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军队如cháo分开,杨浩点点头,罗士信带领亲兵已往前开路,杨浩自己则稍坠一个马身,当经过王世充身边时。又勒住马缰,俯身下去,微微一笑道:“本王收到消息,慈航静斋的师仙子,曾经在洛阳见过李阀地李世民,彼此相谈甚欢,郑国公可听说过,静斋yù以和氏璧选天下明主一事?”
王世充目中jīng光一闪:“略有所闻!”
“李世民啊,本王到真想当面看看,这位静斋所选的天下明主!”杨浩哈哈一笑。提缰扬长而去。
看着杨浩远去地背影。王世充一时间竟是神sè不定,王玄应凑近上前。低声道:“爹,你看杨浩,是不是已经拿到和氏璧了!”
“应该没有!”王世充神sèyīn沉:“否则不可能带这点人马回城,难道玲珑认错人了,真是yīn癸派的什么yīn后,邪帝?”
“不是杨浩,那就是李世民了,我回去抓他!”王玄应自作聪明的就要转身而去。却被王世充一把抓住,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摇了摇头:“快走吧,我们要尽快赶到禅院,希望他们还没挖开那处铜殿!”
杨浩已经走地老远,于马上又回头看时,只见王世充的车驾也已启动,行sè匆匆,取道正往城南而去。
“老狐狸对和氏璧这么上心?”杨浩好笑地想着:“我若是静斋,直接选他做天下明主,保管这老小子不顾一切地弑君称帝,届时洛阳大乱,李阀就……”
刹那间,杨浩竟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
洛阳皇宫。
“你们独孤阀在搞什么?”
回到皇宫之后,杨浩带着罗士信直接往寝殿去见杨侗,却发现独孤峰与尤楚红等独孤阀高手并不在杨侗身边,宫城禁卫之责,竟然是独孤凤一个人在cāo控。
乍见杨浩回宫,独孤凤既惊且喜,而杨浩却差点没被气死,瞠目结舌之余,立着罗士信调来外围兵马接管防卫,再把独孤凤叫到偏殿,恶狠狠一通怒问,问得独孤凤挂不住脸,只能抗辩道:“祖母闻听殿下遇险,唯恐有失,当然要全力往援,我不还留在宫中么!”
“废话!”杨浩哪信她这般鬼话:“原来本王竟对贵阀如此重要,我怎么没看出来……”忽然目光一凝,难以置信的道:“咦,你是不是把和氏璧的事说出去了!”
独孤凤顿时变sè,一时间竟无辞以对,良久才心虚的道:“我劝过祖母不要去的,可洛阳城内各方势力,全都闻风而动了,我独孤阀又怎能坐视!”
“所以你们就把皇帝一个人扔在皇宫?”杨浩难以置信的道:“你们疯了么,天下大权,难道就在那一小块和氏璧么?”
“得和氏璧者得天下!”独孤凤小心翼翼的道:“其实和氏璧在净念禅院地事,在洛阳有点势力的都知道。只是没有谁敢提前动手,现在突生变故,就算我不说出去,又能瞒得了谁啊!”
杨浩更是一呆:“你说什么,都知道?”
“当然了!”独孤凤反问道:“你不也知道!”
“我?”杨浩气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从书……”说到一半,又复哑然。长吁了口气才道:“算了,给本王传信过去。让你们独孤阀的人都回来!”
“那和氏璧怎么办?”独孤凤美目一亮:“你是不是拿到和氏璧了?”
“我也没有,不过和氏璧已经不在禅院了!”杨浩用手拍了拍脑袋,忽然一阵深深的疲倦涌上脑海。强自坚持着道:“告诉尤老夫人和你父亲,不可因小失大,皇泰主在,洛阳在,皇泰主若有闪失。本王立不住脚,你们独孤阀也准备跑路吧!”
