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纯爷们儿遇到傲娇帝
作者:流鸢公子
楔子—退役(修)
2011年,七月,中缅边境。
这次的任务执行的并不顺利,敌人的反抗动作比预计中要大。在此次的反恐行动中展毅因为意外很不幸的与大部分战友失散了。
两军对垒,枪林弹雨、战火纷飞,能从如此严峻的环境下保住一命,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运气真的很好。进入特种部队七年,执行任务不下几百次,不能否认,这一次的任务是相对而言非常棘手的,自然,棘手程度也是意料之中的。
毕竟,每一次执行任务都如同在过鬼门关,种种状况的发生,哪怕是极小的,亦可能致命。
命运之神侥幸眷顾了他,让他在之前那场反恐任务中留住一命,但他依旧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另一场麻烦之中。
他和一行战友失去了所有联络。
五天四夜。
他在这个灌木丛生的原始森林里已经迷失了整整五天四夜。炎热、潮湿,疲惫卷着所有的感知器官,令人烦躁不堪。硕大森林绿荫密布,凭肉眼基本辨不清方向,由此,则是更让心中的烦躁雪上加霜。
展毅觉得浑身的每一根骨骼都流窜着难耐的疼痛,除去疼痛,仿佛就只剩下了麻木。
他机械般迈动着步伐,几乎每一步都分外艰难、如履薄冰,剧痛像猛兽的獠牙伴随迈出的步子狠狠撕咬着尚有知觉的疼痛神经,钻心蚀骨。
身上穿着的厚重吉利服被强大的爆炸殃及,已经产生了严重的破损,有些地方甚至带着明显的烧焦痕迹,毁坏程度接近极致,而且更因几天里不止不休的徒步跋涉而变得泥泞肮脏。
污泥、汗水、血水混合成一连粘腻浊液交织在脸上,糊花了原本便不甚洁净的脸,甚至双眼的视野都被淌下的汗液模糊,掩去了多数视线,所感所觉,难受之极。
然而,身为特种部队中的一员,如果不能忍受极致的疼苦,拥有强大的意志力包括高人一筹的优良素质,那么,他就没有资格加入特种部队,更无法自众多佼佼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个中精英。
显而易见,展毅不属于软弱病夫一列。
他咬着牙忍耐全身非人的疼痛背着自己身受重伤的战友步履蹒跚的向前前行。“……二虎,别睡!坚持住,马上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
感觉到背上重伤的战友昏昏欲厥,展毅不禁压低声线呼唤背上的男人,试图让他保持清醒。这样苛刻的情形下,如果睡去那将是必死无疑。他了解其中的严重性,所以,略显虚弱却仍维持着坚定的呼唤持续了好一会儿。
直到把背上的那个负伤男人唤醒才停止。趴在展毅背上的男人大概二十几岁上下的年纪,皮肤黝黑,长相淳朴。与展毅狼狈的摸样相比,这个男人的情况更加不好,脸上沾满了血污,身上穿的吉利服也被爆炸摧毁的极为严重,
以上种种都无声表明着男人体力极度不支,已在生死一线。
他吃力的挣开布满血迹的双眼,那眼皮好像有千斤重,男人尝试半晌才模糊睁开一条缝隙,同时,一句虚弱的话语在他几次尝试后从干裂的嘴唇中飘出。
“展毅……别、别管俺了……你一个人走吧,这么背着俺,咱们谁也走不出去的……”展毅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即便腿部袭来阵阵刺骨疼痛,他还是未曾减缓步伐。
“以前那么多艰难险阻都走过来了,就现在这么个小麻烦你就认怂了?二虎,别睡听见没有?你要是睡了就再也见不到荷花儿了!她还在老家等你回去呢……”
就如先前提到过的,展毅与战友因何落到这步田地,全因此次反恐行动中出现的意外导致。
展毅是一名加入特种部队七年的老兵,这次执行的反恐任务是上面特别下令执行的。任务的内容是让展毅带领特战旅中几名精英战友组成突击小队协助武警特警阻击一批从缅甸非法入境国内的贩毒分子和一名负责交易的东突恐怖组织人员。
