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脸色潮红,迷离的大眼中尽是委屈,嘴唇微微嘟起,撒娇似的嘟囔:“难受……爸爸……”手不安分地拉著宋子豪的手放到支起的帐篷上,迫不及待地在他手心里蹭动。
宋子豪被他一声一声叫得心软。想著小孩才开窍,大概没什麽经验。像小时候一样,遇到难题便找爸爸,这种事也不例外。
做父亲的也是有义务教导儿子这类事情吧。
这样想著,宋子豪把嘉文紧搂在怀里,褪下他的内裤,替他撸动起来。
帮儿子做,宋子豪觉得挺自然的,并没有违和感。只是在整个过程里,嘉文发出细微的呻吟声,瓷白的肌肤泛起一层玫瑰色,长长的睫毛急促地颤动。那染上浓烈的情/色意味的模样,让宋子豪的心跳跟著加快了,手也跟被感染一样,火热的简直能烫人。
幸好嘉文很快发泄了出来。
宋子豪长出了口气。他放开嘉文去拿纸,谁知嘉文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睁开眼睛,在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宋子豪拍拍他的脸颊,温言道:“酒醒了?”
嘉文抬起身体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宋子豪把小孩的亲吻归结为酒还没醒。他把嘉文按到床上,迅速擦干净身体,盖上被子,轻声说:“睡吧。爸爸陪著你。”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三十六)相依
嘉文睁开眼的时候,眼中映入宋子豪关切的脸。昨晚的记忆潮水一般涌上来。小孩脸红了,拿被子蒙住头。
宋子豪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吃点东西再睡。头疼不疼?”
经他提醒,嘉文才觉出头疼来。宋子豪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舒服,帮他揉著太阳穴。
忍不住要数落他几句:“你不会喝酒干嘛喝那麽多?我也不是不准你喝,但是你还小,喝烈酒不好,喝低度酒是可以的……就是喝低度酒也要适度,那玩意儿多了会伤身……”
嘉文靠在他身上享受他力度适中的按摩,听著他絮絮的唠叨,心中又甜蜜又惆怅。
嘉文想,这算是和他有亲密接触,继续要求他替自己解决问题,他肯定不会拒绝,可是如果再进一步会如何呢?
现在的关系就是一层纸,捅破了,可能什麽都完了。
本来是想躲的,经过了昨晚,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意志彻底崩溃了。躲不了,就不躲了。打算也是没有的。就这样吧,至少自己仍然是他的唯一,仍然拥有他的关爱。其实不去多想,也会有爱情的幻觉。
宋子豪对这次旅行倒是很满意,因为让疏远的父子关系有所缓和。嘉文又和他一起睡了,话也多了些,就是会时不时要求替他解决生理问题。宋子豪想儿子在青春期,要求多也是正常的,所以在不伤身的范围内都会帮他。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容易渡过。旅行结束了,他们和徐启明一起返回C城。
芝芝主动约过嘉文几次,吃饭看电影啥的。他都去了。他觉得和芝芝在一起很愉快,心里把她当朋友看。
这天嘉文又和芝芝出去玩。喝完冷饮,两人顺道逛商场。谁知道逛到女装部的时候,迎面遇上宋子豪。一个年轻女人挽著他,而嘉文则被芝芝挽著。
四个人一对眼,嘉文拉著芝芝转身就跑。他不知道是不想看见宋子豪和女人在一起,还是不想让宋子豪看见自己和女人在一起。反正不管宋子豪在身後如何喊,他都没回头,跑出商场才停下来。
芝芝喘著气问:“刚才那人不是宋子豪吗?”
嘉文警觉地反问:“你认识他?”
“他是我们的老大,能不认识吗?再说他还是莉姐的男朋友呢。”
“他不是吴莉的男朋友!他谁的男朋友都不是!”嘉文反感地大声说。
“他是你什麽人吗?”芝芝好奇地问。
嘉文不理她,转身就走。
芝芝追上来,讨好地问:“生气了?”
