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毛儿见过几位道友。”
“那你这铁梭便是号称与大雪山仙鸠洞正一大师胡慧所打造的金光霹雳神舟并称为当世两大飞宝的精钢辟魔灵梭?上天下地,无不如意?”
“不才真是此物,几位道友还是进我这宝梭上休息片刻吧。”
几人入了其间,才现内中自有天地,上矮下宽,足有船舱大小,阵纹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还有些齿轮机关正在不停的运转,白光时闪时灭。
待坐下后,那云雀羽士才道:“我与天元大仙乃是至交,本来这五庄观草还丹该有茅某一份,但因事未去,昨日,忽做怪梦,那千年枣树花枯叶落,成凋零之状,树下又有十六字箴言,五庄观危,果儿留气,逢幽便入,可得一线。虽不解其中深意,但那字体却是老友笔迹无疑,连忙澄神内视,定念神心,用先天神术算测,天机却是一片模糊,似被人遮蔽,才是知晓大仙有难,托梦求助,不及通知他人,连忙乘着宝梭赶来,藏入地下,伺机救人,却又被那黄袍老魔打退,如今也是不知怎办才好!”
“茅前辈莫要担忧,既然天元大仙留了十六字言语,必是有对敌之策,我们只需参悟奥秘,便能救出人手。”王师姐安慰道。
“五庄观危,果儿留气,这两句看似倒好理解,道观、草还丹,逢幽便入,可得一线,逢幽,幽!关键便是在这个‘幽’字做何解释!”赵盘皱眉敲桌,推敲道。
过了好半晌,周乾忽然灵光一闪,拍手道:“说不得这‘幽’还与我们有关!”
“哦?这位小兄弟想到了什么?”茅毛急切道。
“自古以来,剑门险,峨眉秀,夔门雄,青城天下幽,这一字说不得就是指青城弟子!”
几人面面相觑,这般说来,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又该怎么做呢?
“要不,我们再去冲阵一次?”素来胆小的祝飞这时却是小声道。
天魔化血刀与那地书仙胎互拼良久,终是分出了胜负,‘咔嚓’声轻响,玄黄气结界裂出一道小口,内外已可互视,五庄观里的道士们见得外面魔气冲天,均是面色白,而余化哈哈一笑,召回魔刀,顺道抹了一位南极宫弟子的咽喉,血涌如泉,双眼睁大,似是不可置信般,天魔宝刀,不见血不还;黄袍皱了皱眉,却跟没见到似的。
瞧那地书裂开,黄袍老怪又嘎嘎一笑,满头白扬起,鸡爪般的双手虚空直捞,整个五庄观山头方圆都好似被摄住一般,产生无数道白纹裂口,扭曲倒转,却是南方魔教最厉害的禁法之一——七刹玄阴恶鬼裂空大法,玄妙无匹,一经施展开,上连欲界诸神魔,以无边法力炸开整座天台山,连同虚空都粉碎掉,也是老魔以防万一,痛下杀手了!
“就算我们凭借着辟魔灵梭,强行穿破这九烟毒火阵法,在两位元神大能眼皮下,又如何能救得五庄观的道士们?”事到临头,祝飞反而后悔起来,肥肉一颤一颤。
“茅某祭炼辟魔梭时,曾苦研世间阵法,正好见过这魔教妖阵的阵图,知晓它的演化方位,共有九九八十一处阵眼,阵眼处必有一魔人持着烟火旗,你们只需听我言语,破开其中四面,便能打开阵势一角,天元子既然已知大难,必做了准备,得此阵中空隙,定能把握的住!”
“茅前辈,我还有个疑惑,阵中天魔迷烟那般浓烈,我们只要一出梭外,不到半息时间,必然抵不住,昏厥过去,这烟雾最是厉害,可是能直接穿破吾等护身灵光的!”孙芳面色难看道。
“这——我亦不知。”
“你说的倒是轻巧,破开四面阵旗时,两位元神魔头难不成就袖手旁观?在场诸人哪个能抵得住老怪的一击?!”
伴随着祝飞的狼哭鬼嚎,精钢辟魔灵梭一头钻进阵势中——
天元大仙眼见黄袍老祖痛下毒手,面无二色,仰头望天,忽地一掐指,长笑了声:“来的好!”
