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地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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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地风云-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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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半天的战斗将士们也累了,是夜,除了巡逻兵外全都进入梦乡。一队巡逻兵在城头城内来回巡视,只盼着天赶紧亮,好放他们回去休息。“那,那是什么?” 此时他们刚好巡视到了城头。站在城墙上,视野开阔。闻言,队长眯起眼睛细细看去。不好!他赶紧点燃城头火把吹响号角,大喊着:“敌袭,敌袭!” 


悠扬的号角声惊醒了本就浅眠的吴熊厚,他几乎是一跃而起,赶紧穿好戎装手握佩剑冲出了府邸。他反应迅速,不用多时便集结好人马。也就是刚好这时,城门再次响起那噩梦般的声音。哐哐哐!哐哐哐!夜半时分,阿托石居然再一次撞门!巨大的声响让还有些困意的将士立刻清醒,吴熊厚赶紧派出弓箭手还有身强体壮的士兵顶住城门!城门只修葺好了一半,肯定经不住再次撞击!也不知胡人从哪里寻来那么粗的撞门木,看了直教人胆寒。吴熊厚记得,周围山林虽多,可那么粗的木头并不好找呀。难道天真要亡我?!他抬头看着阴沉无一丝光亮的天空,内心的不甘喷涌而出。





第68章 城破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顶住,顶住!喝!!” 越来越多的士兵顶住城门,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有时候也不会百分百正确。相比城内的苦苦挣扎,城外的胡人则轻松得多。一根撞门木怎么够?阿托石还准备了一根!此时,两根撞门木在几十人的合围下撞得城门尘土飞扬。下午才修葺好的地方此时也裂了个大口子,内外都能看清对方的动向。


城门越来越不稳,裂缝越来越大。最终,咚的一声,城门倒下了!“冲啊!杀!” 胡人小队长大吼。他的声音提醒了双方的人,胡人丢下木头抽出弯刀涌了进来。门内本就簇拥着许多吴熊厚的士兵,此时双方正面对撞短兵相接,一时不分上下,进不去出不来。吴熊厚趁机赶紧集中兵力到城门处。阿托石见城门已破,亲自率领大队骑兵冲向城门。


 阿托石年轻的时候也曾是部落最强壮最厉害的勇士之一,这个赞誉至今都未过时,哪怕现在他已经四十岁了。吴熊厚看着远方迅速移动的“黑云”,直觉从头凉了脚。他立刻做出反应,大喊着:“后撤,后撤!” 步兵绝对抵抗不了横冲直撞的骑兵。吴熊厚在城内外都布置了不少绊马索,他带领将士后撤到其范围内。他们的战略奏效了。冲在最前方的战马纷纷倒下,一时间战场上充斥着战马的嘶鸣和胡人的怒吼。


许多胡人被同伴的铁骑践踏至死,死状也十分凄惨。小小绊马索自然拦不住阿托石的几万大军,损失的人是很小的一部分。阿托石不以为意,依然催促着胡人发动快攻。不少人倒下了,但更多的骑兵涌进了城内。吴熊厚让站在高处的弓箭手放箭,箭如雨下铺天盖地。他们则结阵用厚实的盾牌挡住,免得被误伤。绊马索在城门口组成了第二道防线,自然拦截住了先至的骑兵。后来的骑兵也被纷纷扬扬的箭雨阻挡了进攻的步伐。


 “杀啊!杀!” 吴熊厚亲自上阵,大喝一声冲进了骑兵群。他的武器不是剑,而是两把大砍刀。佩剑只是显示他的身份,对他来说不如刀用得顺手。欲先攻其事,必先利其器。两把锋利的大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久经战场的他经验十分老道。很快,死他刀下的亡魂逐渐增多。绊马索不能一直使用,骑兵大批量的涌来。高头大马上的阿托石一眼便看见吴熊厚。“把他留给我!” 丢下这句话,阿托石用力夹了下马肚杀了过去。


