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一愣，眼底露出一丝懊恼，询问道：“你奶奶身体怎么样？”
“外公为何不去看看外婆？”袁静静看着老头子脸色稍好，慢慢的蹭到他腿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天真的问道。
李安之等人看到也慢慢靠了过去，坐在沙发上，一脸好奇的望着老头子。
老头子被袁静静的话问愣住，眉毛微微蹙起，脸色很不好，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外婆不想看到我。”短短几个字，他却像说了好久一般。
她肯定不想看到他吧？这一辈子，她最恨的就是他了。外人都以为是朱莉不想离开他，其实不然，是他不让朱莉离开。即使互相折磨，他也要跟她一辈子在一起。即使下地狱，他也拉着她一起。有她的地方，他才能感受到温暖。
第九十一章余子墨的礼物
若素对他们的恩怨有所了解，不过感情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没有爱哪来的恨爱的深恨的也深
老头子看着身边的一群孩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他们两人斗了一辈子，斗来斗去，还是一家人。一时间，有种叫甜蜜的味道充盈在心间，无论她生前是多么恨他，死后，他们还会同巢而居的。这些孩子们是不会让他们分开的。
随着圣诞节的日益临近，纽约街头处处透着浓郁的节日气息，自从上次从医院回家，若素便经常与安之一起去医院看望朱莉。以前一个星期去一次，现在最少两天一次。袁莉莉他们被李袅娜接回了家，平日里，别墅了除了佣人，就若素与安之两人，若素宁愿在医院里陪奶奶聊天，也不愿意呆在空荡没人气的家中。
十二月二十四日早上，若素与安之早早起床，吃完饭打扮完毕后，让司机开车载着她们往曼哈顿第五街驶去。一般来说，女人爱逛街，可是若素是一般中的例外。进入百货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皆入不了李某人的法眼，她拽着李安之往她的目的物——圣诞树走去。
别墅里冷冷清清，与纽约街头的热闹形成强烈对比，若素猜测老头子对西方人的节日一点不感兴趣，所以她跟安之合计着买棵圣诞树，平安夜里去医院找朱莉过圣诞节。
老头子一直不敢面对朱莉，朱莉从来不提老头子的事情。不过，若素从与朱莉的聊天中还是有所觉的。朱莉对老头子并不是如表面时那么冷漠。偶尔聊天，提到老头子时，朱莉的眼睛里骤然冒出的光芒是骗不了人的。
若素与安之将圣诞树等一系列的东西放到车上，司机载着她们往医院驶去。
“奶奶——”若素抱着一大堆东西，推开门，便大声喊道，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室内一片静瑟，没有听到有人回答，若素与安之在门口对视一眼，诧异的走了进去。朱莉安静的坐在床上，微笑的看向孙女们，“来了？”
呃……情况有些不对，若素明明感觉到空气中有不明分子异动。
“董事长——”司机将抱着的圣诞树放下，朝着离病床较远角落处打招呼。
于是乎，若素这才注意到角落处穿着黑色西装的老头子，嘴角僵硬的扯了下，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怕面对奶奶吗？若素与安之对视一眼，喊道：“爷爷——”
老头子好像刚刚结束一番长谈一般，脸上有些疲惫，朝着姐妹两人点点头，起身说道：“你们在这里陪你们奶奶吧，我要回去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若素看向朱莉，只见朱莉嘴角动了下，眼底有东西在闪烁，手指紧紧抓住病床边缘，想说什么，可终是没说。
“爷爷——”若素抓住老头子的胳膊，撒娇般的说道：“今天是平安夜呢，虽然您对洋节不感兴趣，可是大家好久没有在一起乐呵乐呵了，不要走了，我们一起过平安夜吧？”
老头子看了朱莉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若素感觉有戏，继续摇着他的胳膊道：“好不好嘛？爷爷，就留下吧。”说完大眼睛眨呀眨的，充满了期盼。
老头子转头又望朱莉那里看了一眼，只见她低下头，额前的头发掉下，掩住一脸的表情。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老头子想了一会儿道，“好吧，我们在医院过个洋节。”
老头子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吩咐了些事情给助理，走进来时，看到若素与安之坐在床边，将路上看到的有趣的事情讲给朱莉听。朱莉微笑的看着她们，一脸的祥和。岁月流逝，容颜老去，可是老头子依然能看出她当年美丽的风姿。朱莉好像有所感觉一般，转头看向老头子，两人对视几秒，朱莉移开视线继续听孙女们讲话。老头子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是看到她身体慢慢恢复，还是很喜悦的，一人再次静悄悄的躲在角落，安静的看着她与孙女们嬉笑。
时间过的很快，因为老头子在这里，中午饭菜很丰盛，助理专门从华人街买的外卖。或许好久没有跟朱莉一起吃饭了，老头子看起来甚是兴奋。往日严肃的表情已不再，嘴角总是情不自禁的扬起一丝微笑。
下午，老头子出去一趟，朱莉累了，若素将被子盖在她身上，与安之来到阳台无聊的摆弄着花盆里的花。
“Takemetoyourheart，takemetoyoursoul，givemeyourhandbeforeimold…”手机突然响起，若素透过窗子看了眼朱莉，然后将电话接起。
“喂——”若素尽量将声音压低，小心翼翼的应答。
