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夕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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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梦夕绝-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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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群起了阵骚动,有几条咬住了鱼饵。商夕绝刚想提起饵料,那几尾鱼儿十分机灵,头发丝微有动静,便已受惊逃散。
  商夕绝静等半晌,鱼群却只在饵料下方盘旋游动,不再上当。商夕绝渐渐沈不住气,又割开手指,滴了更多血进去。
  这鸳鸯鱼看来十分机警,滴上再多血,「钓鱼」之法也未必行得通。沈沧海正自担忧,陡地灵光一闪,问道:「我那几样暗器呢?」那晚看见商夕绝将它们收了起来,应当带在身边。
  商夕绝垂眸,审视著他。沈沧海忍著严寒,勉力笑道:「你不用多心,我逃不了的。」
  知道沈沧海不可能凭一己之力逃离,商夕绝哼了声,掏出那几件暗器递还给他。
  沈沧海拿起个不起眼的圆铁筒,等鱼群再次聚到饵下,他旋动机括,数十枚细如牛毛的铁针激射而出,顿时射中一大半鱼儿。
  「这暗器用来捕鱼,倒是不错。」商夕绝唇角忍不住勾起个弧度,将那二十多条肚皮朝天的鸳鸯鱼都捞了上来。
  斩头去尾,刮净鱼鳞,开膛破肚後剔出铁针,他把一条肉质最肥美的给了沈沧海。「没法子生火,只能将就生吃了。」
  沈沧海已冻到嘴唇发紫,牙关也在不停地打架,见商夕绝已开始吃起来,他半闭起眼,想象手里正拿著鲜美喷香的烤鱼,咬了下去。
  几口腥冷鱼肉落肚,他胃里一阵翻腾,再一口,竟咬到块奇苦无比的鱼肉,暗忖多半是被针射破了苦胆。想吐出来,看了看商夕绝,男人已在吃第四条,脸几乎皱成一团,显然也吃到了破胆的苦鱼。
  这冰天雪地里,半点食物都不能浪费,更何况还是对方用鲜血换来的食物。沈沧海强忍反胃的感觉,吃完剩下那半条鱼。
  又一条鱼立刻被商夕绝扔到他手里。「夜里气温还会大降,吃得下的话,尽量多吃点。」
  沈沧海点头,强迫自己继续进食。他运气似乎不太好,这次吃到的鱼,仍是苦得出奇。连尽两条後,终於败下阵来,拒绝了商夕绝递来的第三条鱼。
  商夕绝倒也不勉强他,将剩余的鱼丢到一旁道:「这些留著明天吃。睡罢!」
  这时月轮已逐渐升至天心,冷冷地,映照著满地青白色的坚冰。两人相拥著靠在片凹陷背风的冰壁上,闭起了眼睛。
  夜风迂回呼啸,凄厉更胜白昼。耳畔,是男人有力交错的心跳,一声声,扰得沈沧海心乱如麻,难以入眠。想问永昌王为何来救他,犹豫再三,最後放弃了追问。
  难得男人现在表现得似个常人,他可不想一言不慎,害对方凶性大发,就等脱困後再说吧。
  他抱紧了双臂,慢慢地沈入黑暗乡。

  意识模糊间,身周寒气在一点点消退,开始有了暖意,逐渐地,越来越热。沈沧海难耐地拉开了原本裹紧的衣领,一摸颈子,竟微微渗出了热汗。双手也一改先前的冰冷,不住升温、发烫。小腹中,甚至如同有团火在烧。
  这情形,太不寻常……他轻吐著灼热的呼吸抬头,正对上一双发亮的眼眸。
  商夕绝面孔扭曲著,额头和鼻翼亮晶晶的,全是汗水。蓦然伸手,摸上沈沧海已发红的面颊。
  他的掌心,烫如火炭。
  「这、这是怎麽回事?」腹下那团火越烧越烈,沈沧海胸膛、喉头均燥热起来,他终是觉察到不对劲。想推开商夕绝的手,指尖碰触到男人火热的手掌,竟不舍得放开,反而握得更紧。
  「是鸳鸯鱼……」商夕绝的声音已不复往日清朗,变得异常沙哑。然而沈沧海却隐约听出男人言语里些微得意。「这种鱼不分雌雄,鱼胆里都含有奇毒,一死,毒会缓慢扩散到全身。单独食用雄鱼或雌鱼,并不碍事,但如果同时食用雌雄两种,毒性便会发作。」
