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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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起点)-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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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从书房里已然传来了水墨梅那颇为沉稳的声音:“小友骤然前来水某书斋,想必是有要事相商,速速进来就好。些许俗礼,倒也不必太过计较了!”

    虽说耳听着水墨梅话里透着随和的意思,可相有豹却依旧是照足了规矩,朝着低垂的门帘一抱拳:“相有豹谢过水先生赏见!”

    轻轻撩起了门帘,相有豹侧过身子走进水墨梅的书房,迎着手中握着一册书卷的水墨梅一拱到地:“相有豹见过水先生,水先生安好?”

    微微一摆手,水墨梅和声朝着执礼甚恭的相有豹笑道:“方才听纳兰说起,小友此来是因火正门中之事,需水某参谋一二?既然水某已然是火正门中供奉,那火正门中之事,水某力所能及,也本应有襄助之意。小友只管讲来就好。”

    站直了腰身,相有豹脸上为难的神色显而易见:“水先生,这事儿。。。。。。我可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您张嘴!跟您说句实在话,就今儿来您这书斋之前,我这两条腿走道儿都转筋,就怕您。。。。。。。”

    很有些疑惑地看着满脸为难神色的相有豹,水墨梅轻轻将手中书卷放到了书桌上:“水某生性恬淡,不喜与人交际应酬,却也并非是那不通情理的迂腐之人。相小友有何为难之事,不妨直言?”

    狠狠一咬牙,相有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闷头朝着水墨梅又是一揖:“水先生,我也不知道我这话该怎么跟您说!我这话里话外要有个差错、唐突的地方,您多包涵。。。。。。。就您上回见过的那张拿捏在韩良品手里的异兽图,现如今只怕是再不能见着天光了!”

    眉头骤然一皱,水墨梅顿时急声问道:“这却是为何?难不成是因为火正门中无力在那斗牛赛会中取胜不成?”

    用力摇了摇头,相有豹垂头丧气地说道:“就那位韩良品韩爷,原本就是叫人拿捏着身边亲人当了肉票,不得不出头跟我火正门中赌赛斗牛。可现如今他那位亲人已然故去,韩良品韩爷也已经远走他乡,他拿着在您面前亮过相的那张异兽图残片,现如今却是叫南沐恩南爷拿捏到了手中,还藏到了南家专门收藏珍奇古物的南家八库里头。。。。。。。”

    话里头半真不假,事上边掐头去尾,相有豹费了好大气力,方才把这异兽图的下落朝水墨梅说了个大概齐,末了却是朝着水墨梅叹息着说道:“说了归齐,现如今要不能想辙拿捏下这位能跟天星行打上交道的猫儿爷,只怕这异兽图残片就再见不着天光了!”

    很有些惶急地在书斋里来回踱着碎步,水墨梅一双手都紧紧攥成了拳头,却是急声朝着相有豹低叫道:“就再没有旁的法子了?”

    摇晃着脑袋,相有豹唉声叹气地应道:“就那位猫儿爷,原本就是四九城里土生土长的胡同串子,黑白两道一些路数也都门儿清。真要是想拿捏了他的把柄,光靠着我和严爷是指定不成!除非。。。。。。”

    猛地停下了脚步,水墨梅瞪圆了眼睛看向了相有豹:“有话尽管讲来!”

    使劲咽了口唾沫,相有豹期期艾艾地吭哧着说道:“除非是您出头说话,这才能有三分把握!也都不用您说旁的,只说您手里头有一样了不得的古玩宝物,再过三天就得寻人发卖出去就行!”

    瞠目结舌地看着相有豹,水墨梅难以置信地低叫起来:“水某又如何能与那市井中人勾连厮扯?更何况水某平生不打诳语,又怎能。。。。。。。。”

    只一听水墨梅话刚出口,相有豹立时接口应道:“说的就是这个!四九城里边场面上走着的人物,全都知道水先生您这辈子都没跟这些个混场面的人物打过交道。只要是您照着我方才那些话在外边一撂,咱们就不怕那位猫儿爷不上钩!这异兽图残片到了能不能再见天光,可就全都在水先生您一念之间了!”