袖中一抛,白气打着旋转入烟火魔阵中,瞬息间便传遍整个方圆百里,无论敌我,均感清香扑面,精气神具是一清,如有得长生般。清者升,浊者降,阵中迷烟却是被压下,云雀羽士茅毛心有灵犀的一抬头,道了声:“原来如此!”
这天元子似是早就算到几人会碰上这般为难情形,便摄取了所有草还丹的药性灵气,在这片小天地中,以阴阳相生之理,重又演出开天辟地的一幕!
“照我所言,快去!快去!”
钢梭中猛然窜出六道剑光,周乾驭着百灵仙剑,往最近的一处旗面扑去,直到三丈之内,原本空无一物的前方就显出一魔教门人的身影,早已蓄势而待,手中大旗连挥,四五道烟气如毒蛇一般卷来,正是精纯了数倍的天魔迷烟,周小剑仙不退反进,心神早已万分聚中,法力狂催下,本就极快的遁又快了三四分,竟隐隐有人剑合一之兆!
‘撕拉’声裂响,这南极教门人的身子居然被周乾连人带剑的穿开,血肉肠子乱飞,摸了把脸上鲜血,复又转向另一方位。
闲言虽多,但离黄袍老祖动裂空大法时仅过了数息,这厉害魔法施展还需片刻功夫,见状狂吼一声,道:“余道友!!”而余化早已化作上百丈的血光神刀,往下扑去。
茅毛见状,大喝一声,径直乘着精钢辟魔灵梭往那刀光上撞去,几人当中,也就他能稍稍拖延下这元神之辈!梭头与天魔化血刀一个碰撞,如晴空打了个响雷,四周的绿火毒烟同时激荡开,舟船大小灵梭各个部位机关均是一阵爆音,若非其梭身乃是五金之精,万载坚钢打造成,怕不早就碎裂开!饶是如此,却也毁了小半。
阵势运转必然有其规律,阵眼变化亦是如此,不得乱移胡动,魔阵被茅毛看破后,也给了众人以多打少之机,第二面火烟旗竟是被祝飞率先打破,身死关头,他也拿出了压箱底本事,】其师黄符留给他的蛟龙符,乃是黄老道去西海斩掉的一条恶蛟所练,拍开后,长达数十丈的蛟龙魂魄昂吐芯的冲上,连人带旗一齐吞没!
赵盘对上那名持旗人却是不弱,好一番龙争虎斗!周土、孙芳、王师姐三人合力,却是惹了个麻烦,对手竟是当日阴风峡的猴脸马通,两只钢圈上下飞舞,把己身护的水泄不通,虽落下风,但稳如磐石!眼看着时间流逝,众人心中愈急迫,飞剑法宝使得更快,却多有破绽。
那云雀羽士茅毛早已收起了神梭,再斗下去,怕是连飞遁都成了问题,如没此物,几人逃跑时哪有能比得上元神之辈的遁,可单凭一套仙雀神针,又怎能抵得住余化的天魔化血刀,凭空落下数十条血气,那仙针沾之则损,散了灵气;余散仙不欲多做纠缠,坏了他的法宝足矣,遁光大开,风声赫赫,冲向那三人合聚处!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谁都知晓被元神老魔近身的后果!就在这时,赵盘大叫一声,浑身雷光起伏,如电人般,乃是以雷气刺激浑身穴窍,激出十二成的法力,雷云化出,从中竟落下一只水缸粗细的雷公臂膀,往下虚压,镇住那持旗魔众,手臂复又化作雷锥,当头打下,顿时破开那难缠的宝物绿云瘴,连人带旗劈成一个焦炭。自身却消耗太多,昏迷了过去!掉落云下……
天魔化血刀就要斩到三人身前,无人是他一招之敌,但余华却不甘的吼叫一声,刀光往后倒转,原来不知何时,几里外,周乾已悄悄的把另一阵眼处的魔人打的摇摇欲坠,几近灭去,元神之辈神识过百里,那还没注意到那般情景,绝不能让他得逞!
