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见莫言有些迷惑的看着自己,心中猛然清醒,哈哈一笑,打诨道:“言妹妹给哥哥拿回好酒了么!好妹妹,你听听,哥哥等的心跳都没有了!”
其实这句话只是叶风临时胡诌出来,并未深思,如今说了出来,只觉得自己的话怎么听怎么都像在调戏莫言,不由得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
莫言却是没有在意,不好意思的笑道:“叶大哥,酒,今日你是喝不到啦,若想喝酒,就赶快养好伤,到时妹妹偷也给哥哥偷来好酒!”
叶风见莫言并未着恼,心理甚是高兴,想到莫言已经忙了一天,定是很累,即便莫言探得什么情况,也不急于一时,只要她安然回来便已经放心,于是笑道:“好好!嘿嘿,今日不早了,妹妹早些休息,明日再谈。”
莫言却是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叶风,但想到叶风的伤势,实在要静养,看到叶风疑惑的看着自己,笑笑说道:“叶大哥,谢谢你如此关心我,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莫言本是想转移话题,可这句话说道一半,她回想起与叶风再遇的一幕幕,不由得真心实意的说,是的,她很高兴,很高兴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她去经历那些即将到来或已经到来的风风雨雨,很高兴,有这样一个人,能让自己完完全全的信任与依赖,他或许功夫低微,却在相遇的这几天里,成为了她感情上的依靠……
叶风看着莫言真挚的眼神,心里一阵热血翻腾,只觉得,为了莫言那一句我很高兴,即使现在死了,也是含笑九泉!只是,他知道,莫言对他的心思,与他对莫言的心思并不是完全一样的……
他对着莫言温柔的笑着,满含戏谑的眼里如今装的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柔情与火热,叶风低柔的说道:“言妹妹,我也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说完,不待莫言说话,便有些狼狈的转身离开。
莫言似是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她看清了,正是因为看清了叶风眼中的热情,与父亲看母亲时,是那么的相似,她才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不知道叶风竟然是这样的心思,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叶风放进了阴阳炉里,整个身体,一半火热,一半冰凉……
正当莫言发呆之际,只觉得一股大力拽着自己的胳膊,听得旁边有人叫道:“莫姐姐!莫姐姐!我爹来了,我爹来了,你去见见他不?咦?莫姐姐,你怎么啦?”
莫言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没什么,怎么,易城主来了?我定是要拜访拜访的,他如今在哪?”
易跺云并未在意莫言的不自在,径自说道:“恩,在正北面阁楼的会客厅,我和爹爹说我带来了两个好朋友,叶大哥还救了我的命!爹爹很高兴,说要好好谢谢叶大哥和莫姐姐,但叶大哥受伤睡觉了,莫姐姐,就你去吧!”
莫言点点头说:“我扎上头发!”“恩!快点莫姐姐!”莫言转身走到铜镜前,边扎头发边想到:易城主来了,或许这是一个机会,我便不需要去穆玉科那,若实在不成,之后再做打算,只是,莫要给易跺云带来麻烦的好……
“呀,莫姐姐,你不会梳头的么?怎么能把头发扎成这样呢?要不我来吧!”莫言看看铜镜内自己明显散乱的头发有些无奈的垂下手,易跺云趁势拿过梳子,边为莫言梳头便说道:“莫姐姐,没想到你居然不会扎头发!嘿嘿嘿……”而莫言,只好无奈的乖乖坐着。
第十七章 父爱
“莫姐姐,好了!你看,云儿梳的怎么样?”易跺云犹如一只讨好主人等待夸奖的小狗似的,趴在莫言的肩头,眨着眼睛,一脸笑意的等着莫言夸奖,莫言忍不住一笑,说道:“云儿真厉害,我从来没有梳过如此整齐的头发!”易跺云听到夸奖,笑的更是灿烂!