    “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水先生,这事儿可就当真是火上房、人跳井一般的着急。这要再过个三两天,那位南爷叫巡警局里人灭口顶缸,异兽图残片的下落,在这世上可就真没人能知道了!”

    “可是。。。。。。。。水某生平。。。。。。。”

    “水先生,我没念过啥书,可老话不都说婶子掉河里头,她二叔还得伸手拉一把么?”

    “胡扯!荒唐!那明明是《孟子。离娄上》里的句子!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与?’孟子曰:‘礼也。’曰:‘嫂溺,则援之以手乎?’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那现如今这异兽图残片就是那掉进河里的嫂子,您这几句瞎话可就是那站在岸边的小叔子。您这倒是伸手还是。。。。。。。”

    “罢了罢了。。。。。。。该当如何,相小友仔细说来,水某洗耳恭听就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装神弄鬼 (上)

    手里头攥着刚收着的好几份门包儿,腰子里还揣着两块瞧着还能上眼的玉石雕的小物件,生得眉短目细的管事瞧着那些个交头接耳朝街口走去的背影,打从鼻孔里重重地嗤笑着自语:“就你们这样的穷棒子碎催,还指着能一手得了横财?也不琢磨琢磨自己命里有没有?!死到临头还乐呵着做梦娶媳妇的美事儿,这四九城里你们要不死,那可都没人该死了!”

    嘴里头低声嘀咕,那生得眉短目细的管事一手拖着长条凳子,朝着猫儿爷宅子开着的半扇大门内走去。。。。。。

    跟猫儿爷琢磨的路数一模一样,才刚朝着那些个提着鼠笼子来求玩意的人物露了句话把儿,一群琢磨着发财门道的人物就像是见了蜜的蚂蚁一般,好悬就把坐在长条凳子上的管事给抬了起来。原本就备着的门包儿都还不论,格外的又从腰子里摸出来平日里都串在自己肋骨上头的体己银子,一股脑塞到了管事的手中!

    就从管事的手中求来的那些个没调教出全活儿的玩意,一晚上下来都能叼回来十好几块大洋、甚或是一两件能上当铺了叫了死当的值钱物件,更何况那调教出了全活儿的玩意能给自己得来如何财货?!

    眼瞅着那些个想占便宜的人物鸡飞狗跳、你争我夺,赔了无数笑脸、许下诸般好处,拿足了架势、得够了好处的管事这才慢条斯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这调教出了全活儿的玩意可不止一只,就瞅着谁手里能拿出来的大洋多、谁也就能将本求利、横财就手!这会儿在这儿说多了没用,明儿晚上见银子说话,凭身家拿玩意,大家伙眼珠子底下都瞧明白了,谁也都讹不着谁的便宜!

    乐滋滋的琢磨着明儿大概齐能到手的门包数目。管事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正打算进门,身后却猛地响起了个透着三分阴冷、七分豪横的声音:“这是城北那只猫儿的窝不是?”

    脚底下一个绊蒜,生得眉短目细的管事好悬一头摔进了大门里头!

    虽说城北猫儿爷在四九城里场面上并算不得当真出挑拔份儿的人物,可好歹也能在四九城里调教鼠类玩意的人物里叫得响字号。甭瞧着住的这宅子模样也就一般寻常,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当真要论起腰子里揣着的银子。那可也不比四九城里有头有脸的商贾富户差多少!

    再算上猫儿爷在黑白两道多少都能攀得上交情,四九城里任谁见了猫儿爷,怎么着也不能在场面上叫猫儿爷脸上太过难堪不是?

    哪儿就能出来这么位找上门来打脸的人物?

    用力拧过了身子,管事的顿时吊着嗓门吆喝起来:“这是谁这么。。。。。。。。”

    都不等管事的把一句话说个囫囵,刚扭过了半边身子的管事脸上已经挨上了一记脆亮的耳光,生生把刚拧过了半边身子的管事打得原地旋了两圈,这才一脑袋杵在了门扇上!

    捂着脑门上飞快冒出来的、足有核桃大小的青紫疙瘩,管事的才一张嘴,两颗后槽牙已然从管事的嘴里掉了出来!