余子墨一愣，以为若素还在睡觉，下意识的看了下手表，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已经下午四点了。虽是如此，仍一如往昔般温和的问道：“若素，是我。你在睡觉吗？”
若素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是余子墨，手机来电显示呀，“学长，没有睡觉，我在医院呢，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想祝你圣诞节快乐。”余子墨轻轻的说道，声音很低，磁性的声音撩拨的若素心跳很快。
“哦，圣诞节快乐。”若素脸颊有些红，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安之，小声答道。
“……”对方陷入沉默。
若素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咳嗽一下，清清嗓子问道：“学长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余子墨像被突然提醒了一般，快速的问道：“你有时间吗？我们可不可以见个面？”说完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若素一愣，虽然她与余子墨的关系日渐暧昧，可是余子墨从来没有主动约过她，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好吧，我在医院呢，我们在哪里见面？”
余子墨快速估算了下时间，然后说道：“等我半个小时，医院大门外见面。”
若素点头同意，然后快速挂掉电话，突然发觉心跳很快，情不自禁的将小手捂住心脏部位，轻轻喘了一口气。感觉到安之瞥来的视线，若素抬起头，笑着说道：“安之，我一会儿出去一趟，奶奶交由你照看哦，很快就回来。”
安之点了点头，嘴张了下，可是看到若素满脸的笑容，终是没有问出。
自从余子墨打来电话，若素便坐不住了，起身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安之看了甚是头晕，“素素，你不是出去吗？不要在这里晃来晃去了。”
若素心情很好，笑嘻嘻的捏了下安之的小脸，“这就去。”说完蹦蹦跳跳的往洗手间走去。洗脸﹑梳头打扮一番后，才走了出来。跟安之说了一声，才匆忙往外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慢慢落下，若素身着宽大的白色羽绒服站在路灯旁等着余子墨。纽约的冬天甚是干冷，若素紧了下脖子里面的围巾，为了不受寒风的侵袭，在人行道上的格子砖上跳了起来。
余子墨到来时，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一位头戴兔子帽子的女孩，双臂紧紧的抱在一起，无视旁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人行道上跳来跳去。这一刻，内心突然有些东西在融化，感觉什么都不重要，唯有面前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与面若桃瓣的笑脸。许多年后，每次经过医院，他的脑中情不自禁的出现一位跳来跳去的少女，时光荏苒，留在心间的只余淡淡的苦涩。
“若素——”余子墨站在远处，看着蹦蹦跳跳的她，终是忍不住喊道。
若素听到声音，停了下来，面带微笑的转身看向余子墨，“学长，你来了？”
余子墨走近她，紧紧握住她冻得发红的手，有些自责的说道：“真抱歉，我来晚了。”
若素的手挣了下，哪知余子墨握的更紧了，好久没有跟她这么亲密过，若素有些尴尬，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嘴巴吱吱呜呜的说道：“没……关系，学长，我……也是刚到。”
余子墨讶然，他已经在旁边观察了若素十五分钟了，这小丫头居然说刚刚到，一股暖流流过心间，余子墨将她的手握起，轻轻放在嘴边，一边哈气一边问：“这样还冷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手上，痒痒的，想拿开，可是又有些不舍，若素的脸更红了。
余子墨看出她的尴尬，眉眼里满是笑意，将她的手放下紧紧攥住，然后命令般的说道：“闭上眼睛。”
若素虽是疑惑，仍然乖乖的闭上眼睛。
余子墨从斜跨的包中掏出两样东西，看着她不断颤抖的睫毛，低低一笑，“可以睁开。”
若素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包装精美的苹果。然后还有一个礼品盒子。
“平安夜要吃苹果哦，”余子墨轻轻向她解释，“这样才能平安呢。”
若素看向另一个盒子，余子墨脸颊微红，咳了一声，将盒子塞到她手中，“这个是圣诞节的礼物。”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若素拿起盒子端详了一会而，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可以。”余子墨脸颊更红了，“只能等我走了，你才能看。”语气不同于以往的温和，有些霸道的味道在里面。
第九十二章永不放手的爱
若素听到他霸道的话，先是一愣，转而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是学长……我没有礼物送你呢。”
她今天去曼哈顿五街，只是买了几套圣诞老人的衣服﹑圣诞袜，还有一些烤肠之类的食物，本想买些水果呢，想到朱莉病房里从不缺，便放弃了。至于礼物……若素其实没有当圣诞节是个节日，只是为了让朱莉高兴，才搞一下的。