嘉文闷闷地回答:“他是我爸。”
芝芝愣了一下,脑子飞快地转动。原来嘉文是宋家的儿子,难怪吴莉那麽照顾他。这孩子一点儿不像黑道太子爷。她忍不住猜,嘉文见了他爸就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呢?
芝芝去上班的时候,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宋子豪早早地来视察工作。他这个老板平日是不大来的,今天来了也不看账本,只要求单独见芝芝。
见面就问嘉文的事,诸如什麽时候认识的、是不是经常在一起之类的。
芝芝如实说了。宋子豪皱著眉头听完,也没说什麽。只是要走的时候警告了她一句:“小文还小,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伤害他。”
芝芝被他看得哆嗦,拍胸脯保证绝不会伤害嘉文。
宋子豪一走,店里就传开了,说嘉文是芝芝的男朋友。芝芝也很矜持的默认了。
这边宋子豪回到家就和嘉文谈话。
他说:“今天和你在一起那女孩,是在你干妈那里上班吗?我看著怪眼熟的。”
“嗯。”
“她是‘小姐’吧?”
“嗯。”
宋子豪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孩子进入青春期就是不让人省心。嘉文这麽乖,居然去夜店,还和小姐来往。
宋子豪不反对嘉文找女人,他主要是怕孩子被骗。在他眼里嘉文还是小孩,清纯得不得了,哪里是那些阅人无数的女孩的对手。
“你们是在交往吗?”
“我们只是朋友。”
宋子豪不相信嘉文的回答。他语重心长地说:“爸爸不是反对你交女朋友。我只是觉得找她那种身份的女孩,不合适。”
嘉文还在为商场里遇见的女人生气,硬梆梆地顶嘴道:“你还不是找。”
宋子豪噎了一下,有点尴尬:“我不是当真的。你如果也只是玩玩,我就不管了。”
嘉文不知道哪来的邪火,在心里和宋子豪较劲儿,说出的话都没经大脑:“小姐怎麽啦?我妈还不是小姐?”
他才说完就後悔了。宋子豪的脸陡然变得铁青。
半晌,开口道:“如果不是家里出事故,你妈妈早上大学了。你舅舅那个样子,你不是不知道,她不做小姐哪来的钱养家?可那个芝芝呢,找不到工作就去做小姐……真找不到吗?刷碗扫地的工作会找不到?无非是怕苦又想赚钱。骨子里就是贪慕虚荣的。你妈妈是个好女人,她和别人不一样!你不能因为她做过小姐就看不起她!”最後几句话宋子豪是咬著牙说出来的,极其严厉。
嘉文转身跑回房间,大力地把门关上。
他不是看不起母亲。他觉得嫉妒母亲很混蛋,可是他忍不住。
在那人眼中,母亲是高贵的,不容人亵渎,也无人能代替。
他多希望那个被深爱、被思念的人是自己啊。
嘉文趴在桌子上东想西想,渐渐迷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见争吵声。
他打开门探头出去,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和阿灿合作!”这是宋子豪的声音。
“他不是愿意摆酒道歉吗?我觉得他的姿态放得够低了。”这是皮蛋的声音。
宋子豪生气地说:“姿态低?他以前欺负你们多少次?後来捣乱我的生意多少次?我早想教训他了!看在洪先生面上,我不和他计较,可是我绝对不和这种疯狗合作!”
皮蛋还在耐心地劝说:“这次机会真的难得,我们不用和钱过不去,对吧?”
宋子豪冷冷地讥诮道:“你想钱想疯了吧?皮蛋,我老早想说你了──钱,我们要赚,但是不能为了赚钱失去气性。做人得有原则,没原则谁会尊重你?”
皮蛋一听就火了,怒道:“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起我!我想赚钱错了吗?再说,我他妈赚钱是为自己赚的吗?我整天忙得跟狗一样,我享受了多少?把你送上大哥的位置,你他妈的威风了!说我没气性,没钱的时候能有个屁气性!”