  沈沧海愕然,明知有毒,商夕绝为什麽还和他一起吃?「到底是什麽毒?唔……」
  身体热得如受火焰炙烤,他忍不住扭动著腰,想从商夕绝怀里挣脱,滑到冰层上,好让自己凉快一些。
  商夕绝环住他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贴在他耳边低声笑,热气随著呼吸吹进了沈沧海耳孔里,令他周身掠过阵莫名的颤栗。男人沙哑低沈的嗓音,更像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比平常跳动快了数倍的心脏,时轻时重摩挲著……
  「这毒,我曾经让宫里御医提炼来制成最烈的催情药物。中了此毒,必须与人合体,若得不到宣泄,最後会因经血逆流暴卒。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在,你绝不会死的。」
  沈沧海头脑停滞了一刻,终於明白商夕绝在说什麽,心寒之余,猛地用力一挣,滚到冰上。他从来没对人恶言相向过,此刻也控制不住愠怒,骂了句「卑鄙!」
  这永昌王,竟然言而无信,想用情毒来逼他就范。
  商夕绝倾身压住了他,不怒反笑:「不吃这鱼,你难道能熬过严寒,活著下山吗?还是你想去吃死人肉?」
  「不要碰我!」不想听男人的歪理,沈沧海极力试图甩开身上颀长沈重的身躯,可他的力量压根无法与男人比。
  商夕绝轻易就按住他双手,变成深黑的双眼凝视沈沧海满脸羞愤之色,最终嘴角微扬,勾出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你早晚是我的人,我现在就是要碰你!」
  他的手,含著怒气拉开了沈沧海的上衣。
  天顶月光如霜雪,须臾洒满了瓷玉般白洁漂亮的胸膛。细看,皮肤上尚有几道极淡的鞭痕。
  「我一直都没问过你,是谁打伤你的?」他摸著那几条鞭伤瑕疵,心里嫉恨交加。「只有我,才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像要印证他的话,他低头,沿著道鞭痕缓慢轻舔至沈沧海胸前已微立的小巧突起,陡地用牙尖重重一咬,是为泄愤,更为了宣告自己的占有。
  「啊……」细微的痛和更多描绘不清的怪异感觉就从被男人咬噬吮吸的地方蔓延开来,沈沧海无意识地摇乱了头发。
  理智告诉他应该全力挣扎,可鸳鸯鱼的毒性在他五脏六腑间流窜著,所经之处,他每寸血肉似乎都要被那股无从抵挡的燥热燃烧起来,情欲的冲动在血液里鼓荡……
  商夕绝体内的毒性比沈沧海强烈得多,所以他的动作几乎跟温柔沾不上边,粗暴地在沈沧海上身留下无数牙印後,扯下他下体衣裳。
  沈沧海的双腿肌肤也跟胸口一样,被情欲染成了粉红色。连蛰伏在腿根之间的男性分身业已半抬起头,在冰冷的空气里微颤,渴望著爱抚。
  男人没有令它失望,用火热的手掌包裹住他,大力抚弄。
  「不……唔……」快感之强烈,沈沧海几乎经受不住,腰身像弓一样绷紧了,心脏狂蹦乱跳,仿佛即将冲破胸腔跃出体外。
  欲望不受意志所控倾巢而出的那刻,他紧握双拳,呼吸一片紊乱,平素清明如海的双眼全被一层氤氲雾气蒙住。
  「你现在,还想说不要我碰你麽?」商夕绝嘲笑著松开了掌心里逐渐软化缩小的男根,转而推高沈沧海一条腿,将沾染著粘稠体液的手移向凹缝间。
  异物侵入的刺痛使得沈沧海从释放的余韵里清醒过来,羞怒与无助溢满心胸。这一次,他在劫难逃。早该知道,永昌王这种人,有何信义可言?他却偏偏可笑地相信了对方的承诺……
  「这时候,你还在胡思乱想?」商夕绝纵在欲火焚身之际,仍敏锐地觉察到沈沧海心不在焉,他恼怒地抽回手指,撩衣,抓起沈沧海双腿反压到胸口,贴身而上。
  後庭被男人粗硬滚烫的性器强硬贯穿,难以忍受的钝痛和耻辱感令沈沧海再次挣扎起来,明知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他还是不甘心就此沦为永昌王的玩物。
  他用十指紧掐著男人双臂,试图阻止男人进一步的侵犯,抱著最後那点微弱的希望叫著「夕绝、夕绝」,向那个久无声息的人求助。