“没关系，”余子墨脸上的红晕慢慢褪下，“以前你送的礼物补上就好。”
那怎么行？若素想说反对的话，可是终是没有出口，只得不好意思的整理一下头上的帽子，然后说道：“补上，以后给学长补上。”
“好。”余子墨轻快的答应，然后说道：“出来这么久了，快点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若素看了看渐黑的天，路灯已经开启，点点头，“那我就回去了。”
余子墨微笑的看着她往医院里走去，走了一段路，若素突然回头，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若素大声喊道：“学长，MerryChristmas”不等余子墨反应，嬉笑的跑掉了。
余子墨笑着摇了摇头，他以为若素忘掉什么东西了呢，没想到……嘴角上扬的更厉害，余子墨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往家驶去。
走进病房，一股暖气瞬时间将冷气驱散，若素惬意的看向病床，朱莉已经醒来。
“干什么去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质问道。
“……”若素下意识的往墙角看去，老头子果然呆在那里，眼睛正直直的盯着她手上的苹果与礼品盒。若素眼神微闪，没想到他回来的比自己还早呢。
“同学找。”若素摇晃了下手中的东西算是回答。然后将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若素笑嘻嘻的走到朱莉身边，“奶奶，外面好冷哦。”
朱莉闻言，将头转向外面，好快呀冬天了呢刚进医院的时候，人们都还穿着春衣，现在已经换成厚厚的冬衣了。
在若素回来之时，安之将买来的五颜六色的彩灯﹑礼物﹑礼花等挂在树上，上面还放了些好看的灯烛。
朱莉的眼神从外面不经意的转向在阳台上忙碌的身影，嘴角扬起一丝温和笑容，“素素，你去帮帮你姐姐吧。”轻启朱唇，吩咐般对若素说道。
若素一进门没有注意到李安之，朱莉一提醒，她才往阳台看去，朱莉守着圣诞树正在忙碌着。若素起身往阳台走去。
看到圣诞树上挂着的小礼品，若素有些吃惊，她记得她们没有买这些东西，“安之，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爷爷下午去买的。”安之头也不抬，继续往树上缠着彩灯。
呃……原来老头子并不是不解风情呀，下午出门竟然是为了买这些东西，若素脑中出现老头子一人风风火火闯进精品店买礼物的情形，情不自禁的捂嘴偷偷笑了起来。
安之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摆弄手上的彩灯。
若素帮着安之弄好后，姐妹两人将圣诞树抬进病房一角。刚放下，老头子将两姐妹叫到身边，变戏法般的从身后拿出两个盒子，递给她们，“喏，圣诞节的礼物。”
若素诧异的看了老头子一眼，今晚的老头子甚是不正常，买了礼品让安之挂树上，现在由送礼物，奇了个怪的安之倒是不在意，直接从他手中接过来。
“谢谢爷爷——”姐妹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老头子不在意的摆摆手，摩挲了一会儿，从身后又拿出一个较小巧的盒子，走到病床前，有些不在然的说道：“这是给你的礼物。”
“呃……”若素终是明白，她们只是配角呀，主角在那里呢。老头子想给朱莉送礼物，只是碍于面子，借着圣诞节，孙女们让他留在病房之际，快速出手。呵呵，不愧是老头子，挺会利用机会的。
朱莉眼神有异样的东西在闪动，身子一动不动的抬头看着老头子，既不说接，也不说不接。渐渐的老头子脸上颓废的气息越来越浓，若素感觉不好，快速接过老头子递给朱莉的礼物盒，轻轻拐了下她，“奶奶，给你爷爷送的呢。”说完还天真的给朱莉挤了下眼睛。
朱莉看着孙女的样子，微笑的接过礼物，然后顺手放在枕头旁。老头子看到她接过礼物，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一脸轻松的坐回自己的角落专属地。
若素将老头子送的礼物拆开，差点吐血芭比娃娃，真晕老头子就不能送她点特别的，她年轻时候喜欢芭比娃娃，不代表她现在喜欢。记得，初中时，老头子让李学谦从美国带回来的那套限量版芭比，她毫不犹豫的贡献给小区垃圾箱事业了。
若素将芭比扔在沙发上，看了眼朱莉放在枕头旁的盒子，眼珠一转，缠了上来，“奶奶，你怎么不打开看看爷爷送给你的礼物呢。”话音刚落，老头子背部一僵，拿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洒在手上。安之勤快的拿出纸巾，走到他身边，帮他擦了下。
朱莉愕然的看着若素，这丫头，想干什么？这么帮着老头子不过，她对老头子送的礼物也很好奇呀。只是……眼角扫向角落，这么多年的恩怨，一件礼物是解决不了什么的。他年轻时，经常送她礼物，珠宝首饰等，但凡他看到漂亮的，就会毫不犹豫的帮她买下。只是，她要的并不是珠宝首饰，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没什么意义。
若素看着朱莉愣住，继续撒娇道：“奶奶，打开看看吧，素素好奇的很呢。”
朱莉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既然孙女一再要求打开，她就打开吧，看看又能怎么样，珠宝首饰见得多了，只是开阔些眼光罢了。
朱莉轻轻撕开外面的包装纸，一个小巧的盒子露了出来，随着一股香味袭来。盒子是木制的，她最喜欢的檀香木制造，手情不自禁的摩挲着盒子，这么多年，他居然还记得她的爱好呢。
心脏猛然一抽，医生说她最忌激动，可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