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确认他师兄最终还是担心他的,不禁展颜微笑。
张无忌坚持要把药上完,他可不想师兄的身上留下半点疤痕,更何况是他这双修长如玉的手呢?
宋青书拗不过他,便由他去了,心里却没有怀疑为何张无忌对他这个“便宜师傅”这么关心。“你的伤不用调息一下吗?”他仍记得张无忌被灭绝师太打得吐血。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不用,已经恢复了。”
果真是小强啊……宋青书笑了起来,欣慰地说道:“你做得很好,救了很多人。”
张无忌得到师兄赞许,顿时觉得刚刚的那些苦痛都不算什么了。
宋青书瞧着茫茫的沙漠,心下却在发愁。没人给他们带路了,他们要怎么上光明顶呢?
忽然间,他发现不远处的一处沙丘飞速地朝他们移动而来,心下一动,便笑容满面。
张无忌给宋青书上好了药,正捧着师兄的这双漂亮得过分的手发呆,不曾想宋青书忽然间反手握住了他的双手,手背间滑腻的触感让张无忌不禁一愣。
就在这一瞬间,黄沙中突然间钻出一个青袍人来。
张无忌大惊失色,刚想飞身迎敌,但终因双手被宋青书握住而失去先机。他突然间眼前一黑,全身连着宋青书一起已被一只极大的套子套住,他连忙把师兄抱在怀内,跟着便感觉到身子悬空,似乎是处身在一只布袋之中,被那人提了起来。张无忌忙腾出手去撕布袋,岂知那袋子非绸非革,坚韧异常,摸上去布纹宛然,显是粗布所制,但撕上去却纹丝不动。
那人提起袋子往地下一掷,哈哈大笑,说道:“你若能钻出我的布袋,算你本事。”
张无忌运起内力,双手往外猛推,但那袋子软软的绝不受力。他提起右脚,用力一脚踢出,波的一声闷响,那袋子微微向外一凸,不论他如何拉推扯撕,翻滚顶撞,这只布袋总是死样活气的不受力道。
张无忌抱着宋青书,急得满头大汗,而宋青书却淡淡地说道:“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那人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做师傅的有眼力。小子,乖乖的在我乾坤一气袋中别动,我带你们到一个好地方去。你开口说一句话,给人知觉了,我可救不得你。”
张无忌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那人笑道:“你们已落入我乾坤一气袋中,我要取你们小命,你逃得了么?你们只要不动不作声,总有你们的好处。”
张无忌一想这话倒也不错,当下便不挣扎。
那人道:“你能钻入我的布袋,是你的福缘。”提起布袋往肩头上一掮,拔足便奔。
张无忌只觉得世间之事,真是一件比一件奇异。而且只觉身在袋中,如腾云驾雾一般,那人脚下迅速之极,身上背了两个人还如此速度,可见内功卓绝。
不过令他安心的是,他的师兄正躺在他怀中,吞吐的气息就在他耳边,让他在黑暗中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宋青书早先已看到了露在沙面外面的布袋一角,知道布袋和尚说不得来了,自然乐得有人背他们上光明顶。他的双腿已经好了许多,耐得住这么折腾,起伏颠簸之下,昨夜没有合眼的他忍不住开始有了困意,自发自觉地在张无忌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他的肩窝犹自放心地睡了起来。
等到宋青书再次醒转时,发现他还是在乾坤一气袋之中,而听外面的声响,居然是成昆和杨逍他们已经拼斗过了。杨逍、韦一笑加明教五散人本来内讧,成昆突然出现偷袭得手,将明教七大高手一举击倒,虽然自己也受了伤,但不多时便可以回转过来。
而宋青书惊醒,正是因为说不得和尚让张无忌出手杀死成昆,张无忌抱着宋青书站起身,反被成昆聚集了最后功力算计,中了他的幻阴指,浑身皆冷,把宋青书给冻醒了。
宋青书犹自讶异着,他怎么这么能睡?诸多变故都一概不知?