乒!“主公!” 一小将为吴熊厚档了一击,可阿托石冲劲太大,瞬间被其砍翻在地。刚才还保护他的小将现在头身分离。弓箭兵们还在不住的射箭,他们的箭纷纷瞄准了胡人的马。至于伤不伤得到自己人,现在根本不是该考虑的事。“哈哈哈哈,吴熊厚,老匹夫!你死期已至!” 阿托石嚣张的大笑。骑兵已经彻底冲进了城里,四处是震天的凄厉喊叫。士兵们尚且如此,百姓更不必说。吴熊厚的眼慢慢红了,任谁都不能不被这副惨景触动。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举起手中的大刀直指阿托石。阿托石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看来不是个懦夫。勇士就应该这样!为了表示他的尊重,阿托石特意下马。对他来说,这是一场勇士间公平的较量。对方没有战马,他自然不应该再骑,否则胜之不武。吴熊厚对他的举动颇为诧异。原先以为胡人都是些野蛮人,没曾想对方竟还有些许值得称赞的地方。


两人摆好架势,同时大吼一声。阿托石也学着对方手持双弯刀,四张明晃晃的大刀相接,瞬间擦出了火花,传出刺耳的声音。阿托石眼睛一亮,没想到吴熊厚还有几分真本事。他们胡人最崇尚勇者。如果败于对方,就会跟着对方姓,以此希望能继承对方的力量。他们并不像大周人那样注重门第或者姓氏,阿托石也不例外。吴熊厚皮糙肉厚,自然能抗能打,颇和阿托石的心意。阿托石很快兴奋起来。


两人一触即分,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动作神态,好率先掌握其破绽。阿托石掂了掂了手里的弯刀,说:“如果你们大周人能打败我,那么便即刻撤军!并将胜者奉为我部族勇士!” 此话一出,吴熊厚脸色一变。刚才双方短暂的相接,他就感觉到对方喷薄的力量。说实话,打平手还有几分可能。得胜,他没那个能力。阿托石自然将对方的神色收入眼底,突然意兴阑珊。难道就不能有个人能与他一较高下?


 反正现在骑兵也冲进了城里,粮食女人钱财等等唾手可得,这趟打秋风他已经赚了。阿托石收回弯刀,看了眼吴熊厚便翻身上马。他的方向是吴熊厚的府邸,里面不少宝贝呢。吴熊厚眼看着胡人如入无人之境,心中悲愤快要将他吞没。这场仗,在城门倒下的那一刻,他便输了。现在怎么办?只能鸣金收兵。残兵败将被重新集结,胡人掠夺完后并未放火烧城。在阿托石的授意下,他们居然退了出去。


大周人非常诧异,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可阿托石脑子十分清醒,好东西抢完了,要个空城何用?现在容肆被阻,天子手下强将反而空了出来。他可没忘记守在临水城的陈霸开。如果他贸然占领城池,对天子来说就是挑衅,到时候得不偿失,这不是他想要的。阿托石经过几年的历练,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头脑简单的武夫了。


不管胡人什么目的,吴熊厚是大大松了口气。但想起阿托石刚才的话,如果没人能胜他,估计他们全都得死在这里。正好,空城一座,连坟墓都省了,吴熊厚一筹莫展。第二天,他便宣布如果有人能胜阿托石,他愿意将主公的位置让于胜者。此言一出,立刻造成了轰动。底下的将士们蠢蠢欲动。阿托石还是十分守诺的,他给吴熊厚时间,这段时间他保证不再进城。反正,城内的东西都几乎被搜刮光了。就在这当口,援军雷渠姗姗来迟。


大军一到,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破败的城池。城门断成两截,门户大开。城内百姓流离失所,处处都是痛哭的人。烧尸首的黑烟到处都是,浓浓的臭味刺激着人的神经。吴熊厚神情凄苦,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强打精神出城迎接。这几天,吴熊厚简直老了十岁。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已冒出些白发。以往傲气的样子,现在更是一点都不剩。


若不是脸没变,雷渠简直认不出他来了。雷渠小时候曾与他见过一面,不过坐在末席,想必吴熊厚记不得了,但雷渠倒是没忘。当年他意气风发的样子,让雷渠有很深的印象。看来,吴熊厚元气大伤啊。因为城内几乎被劫掠一空,所以雷渠他们只能吃着自己带来的干粮。甚至,城内的百姓都朝他们要粮吃。吴熊厚更是腆着脸,双手捧着碗热乎乎的稀粥吃得不亦乐乎。