  世间唯一能真正帮他逃离永昌王的人,也只有夕绝。
  「救我,夕绝……」
  男人自然知道沈沧海如今,绝不是在呼唤他,明显被激怒,脸上肌肉抽搐,月色下瞧来竟有几分狰狞。猛伸手揪紧了沈沧海头顶发丝,愤然道:「你能喜欢那家夥,为什麽就不肯跟著我?我哪里不如他?我──呃啊!」
  他倏地放开手里的头发,颤抖著垂下头,喉咙里咯咯响,再抬头,满脸尽是悲伤愧疚,嘶声道:「沧海,是我没用……」
  几滴泪水落在沈沧海脸上,流经他唇角,苦而咸涩。沈沧海却有喜极而泣的冲动。夕绝,总算出现了。「你回来就好,夕绝,先放开我。」
  商夕绝闻言,意识到自己身体某部分尚埋在沈沧海体内,无地自容,慢慢抽身後退。
  尚未撤出,他陡地一顿,神情间完全变了样,冷笑著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做的,不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麽?你居然想临阵脱逃?没用的东西!你既然连抱他的胆量也没有,就别再出来添乱,把他交给我!」
  「你给我闭嘴!」商夕绝大吼。
  「已经到这地步了,你何必再装模作样?」他不怀好意地低笑两声,俯首碾磨著身下人的唇瓣,啧啧叹道:「你难道就真的甘愿退出,把沧海拱手让给我吗?哈哈哈……别傻了!还不如尽情享用一番呢!」
  十指插进沈沧海柔软的发丝间,逼著沈沧海仰起头,正让他得以轻松地吻上沈沧海轻颤移动的喉结,从唇瓣间漏出的笑声也越发低沈,更充满了难以言状的诱惑。「你尝尝看,他的皮肤有多嫩滑。呵,还在抖呢……你不敢做,就滚到边上去,看著我跟他亲热吧!」
  「……不准你再碰他……」商夕绝艰难地抬头,看著自己一只手违背了意愿,在沈沧海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他目中又有泪光闪动,却多了点从所未有的狂乱和决绝。「沧海喜欢的人是我,我绝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他脸上表情瞬息数变,最终咬咬牙,对沈沧海说了句「对不起。」声音轻到几不可闻,低头吻上沈沧海的嘴唇,猛一挺身,将自己送入那片紧窒的方寸之地。
  所有痛呼都被堵在了口中,沈沧海浑身剧烈抖动著,难以置信地望著身上那人满面扭曲的欲望。那个在他面前始终小心翼翼,视他如珍似宝的夕绝,竟会像永昌王一样,不顾他的意愿,对他施暴!
  「沧、沧海,别这样看著我……」触及沈沧海眼里的震惊绝望,商夕绝如遭当头棒喝,顿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心慌意乱,心虚地用手掌遮起沈沧海双眼,颤声解释道:「我只是、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沧海、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再碰你……」
  他惊惶地想离开沈沧海的身体,却又顿住,露出几分算计得逞後的得色,对著空气奚落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倾身,把自己推向潮热惊人的更深处。
  「不要再伤沧海……」
  「你能阻止得了我麽?」男人喘息著嘲笑。
  凶器每一次进出,都仿佛牵扯著内脏。可遭情毒驱使的身躯像是不再属於自己,任由男人肆意摆布折腾。渐渐地,痛觉离沈沧海越来越遥远,在他耳边的争吵声也变得模糊不清……
  意识彻底飞离躯体前,沈沧海紧阖的眼角边,有泪水缓慢渗出滑落。
  临近黎明的风,在峭壁间来回撞击,亦吹得商夕绝长发飞扬,凌乱飘舞。
  他就抱著兀自昏睡未醒的沈沧海,坐在那个冰窟窿边,轻轻抚摸著怀中人苍白的脸。
  「你终於如愿以偿,高兴了?」他俯视自己在水中的影子,笑得凄凉悲愤。