“你没事吧?”独孤凤关心的问道,杨浩却不回答,只是一手捧着头,挥手示意她快去,独孤凤无奈,又看了杨浩一眼,只好转身出外。
空荡荡的殿内。杨浩独自站中间。闭目深吸口气,jīng神微微一振,忽然提掌虚虚拍出,二十步外一只树枝形灯架上,三枝红烛应掌而灭,升起三道袅袅细烟。
缓缓收回掌来。五指合拢成拳,杨浩眼中微不可觉地闪过一丝肃杀之sè。
※※※
“殿下,你拿到和氏璧了?”
下午刚过申牌,虚行之已与阚棱沈光飞马赶回皇宫,在含嘉殿书房找到正在研究一份洛阳地形图地杨浩,第一句话劈头就问和氏璧。
阚棱沈光见到杨浩,俱是喜出望外,行礼参见,杨浩还待问他们单琬晶现在在哪,猛被虚行之问得一呆。刚站起的身形又坐了下去:“又是和氏璧?”
“当然是和氏璧!”
虚行之转身将殿门关上。才走上前道:“殿下,你不知道今天有多热闹。王世充,王薄,独孤阀,宋阀,还有刘武周麾下地宋金刚,窦建德麾下的刘黑闼,全部都到了净念禅院,明说是吊唁了空和尚,眼睛全都盯着那座铜殿,哈哈,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和氏璧原来早已被殿下拿走,那殿中是不是另有秘道……”
虚行之这边越说越起劲,杨浩却有些意兴阑珊,随口截断道:“师妃暄没露面吗?”
“……那倒没有!”虚行之愣了一愣,又笑道:“还是殿下高明,以杀李世民作掩护,声东击西,神不知鬼不觉跑到禅院去盗宝,学生自作聪明,还以为殿下纠缠儿女私情,原来殿下早有安排……”
“等一等!”杨浩无奈的拦住虚行之话头:“你认定我拿了和氏璧了?”
虚行之声音戛然而止,呆呆的看着杨浩,忽然笑道:“殿下别开玩笑了,你这么周密安排,连学生都瞒过了,怎么会拿不到手?”
杨浩默然不语,只一手支着下巴巴,慵懒的看着虚行之。
虚行之兴奋的神sè渐渐平静下去:“被师妃暄夺回去了?”
杨浩摇摇头,虚行之却松了口气:“也好,被yīn癸派拿去,总好过被静斋拿着,至少不会再影响现在的局势。好在我们提前放风出去,现在这件事已经跟yīn癸派脱不了干系了!”
却见杨浩还是摇头,虚行之倒吸一口冷气:“还有别人出手?”
“不是!”杨浩叹了口气,索xìng直言道:“和氏璧地确是被本王拿了,可是本王一时贪心,拿和氏璧去开一处宝藏,结果宝库坍塌,和氏璧也没拿回来!”
“啊?”虚行之又惊又怒:“你……你疯了么?”
虚行之心中怒极,一时失态,阚棱和沈光都是眉头一皱,齐齐上前一步,却被杨浩用眼sè阻止。
“秦王殿下!”虚行之似乎豁出去了:“得和氏璧者得天下,这句话已经深入人心了,你现在有和氏璧在手,以你地嫡系宗室身份,大势所趋,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在洛阳定鼎,如此大好形势。你贪心?”
杨浩被他说得一呆:“区区一块玉璧,真有这么重要?”
之前独孤凤所言,杨浩还不相信,现在连虚行之也这么说,杨浩隐隐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然重要啊,殿下!”虚行之几乎快扑到龙书案上:“王世充现在兵力占优,为什么不敢动手。就是惧怕洛阳民心朝向皇泰主这个正统,又有你这位称霸江淮地皇叔坐镇。他才顾虑重重,不敢孤注一掷,所以如果我们拿到和氏璧,不管是偷来的抢来的,都是天命的象征,洛阳民心只会更加朝向我们,王世充若是敢动。他自己的军心都会不稳,咱们一把就可以羸了,你到底把和氏璧扔到哪里了?”
最后一句已经是声嘶力竭地大喝。
“你小声一点!”杨浩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龙书案上,示意阚棱沈光二人出门查看。
二将转身出门而去,又带上房门,杨浩才放开虚行之,哭笑不得地道:“你不早说。现在丢都丢了,你让我到哪里找?”
