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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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脑也能装软件
序 章 君子以自强不息
“李天纵，一起去玩魔兽，哥几个带你练级，”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以后，教室里的同学都开始吵吵晚上要去哪里玩耍。
被叫做李天纵的男生中等身材，外形俊朗阳光，薄薄的双唇紧紧抿着，显得很有性格。
他略一犹豫，摇摇头：“不了，下次吧，我等会还有点事情。”
“怎么又是下次？你这人还真没意思哎！”几个同学对李天纵屡次拒绝他们的邀请，有些不太满意。
“走吧走吧，人家明显是不想跟咱玩！”
看着勾肩搭背、结伴而去的同学，李天纵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眼前不由浮现出几天前离家时的一幕幕场景。
“爸，我走了！”李天纵提着大包，神情复杂地回头望了一眼，大声说道。
坐在地上，头发已然花白的老父头也没抬，只是弓着身子，将一张张废报纸展开、捋平，然后叠放整齐。
李天纵从小就没有母亲，是父亲将他们兄弟俩抚养长大，眼看两个儿子已经成人，或者快要成人，他却突然出了车祸，下肢瘫痪。
在李天纵的记忆中，父亲一直都很少说话，从那以后，话就更少了。
“天纵，走吧，爸我会照顾的！”旁边的大哥李天成低声说道。
“嗯！”李天纵看了大哥一眼，用力点了点头。
相比李天纵的帅气阳光，比他大几岁的李天成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乍看上去很威猛，如果细看，才会发现有些不协调。
那都是服用太多激素类药物产生的副作用！
“大哥，你保重身体，照顾好……咱爸！”李天纵说着，倔强地转过头去，强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哪怕是万难千苦，也要靠自己的肩头扛过去，这是父亲曾经教过他的话。
大哥本来打算今年结婚，日子都已经订好，没想到婚前查出患有尿毒症，谈了十几年的未婚妻绝然离开，大哥几乎痛不欲生。
为了给大哥治病，父亲卖了家里的房子，还有一切值钱的东西，又搭上老脸，东拼西凑，才凑齐手术费。
当时，父亲就指着大哥大吼：是个爷们，就挺起脊梁，没有过不去的坎。
大哥的手术进行得还算成功，不过器官移植，还需要长期服用药物，压制排异反应，这对当时的李家来说，已经是不能承受的负担。
李天纵于是偷偷辍学回家，在工地上找了份工作，领到第一份工钱拿回家中，却让老父一顿暴揍。
父亲愤怒地咆哮：滚去读书，养家是我的责任！
然而不久之后，父亲就遭遇了车祸。
再后来，当李天纵想要再度辍学的时候，大哥李天成也对他怒吼：滚去读书，养家是我的责任！
老父醒来以后，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了一句话：我还没死，没有腿，还有一双手！
最终，李天纵还是答应去学校报到，正如离家前那个晚上，大哥跟他说的：你要是辍学了，我跟父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天纵知道大哥和父亲都是很倔强、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如果他真的辍学，他们肯定会有负罪感，说不定会认为是他们拖累了他，失去精神上的支柱。
所以李天纵还是来了已经考上的大学，但是他心里从来没有忘记一句话：我是爷们，养家，也是我的责任！
他要好好读书，不能枉费父兄的付出、辜负他们的期望，还要想办法在读书的同时，打工赚钱。
偶尔，李天纵也会有一些少年人常有的幻想：如果他能够拥有一些“天纵之才”，或者什么特异功能，那就能多赚一点钱，让大哥吃上最好的进口药物，让父亲得到最好的照顾！
只是，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是掉，也只有那些个高、动作快、注意力集中或者狗屎运特别好的人才能挨上。
他是个普通人，运气不仅不好，还很倒霉，唯有靠自己的双手，勤奋努力，希望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同家人一起，过上体面而有尊严的生活。
“我能行的！”抛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李天纵暗暗握了握双拳，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转身走出教室，汇入校园里的滔滔人流。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第一章 脑袋里的千千静听（上）
李天纵穿着深蓝色短袖T恤、黑色短裤，右手提一只装了半下水的红色塑料桶，左手拿着铲子、刷子，一副清洁工的模样，来到申大教学区与生活区之间，那堵长长的矮墙前。
这一堵矮墙，平整的墙面上，总是花花绿绿，贴满不同的海报、通知、启事等等，还有一些学生贴上去的纸条，求购自行车、考研笔记之类。
这面墙在申大小有名气，被戏称为“启事墙”，最彪悍的是曾经有人在上面贴出过“求爱”、“招妻”、“出售青春”等等非主流、却已成为校园主流的大字报，与申大BBS一样，成为正经、不正经的学生，都喜欢光顾的地方。
此时，“启事墙”前就显得很热闹，站了不少人，好像正在热议什么事情。
李天纵的出现，立刻引起一阵骚动，大家都惊讶地看着这个阳光帅气、但是打扮另类的男生。
有人甚至掏出手机，拍下照片，准备发到网上广而告之，名字都已经想好：史上最帅气清洁工！
看到“启事墙”前竟然有这么多人，李天纵也有些意外，脸上略微有些不自然。
