两人向对面迎来的不二庄护卫走去。莫言见他两人在护卫的陪同下离开,轻松一口气,便也不再犹豫,轻提一口气,只用四分内力为助,学那孙青山一般,向对岸掠去。
待到对岸,对等在岸边的护卫抱拳相问,便在他们的引领下,向四道门走去。
第十一章 受伤
过了鳞波湖,再延山路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来到不二庄的正院,此时已近晌午,三三两两的江湖豪客在奴仆的带领下,向不同院走去。
领路的奴仆恭恭敬敬的对着莫言拜下去:“贵客,您的英雄帖,请给小的看一看。”“我是随易城小主易跺云而来的。”
那奴仆听得莫言如此回答,抱了下拳,说道:“易城主的院子,小的们已经收拾好,只等贵客临门,只是我们庄主对小的们吩咐过,为了保证各位贵客在我庄期间不受干扰,必须出示英雄帖,请贵客见谅!”
“那我去哪里等易小城主?”莫言眉峰不动的看着前面的奴仆,那奴仆头也不抬,继续说道:“那请您先与小的到东面不远的会客厅,稍作等待,小的会派人在此等候易小城主。”说罢,仍低着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正当莫言要随那奴仆离去,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莫姐姐!”莫言循着声音望去,这一看之下,却是大惊失色。
莫言疾步走向易跺云,站到她的身边,深深的看了眼易跺云右边被一个黑衣大汉搀扶着的叶风。只见叶风眼睛半眯着,脸色青白,印堂发黑,浑身疲软的由着黑衣大汉半抱半扶着。
易跺云见到莫言。瞬时红了眼圈,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一样滑落脸颊,紧紧地拽着莫言的衣袖,颤抖着嘴唇,嗫嚅着,似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言有些不耐的绕过易跺云,站到叶风身边,对着黑衣大汉抱拳说道:“多谢壮士照顾家兄!”那黑衣大汉对着莫言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身边的暗黄色衣服的中年文士。
此时莫言才看到,叶风的身后还站着十几个人,而其中就有一身暗黄色长袍的落邦。落邦见到莫言看了过来,一时有些怔忪,但很快便抛开那可笑的念头,对着莫言点了点头。
而这时,落邦身边穿暗紫色长袍的男子提布向莫言走来,抱拳道:“在下落日山庄刑义,姑娘莫要过于担心,叶少侠虽被碧青蛇所伤,但师父已经为他用了落日庄最好的解毒疗伤药,虽然,并未将毒素清除,但性命无忧。”
莫言听他说叶风被碧青蛇所咬,不由得暗自担心,那碧青蛇因其蛇身碧翠欲滴,却剧毒无比而得名,被其咬上一口,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必然毙命,死后,脸色青翠欲滴,怪不得叶风脸色青白。
莫言伸出手去将手指搭在叶风的寸关尺上,稍运内力,探得叶风内息还算平稳,稍稍放下心来,如此看来,落邦确实给叶风用了上好的解毒药。
叶风有些费力的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莫言的胳膊,笑着道:“好妹妹,替哥哥谢谢落庄主。”
莫言回过神来,对着刑义抱拳拜了下去:“多谢落日山庄对家兄的救命之恩,此恩我兄妹俩必定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回报。”
哪知不待其他人说话,易跺云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抽噎道:“莫姐姐,都是云儿的错,要报恩要还情,也应该是云儿的事,叶大哥已经救了我了,我怎么能让莫姐姐与叶大哥欠如此大的人情,都是……都是云儿的错……”
莫言看了看闭上眼睛一脸无奈的叶风,心道:看来事情并不简单,易跺云乃是易城城主的女儿,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领这份情,总比我和叶风容易,若是将来有什么事,就是拼了性命,我定不会在此事上放手不管她就是了。
想到此处,莫言没有再做声,看着易跺云溢满泪珠的大眼睛,真挚而懊悔的眼神,刚刚因为叶风受伤的一点不快也烟消云散,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把这么一个干净的女孩拉进这血腥黑暗的漩涡里,实在是……
莫言转身看向刑义,说道:“不管如何,贵庄对家兄的相助之情,莫言还会铭记于心,定当回报。而云儿是在下的朋友……”说到此处,莫言不再出声。
易跺云见莫言如此说,瞬时高兴起来,莫言的话表明已经同意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但是,她把自己当朋友,自己的事情,她不会袖手旁观。
易跺云思想单纯,只知道叶风所受伤是为了救自己,侠义之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叶风的救命之恩呢!莫言这样说,正合她意!
刑义见莫言如此说话,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屑,虽然极力在掩饰,眼神却出卖了他,莫言与他正对,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有些不自然,但她觉得除了对不起易跺云,其他人,她不欠,谁是谁非,不到最后时刻,总会有变化。
刑义对着莫言和易跺云说道:“举手之劳而已,莫要放在心上,还是先将叶少侠扶进去休息调整一番的好。”
易跺云听了此话连连点头,疾步走向叶风,便要去扶他,可还没走到叶风身边,莫言已经扶起叶风的另一只胳膊,对着那黑衣大汉说道:“有劳!”“女侠客气!”
说完,一行人向着四道门走去。
叶风见莫言向自己走过来,强撑着的精神终于松懈下去,待到莫言走近,有些发软的将脑袋靠在莫言的肩上。只觉得体内一阵阵火从心脏向四肢散去。
靠在莫言的肩上,叶风感觉一丝丝如春天刚刚发芽的树木上传来的清香味,飘入自己的嘴鼻,流入心脏,然后滋润着经脉,弥漫到四肢百骸,不仅使自己的精神放松愉悦,还将那折磨自己的火气硬生生的压在丹田,不再四处流窜。
莫言见叶风终于舒展了眉头,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放在腰间的手放了下去,还好,龙吟剑能抑制体内任何的火气,想起四年前,自己也正式靠着龙吟剑,才练到“木棉心经”的第八层而没有走火入魔……
走了约半盏茶的时间,终于来到四道门前,待到奴仆看过英雄帖,才被他们引着朝不同方向走去。
正当莫言扶着叶风向挽香阁进去时,突然看见站在隔壁阁楼上的穆雨烟,易跺云恨恨的跺跺脚,对莫言说道:“莫姐姐,咱们不理那种毒蝎般的女人!”
莫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快速将叶风扶进西边稍矮的二层八角阁楼,进的屋内,将叶风安置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