  「哼!尝到他滋味的人,可不单是我,你一样有份!你还在我面前装什麽圣人?」影子讥笑道:「也只有他才会以为你有多善良呢!不过等他醒後,还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相信你、喜欢你,就难说了,哈哈!」
  商夕绝颤抖著,嘴角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半晌,平静下来,木然道:「你不用说这种话来激我离开他。我知道他肯定已对我失望透顶,我也无颜再面对他,自己会走,从今往後不会再与他相见。」
  他褐色眼眸最深处,终是泛起痛苦之色。「沧海交给你了。如果你辜负他,我就和你同归於尽。」
  水中人影只是冷笑,不置一词。
  商夕绝痴痴凝视著怀中人,闭目,依依不舍地在沈沧海额头落下一吻。他吻得很慢,仿佛想将余生的光阴都羁留在这刻。
  「嗯……」沈沧海始终紧蹙的眉动了动,似乎就将苏醒。
  商夕绝猛睁眸,闪动著属於胜者的得意光芒。
  沈沧海悠悠醒来时,全身仍在隐约作痛。下体那羞於启齿的地方,更似被撕裂般灼痛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昏厥前所遭遇的一切。
  而那个行凶者此刻就在他身畔,正闭目运动疗伤。初升旭日射出万千金芒,经冰雪反折更为炫目,令他有些看不清商夕绝笼罩在金色晨光里的面容。
  也兴许,他原本就不曾真正认清过眼前人。沈沧海露出个凄楚微笑,随後移开了目光,茫然出神。
  「你发什麽愣?莫非还在想昨晚的事?」商夕绝吐纳调息完毕,见沈沧海怔忡发呆,不由淡淡道:「我的伤还须再调养上一段时间才会痊愈。随你怎麽想,要想活著离开这里,你我接下去的日子,还得靠鸳鸯鱼充饥度日。」
  那也就意味著他还得继续忍受对方的侵犯,沈沧海蓦然觉得遍体生寒,咬紧了嘴唇。
  一只手打横伸过来,捏住他下颌迫他抬高脸。一个充满掠夺之势的亲吻紧跟著霸道地印在他嘴角。「你也别再指望那个胆小鬼!他跟我说了这辈子都不敢再出来见你,你彻底死心罢。馫馫收藏」
  不愿回忆的痛处一经剥开,便泛滥不可收拾。想起昨夜夕绝那狂热的眼,扭曲的脸,沈沧海用力闭上了眼睛。不如此,他怕自己就再也锁不住即将溢出眼窝的液体。
  辗转浮生,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份平淡至真,为何始终求不得?
  如果命运真的是想惩罚他年少时犯下的错,注定他不配拥有所爱之人,他宁可回到从前那种淡泊无争的日子,孤独终老。
  可眼下,究竟要到什麽时候,他才能摆脱永昌王?
  男人似乎并不急於逃出生天,而是把这里当做了恣情纵欲的行宫。一天里,逼著沈沧海几次吃下鸳鸯鱼,频频抱著他,在空旷天地间肆无忌惮地交欢。
  也许是已心灰意冷,沈沧海没有再进行徒劳的挣扎,任商夕绝摆弄。
  在情毒的强烈侵蚀下,他甚至忘乎羞耻地搂紧了在他身上大力起伏的男人,随著男人每一记凶猛的进出,扭动、呻吟、抽泣……
  一切,都令商夕绝心头涨满了征服的快感。
  这天午後,结束了一轮欢爱,空气里兀自流动著淡淡的淫靡气味。商夕绝心满意足地替自己和沈沧海披回衣物,抱了人到冰窟窿边清洗。
  「那天捕到的鱼也都吃完了,待会再抓上几条。」他一语双关,笑著揶揄尚在痉挛轻喘的沈沧海:「你最初还怕生腥,现在已经越吃越习惯了吧?」
  沈沧海难堪地闭目。
  洗尽沈沧海下身狼藉的情欲痕迹,商夕绝抚摸著两条被他印下不少吻痕的玉白长腿,暗叫可惜。倘若这双腿能动,欢好时想必更令他销魂蚀骨。想到心猿意马处,他凑在沈沧海耳边暧昧地笑道:「等回宫後,我一定想办法把你的腿治好。」
  面对他话里的讨好之意,沈沧海选择了沈默,一言不发。
  商夕绝不悦地挑起了眉毛,刚想发作,面色倏忽一凛,望向被山石封堵的豁口处。
  隐隐约约的脚步说话声,正由远及近,从峭壁外飘来,听来有百人之众。
  有人来了!是敌人还是救兵?他眼眸微眯,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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