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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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河车-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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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苍茫冷冷地道:“你既是长空帮千第三号人物。我杀了你也不是杀无名小卒”突然动手却不是向梅醒非而是倒飞向方歌吟人未反身一杖劈下。

    这下乍然剧变方歌吟不及招架就在此时梅醒非也如流星闪电般弹出别看他身裁肥胖快起来轻如白鹭严苍茫一杖向方歌吟当头击下只离三寸“咯当”一声一把银剪挟住铁杖。

    严苍茫猛回身梅醒非顿觉右臂重若千钧左手一展又是一柄金剪“喀当”

    一声星花四溅劈住铁拐。

    方歌吟只见眼前金芒两炸梅醒非左右两手两柄铰剪劈挟铁拐双方僵立不动。

    但在片刻间一阵“喇喇喇”梅醒非的身形忽然矮了一截然后又矮了一截。

    原来梅醒非双足都深深嵌入土中直没足踝严苍茫一手铁杖固若磐石梅醒非双剪却滋咯不已而且略有抖动出令人牙酸的磨擦声音。

    这时梅醒非额顶大汗淋漓严苍茫神色不变但头顶冒出白烟这时他心中正想:这人只不过区区一名长空帮旗主居然武功如此高深如不杀他日后必是大患当下加重压力要把他毙之于当堂。

    曾极、叶三娘、牧阳春三人都看出梅醒非渐已不支纷纷拔出武器想呼啸而上杀了严苍茫便在此时青衫一闪“嘶嘶”两声两道指风斜削而至。

    这两道指风一到两人立分梅醒非运返八步要不是曹极一把扶佳必一跤坐倒严苍茫只不过身形往后一挫杖已支地稳若泰山。

    曾极扶。悍醒非其势依然不止又退出三步牧阳春挥臂一栏他指劲如此之强臂力更巨三人又退了一步才全卸去那股无形的大力。

    这时场中多了一位优雅的青衫人微笑道:“严兄何必动那末大的火气?”

    此人正是长空帮帮主长空神指桑书云。

    严苍茫目光收缩冷冷地道:“桑帮主恭喜你已练成内助指“膛臂挡车”

    神功!”

    桑书云微微一惊心里极是后悔自己大意使出“长空神指”中的以内息指的功力反叫严苍茫看破了自己武功的进境。唯外表毫不动声色抱拳笑道:“严兄见笑了。”然后又向方歌吟招呼一声:“方少侠好。”方歌吟真是受宠若驾桑书云处处以一派掌门之礼待他丝毫不以长辈自居令他感激得无复言表。

    严苍茫把铁梢往地上一拄大剌剌地道:“而今岗山之战尚有三月桑帮主因何把犬子擒制恐有失江湖道义!”

    桑书云微笑道:“严兄误会。”说目光望向梅醒非梅醒非稽道:“严公子前几跟踪桑小姐来到此处出言轻薄小姐大怒要我们逐之牧旗主好意劝告严公子严公子不听大打出手严公子受轻伤逃离……”

    严苍茫怒道:“胡说你们定必群殴……”

    梅醒非也不理他继续道:“后来严公子犹在此地徘徊不去见一民女竟起色念将之强暴事后竟起杀心恰巧教叶旗主撞见打了起来后来曹旗主也赶至两人合力制伏了严公子听候帮主落这等登徒子、无耻人!”

    严苍茫一面骂下去梅醒非迳自说下去不理会他严苍茫也自觉无趣住口不骂又听梅醒非对叶、曹以二战一的事直认不讳反而没有咒骂的藉口要知东海劫余岛岛主向来是护短出名他又想起一事即刻破口大骂道:“根本无此事工你们编造事体来陷害我儿以为劫余岛好惹的么!”语下大有威胁之意。

    梅醒非微微一笑桑书云颔了颔梅醒非一扬手两名长空帮黄衫汉子架一个浚豪的青年自门外走进来只听他惨然呼道:“爹!”

    严苍茫听得心中大痛又恨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不争气。居然当这些人之面一副求饶的样子心想先制人故此怒道:“你们这样虐待我儿是何居心?”