宋子豪冷淡地问:“你要是对我有意见,直接讲。”
“呸!老子敢有意见吗!”说完,皮蛋一脚踹开茶几,气冲冲地走了。
宋子豪拿出烟,点了几次才点上。抽了两口,他走到阳台上。
嘉文早下楼站在客厅门外。刚才的对话他全听到了。他知道这些年宋子豪生意做得越大,和皮蛋他们越隔心;和季修,因为有金钱来往,彼此也是有顾及的。
可能是夜色太浓太沈,宋子豪的背影显得单薄冷清,像一张剪纸镶在黑色的底板上。
嘉文开始为自己的任性而内疚。这偌大的世界,一直只有他们俩。
有句话,高处不胜寒。接近权力的高峰人都是很寂寞的吧。可是,他们互相支持著走过了多少黑夜,他怎能忍心让他孤独?
就算世间所有的人离你而去,我也不会离开你。
嘉文上前抱住父亲的肩膀。宋子豪没动。一会儿,嘉文才抬起头望著他。少年的眼睛,是深黑色的,像夜晚的湖水,映著自己的脸。
宋子豪心中涌上一股柔软的温情。
嘉文在他耳边轻声说:“爸爸,对不起。”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管你的事。我是怕你吃亏……你要真喜欢那个芝芝,我给她换个工作。”
“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我以後不闹脾气了,都听你的。”嘉文认真地说。
宋子豪笑笑,握住了嘉文的手。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三十七)祸起
“豪哥的儿子是芝芝的男朋友”这一传言是最近“babygarden”最新最火的新闻。连吴莉都有所耳闻。
当初是她把芝芝介绍给嘉文的,她知道小处男很容易对女人的身体上瘾,嘉文和芝芝来往也不奇怪。她旁敲侧击地问嘉文,小孩只说他们是朋友,可是一问那天包厢里的事,他就脸红。去问芝芝,她虽然什麽不说,但是脸上那抹暧昧的笑,怎麽看怎麽有问题。
其实,嘉文如今很少和芝芝见面,只是芝芝缠得紧,他不好意思老拒绝女孩子,所以偶尔还是会和她一起出去。芝芝是有打算的,一来嘉文各方面条件都好,二来是个干净人儿,和他在一起说不定能奔个好前程。十多岁的男孩,感情还是一片空白,她要是能在上面画几笔,肯定会留下点什麽。她这种身份也不讲究名分,像吴莉那样,一样是没名分,但是宋子豪手下好几个夜总会都是她在管,怎麽也算是个女企业家吧。反正嘉文还小,未来有无限可能性,芝芝自己也年轻,有时间和他耗。她是把嘉文当长期股在投资。
芝芝懂什麽是欲盖弥彰,越是不说越是让人猜,反正舆论是让她造起来了。
她当然也是想和嘉文有实质发展的,所以她生日那天特地约嘉文来给她庆生。嘉文本是不想来的,听说是芝芝生日,不好驳她的面子,还是答应了。芝芝庆生的地点是定在“babygarden”;请了她的好多姐妹,嘉文要来算是替她挣足了面子。
芝芝那天兴致极高,特地扎个马尾穿上小短裙,化了个淡妆,打扮得十分清纯,老早就到夜总会门口等嘉文。
谁知嘉文没到呢,遇上了阿灿。
阿灿那天被嘉文揍得住医院,如今伤还没完全好,脖子上还套著个刚圈撑下巴。他住院的时候,宋子豪象征性的派了个人,送了点儿水果,说小孩子不知轻重请阿灿别放在心上。这种没有诚意的客套话简直像在示威。阿灿气得吐血。可是这次著了小屁孩的道,场上比试,愿赌服输,这是行规,洪峰都不愿出面替他说话。
阿灿吃了闷亏之後,郁闷了好长时间。他和宋子豪作对好些年了,从没占过便宜,他这边给人家捣乱,宋子豪转脸便能抢他的生意,表面上还做得谦恭礼让,这回被嘉文狠揍一顿,舆论还全倒向宋子豪那边。说实话,阿灿心里有点怕宋子豪。手下人也劝他别和宋子豪闹僵,於是他找了皮蛋,想和宋子豪做生意,是个示好的意思,谁知道让人家硬梆梆地拒绝了,半点面子不给。