“只是,莫姐姐,你为什么总是一身男式青衫呢?还梳着如此简单的发式,莫姐姐,你看,你看,云儿的衣服不好看么,发式不漂亮么?你也这样,好不好?到时候,肯定能赛过那个魏依依!”说着竟然要马上去为莫言找衣服。
莫言一把拉住易跺云,看了看她那一身的粉嫩,繁复的发式,不由得艰难的咽咽口水,笑道:“恩,云儿的很漂亮,只是,只是……只是我师父不喜欢我像你那样穿着而已!我们要尊师重道,对尊师重道!”
易跺云看着莫言难见的急色,嗤嗤的笑了起来,“莫姐姐,放心啦,你不想穿,我不会勉强你的!只是,咱师傅真的不喜欢么?”
莫言点点头:“确实不喜欢!”“啊!咱师傅,哦,不,是你师父,好凶啊!”说完,易跺云摸了摸自己的粉嫩裙衫,遥遥头,满眼同情的看着莫言道:“莫姐姐,你莫难过啊,等我见到你师父,一定会劝劝她老人家的,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
莫言没有答话,确实无话可答,只好站起身,拉着易跺云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不是说,易城主在等着我们么?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易跺云“啊”的一声,拉起莫言便向北面阁楼跑去,一边跑一边说:“完了完了,爹爹说天色已晚,让我要快些将你请过去的!又要被唠叨了!”
叶风回到自己的屋子内,在床上躺了许久,耳边仍然回荡着莫言那句“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脑海里显现的仍然是莫言说这句话时那清冷却真挚的眼神,叶风只觉得那双斜飞的丹凤眼内似乎存在的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此时,漩涡内伸出一只手,仿佛在邀请,在呼唤……
叶风狠劲的摇了摇自己的头,试图将那种想法抛开,可是,无论怎样躲闪,却是枉然,他突然想起自己进入院子时,看到的不断有人抱着食材进出的二层阁楼,嗤笑一下,自语道:“哎,酒啊酒,是你在向我招手么?没想到学了大和尚的心法,第一次尝试,居然是去偷酒!”
想罢,便不再犹豫,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暗暗回忆那心法的奥妙,缓慢的逆行经脉,催动丹田的一点内力,那内力仿佛得了天助,瞬时增强数倍!叶风不在犹豫,足尖轻点,竟然一跃近四丈,叶风不由心中得意的想到:看来爬墙偷东西是没有问题了!
莫言随着易跺云来到会客厅,才进大门,便见到一个肥胖的身影向自己冲来,莫言刚想挥手将他挡开,哪知易跺云比她更快一步,却是向那个人影扑去,只听哇的一声,易跺云大声嚎叫道:“爹爹!看到莫姐姐,我就突然想起了娘!娘啊……云儿自五岁就没了娘,娘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早离开云儿啊!爹爹含辛茹苦将云儿养大,云儿却没有好好孝顺爹爹,呜呜……娘啊,你打云儿吧,是云儿对不起爹爹,连累爹爹受苦,让爹爹为我劳心劳力!呜呜……”
莫言听到易跺云的哭声先是一惊,再看到易跺云抱着他爹爹干嚎不掉泪,甚至还在冲她眨眼时,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言以对……
“乖啊!云儿不哭!怎么又哭了呢,咱们见面时,爹不是说了么,爹不怪你的,不要打扰你娘,乖啊,不提你娘了,哎,爹只是生气,你说,你就这样护卫都不带的就跑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爹爹死后如何想你娘交代!哎,你这性子,叫你请个人都能一去半天,可见你做事毫无章法,这叫爹爹如何放心的下!”
莫言看着易不换湿红的双眼,听着那一句句发自内心的父爱之语,只觉得自己的双眼被雾气所蔽,她想,若是自己的爹娘也在的话,是不是也会如此疼爱着自己?不,不是也许,是一定!想到此处,莫言只觉得似乎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爹爹!不难过了,不难过了!都是云儿的错,云儿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易跺云撒娇似的晃着易不换的胳膊,易不换有些无奈的看着易跺云,轻点着她那可爱的鼻头,说道:“小丫头,你就糊弄我吧!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哎,只盼着你这次是真的!”
