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是大将!”杨浩摇摇头道:“是要给孤王独挡一面地,你若是有他一半本事,我也让你领军外放!”
“喔,我知道了!”任俊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对了!”杨浩又想起一事:“等会儿带些酒菜,去看看秦叔宝他们,故交一场。不能薄待了!”
“是!”任俊偷眼看了看杨浩的脸sè,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您准备把秦将军他们怎么样啊!”
“放心!”杨浩回头看了看了他:“我知道你跟秦叔宝很投缘,我也没想杀他,就这几天吧,等我登基之后,就放他们回洛阳!”
任俊暗暗松了口气,忽然听见身后动静,扭过头。连忙行礼道:“王妃娘娘!”
只见单琬晶带着素素楚楚,还有两名护派仙子走了过来。
“参见殿下!”当着一众亲卫之面,单琬晶敛衽一礼,做足礼数,任俊也见识趣地带领亲卫们往后退了一程,两名护派仙子也转身走开,只留下素素和楚楚陪在两人身边。
“你怎么了?”单琬晶看着杨浩的神sè,疑惑的道:“一个人跑来这里。不高兴吗?”
“没有!”杨浩笑了笑:“怎么会不高兴,我明天就是皇帝了,当皇帝,谁会不高兴!”
“可你这样了明明就……”单琬晶还要再说,却被杨浩伸手抱在怀里,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单琬晶终于发觉杨浩情绪不对。难得地柔声问道:“是不是因为我娘他们逼你,你心里不舒服!”
楚楚还伸着小脑袋在看,素素却拉了她一把,两人悄悄的走开。
“没有!”杨浩仍是这两个字,手臂却无意识地将单琬晶抱得更紧。
“你怎么了?”单琬晶抚着杨浩的头发,幽幽的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当皇帝,我跟娘说,让她不要逼你了,娘会听我的话地!”
“不用了!”杨浩放开单琬晶,转过身叹了口气道:“大势所趋。其实不关你娘地事。谁叫我是秦王浩呢,只要天下不定。我就不会有安稳地一天!”
看着杨浩站在梅花丛中地萧瑟背影,单琬晶心弦一震,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从后面将他拥住。
※※※
“恭喜总管!”“恭喜夫人!”
酒会之上,文武官员井然有序的分成两派,武将自然以杜伏威为主,而文官们也都聪明的知道,是谁在给他们发饷,对东溟夫人自是恭敬有加。纷纷上前敬酒贺喜,当真是普天同庆。
虚行之和宣永两人远远的站在圈外,看着场中情景,虚行之亦是一叹:“殿下根基未稳,这次称帝之举,东溟夫人和杜伏威算是出风头了!”
“关键在东溟夫人!”宣永道:“之前几rì,东溟夫人已经暗中在串连江都官员,银钱开路,东溟公主又是王妃的身份,是人都知道如何选择了!”
“这女人,真是无孔不入!”虚行之摇了摇头,忽然看见阚棱独自一人远远的站在外围,不由碰了碰宣永:“你看……”
宣永亦随他看去,笑道:“阚将军这人xìng格太直,恐怕看不惯这种场面!”
“是么?”虚行之眼神眯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当晚四更,通政大殿已撤去脚手架,广场上搭起一个三丈高台,无数工匠和士兵忙忙碌碌,布置红毯宫灯等最后装饰。虚行之和萧环在其间指挥,俱是神sè紧张,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东溟夫人和杜伏威是最早来的,双方相遇于台下,杜伏威当先拱手道:“恭喜夫人,这下可如愿以偿了!”
“哪里,总管不也是可以大展拳脚!”东溟夫人心情不错,也含笑还礼。
“哈哈!”杜伏威扬声一笑,迈步登上台阶:“听说夫人最近给江都官员赶制了大批新衣,连我江淮军的几名将领都有,怎么偏偏本总管没有收到,是不是夫人贵人事忙,所以给忘了!”