阿灿不是那种能咽下气的人,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给姓宋的面子,姓宋的那麽拒绝他,简直是欺负人。他没想当初宋子豪跑路的时候,他是如何欺负大力他们的,就想著宋子豪一直压在自己头上,让自己吃暗亏。越想越气,他就想去挑点儿事,出口气。於是,带著一票人马来了“babygarden”。
碰巧,在门口见到芝芝,他立刻来了劲儿。原来,阿灿是男女通吃,对芝芝早就垂涎欲滴。可是,阿灿每次点她,都能让她找借口溜掉。阿灿觉得今天无论如何得把这小妞弄上手,不能再让她忽悠了。
阿灿僵著脖子走过去,流里流气地说:“呦,芝芝,知道今天我要来,在这里等我呢。真有良心,今天我好好疼你。”
芝芝见到他,脸上一僵──这阿灿是个刺头,每次来都没有好事。她勉强堆起一个笑脸,说:“灿哥,对不住,我今天休息,改天一定好好陪你。”
阿灿阴阳怪气地说:“真当自己是白领啦,小姐晚上还休息吗?”手下人在一旁起哄,阿灿伸手就把芝芝拽进怀里,在她身上乱摸。
毕竟是在大街上,芝芝也是要脸面的。她又羞又急,使劲儿推阿
灿。阿灿恼了,一巴掌扇过去,把芝芝打翻在地,脸都打肿了。还冲
著芝芝的肚子踢了两脚,嘴上骂骂咧咧:“他妈的,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他准备再踢,被人一把搡开了,那人还吼了一声:“你干什麽打人!”
阿灿定睛一看,眼前站著一位白衣少年,不是嘉文是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阿灿骂道:“老子教训女人,要你管!”
嘉文斜他一眼,冷冷地问:“她是你的女人吗?”
这时候芝芝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躲到嘉文身後,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拉住嘉文的衣角。
阿灿看他俩的情形,便觉得不太对,忍不住问:“你又是她什麽人?管屁的闲事。”
芝芝被打了,又气又怕,这时候见到嘉文,像见到救星一样。她也没仔细想,只知道有个可以和阿灿抗衡的男人能依靠,所以示威似的大声说:“他是我男朋友!”
阿灿一听,愣住了。他恍惚听说芝芝找了个有背景的男朋友,竟然是嘉文。两个都是他想搞而没搞到手的人,尤其是嘉文,揍了自己一顿不说,又来和自己抢女人。平时芝芝见到自己像老鼠见到猫,现在依偎在嘉文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碍眼之极。
阿灿干笑道:“你个童子鸡,知道女人是什麽样吗?哈哈……”
嘉文眉心一凝,冷光在眸中闪烁,气压一下子低下来。他走到阿灿面前,猛地抬起手,像是要挥拳似的。
阿灿被他打怕了,拳头还没落下来,身上就开始疼了。他本能地往後一缩,抬手挡住头,像乌龟一样把头藏起来。
等了半天,拳头没落下来。阿灿小心地抬起头,只见嘉文一脸轻蔑的笑意,满眼是不屑。
他粉色的唇微微开启,吐出两个字:“孬种!”话音未落,一脚踹到阿灿的腹部,如果不是有人在後面接著,肯定把他踹飞出去。
这时候夜总会的保安已经听说有人闹事,全跑出来在嘉文身後站了一排。
阿灿弯著腰,抬起头,对上嘉文的目光。
嘉文的下巴微抬,从上至下盯著阿灿。清秀的容颜,如冰雕玉塑,眸中七分寒意三分煞气。
阿灿心里咯!一下,不知怎麽就泄了气,带著人走了。
嘉文扶住芝芝,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刚才嘉文的架势,让芝芝吃了一惊。十六岁的少年竟然能威吓住阿灿那种人,等他长成真正的男人,不知会有怎样的气势。
芝芝的脸红了,摇摇头,靠到嘉文身上。嘉文也没多想,搀扶她著走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