“爹!你放心啊!云儿的话,一向能九鼎的!”易跺云一脸正经的看着易不换,易不换哈哈一笑,道:“是!我的女儿对别人一向一言九鼎,只是对她爹半个鼎都没有!”“爹!”易跺云嘟着嘴的表情似是彻底愉悦了易不换,高兴的易不换跌口说着“好!”“好!”
莫言有些羡慕得看着易跺云父女,觉得世上的慈父爱女莫过如此,自己可能永远再也得不到的父爱,看着由易跺云这样的好姑娘享受着,也是极幸福的……
想到此处,莫言暗暗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不能再利用易跺云,自己所做之事,后果堪忧,只盼着自己早日能想出法子,为他们减去祸害!思及至此,莫言也不再想着利用易不换来应付穆玉科,只是那穆玉科还等着自己,如此说来,自己还是早去的好,免得再生事端。
莫言向前几步,走到易不换侧身,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朗声说道:“晚辈见过易城主,在下莫言。”易不换听得声音,私下拍拍易跺云的手,笑着对莫言说:“莫莫姑娘不必如此多理。云儿顽皮,定是给莫姑娘与叶少侠天了许多麻烦,易某对二位,感激不尽!”
“易城主不必如此,云儿天真活泼,性情纯真,我与家兄与云儿也算不打不相识,家兄是个极为重义气的人,一直觉得甚是对不住云儿,他说,当时也是一时意气用事,过两天,定会归还云儿的簪子!”
莫言说完抬头见易不换毫不惊讶自己所说之话,想道:看来自己所料不错,刚刚只说易跺云给添麻烦,却不提叶大哥救人之事,看来即使易不换并不完全知道事情所有的细节,但是,大概情况也一定是知道的,能坐易城城主的人,定不会是一个庸才……
易不换拉住惊讶的易跺云,笑着对莫言说:“如此甚好!莫姑娘请不不必再为此事费心,叶少侠是云儿的救命恩人,易某只有感激的情分!”
莫言看着易不换似是真挚的眼神,笑笑说道:“云儿与我和家兄一见如故,易城主不必再提救命之说,那今日莫言不再打扰了!”
“莫姑娘请!明日易某再扫榻相迎!”莫言客气的说了几声不敢,便不再理会易跺云不停地眨着的眼睛,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十八章 棋逢敌手
莫言疾步走出,看看天色,略一思索,加快脚步,回到房内取了菱缎,藏于袖内,才避开众人向穆玉科的小院走去。
刚刚走到小院的侧门,未待莫言考略好是敲门而入还是直接番强,便感觉到一个人影在向自己靠近,莫言停住脚步,随手在身旁的树上折了一枝枯枝,拈在手中。
那黑影似是看清了莫言的动作,不敢再靠近,却压低声音说:“阁下是否是莫言莫姑娘?”虽是问句,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莫言回道:“正是,请问侠士是?”
那黑影对着莫言微微一拜,说道:“是科少爷命小的在此等候,小的乃是烟霞山庄的管家,穆成。”莫言见穆玉科居然让烟霞山庄的管家在此处迎候自己,不禁有些意外,抱拳说道:“穆管家,有礼了。”
“请!”
“请!”
近的院内,走了不过百余步,便见穆玉科正坐于花园中的角亭内,独自饮着酒。似是没听到脚步声似的,并不回身看莫言一眼。
直到莫言坐于穆玉科面前。穆玉科仍只是看着手中的瓷花酒杯,却低声说道:“莫姑娘,可让科好等啊!”莫言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穆玉科如此作为,分明是将自己视为他的奴仆,没有一点尊重,但仍不动声色的说道:“是莫言的错,让穆少侠等久了!”