若是个有气节的,现在肯定殉节了。由此可见,吴熊厚是个有雄心但怕死的人。宁愿弯下腰求食,也不愿挺直背赴死。不过,人各有志无可厚非,雷渠也不好非议。喝完了粥,浑身舒坦。吴熊厚这才开口道:“将军今日施粥之恩,熊厚不敢忘,还请受我一拜。” 说完,吴熊厚果然行了个礼。接着他又道:“将军也已看见了,我城内空空如也被胡人劫掠一空。现下,胡人城外虎视眈眈,我是终日夜不能寐啊。” 


事实上,当日胡人进了他的府邸抢了不少女人,那名宠姬自然在列,只有年老色衰的正室逃过一劫。好在他的儿子们全都无事,除了大儿子受伤外。“将军想必已经听闻了吧。” “此言当真?” 雷渠问。吴熊厚点了点头。阿托石一事城内传得沸沸扬扬,他也略有耳闻,没想到竟是真的。


既然如此,雷渠眼珠一转,说:“吴大人不必担心,明日我去会会他。” 吴熊厚眼睛一亮:“那就拜谢将军了!” 言罢又是一拜。还不等他起身,雷渠道:“还望大人信守承诺。” 吴熊厚脸色僵硬,事到如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能硬着头皮又做了一番承诺。雷渠高大威猛,一见就是个能打的。尤其两柄巨锤,更是一人难提。除了他,吴熊厚也别无选择。那些敢于挑战的人,全都竖着出去横着回来,没一个活口。


第二天,雷渠果然单枪匹马进了阿托石的大营。一到地,就引起了胡人的轰动。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壮的大周人!待进了主帐,阿托石一见,内心十分欣喜。雷渠不卑不亢,说话声音洪亮,强壮的体格更是让人羡慕不已。阿托石见他如此爽利,马上起身相迎。“不知壮士姓名,还望赐教。” 阿托石这番话说的不伦不类,也不怪他,他根本不识字。雷渠并未因此看轻对方,抱拳说:“姓雷名渠,字子悠。” 阿托石上下又将他打量了一番。


 “好!好!壮士一见便是个爽利之人。来!请满饮此杯!” 阿托石亲自送上一碗美酒。雷渠不疑有他,直接一口闷。阿托石更加满意,不停地说着好,爽快。酒已喝过,阿托石也不拖沓,直接与他一起上了比赛场地。赛场就在中央的空地,胡人好勇纷纷围过来观赛。雷渠并不像普通大周人那样,他直接脱下衣袍赤|裸上身,提着双巨锤目不斜视。阿托石心里对他的评价更上一层,也赤膊身体拿着双弯刀严正以待。



双方摆好架势,雷渠不管什么战略之类,大喝一声率先发起攻击。砰砰!大锤发出沉闷的声音,重重砸在了弯刀上。巨大的力道让阿托石招架不住,双腿不听使唤的往后退。大惊!胡人发出了哨声。雷渠并不懂他们此举为何,这等婆妈的事情他也懒得揣摩。见得势,立刻乘胜追击。两柄巨锤在他手里犹如小小铁球,一会儿一个花样毫不费力。别看巨锤笨重,可在他手里轻盈得不可思议。阿托石本以为能以巧制敌,没想到雷渠身影灵活如泥鳅,叫他碰不到分毫。反观自身,第一勇士阿托石双手已经高高肿了起来,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


 被巨锤碰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被砸到,直接一命呜呼。不得已,阿托石转攻为守。弯刀是他们胡人特有的武器,可这无往不胜的利器到了雷渠这,却变成了废铁一堆。雷渠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防守又怎样?照打不误!在雷渠眼里,这天下还没有什么人能轻易打败自己,就是丘倡也不行!他天生神力,任你后人日夜努力也追不上!