东溟夫人心中微微一惊,表面却不动声sè,与杜伏威走了个并肩:“总管的礼物,岂能与普通人一样,本宫已经令人赶制,对了,似乎总管还住在军营里吧,这怎么行,本宫近rì在城中刚好购了一批房产……”
“不必!”杜伏威淡淡道:“本总管打仗打惯了,住大房子反而不舒服,只是想提醒夫人一句,有时候,手脚不要伸得太长!”
东溟夫人扑哧一笑,以手掩口道:“总管说笑了,本宫所做,还不是为我们皇上招揽人气!”
“你以皇上的名义,老夫也不反对!”杜伏威道:“可据本总管了解,似乎这其中,贵派的人情要占大头吧!”
“秦王殿下说得不错!”杜伏威在台阶上转过身,目光迫人地看向东溟夫人:“这世上的确有人是硝石之xìng,容不得别人摆弄,很不巧,本总管也是这种人,如果让我发现,你为了报仇,背着秦王殿下做出什么事来,休怪本总管心狠手辣!”
东溟夫人脚步一顿,目光闪烁的回视过去,杜伏威早已转身走入殿内。
原地愣了一会儿,东溟夫人头也不回的道:“尚公!”身后的尚公连忙走上前,只听东溟夫人道:“传令下去,最近的动作暂时停止,rì后再说!”
尚公领令而去,东溟夫人深深吸口气,目光森寒的看向台阶上面,喃喃道:“杜伏威,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忽听沉闷的号角声响,已经走到殿口的杜伏威,和还站在台阶上的东溟夫全都扭头看去,只见养心殿方向,一枝火把明亮地队伍,正向这边蜿蜒而来。
“时辰到了!”虚行之看着铜壶滴漏地时刻,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向场中工人喝道:“快点快点,殿下就要来了!”
满场动作,顿时加快一倍。
※※※
“秦爷,任俊来看你了!”
御牢之内,任俊提着一篮酒菜,笑嘻嘻的在秦叔宝面前坐下,卢楚依旧缩在草堆中,眼神涣散,不言不语。
“我还说秦王殿下把我忘了!”秦叔宝抱怨一声,席地坐下,从篮子里取出肥鸡美酒,恶狠狠地先咬了一口,接着才发现任俊脸上青肿痕迹,差点把鸡肉吐了出来,愕然道:“喂,你怎么了?”
“别提了!”任俊用手挡着脸,晦气的道:“今天在街上,被一小娘们揍了!”
当下将rì间发生之事与秦叔宝说了一遍,秦叔宝听得哈哈大笑,一拍任俊肩膀道:“放心,区区一个庐陵沈家而已,到时候我带你找回场子!”
“那就谢谢秦爷了!”任俊乖觉的给秦叔宝斟了杯酒,又道:“我们殿下说了,登基之后,后天就放你们回洛阳!”
“后天?”秦叔宝微微一惊:“你们殿下今晚登基吗?”
“是明天早上!”任俊纠正道:“寅时三刻,因为大礼繁琐,现在就开始准备了,等下我也要过去!”
“哈哈!”秦叔宝笑道:“你这小子看来混得不错啊!”
“那当然,我可是殿下的亲卫统领!”任俊得意的掀起腰间衣襟:“你看,这是我的腰牌,六宫通行!”
黄澄澄的牌子晃在秦叔宝的眼前,后者的眼神微微一凛,已是意味深长的笑道:“呵呵。不错,不错!”