    怪叫一声。无端端就叫一耳光扇掉了两颗后槽牙的管事顿时倒退着走进了猫儿爷家大门内,直着脖子嚷嚷起来:“快来人呐。。。。。。这有上门砸明火的啊。。。。。。”

    伴随着管事那带着几分哭腔的叫嚷声,从院门旁的两间耳房里,猛地扑出来三四个手里提着短棍的壮棒汉子,一个个扯着嗓门吆喝着朝大门前撞了过来:“谁啊这是?这才掌灯的功夫就敢上门砸明火?”

    “有耳朵的也该扫听明白猫儿爷家的宅子是个啥地界不是?嘬死呢是吧?”

    “甭废话!私闯民宅、打死勿论,哥儿几个并肩子上嘿!”

    也不等那几个猫儿爷家养着的帮闲汉子冲到门前,从敞开了半扇的大门口,一支南部式手枪的枪管倒是抢先戳进了院子。伴随着一声冷笑。一个留着半短不短的胡须、脑袋上还扣着顶毡帽遮脸的壮年汉子慢条斯理地走进了院子里,冷着嗓门朝那几个吆喝得格外欢实的帮闲叫道:“我瞧谁过来撞我这枪子儿?!”

    只一瞧见那壮年汉子手里头抓着的硬火家什。方才还吼得豪气干云的几个帮闲脚底下顿时一个急停,原本就要出口的喝骂也都打从嗓子眼里硬咽了下去。。。。。。

    搁在四九城里数算,上门嘬事、砸明火的主儿,大多都是约齐整了二三十号人物,手里头拿着的多半都是些短棍、小攮子,铁尺、鬼头刀之类的兵器。就算是能在手里头攥着一把硬火家什,那也都是拿着块红布裹着遮掩起来,守着火器不见天光的场面规矩。

    真要像是这么单枪匹马上门、混不吝地抓着硬火家什露脸嘬事的,不是沾着官面上的瓜葛、就是惹了豪门中的恩怨,这才能有这上门就亮出硬火家什立威的路数。老话都说宁与天斗、莫与官争。给人当帮闲一个月挣些吃喝挑费,傻子才当真豁出性命去替主家戳这玩命的场面呢!

    眼睛盯着那些个慢悠悠朝后出溜的帮闲,那壮年汉子手里头的枪管倒是笔直指着同样在朝后出溜的管事,冷着嗓门朝管事的叫道:“问你话呢!这是城北那只猫儿的窝不是?”

    还没等那吓得浑身哆嗦的管事开口说话,院子里堂屋门口已然响起了猫儿爷那带着几分恼怒、几分探究的声音:“这位爷们,都说上门是客,可这做客的规矩,您横是得守着点儿?瞅着您面生,咱们也该是头回照面儿,您这上门就亮硬火家什。。。。。。。这里头可得有个说道?!”

    也不答应猫儿爷的话茬,那壮年汉子抬眼看了看面带愠色的猫儿爷,手里头指着管事的那支南部式手枪枪管却是重重地杵在了那管事的脑门上:“爷要是问你三遍还没听见个答应,那你这辈子可就甭再想开口说话了——这是城北那只猫儿的窝不是?”

    都顾不上猫儿爷就站在自己身后,已经吓出了浑身冷汗的管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一迭声地朝着那冷着面孔的中年汉子吆喝起来:“就这儿就这儿,您找的就这儿。。。。。。”

    微微垂下了枪口,那中年汉子一双眼睛盯着站在堂屋门口的猫儿爷,嘴里却是沉声喝问着那瘫坐在地上的管事:“那还不替爷把那只猫儿给寻出来瞧瞧?”

    眉毛猛地一立,站在堂屋门前的猫儿爷顿时勃然大怒:“你这当真就是上门寻不自在的?!来人,给我把他。。。。。。。。”

    话没说完,两支半新不旧的汉阳造步枪猛地从堂屋屋顶上摔到了猫儿爷的眼前,都没等猫儿爷叫这从天而降的步枪惊得倒退两步,一把黄澄澄的子弹也像是熟透了的枣子一般,东一颗、西一颗地叫人扔进了院子里。