    梅醒非又挥挥手叶三娘也扶出一人只见这女子相当美丽庄稼打扮髻凌乱一双眼睛却哭得又红又肿一面行近一面还抽搐不已望向严浪羽似对之十分畏惧严苍茫心知不妙犹逞强问道:“这又是干什么?”

    叶三娘拍拍那姑娘肩膀向严苍茫冷笑道:“问你的宝只儿子去呀!”

    严苍茫忽然踏前一步只一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越过丈外到了严浪羽身前一巴括了过去“啪”地一声严浪羽白暂的脸颊上现出了五条红影严浪羽骇道:“爹你……”似不相信严苍茫竟会括他。

    严苍茫怒叱道:“畜牲!你干出什么事情来了!”一把向严浪羽肩头抓去似要逼他说话桑书云劝道:“严兄有话好说。”

    突然之间严苍茫一反手“啦!”地击中一名黄衫汉那黄衫汉一呆撞跌而出把另一名黄衣人也撞跌地上两人摔到地上都口喷鲜血眼见都难活命了只听严苍茫哈哈一笑道:“对了有话好说何必制住我儿!”

    严浪羽这才明白他父亲的用意当下又有了一种狂妄、得意的笑容。

    桑书云变色道:“你这……”

    严苍茫脸有得色:“哎桑帮主难道未曾看见我已教训了这畜牲么?”

    叶三娘厉声道:“良家女子贞操岂是让奶一巴掌就了事的!”

    严苍茫咭咭怪笑道:“我儿子要玩天下女子他那个玩不起要来这穷巷僻壤做这些勾当这其中必有冤曲我要回去再审……”

    曹极怒极:“这里是长空帮的地盘有事长空帮作得了主!”

    严苍茫“哈”地一声怪笑道:“我呢?我是劫余岛的人长空帮管到东海的地盘去么?”

    牧阳春最是年少气盛:“我不管你如何说总之这女子名节、那两人性命都要你赔上!”

    梅醒非见严苍茫狂妄自大也心里有气:“我们好意擒住令公子还礼待他就是等严岛主来主持公道要是严岛主不公道长空帮可要讨同公道了!”

    梅醒非的话下得极重严苍茫瑚仍然笑嘻嘻:“公道么?公道也要讲实力的。”

    方歌吟听得热血沸腾眼见严氏父子这等行为早已按捺不住任侠之情陡生豪气大作怒道:“你们父子这般无耻怎当得上武林前辈。这桩事情可是有人证的你们如此卑鄙也不怕天下人之口……”

    严苍茫几会被人如此骂过一看又是方歌吟心中怒极外表依然笑嘻嘻地:“人证么?怎么她从未说过话?”

    突然一闪穿过梅醒非突过牧阳春一扬袖大风卷出震开叶三娘一杖向那惊骇中的女子“人中穴”击下边还笑道:“说话呀!”

    这下方歌吟早有防备“铮”地一声金虹又现斩向严苍茫。

    严苍茫心下一凛猛见金虹乍现比他想像中要快得多急忙缩手心中忖道:“怎么数月不见这小子出手又高了许多?匆忙间望过去只见方歌吟人在剑芒之中眩目看不清楚意兴飞越就如当日宋自雪初出江湖一般。严苍茫心里又是一栗。

    严苍茫打量归打量心里已认定要杀人灭口上盘丝毫不动下盘已踹出一脚踢向那女子方歌吟怎料得到严苍茫出手如此诡异觉时已大迟眼见那一脚就要正中可怜那民家女子又如何受得住“四奇之一”严苍茫的一脚!

    便在此时忽然青影一闪一抬足“啪啪”二声两脚交踢在一起两人神色不变唯桑书云已挡在那女子身前。

    严苍茫情知桑书云拦住杀人已无望心知乃肇因于方歌吟从中作梗心里对他恨绝。

    桑书云定定地道:“严兄你在武林中重若泰斗若杀手无缚鸡之力者灭口传出去可不大好听。”

    严苍茫想一想心里也憾然仍冷冷地说:“我从不在别人威胁下谈话你们人多势众我严苍茫可是不怕的。”心里则是想到自己纵冲得出去孩子难免也落在别人手里投鼠忌器所以先要对方把局势缓了再说。

    桑书云沉吟了一下心想严苍茫毕竟是一方宗主不致言而无信而且无情公子被擒对他脸上大不光采所以点头道:“好。我们到古刹去谈。”

    梅醒非踏前一步因不放心想出言相劝桑书云一摆手道:“我自会晓得。”

    随即向方歌吟笑道:“方少掌门这事就一道走走可好?”