角落里卢楚忽然动了一下。
………【一百二十四章 太过分了】………
() 杨浩金冠黄服,坐在四马并拉的銮驾上,三面金钩银挂,罩起轻纱,透过轻纱,可以看见随行左右的大批军士,夜sè中,马蹄踩踏黄道的的的声,伴着士兵们的衣甲摩擦声,混合成一种特有的历史感,让杨浩恍惚间,油然生出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说起来这是第二趟在江都宫登基了,比诸上一次的因陋就简,这一次无论规模、人数、正式xìng,都有了大大的进步,虚行之与一帮老翰林按古书的仪式安排,首先是三辞而受,接着要祭天祭祖,然后才能正式穿戴龙服,接玺就位,所有仪式都有负责的起居注官员,全程记录,将来要编篡成史,容不得半点马虎。
仪仗队伍由沈光和阚棱任左右锋将,宣永率部前驱,近卫由给使担任,外围全是江淮军的上蓦骁勇,人数在一千以上,排成八人一排的纵队,将杨浩的銮驾护在中心,随车跟随着一群小跑前进的宫人。前方噼啪声响,还有净鞭鸣道,以示天子銮驾,诸事回避。
看样子,估计不会出问题了,杨浩心虚的吁了口气,算了,事到如今,当就当吧,就算打不过李世民,划江而治总可以吧,保住南朝半壁江山,当几年太平皇帝,弄个三宫六院,总算不白来世上一遭,若干年后,后人提起自己,会不会有个隋后主的名号,那也得留下两首名诗传颂,也显得我杨浩文采风流啊。
正反复琢磨着是用chūn花秋月何时了,还是用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前方鸣鞭声停,已经到了通政殿前的登基现场。
江都文武官员披星带月,冒霜顶寒,此刻都已到场,三丈高台之下,黑压压地站满一片。宫灯红毯、巨大的三足香鼎,将场面打扮的庄严神秘。极具气势。
銮驾直接在通政殿前的台阶下停住,解开御马,杨浩顺轿而下,脚刚落地,满场官员已经齐刷刷的下跪,反把杨浩吓了一跳,差点一脚绊在车杠上向后摔倒。幸好旁边的宣永手疾……&网……,一把上前扶住,杨浩才站稳身体,定了定心神,转身向台阶上走去。
台阶左侧,站着翟娇,高占道,任媚媚。洛其飞,右侧则站着虚行之,萧环,飞马牧场的梁治和许扬,在杨浩向上走去地时候,左右人等逐一屈膝跪倒。口称吾皇,走到台阶之上,杜伏威与东溟夫人各带着几名部属,分立平台两旁,随着杨浩脚步一顿,目光迫人的左右看去,杜伏威率先单膝点地:“恭迎吾皇!”接着东溟夫人也带领东溟派众人跪地迎接。
杨浩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于台阶上转过身来,只见广场高台上已摆好香案,摆了猪牛羊三牲。放着玉玺佩剑龙袍等物。那是仪式开始时。自己要亲自上前去取的。
呜呜的号角声响,外围的数千军队也一齐单膝下跪。发出齐刷刷的衣甲摩擦之声,寒冬冷夜,分外清晰。
“臣有本奏!”
一声大喊,虚行之双手捧表过顶,走上前来,跪倒在地。
“何事奏来!”杨浩提起声音问道。
“臣虚行之,代百官同僚进谏,伏愿殿下继承大宝,以正纲纪,表章在此,请殿下恩准!”
不过老生常谈,杨浩这几天已听得耳朵生茧,扭头正要示意任俊下去拿来表,却愕然发觉任俊竟然不在,不由一呆。场面微微一静,宣永看出不妙,连忙几步下去,将虚行之的表章接过来,又奔上前,送到杨浩手中。
杨浩惊醒过来,接过表随手一翻,便啪的合上:“准奏!”
按规矩,杨浩此刻还要一辞,虚行之亦没料到他答应这么爽快,愣了愣,忙叩拜下去:“吾皇万岁!”
如同一个信号,通政殿前再度掀起吾皇万岁地巨大声浪。
※※※
啪的一声。
两名卫兵昏倒在地,秦叔宝提着从狱卒那里抢回的双锏,站在原地左右一看,才锏交一手,将任俊的腰牌放回怀中,回头招呼道:“卢大人,这边!”
卢楚一身卫兵衣着,偷偷摸摸的从墙角奔了过来,待看到脚下晕倒的卫兵,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双手扯住秦叔宝道:“秦将军,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秦叔宝咬牙道:“这么大的江都宫,连个灯都不点。慢慢找吧,我刚刚听动静,好像是那边,走!”