这般关头,祝飞不知哪来的勇气,驱使着恶蛟精魄冲了上去,缠住那凶恶刀光,这蛟龙符乃黄老道精心炼制,封印的恶蛟也足有千年道行,一时间天魔化血刀竟被龙身困住,挣脱不得!
余化可不是不知变通之人,舍去魔刀,身化一条长虹向周乾飞去,而就在这万分之一的紧要关头,百灵剑砍掉了一个人头!!!
震天大霹雳响起,地火风水同时涌起,所有景物粉碎成渣,自山头上的五庄观,到山半腰处,全都化作糜粉,天台山成了一团浆糊!这便是七刹玄阴恶鬼裂空大法的绝大威能!!!
可一亮点挣脱出,继而化作树状的遁光,在最后关头!天元大仙终是逃脱得出——
黄袍老祖面色不甘的追上,而余化则把怒气全都宣泄在周乾身上,虚空一抓,魔气凝结成一只上百丈的怪手,狰狞可怖,往下捞去,周乾面色大变,使足平生本事,三十多个假身化出,往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射去,不求能迷惑敌住敌人,只希冀拖得片刻功夫!
可余化只冷哼一声:“小把戏!”
巨掌掌心化作一道阴风,平地一吹,‘噗噗噗’的声响连绵,只剩下真正的周乾艰难的御剑飞行着——
随着大掌落下,其心神一片空白,重压之下,鲜血满体,剑光与人身的阻碍似是越来越少,眼看就要融成一体,天元子忽的挡在了身前,拂尘一打,便把这妖法击偏了去。而茅毛道人则手提着昏过去的赵盘,放出神梭,叫喊着几人钻进……
少顷,一道梭状光华冲出魔阵,往外逃去,紧接着上百亩的阴云魔气,当先两道遁光最是耀眼,各长达百丈!
“接下来该如何?”祝飞紧张的问道。可是天元子除了面色苍白,毫无生息外,一句回话都无,显然也已精疲力竭。
“灵梭受损不小,这般追逃,不过千里,就会被后面妖魔追上!”
“往东南方向!”不知何时,赵盘醒了过来,虚弱道,茅毛听此言,灵梭一转,这般关头,没人会拿自家性命说笑,定是有把握的。
“孙道友,祝道友,可还记得走前约定一起去寻那雷泽果之事?”
“天元大仙的箴言,‘幽’字怕是有两层含义,一层是我们几人,另外一层就是雷泽果的所在——枯幽山!”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丹精相助结天剑
“枯幽山?”茅毛忽的插了句嘴,“可是那乌鸡婆所在的山岭?”
“茅前辈也听过?”
“那里多有大妖老兽,道行深厚的不知有多少,乃极凶险的地界,平素少有剑仙涉足。”
二人还未交谈几句,祝飞就痛哼一声,手臂上满是黑血,孙芳一扫众人,便见个个带伤,周土被钢圈打中肩骨,早已无了知觉,王师姐腹前衣帛染红一片,赵盘面色蜡黄,法力耗尽,而天元子大仙好似魂魄散去般,仅留有一个躯壳,只剩自家与茅羽士还有些余力。
忽的从其衣袖中吹出一阵暖风,十数道光球抛出,化作一个又一个大褂包巾的道士,最后把清风明月二道童抛出后方无动静。
“我便猜到天元老友走前定然把诸位摄入至混元终气套中,这般见到,方是安了心,此行倒没白来。”茅毛唏嘘感叹道。
多了十几人,梭内一下子拥挤不小,纷纷见礼后,那领头的一个道士方道:“天元恩师虽说及时冲开烟火魔阵,但也中了半记黄袍老魔的七刹裂空大法,不得以封气堵神,镇压住身上伤势,三魂七魄聚作一气,于外物无视无闻,便是此状。”
“大仙何时醒来?”茅毛忍不住问道,多了一个元神高人相助,那逃命的可能就更大了。
“也许一二日,或是三五年,谁都不知。”
见几人神情低迷,那道士又道:“我们五庄观虽不善斗法,但于治伤修体还颇为善功。诸位不若让贫道几人试上一试,且大仙摄取的草还丹灵气仍有多余,也可助几位法力更深一层。”
“他怎地还未醒来?”祝飞见周乾从混元套中出来后仍闭目昏厥,不禁关心道。
“小道亦不清楚,这位道友浑身伤势已被吾等治个八九,但始终未恢复神志,难不成是体内法力有些变化,却实不敢妄自揣测。”
道士说的未错,当那巨掌袭来时,周乾极力挣脱,却又无能为力,心有不甘下,精气神交融,反而陷入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自身法力逢危遇险,反不以《青城心经》运转,机缘巧合下,走了一道从未修炼过的路线,正是当日酒道人传给他的半部残篇。
以命门为本,气冲做底,一股热气冲膻中、紫府,连大椎、玉枕、百汇,却又从后颅穿过眉心上丹田,忽转直下,连中丹田阴阳户,下丹田关元穴,所经穴窍无一不是生死攸关、举足轻重,稍有不慎,便性命两休,连走火入魔都未能。
虽说酒道人平日嬉笑怒骂,没个正经,但天资道行都是顶尖,所创的这部功法另辟蹊径,想前人之未想,以人身养天剑;本该过这一关时,需得以药液调养身子七七四十九天,待其轻盈后,方可勉强一试,不然单凭肉躯哪能受的住剑气汆体,但也只有三四分可能。而周乾在生死关头,万念皆无之境,自生而出,着实凶险!