“我不管,哪丢的哪找!”虚行之推开杨浩手臂,负气地道:“你有本事去偷,当然有本事去找,什么宝藏。能比和氏璧还重要!”
“当然是杨公宝藏喽!”
杨浩随口一句话,说得虚行之一呆,杨浩已转回龙书案后,摊开正在研究的那份图,指着其中一条红线道:“大致位置,就是净念禅院与洛阳南门之间,这条水渠就是我逃生之处,具体进入方法,只有问李世民了!”
“李世民?”虚行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不错!”杨浩根本不敢提跟李靖是结拜兄弟之事,换了种说法道:“我在宝藏中。偶遇李世民地手下大将李靖。他娘子红拂女原是杨素的待妾,原来洛阳地下。还有一座鲁妙子为杨素修建的陵墓!”
“那这两个人呢?”虚行之急问道。
“只怕已经跟李世民汇合了!”杨浩无奈的道。
虚行之转身就走,杨浩连忙拉住他:“你做什么去!”
“挖地三尺,一定要把李世民找出来,进宝藏拿和氏璧!”虚行之杀气十足的道。杨浩猛得把他拽了回来,抄起桌上地茶杯直接泼将过去:“你清醒点好不好!”
冰凉的茶水泼在脸上,虚行之后退一步,抹了把脸,气息这才缓缓喘匀,心中也是微微一惊,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鲁莽了。
“昨晚的事我还没问你!”杨浩将空茶杯顿在桌上:“我让你布置杀李世民,怎么搞得乱七八糟?”
虚行之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是学生没考虑好,殿下恕罪!”
杨浩深深的看着这个心腹手下,叹了口气道:“算了,洛阳这盘棋太多人在下,你一个人也难以考虑周全,和氏璧的问题就算本王地错,现在也只是打回原形,谁也没拿到手,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虚行之老脸微红,讷讷无语。
“为今之计,暂缓对付李世民,先调动人手,挖出这拨隐藏地人马!”杨浩冷然道:“还有,在本王的棋盘上乱做手脚,不管是何方势力,都要一一给我清理出去!”
“是!”虚行之点点头,又道:“可是这处宝藏,李世民已经知道了,如果他先下手?”
“在洛阳,他没那么大地能耐!”杨浩点过地图:“继续派人监视他们,顺藤摸瓜,还有南门这条水渠,把它给我堵了,派人下去找暗道,净念禅院的那处铜殿,也是一个入口,一定要给我打开!”
“行之!”杨浩吩咐完后,又转向虚行之道:“争天下以德,而不以玺,和氏璧这事,处处透着古怪,我猜想可能是静斋借此cāo控天下的yīn谋,想要收民心,与其跟他们去争破头,到不如乘现在有时间,多进行一些抚民恤民的德政,洛阳的政务,你这几天,要抓紧过问一下!”
“是!”虚行之神sè一凛。恭恭敬敬的一揖倒地。
沈光却在这时敲门而入:“殿下,裴尚书和秦将军他们回来了!”
※※※
昏黄烛光,照着单琬晶苍白地容貌,与满头白发近乎一sè。
杨浩坐在床边,握住单琬晶的一只手,耳听着寝殿外的沙沙雨声,一阵凄清冷寂之感,油然浮上心头,伸手拨开单琬晶垂额的一缕发丝,杨浩露出一丝笑容:“你这丫头,就是这个时候最乖了,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死的,我们还要大婚,生儿子,还要继续骗你娘的钱,没你怎么行呢?”
在床边坐了良久,杨浩松手站起身来,给单琬晶掖好被子,转身走到外间,从宫中调来的几名宫女正在等候,见杨浩出来,连忙欠身施礼。
“好好照顾本王爱妃,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本王就唯你们是问!”