 阿托石开始显出疲态,由于他身份特殊只能遗憾下场。阿托石输了,他非常干脆认输。这时,另一位勇士从人群中跳出。“我是勒启,向你挑战!” 阿托石并未阻止,雷渠的身手怕是胡人都比不了啊。但他不会说出口打击胡人勇士的积极性。雷渠不说话,直接轮着巨锤砸向勒启。果不其然,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


如此又有三四个勇士上场,纷纷以败北结尾。至此,阿托石彻底被打服了气。他们本就是崇尚武力,在他们眼里,雷渠犹如战神一般的存在。胡人纷纷向他表示敬佩,阿托石则实现了他的诺言之一,奉他为部族第一勇士!以后胡人见着他,必须绕道而行!





第69章 大势已定(大结局)
 雷渠得胜归来,阿托石惜才特意赠与他一匹宝马。此马浑身乌黑,无一根杂毛,只四蹄白色,健壮有力的身躯让它神峻异常。此等马就是天子也只有可怜的一匹,是周盛安的坐骑。阿托石亲自将他送进吴熊厚的城池,以显示他们胡人的尊重。吴熊厚心情复杂,但现在根本由不得他做主了。内心再不愿意也好,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将主公的位置让与雷渠。


胡人信守承诺,当天便开始撤军。几日后,周盛安接到了雷渠的来信。雷渠不是个自高自傲的人,既然兵不血刃拉下了吴熊厚,周盛安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当即便暂封他为镇西将军,西川侯,使持节。自此,雷渠封侯彻底替代了吴熊厚,吴熊厚不攻自破一败涂地。雷渠心细,他也不像以往那些得势的人将老势力赶尽杀绝,反而处处厚待吴熊厚。知道他喜欢美人,更是给了他一堆。吴熊厚与王演之,两匹烈马被同样圈养起来,大势已去。至于将来会不会一杯毒酒,全凭他自己表现。现在,传统四大势力只剩下苦苦作战的容肆一人了。


胡人撤军以及吴熊厚落马的事自然也没瞒过容肆的耳朵。无声叹息,容肆无语问苍天。隆城久攻不下,连大门都只裂了个口子,根本撼动不了分毫。也不知王演之当初用的什么材料铸造的,竟能抵挡得住撞门木连续不断的撞击!城墙高且厚,容肆的北方狼们损失惨重。本来以为胡人能助力,结果竟然翻脸不认人!可恶!嘭!哗啦!容肆怒急,一剑砍断了案几,盘子果子散落一地。服侍他的小兵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拼命低着头缩到角落。


 “主公,甘仁求见。” 帐外响起人声。“传。” 容肆随手扔掉剑,语气非常不好。很快,甘仁走了进来。容肆脾气大变,现在也只有他有胆子面见主公。“废话少说。你有何良策?没有就滚!” 语气恶劣,容肆根本没有心情再听大臣们胡言乱语。甘仁上前一拜,说:“主公,大势去矣。” 简简单单一句话,没了。


容肆大怒,吼着:“我军将士勇猛无比!你居然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来人啊!将甘仁拖下去处决!” 瞬间进来两个侍卫,拖着他就往外走。甘仁一句辩解都无,从容肆不听他劝谏一意孤行开始,自己的结局也已经注定了。至少,他一生忠于主公,死而无憾。现实是残酷的,暴怒中上位者的命令无人敢忤逆。英明一世,名满天下,让王演之垂涎不已的一待谋士甘仁,就此陨落。


人头落地刹那,风云突变。忽然,大雨倾盆而下。“甘仁死了?” 太子周怀天一脸诧异。“是。” 冯泰岩确定道。“天意,天意啊!倘若甘仁在,容肆便有可能脱身。呵呵,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有眼!容肆欺君罔上,陷害忠良,这下连老天都不帮他了。” 顿了顿,周怀天继续说:“甘仁乃容肆重臣,他一倒必将军心不稳。容肆已经被我损耗不少,今日也该了断了。天时地利人和,此战必胜。” 


当天,周怀天手持天子亲笔书写的容肆罪诏,骑着战马出现在了战场。送罪诏来的是萧云坚和太子率卫吴承谕。两人也带来了天子皇后安好的消息。天子终于坐稳了自己的位置,容肆在他眼里已是强弩之末。两军列阵,周怀天当即大声宣读其罪行,居然多达一百条!成王败寇,若是周盛安最后输了,罪状也会不少。容肆不以为意,这种事谁都心知肚明。他是谋反又怎样?宣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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