    桑书云一直待方歌吟是一方掌门之礼方歌吟心里感激又担心桑书云安危自无不去之理。

    桑书云向严苍茫笑道:“我们一道谈谈令公子若无聊方少掌门识博功高也可以聊聊。”

    要知桑书云亦自恃艺高胆大不怕严苍茫耍什么花样何况嵩山已在长空帮控制之下严苍茫即觉人多众杂一张脸拉下来桑书云便准备与他私下作谈唯严浪羽也定必一道动起手来自己吃点亏但有方歌吟在则无后顾之忧何况方歌吟并非长空帮中人日后江湖流言说自己以众欺寡他也可作个证明加上方歌吟是天羽派掌门名正言顺应该跟去。

    严苍茫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桑书云微微一笑引身向前行去表示自己用意磊落决无歹意。

    方歌吟则跟在严苍茫父子身后一直冷冷监视。

    这时已是秋末嵩山降雪大地一片茫茫。

    桑书云青衫的背门就露在他眼前只要他陡然出袭说不定他一掌就可以了结这劲敌的性命然后再解决掉方歌吟的性命。……

    严苍茫根睛凝视桑书云的背门慢慢吸了一口气渐渐把力量运集在右手掌上。正在此时桑书云条然回身一笑道:“令郎步伐怎地杂乱了起来?”

    严浪羽脸上一红他是凝注他父亲正要出手心里大为兴奋不觉脚步稍乱却不料桑书云知道。

    严苍茫脸不改色:“桑帮主的耳力打猎不必带狗去。”

    桑书云一笑好似没听出他言词中所含讽刺之意返身继续前行。

    四个人于是在苍茫大地中皑皑白雪上踊踊地向嵩山古刹石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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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山是为五岳之一最为萧杀。因其地居中州古代封称尊为中岳。

    嵩山峰峦秀拔西峰名为少室高十六里周三十里相倚相望其间相距约十七公里。

    少室有闻名天下的少林寺。我国技击中名震武林的少林派即此祥有达摩面壁处汉三百阙诸胜。

    嵩山岩壑千态万状山中颇多古刹有嵩山古塔在山之西麓十五层北魏时建为国内现存砖塔中之最古者。

    嵩山古塔属废刹甚少游人桑书云等却往该处走去在大地茫茫风雪中这几人不知何所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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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层石塔斑剥、古旧然已在望方歌吟深吸一口寒气看那孤寂的石搭不知建塔的人何在?千百年来石塔有何观?天地有何变?

    严苍茫渐渐走慢桑书云马上警觉郎问:“怎么了?”

    严苍茫忽低咳一声说:“桑帮主。”

    桑书云微微一笑:“严兄请说。”

    严苍茫沉声道:“帮主带我们来此处有什么要说此处无人可以说了。”

    这几句话等于把出来到无人处谈判的事都往桑书云一个人身上推桑书云亦不以为件微微一笑:“严兄实不相瞒两次约见皆有要事商议。”

    严苍茫见桑书霎说的严肃又似并不是冲自己儿子所犯的罪行来的当下暗喜也凝肃地道:“却是为了什么?”

    桑书云叹了一口气道:“上次在洛水江中我正要把话说出却遇上恨天教的事情……”

    严苍茫脸色忽变:“血河车的事么?”

    桑书云点了点头严苍茫向方歌吟瞄了瞄那:“外人在方便么?”

    桑书云肃然道:“他是天羽掌门一方之宗当然应该参与此事宋老弟英年早逝我们要扶植他后人才是怎可有所遮瞒!”

    这话义正辞严严苍茫冷哼一声又急于知道桑书云的讯息于是道:“也罢。

    桑兄可探出了什么消息有关血河车的?

    严苍茫急欲得知血河车的事所以把桑书云唤作“兄”桑书云心里晓得也不揭破:“我也没有血河车的下落!”