杨浩冷然喝道,几名宫女娇躯一颤,俱是低头不敢说话,杨浩这才满意的点头,向门外走去。
走出外间,夜幕已经降临,十余名东溟派的武士守在门口,躬身行礼,阚棱和沈光带着亲卫从廊下赶了过来,为杨浩打起雨伞和灯笼。
“他们还在外面?”杨浩随口问道,沈光点点头,杨浩便走出廊下,穿过雨中天井,往正殿行去。
刚到正殿侧门,一阵五颜六sè的光芒已从里面shè出,杨浩脚步微微一顿,便走上前去,只见宽敞地大殿内,二十几只箱子已经打开,各种造型奇特地琉璃制品被摆放出来,经烛光一照,耀眼生花,傅君嫱,独孤凤,翟娇,任媚媚等人都在其间观赏,除了翟娇之外,另外三名女子已是满脸痴迷之sè,拿起来一件便舍不得放下。
宣永跟屠叔方,秦叔宝站在一边,发觉杨浩进来,连忙转身施礼:“殿下!”
杨浩轻轻抬手,也走到殿中,拿起一件七彩斑驳的琉璃花瓶,心中微微一恸,竟想起为此而死地石介包志复等人,一时竟微微怔住。
“喂!”忽然有人在耳边大叫,杨浩惊醒回头,只见傅君嫱拿着一挂琉璃项链,一脸讨好的微笑:“你看我带的好看吗?”
“不错!”杨浩淡淡的道。
“那你送给我好不好!”傅君嫱乘热打铁的道。
任媚媚和独孤凤本来在其中挑选,闻言也停下动作,目光殷切的向杨浩看来。
杨浩一阵沉默,最后伸手从傅君嫱手中将项链取了过来,歉然道:“对不起,君嫱,这些东西我没资格送,我要拿它们来做事的!”
“什么嘛!”傅君嫱噘起小嘴,不甘心的松开手指:“你有这么多,送我一个有什么好小气的,就当我替大姐要的,还不行吗?”
“现在真的不行!”杨浩微微一笑,习惯xìng的伸手摸了摸傅君嫱的头发:“等姐夫赚到自己那一份,再花钱给你买个更好的!”
………【一百四十六章 纵横捭阖】………
() 翌rì上午。
小雨初晴,第一批自净念禅院返回的人马,不是王世充,也不是独孤阀,而是一直在洛阳不显山不露水的宋阀二公子宋师道。
位于皇城外天街闹市的董家酒楼,表面是一名名叫董方的商人开设,实际却是宋阀在洛阳的秘密产业之一,理所当然成为宋师道在洛阳的落脚点,此次随宋师道北上的宋阀队伍,还有一名江湖经验丰富的旁系高手宋爽,如此配置,较之杨浩在大江上初遇宋师道和宋鲁时,显然说明宋师道已经在家族内,一步步接近独当一面的程度。
坐在临街窗口,杨浩看着下方宋阀的队伍在酒楼前停下,宋师道翻身下马,容貌一如往昔,气度却沉稳了许多。可能是熟门熟路的缘故,并未抬头上望,直接带着随从走进楼内。
远远望去,天津桥就在楼下左方二百外,车马熙攘,舟船过渡,一派升平景象。
杨浩收回视线,转到待立在旁的酒楼老板董方,伸手将桌上一块令牌推了过去,董方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转身出门而去。
陈设雅静的厢房内,阚棱与沈光身背武器,一左一右护卫在杨浩身后,门外另有亲卫把守,杨浩一个据桌自饮,不多时便听见外间急促的脚步声响,杨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抬起头来,只见宋师道已喜动颜sè的挑帘而入,手中拿的正是当rì在江船上。他赠给杨浩地那块宋阀令牌。
“秦王殿下?”
一句还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候,杨浩已使眼sè令阚棱沈光二将离去,向宋师道做个手势,微笑道:“坐吧!”
房门重新关好,杨浩与宋师道对面而坐。宋师道目中还带着一丝兴奋:“消息说秦王殿下入朝参政,师道本来还想抽时间去拜会,想不到殿下竟然亲自来了。师道实在失礼!”
“你我兄弟,不用讲那一套!”杨浩提壶为宋师道斟上一杯酒:“本王也知道你在洛阳。只是一直琐事缠身,今天才算忙里偷闲,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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