不过他想了一下,便知道缘故了。这乾坤一气袋内的氧气不足,现在又装了他和张无忌两人,他的身体在吸氧不足的情况下自动转为了内呼吸。内呼吸时对外界的感知力不足,错过了这么多状况倒也不奇怪。
不过这样一来,厅堂上本来有八人受伤后不能移动,这么一来,又多了一个张无忌。说不得和尚知道乾坤一气袋中除了张无忌外还有一人,但那是他的瘸腿师傅,照样也不能动弹。
宋青书自是最关心张无忌的伤势,后者就算跌坐在地上,左手也是牢牢地抱着他。两人肢体相接,宋青书清楚地感觉到张无忌身上的冰冷,但他并没有冒然助他疗伤。他知道张无忌自十岁那年身重玄冥神掌的寒毒,日日夜夜均在和体内的寒毒相抗,自然不会怕这点寒毒。
果然过了不多时,张无忌的身体从冷转热,已将阴毒驱除干净。
这时,成昆正在那里讲述着他和谢逊的恩怨。
张无忌听在耳内,忽然知道害自己义父悲惨一生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霎时间心中愤怒无比,全身忽然燥热,有如火焚。说不得这乾坤一气袋密不通风,他在袋中呆了这许多时候,早已气闷之极,仗着内功深湛,以绵绵龟息之法呼吸,需气极少。他也知道师兄沉沉睡去也和这原因有关,更是越发憋住气,一直坚持到现在。
可此时猛地里心神一乱,蕴蓄在丹田中的九阳真气失却主宰,茫然乱闯起来,登时便似身处洪炉。当即以九阳真经中运功之法镇慑心神,调允内息。平时只须依法施为,立时便心如止水,神游物外,这时却越是运功,四肢百骸越是难受,似乎每处大穴之中,同时有几百枚烧红了的小针在不住刺入。
原来他修习九阳真经数年,虽然得窥天下最上乘武学的秘奥,但以未经明师指点,只是自行暗中摸索,体内积蓄的九阳真气越储越多,却不会导引运用以打破最后一个大关。本来不加引发,倒也罢了,那成昆的幻阴指却是武林中最为阴毒的功夫,一经加体,犹如在一桶火药上点燃了药引。
偏生他又身处乾坤一气袋中,激发了的九阳真气无处宣泄,除了一半被宋青书承受外,另一半反过来又向他身上冲激。
宋青书抵御着九阳真气对他的伤害,他可以内呼吸,气闷的乾坤一气袋对他也够不成威胁,他体内的北冥真气倒是可以帮张无忌把这些多余的九阳真气全都吸收了,但他也知道张无忌只要过了这关,九阳神功才算大成。可这关虽然说起来简单,可是在这短短的一段时刻中,张无忌正经历着修道练气之士一生最艰难、最凶险的关头,生死成败,悬于一线。
外面的光线,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点可以透进这乾坤一气袋内。宋青书看着张无忌脸上如雨般流下的汗水,和被憋得通红的脸颊,终于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寻了他的唇凑了上去。
在两唇相接的那一刻,宋青书感觉到张无忌的身躯一颤,自嘲地想无忌可别嫌弃他这个“老头子”占他便宜就好。不过幸亏他们两人也是在乾坤一气袋之内,隔绝了众人的目光,否则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做。
宋青书这一口气渡了过去,便想离开,但却忽然觉得张无忌放在他腰间的手一紧,竟重新把他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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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石室之中
难道是渡过去的气还不够?宋青书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聚集体内的真气,再次朝张无忌口中渡了过去。
而就在他张开唇的那一刻,一个炽热的物体便迫不及待地靠了过来,宋青书直觉地感到不安,微微挣扎着侧过头去,张无忌的唇舌在他的脸颊边划过,留下火热触感。
“师兄……”
宋青书听到张无忌在他耳畔呢喃,心中一震,他是什么时候发觉他身份的?
就在他这么一愣神间,发觉自己的唇又被重新堵上了,他的脑后被张无忌单掌有力的托着,不让他移动分毫。宋青书伸手想要把张无忌推开,但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这个吻抽干,只有无助地被张无忌抱在怀中。他感到整个乾坤一气袋内温度骤升,整个人陷入了一团如火烧般的炽热。
张无忌刚刚口干舌燥,头脑晕眩,体内的九阳真气已胀到即将爆裂,倘若乾坤一气袋先行炸破,他便能脱困,否则驾御不了体内猛烈无比的真气,势必肌肤寸裂,焚为焦炭。正在这紧要时刻,他忽然感觉到唇间一股冰凉的感觉覆上,一波清爽的真气渡入,将他体内的燥热顺利导入正轨,理智也恢复了一丝清明。
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竟不能自持,身体先于大脑的反应,诚实地遵循了本能,寻着师兄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布满周身的九阳真气更加鼓荡疾走,真气呼出不能外泄,那乾坤一气袋渐渐膨胀起来,但杨逍等均在凝神倾听成昆的说话,谁也没留神这布袋已起了变化。更没人能注意得到,这布袋之中旖旎缠绵的情形。
紧紧相贴的唇舌,狂肆有力的侵扰,火热难耐的喘息……
这是一个吻,而不是单纯的渡气。
宋青书清楚地认识到这点,脑海里就像炸开来一般,各种思绪充斥其间,最后全部被张无忌灼热的吻焚烧殆尽。
“轰——”
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犹似晴天打了个霹雳,布片四下纷飞,乾坤一气袋已被张无忌的九阳真气胀破,炸成了碎片。
宋青书也因为这股冲击力差点从张无忌身上摔下去,幸亏后者有力的手臂一直紧紧地抱着他。两人也因为这个变故,相贴的唇骤然分开,宋青书想起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脸色变得铁青。
成昆、杨逍、韦一笑、说不得等人都觉一股炙热之极的气流冲向身来,又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抱着他的瘸腿师傅站在当地,满脸露出迷惘之色。
成昆眼见这袋中少年神色不定,茫然失措,自己重伤之下,若不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良机,一被对方占先,那就危乎殆哉,当即抢上一步,右手食指伸出,运起幻阴指内劲,朝他攻来。
张无忌挥掌挡格,这时他神功初成,成昆又怎是对手。成昆只觉得点在张无忌身上的手指一热,全身功劲如欲散去,再加上重伤之余,平时功力已剩不了一成,知道眼前情势不利,脱身保命要紧,当即转身便走。
张无忌怒骂:“成昆,你这大恶贼,留下命来!”抱着宋青书拔足追出了厅门,只见成昆背影一晃,已进了一道侧门。张无忌气愤填膺,发足急追。
宋青书听声辨位,替他指明方向,但见西厢房的窗子中透出灯火之光,张无忌纵身而前,推开房门,眼见灰影一闪,成昆掀开一张绣帷,奔了进去。
张无忌跟着掀帷而入,那成昆却已不知去向。他凝神看时,不由得暗暗惊奇,原来他们置身所在竟似是一间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这闺房只有一道进门,窗户紧闭,明明见到成昆进房,怎地一刹那间便无影无踪,竟难道有隐身法不成?又难道他不顾出家人的身份,居然躲入了妇女床中?