    严苍茫一听好生失望“哦”了一声双肩垂了下来桑书云接道:“不过据我探知血河车上的人已经不是“武林狐子”任狂。”

    严苍茫一听兴趣又来双肩又再耸起方歌吟听得血河车上的人知道跟自己父仇有关也凝神倾听桑书云见方歌吟如此专注心忖这少年虽忠厚真诚但也难免对血河车有野心当下微笑道:“近日在河北一带我帮白旗堂主辛深巷的部下曾与一批武林高手截得血河车后来无一人能活辛深巷赶去时还有一位子弟身受重伤说出血河车上有两人绝对不是任狂就死了……”

    严苍茫“哼”了一声道:“要是任狂出手那有人还说得出话来!只不过车上的人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桑书云道:“血河车上却不是任狂那么又是谁?任狂去了那里?血河车上的武功这两人得了没有?这些疑团都没办法得到解释而最近武林中又有两大怪事……”

    严苍茫道:“什么怪事?”

    桑书云道:“武林中出现了一批极其厉害神出鬼没的杀手自从血河派大弑杀戮各门各派……”

    桑书云背负双手在漫苯风雪中悠然长叹:“辟如嵩山这一脉就尽丧于“血踪万里”卫悲同手之后衡山、括苍也先后遭灭派之祸……但血河派被灭后武林中一时相安无事直至最近腔恫、黄山、恒山又告遭殃……”

    严苍茫凝声道:“这我也有听说过。近日我劫余岛人也受到狙击……”忽想劫余岛子弟被杀乃属家丑当下也止住不说了。

    桑书云叹道:“不瞒严兄我长空帮中人最近也遭到神秘的折损……最可怕的是敌人无影无踪无迹可导……而就在三天前天目一脉又告全歼。”

    严苍茫神色一变失声道:“连天目也……”

    桑书云点点头道:“天目山一脉自“淫神”顾同林死后“铁臂人”门大伦左丧门棒、右判官笔饮誉江湖绝非点苍先人可比拟……可是他也遭了毒手杀人者扎手可见一斑。”

    严苍茫沉默良久“嘘”了一声怪笑道:“多谢桑帮主提醒只不过劫余岛并非三脚猫之徒对方要来毁那是自寻死路。”

    桑书云抚须笑道:“严兄子弟武助高强这点当无问题只是还有第二件大事……”

    严苍茫冷笑道:“不知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

    话未说完桑书云郎截道:““幽冥血奴”又现江湖。”

    严苍茫见桑书云又道本想以内力继续说话把他声音压下去的猛听“幽冥血奴”三个字一时脸白如雪半声作不得响。

    这是方歌吟次见严苍茫吓住。而桑书云也脸有忧色继续道:“而且据我探得“幽冥血奴”就是萧萧天!”

    “萧萧天!”严苍茫白飞扬袍袖卷起厉声道:““幽冥血奴”萧萧天!”

    “是。”桑书云脸色十分忧伤:“三十年前萧萧天这人本是白道中名侠但他父亲萧易人因受大侠萧秋水之挫败给予无穷的仇恨心理以及残酷的训练使他人心大变下手狠辣事事疑毒最后加入血河派简直杀人不眨眼虽曾败于萧秋水之手都念在亲情并未杀之……”

    严苍茫喃喃地道:““幽冥血奴”……他……他不是……已被雪峰、天象、大风三人打落笔架峰……而且……”

    桑书云叹道:“而且雪峰神尼还把他一剑穿胸大风、天象各全力劈中其一掌……可是他们下得崖来萧萧天的尸却不见了……”

    严苍茫用舌头舔了舔口唇道:“那末他还活了?”

    桑书云不答仰望风雪:“有人见过他不过已经死了……”桑书云的语音中竟有说不出的悲伤“……为了探知“幽冥血奴”是不是萧萧天这个消息……”

    桑书云笑容有说不出的悲涩:“……我们已经牺牲掉不少好手了……”

    在战场中一场战役一个军情甚至一点线索都要花出牺牲和代价而且有时是极大极惨痛的牺牲和代价。

    一将功成万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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