“哦?那有错,便有罚了?”莫言看了眼穆玉科把玩酒杯的手,骨节宽大,手指修长,虎口处却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莫言想到自己的左手。
她用左手剑,左手的虎口也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只是为了掩藏龙吟剑,师傅一点点将她的厚茧腐蚀掉,当新肉长出时,再让她去拿剑,待剑柄将新长出的嫩肉磨得鲜血淋漓时,再等待新肉的生长,如此反复,直到现在,虽然配着师傅的良药,用眼睛看不出任何不妥,但是她自己却知道,虎口处看着光滑稚嫩,内里却已经坚硬如石……
只是不知道,与穆玉科的相比,谁的更坚硬一些?就如现在的心房,谁的信念更坚定一些呢?
“有错,自然要罚!”莫言见穆玉科仍转动着自己的酒杯,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只是,这错,有大错小错,罚,有大惩小戒,只是不知道,穆少侠认为莫言的错是大错呢还是小错呢?这罚,是大惩呢还是小戒呢?”
穆玉科停下转动的酒杯,顿了一顿,笑道:“哈哈,莫姑娘不仅人漂亮,而且十分能言善辩!”莫言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说道:“穆少侠不仅武功高强,心胸更是广阔啊,让莫言实在惭愧的很!”
似乎莫言的话很是愉悦了穆玉科,使得他有些客气的笑容变得很是爽朗,似刃的薄唇仿佛融化在暖暖阳光下般,恍了莫言的眼睛……
“莫姑娘看上去有些清冷,没想到却是如此爽朗幽默之人,科实在眼拙的很,只是不知莫姑娘哪里人?或许与科乃是同乡呢。”
莫言见穆玉科终于抬头,眼神认真地看着自己,为穆玉科轻斟了一杯茶,抬头亦是认真的看着穆玉科答道:“能与穆少侠做同乡,乃是莫言的荣幸,只是莫言却是淮定的。”
“哦?淮定?与叶风叶少侠同一个地方?只是听说,莫姑娘称叶少侠为家兄,二位?”穆玉科没有动莫言所到的茶水,但是却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取过旁边的麻布,擦起手来。
“哦,叶大哥乃是我表哥,怎么,穆少侠并不知么?”穆玉科没有回答,却接着说道:“叶少侠听说伤的不轻,只是那碧绿蛇极难得到,毒性非常,难解的很,不知道叶少侠如今伤势如何了?”
莫言略有些不在意的说道:“哦?是么,承蒙落日山庄庄主的恩惠,叶大哥已无大碍,有幸得到魏惜朝魏少侠的诊治,开了固本培元的良方。”
“固本培元?”穆玉科似是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呵呵一笑,看着莫言正色说道:“如此说来,叶少侠真是好运气,既得了落庄主的帮忙,又得了‘肉白骨惜今朝’的顾惜朝的诊治,你说是不是?”
莫言似是惊讶的看了穆玉科一眼,笑着说道:“对呀,你不说,我倒没发现。叶大哥一向吉人天相的!”穆玉科看着莫言提起叶风时,那双斜飞的丹凤眼内满满的愉快,挑了挑眉,说道:“叶少侠与莫姑娘的兄妹感情似是甚好?”
“呵呵,穆少侠此话怎讲?难道穆少侠与穆姑娘的感情不好么?”莫言似是一副甚为迷惑的样子,继续道:“是了,穆姑娘性格似是有些强悍,呵呵,与我及其相似,我是叶大哥宠出来的,呀,那看来,穆少侠定是很疼穆姑娘了!”
穆玉科看着莫言一副定是如此的笃定表情,哈哈一笑,却是拿起了莫言刚刚所斟的茶水,冲着莫言抬起茶杯,说道:“莫姑娘果然聪颖过人,在此以茶代酒,敬莫姑娘一杯!”
莫言端起茶杯,说道:“穆少侠严重了,穆少侠今日盛情款待,莫言已经甚是内疚,怎能让穆少侠敬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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