但是很快，他的眼前就浮现出下肢瘫痪、坐在地上整理废品的老父，还有身体单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哥，也似乎能听到他们的咆哮：这是我的责任。
这是我的责任！
李天纵不由抿了抿薄薄的双唇，表情变得无比坚毅：我凭双手挣钱，任由别人说去！
“让一让，都让一让！”李天纵剑眉一挑，扬声说道。
正在嬉笑议论的人群，顿时一静，似乎都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决心，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通道。
李天纵拎着水桶工具走进人群，来到“启事墙”前，他的工作就是清除墙上已经过期的大字报，以及那些不合法、不和谐的“牛皮癣”广告。
这是学校向困难学生提供的勤工俭学岗位，每个星期清理一次，每个月可以得到二百元“报酬”，一学年就是一千八百块，正好够交学校的住宿费。
李天纵嘴里算计着这份工作能够给他带来的收获，终于觉得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都不算什么：我凭双手挣钱，管你们怎么看！
放下水桶，李天纵的目光很快落在一幅彩色海报上面，仔细一看，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启事墙前还会有这么多人。
为了迎接校庆一百周年，申大“2009新生文艺汇演”将首次与社会上的文化公司合作联办，三甲选手，不仅可以分享五万元的大奖，成为学校的形象代表，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与文化公司签约，进军演艺界。
看清上面的内容，李天纵嘴角一晒，学校倒是蛮开放，竟然会与文化公司搞这种活动，要知道演艺界的形象，实在不怎么样。
不过奖金居然有五万块，冠军三万，亚军、季军分别是两万、一万，抵得上他清理启事墙几十年的收入。
可惜自己五音不全，也没有什么才艺，李天纵暗暗摇头，抛开心中强烈的羡慕，开始清理墙上的牛皮癣。
没有才艺，但是我有双手，照样能够挣到钱，李天纵铲掉一块“牛皮癣”，灰蒙蒙的烟尘中，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甚至忍不住用走调的曲子，哼起自创的歌词：我有一双手啊……
“不会吧，他真的是清洁工？长得挺帅，还以为在搞行为艺术呢！”看到李天纵真的动手清理墙壁，周围的同学都有些惊讶。
“看上去跟我们一样，不是学校的学生吗？”
“应该是吧，可能是勤工俭学。”大家纷纷猜测李天纵的身份，对于一个长得挺阳光，跟他们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会做这样的事情，感到很奇怪。
“嗨，美女，快看美女……”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刚才还在热烈议论“最帅清洁工”的人群，又都抬头向旁边的路上看去。
果然，一个穿着红色T恤，牛仔短裤，露出两条白花花修长美腿的美女，正打着手机，向这边走来。
美女身材高挑，前凸后翘，一双美腿修长笔直，似乎长得有些出奇，长得惊心动魄，腿型也很好看，饱满圆润，却没有一丝赘肉，裸露的皮肤在傍晚的霞光中，流动着诱人的光泽。
美｜臀挺翘，随着纤细的腰肢左右摆动，让一众男生的目光流连往返。
“啧啧，真TMD带劲！”
“可惜啊，估计已经让人给包了！”有人很快注意到那个女生手里提着的LV皮包，手上拿着很精致的苹果Iphone智能手机。
李天纵听到周围的议论，也回头看了一眼，苹果的手机要四五千，那只LV皮包可能还不止，真有钱，够他清洗墙壁十几年……
“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是个女人就要扒着你，老娘不稀罕！”就在这个时候，美女打电话的声音陡然拔高，手臂一抬，一只黑乎乎的东西脱手而出。
“嘭！”
李天纵刚刚转过头，账还没有算清楚，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重重砸在脑门上，“轰”地一声，眼前星星乱飞，耳里全是轰隆隆的雷鸣声。
一屁股坐在地上，甚至感觉不到疼，李天纵脑袋晕乎乎的，撞倒了水桶，淋了一身的污水，显得很狼狈。
人群顿时一阵混乱，大家都躲着四溅的污水，李天纵身边很快空出一大片地方。
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有人幸灾乐祸地笑道：“哥们，没事吧？恭喜你中大奖了。”
“果然是红颜祸水！”
“祸水”这时候也急急忙忙跑过来：“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手机会砸到你……没事吧？”
“祸水”范晓晓，也是申大的学生，她往地上看了看：“咦，我的手机呢？”
刚才气头上扔掉手机的时候，范晓晓并没有多想，一只手机而已，她并不在乎。现在看到手机消失不见，才想到平常自拍的一些照片和影像，全都存在手机里面，虽然不是什么“艳照”，但也不想让无关的人看到。
想到这里，范晓晓顿时就急了，踩着污水在地上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的手机，就冲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天纵道：“喂，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里？”
第一章 脑袋里的千千静听（下）
李天纵傻傻的坐在地上，脑袋晕乎乎的，轰隆隆的杂音，这时候好像变成了闹哄哄鼓乐齐鸣的交响乐，满眼闪烁的小星星当中，不停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凝神细看，那些画面好像都差不多，竟然是一款很常见的音乐播放软件“千千静听”的界面，他在电脑上一直用这款播放器，所以一看就认了出来。