“上床。”宋青书淡淡道。
张无忌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飞快地跳动起来。
“床后定有暗道。”宋青书仍是淡淡地说道。
张无忌顿时清醒,连忙抱着宋青书跳上牙床,四处摸索之后,找到了一处机括,突然间床板一侧,两人便摔了下去。这一摔直跌下数丈,幸好地下铺着极厚的软革,张无忌就算整个人都护着宋青书当了他的肉垫,也丝毫不觉疼痛。张无忌当下也不废话,抱着师兄在甬道中曲曲折折的奔出数十丈,只觉甬道一路向前倾斜,越行越低,约莫走了五十来丈,忽然前面分了几道岔路。
张无忌逐一试步,岔路竟有七条之多,正没做理会处,只闻轰隆一声巨响,成昆竟在甬道的出口处落下了数千斤重的大石。只听得铁器撬石之声,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又有一块巨石给他撬了下来,压在第一块巨石之上。
那甬道仅容一人可以转身,张无忌放下宋青书,伸手摸去。他虽练成九阳神功,毕竟人力有时而穷,这等小丘般两块巨石,如何挪动得它半尺一寸?
正沮丧间,却听宋青书淡淡道:“我们四处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出路。”
张无忌提起精神,重新抱起宋青书,沿着甬道的岔路一条条找寻去,约莫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处石门。石门里边又是一间石室。这间石室极大,顶上垂下钟乳,显是天然的石洞。他拿着火把走了几步,突见地下倒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衣服尚未烂尽,着得出是一男一女。
“把我放下来。”宋青书知道已经来到了关键的地方,便出声道。
张无忌这时才发觉,师兄这一路的语气好像和平日里不太一样,连忙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一个石凳上坐好。自己则把手中的火炬放在石壁上之后,乖乖地走了回来。
宋青书盯着不安的张无忌,淡淡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但张无忌却听明白了,老老实实地说道:“在灭绝师太出现的那一刻。”
那么早?宋青书吸了一口气,有些意外。不过仔细回想起来,张无忌的态度好像就从那时开始变了,他还以为是要做戏给峨嵋派的人看呢。不过让宋青书纠结的,是刚才的那个吻,他唇上的感觉依然残留着,让他整个人感到一种挥之不去的罪恶感。
并不是因为这个吻的感觉不好,相反,比起王保保那个让他恶心的吻,刚刚的那个吻足以让他失去理智……
当然宋青书坚持地认为这和缺氧有关。
“你……刚才……刚才……”宋青书皱着眉,想和张无忌说明白刚才的状况,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刚才怎么了?师兄,我刚刚听到那成昆恶贼害了我师傅之后,便气得走火入魔,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师兄破开布袋救我出来的吗?”
宋青书一呆,抬头朝张无忌看去。只见在火把的映照下,张无忌的脸上一片诚恳和迷茫之色,显然真的是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了。
这样甚好,不记得甚好,只是意外。
宋青书鸵鸟地自我解释着,脸上僵硬的神情缓和了下来,淡笑着道:“没什么,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内功好像又精进了一个层次,多谢师兄相助。”张无忌展颜微笑,只是那笑容,却为的是其他原因——
第三十五章 乾坤大挪移
宋青书见张无忌真不记得刚刚发生过了什么,便大大地松了口气。在宋青书的鸵鸟思想里,既然张无忌不记得,他也不想记得,那就相当于这事情没发生过。他一伸手便把脸上闷热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刚才在乾坤一气袋中,就算是这人皮面具很透气,也闷得他出了一层细汗,既然张无忌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独处的时候还带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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