当下拽起卢楚,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
单琬晶心神不定的在殿内走来走去,身上已穿起皇后娘娘地风冠霞帔,素素和楚楚也都是盛装打扮,并肩坐在榻前,视线游离,微微有些心神不定。
“不行,我要去看看!”单琬晶转身就要往外走,忽然脚步一顿,向两个小丫头道:“你们去不去!”
“好好!”楚楚雀跃起身,却被素素一把拉住,冷静的道:“再等一等吧,听说大礼很繁琐的!”
“都快天亮了!”单琬晶看了看窗外,眼珠一转道:“最多偷偷去看,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说着便向外走,素素和楚楚吓了一跳,连忙喊着王妃娘娘,提裙跟了出去。
喊声早惊动了外面的宫人,纷纷涌了进来,见单琬晶似要外出,吓得一起跪倒在地,拦住去路。
“公主!”单青和单美茵以为出了什么事,从殿外抢进。
“你们干什么?”单琬晶去路被阻,只得停下脚步,气道:“我只是去前面偷偷看一眼,又不碍事!”
“王妃娘娘息怒!”一名年纪较长的宫人道:“宫中规矩。大典时,不能有yīn人冲撞!”
“什么,yīn人?”单琬晶微生怒气:“你直接说女人好了,拐什么弯啊!”
“公主!”单美茵劝道:“她说得有道理,您现在身份不同,规矩还是要守地!”
“什么破规矩!”单琬晶不屑地道:“为什么女人不能冲撞,难道我娘不是……”惊觉失言。下意识的以手掩口,看了一眼诸人神sè。忽然怒哼一声,跺足转回内殿。
※※※
“……呜呼噫,国朝不幸,国纲失统,虎狼并起,流毒百姓,祈上灵之垂怜。赖明主以下践,顾先世之余烈,定今朝之挽扶,皇天上帝,后土神只,眷顾降命,属浩黎元,为人父母……”
天sè渐明。杨浩跪在高台的蒲团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这种祭文也不知谁写的,又臭又长,练了快小半个时辰,仍然听不到尾。偏偏那个祝官还念得摇头晃脑,意气风发,若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杨浩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台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祝辞终于念完,虚行之在旁提醒杨浩该起来焚表,杨浩这才忍着跪麻的双腿,站起身来,接过祝辞,在祝官地指引下。马马虎虎的点着。拜了几拜,扔到三足大鼎之内。
“殿下小心!”猛可里看见几颗火星燎上杨浩衣袖。虚行之大吃一惊,蹿上前用手按灭,急道:“你jīng神点!”
杨浩自己也吓了一跳,缩回手来,没好气地道:“一天一夜没睡,怎么jīng神,我现在武功全废啊!”
“好了好了,下一步!”虚行之将杨浩轻轻一推上前,在后面小声道:“快点,把玉玺拿起来,说几句话,你就是皇帝了!”
“皇帝皇帝!”杨浩咬着牙抱怨,走上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玉玺。
“吾皇万岁!”虚行之又带头下跪。台下声音cháo涌而起。
其时东方刚刚绽出一线红霞,以肉眼可见速度蔓延而至,堪堪照亮了杨浩手捧玉玺,高立台上地身影。
※※※
“这边了!”
秦叔宝带着卢楚终于循声找到地方,直接往里冲去,外围守卫立时拦上前来:“什么人!”
“自己人!”秦叔宝马上亮出腰牌:“我有急事要禀报殿下!”
一路上秦叔宝都是用腰牌开路,果然如同任俊所说一样六宫通行,此刻想也不想直接亮了出来,却不料那守卫头领目光一凛:“这是任统领地牌子,你是什么人?”
秦叔宝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碰上正主了,二话不说,直接一牌子劈翻在守卫头领脸上,抽出双锏就往前杀去,众守卫猝不及防,一个照脸被他打翻了两三人,才反应过来,齐声叫道:“jiān细!”纷纷抽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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