    扭头看了看那两支凭空掉落在堂屋门前的步枪,瘫坐在地上的管事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窜到了满脸惊疑神色的猫儿爷面前,压着嗓门朝猫儿爷急声叫道:“爷,今儿来的可真不是善茬儿,这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爷您就委屈。。。。。。”

    一脚把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管事踹了个跟头,猫儿爷深深吸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走下了堂屋前的石阶,朝着那阴沉着面孔的壮年汉子迎了过去。

    既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猫儿爷老早也就防备着有人上门寻自己是非。差不离就在把大杂院改成了自己的宅院之时,猫儿爷已然花钱雇了俩带着枪的溃兵当了自己贴身的保镖。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也都从来不叫那俩溃兵在旁人面前露脸,求的就是当真要命的时候,能凭着那俩溃兵手里头的两杆枪保自己一时平安。

    可今天见着的这场面,倒是着实透着邪行。听着外面动静不对、悄悄爬上了屋顶的两个溃兵都还没等自己一声令下,已然连吃饭的家伙都叫人扔了下来,显见得已然是凶多吉少!

    就算是那俩溃兵算不得什么绝世高手,可能在眨巴眼的功夫、悄没声地就收拾了这俩溃兵。。。。。。

    在自己瞧不见的地方,倒是还有多少这样的好手盯着自己?!

    脑子里胡乱转着念头,猫儿爷在离着那壮年汉子还有三五步的地方站定,迎着那壮年汉子就是一个寒鸦凫水的盘道大礼:“这位爷,您恕我眼拙见识浅——敢问您走的是哪条道?翻的是哪座山?世上江河千百条,您行的哪条顺风顺水船?”

    毫不理睬猫儿爷朝着自己盘道的礼节与问话,哪壮年汉子拿着手中的枪管指了指猫儿爷身后的堂屋:“你就是那只猫儿?有爪子不在身上掖着,倒是搁在房顶上吹风?”

    眼见着那壮年汉子压根都不理会自己盘道的江湖礼节与问话,猫儿爷却是拱手再又一揖:“那敢问先生您是何处高就、哪里发财?”

    冷笑一声,那壮年汉子依旧不理猫儿爷的话茬,倒是垂下了手中枪口,自顾自地朝着堂屋走去,口中曼声喝道:“把闲人都撵出院儿去,院门给关了上栓!爷今儿能到猫窝里来寻你这只猫儿,那可是你这只猫儿祖上积德!可要是你不识抬举。。。。。。”

    猛地回过了身子,那壮年汉子闪电般地将枪口指向了满脸怒色的猫儿爷:“哪怕你就是当年的御猫展昭,爷还真就不信你能跑得过爷的枪子儿!”(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装神弄鬼 (下)

    让几个帮闲搀着俩叫人收拾得口吐白沫、人事不知的溃兵出了宅院,再叫管事的赶紧收拾了些茶水、点心后蹲到了院门后看守着宅门,猫儿爷亲手端着个托盘,将茶水、点心端进了堂屋,轻轻放到了那大马金刀坐在堂屋中的壮年汉子手边。

    借着替那壮年汉子斟茶的机会,猫儿爷偷眼打量着那壮年汉子身上的穿着打扮,再仔细瞧了瞧那壮年汉子身上带着的些做派模样,心里头反倒是越来越糊涂起来。

    就四九城里那些个了不得、惹不起的人物,手底下办差的爷们差不离也都是这壮年汉子方才的做派——说话像是刚吃了枪药、一言不合抬手就打,身上带着的硬火家什也不避人,尤其是眉宇间更带着七分仗势欺人时候的得意模样,叫人一瞧就得打从心底里先生出来三分畏惧、七分厌恶!

    可眼前这壮年汉子,一双手上全都生着厚厚的拳茧,虎口和手指头上也都留着暗黄色的枪茧,显见得就是个在拳脚、硬火上头都下过多年功夫的行伍中人。

    但要是细品那壮年汉子身上带着的一股阴寒意味,却又跟行伍中人身上带着的果决杀伐之气截然不同,反倒像是四九城中那些个靠着暗红悬赏、杀人换钱吃饭的刺客身上才带着的阴寒味道?

    思来想去,猫儿爷脑子里倒是越转越糊涂,提着茶壶斟茶的巴掌一个摇晃,顿时洒了一桌子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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