李天纵用力晃了晃脑袋，但是那款播放器的界面，竟然越来越清晰，很顽固地“飘”在脑海中，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是怎么回事？李天纵有些疑惑，不会是脑袋给砸了以后的后遗症，出现幻听、幻视了吧？
想到这里，李天纵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病要花钱，医院去不起；然后就想到学校看病，是有百分之七十报销的。
对了，哥这是让人砸的，肇事者应该赔钱。
李天纵连忙扶着墙，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要是有问题，得让肇事者赔钱，但他不想被人以为故意讹诈。
哥缺钱，但是每一分钱，都要来得堂堂正正，李天纵挺了挺腰杆。
范晓晓看到李永摇头，而且站了起来，一副很拽的样子，连忙弯身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找了找，还是没有看到那只手机。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你看到有人捡了手机没有？”范晓晓急了，冲着围观的人就问。
“没看到。”
“没见着有人捡，大家都站着的……”有的学生，主动帮范晓晓在附近找起来，也都一无所获。
“喂，是你拿了对不对？”范晓晓找不到手机，又将目标对准李天纵，因为只有他接触到地面，而且在地上坐了一会儿。
李天纵摇摇头：“我……没看到……”
李天纵虽然勉强站起来，脑袋里却越来越热闹，“千千静听”界面不停闪烁，杂乱的声音这会儿也越来越清晰，竟然好像是一首男高音歌曲，直接在脑海里乌拉乌拉。
李天纵从来没有遇见，甚至听说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出现幻听、幻视，但看到的画面、听到的声音，也没有这么清晰的。
张了张嘴，他感觉更不对劲，嘴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就要跟这脑海里那个歌声“唱”起来。
而且他还有一种感觉，他可以跟着音乐，将那首歌完整地唱出来，还会唱得很好。
这是怎么回事？李天纵意识到情况有些严重：他可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
虽然极力控制，李天纵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显得很怪异，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范晓晓看到李天纵的样子，不由皱起光洁的额头：“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顿了顿，范晓晓有些生气地说道：“这样，你要是感觉不舒服，我们这就去医院做个检查，费用我来出。”
“你先把手机还给我！”
这时候，旁边有人挺身而出：“哥们，别装了，看你站得挺坚强，肯定没事，人家美女的手机，赶紧还了吧！”
范晓晓是个美女，美女面前，向来不缺荷尔蒙分泌过多，想要积极表现的男同胞。
何况很多人都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手机砸到李天纵以后，确实没有看到有人弯腰去捡，唯一接触地面的，只有当时一屁股坐地上、并且坐了很久的李天纵。
另外，李天纵现在这个怪异的样子、怪异的表情，也让大家觉得是李天纵拿了手机，这个家伙想黑了那只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苹果手机。
范晓晓拿手机砸人，固然不对，但那可以说是无意的，李天纵霸着人家的手机不给，那就有些不太厚道。
一时间，周围都是指责、声讨李天纵的声音：“哥们，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就不要想抵赖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人说。
听到大家众口一辞，范晓晓也认定李天纵拿了她的手机，看到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就爆发了：“喂，说个话行不？”
“要不我先给你钱，你说个数，三千？五千？一万……”
李天纵感觉他的脑袋快要爆了，脑袋里全是“鬼哭狼嚎”的“歌声”，一会儿“啊——”，一会儿“啦——”，音调高得能够撕破人的耳膜，让他倍感痛苦。
更恐怖的是，他感到自己的嘴巴有些不受控制，蠢蠢欲动，似乎就要跟着那个调子，大声吼出来才会舒服。
李天纵痛苦地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听”到一点声音，叽叽喳喳全都在指责自己。
范晓晓说的那几个数字，更让他感到一阵恼火。
甚至有人在说：“老兄，看你这样子，肯定是穷疯了吧？脸都不要了？”
李天纵顿时大怒，嘴巴一张，脑海里的千千静听一阵狂闪，似乎就要不受控制地开始“唱歌”。
李天纵心里一急，拼命控制，最后只吐出一个字：“滚！”
因为之前说话时声音有点小，再加上听到范晓晓以及周围那些同学的指责，李天纵心里很气愤，下意识想要提高音量。
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脑海中漂浮的“千千静听”界面上，调节音量的按钮“刷”地滑向右侧，也就是音量最大的位置。
“滚！”
平地一声惊雷，巨大的声音从口中喷发而出，刚才说话的男生首当其冲，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站在那里打起摆子，左右摇晃。
距离比较近范晓晓也被震得脑袋发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