这精钢辟魔灵梭化作的光华追风掣电一般,顷刻百里,而后方滚滚乌云已落了大半,只剩两老魔犹有不甘,带着些亲信弟子追逐,乌云血光旁,尽是空炁爆鸣声,虽说二者还有段距离,但茅毛面容依然紧皱,内中阵法已有不少裂开破损,时亮时暗,宝梭刚刚受创,来不及修理,却不得不勉力而行,这飞遁至宝在半空中已稍稍晃荡起来……
五庄观的道士们于养身服气之术,却有一手,不到小半个时辰,几人外伤皆以愈合,纷纷服下丹液精气修炼起来,这般狠斗后,最适打磨法力,但周乾身体却又有了变化。
“吴师兄!你快些来!这位道友他……”负责照料他的一名道士慌张道。
只见周乾的身子忽地干瘪下来,血肉好似渐有消去,而与之同时,细小碎密的剑气从皮下钻开,纯白无色的毫光包裹住躯壳,一丝丝血水流出,肉体很快便如皮包骨一般,那吴道士道了声不好,说道:“这位道友不知怎地,体内元气消耗的极快,怕是再过盏茶时间,就要肉体溃散了!快!把师傅的锦囊拿给我!”
那人依言,很快便取来一黄色锦袋,吴道士结果后,默念咒不停,一股又一股的草还丹精气洒下,甘凉芬芳的水雾缓缓飘荡在周乾身前,化作滚滚灵气充斥全身,而周乾身躯复又鼓涨了起来。先前天元大仙把所有草还丹的药力提出,凝结成的丹精,在魔阵上用了大半,剩余的部分又在受伤的几人身上花去三分之一,余下要治愈这位青城弟子,定是足够了,道士这般想。
可不知何故,在周乾昏迷之时,百会穴深处的魔气小人猛地一睁眼,幽深光芒大涨,嘴巴突的张开,一股吸摄力从中传来,那丹精落却是多了一倍,药气已成泉,吴道士面色大变,草还丹药力如何深厚,自家可是清楚的很,他又不是元神之辈,这般下去,不需半柱香时间,肉体反而会被撑爆。可事实又一次大出其意料,一息、二息、半柱香、一炷香,却是一丝反应都无!!
若是神志还在,周乾定能感应到哪魔气小人于体内掐指顿足,施法不绝,心脏深处滚滚灵气涌入,演化拇指大小的黑球,正是《玄阴剑诀》十三道神通中最为神秘诡异的妖法——太阴魔心。
‘嘎嘣’一声,颈椎骨受不住体内催生出的剑芒,忽地折断开,如同殿宇坍塌般,腿骨,臂骨,肋骨同时生出裂纹,这酒道人创出的大法残篇,哪怕人处难得的开悟之际,抽髓剜骨的剧痛丝毫无感,心中百无破绽,天地灵药灌体,这般优厚条件,仍然连第一关都过不成!!
百会穴中的心魔见状,小眉一皱,若是还未夺躯之时,肉体便就溃散,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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