最重要的目标就是那名混迹在贩毒组织中的东突恐怖组织人员——那无疑是个危险人物。
上级的指令是,在敌方反抗、或带有恐怖行动的情况下,可以将其狙杀。接到上级下达的指令,展毅当即与其他几名队友全副武装乘直升机来到了任务地点。
跟以前执行不下百次的任务一样,突击小队训练有素的顺着直升机空吊的绳索上滑下,个个遵循事先计划好的方案行动,只是不管多精明的方案,都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敌方的人数过多便是其中一个意外。
因为掌握的情报有误,突发状况出现,敌人人数翻倍,仅凭一队先行赶到的武警特警,无异于以寡敌众,很快便陷入了劣势,尽管在中途突击小队及时赶到助其脱险,亦也是一时而已。
剑拔弩张之下,两方展开了激战。
武警及突击小队以退为进,防守之余发起着反击,此时此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到上级调动的第二队支援赶来。
可惜,最后有心躲过的结果依旧未曾躲过。
敌人的一颗炸弹就轻松的结束了那场战斗。这个结果或许对于警方而言并不是太好,但除此之外,有一件事却是令展毅感到懊恼过后又稍稍感到少许欣慰,那就是关键时刻他完成了他的任务,成功在暗处狙杀了那名东突恐怖分子……
至少有些人不是白白牺牲……
跟随展毅一起执行这次任务的除去几名关系要好的战友外,还有一位就是现下身受重伤的陈二虎。
他原本是个性格淳朴的农家汉,如果不是四年前机缘巧合当了兵,加入特种部队,或许现在的他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民,当然,若是没有天生的天簌及素质,他不可能从众多士兵中被选□、
他的天赋就是狙击技术高超,
这一点,连特种部队的其他精英也一致认同。
更因为他性格淳朴,甚至是带些傻气的感觉让他在特战旅中人缘很好,尤其是和展毅。展毅身为老兵,许多时候都非常关照这名傻傻的青年,他觉得陈二虎身上的淳朴气质很难得,所以,和他的关系就更好些。
以致这一次的危难关头,他做不到抛下那名青年独自离开。
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他无法做到丢下任何一个生命,因为,那些是他的战友、兄弟,倘若换做其他人,展毅同样会不做犹豫的带着他逃出险境。
只是,此时除了他与陈二虎,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听着展毅独特的激励,陈二虎虚弱的笑了笑;“别人不了解俺,你还不了解俺吗?俺……俺什么时候认过怂,呵……”、
展毅颠了下背上的人,以免他滑下去,顺前者这句话,他说;“那最好!你得留着这条命回去!”背着陈二虎走了一段路,展毅停在了一块巨石旁,他小心的将背上的男人放下,然后四下观望了一圈树林。
“休息一下吧。”
触目所及,依旧是森罗万象般的森林地带,绿色,除了绿色什么也看不到。前路未知,他们可以活着回去吗?
打消掉这样这样影响意志的疑惑,展毅背靠树桩缓缓滑坐到地上,腿上那刺骨的疼痛不减反增,剧痛一下比一下强烈。循着疼痛的源头,展毅低头,去看那条受伤的腿。
自展毅淡然的目光看去,那条受伤的左腿鲜血源源不断的从昏黄肮脏的布条内溢出来。
经过五天四夜的缺少治疗,再加上热带的湿气侵袭,从那条受伤的左腿上,展毅可以隐隐约约闻到腐臭的异味。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条腿的伤口有了腐烂的迹象……
要是这样拖下去,百害而无一利。暗自沉默片刻,展毅挣扎着伸手从外衣口袋内拿出一柄随身匕首。这是每一个特种兵都应必备的东西,没想到还没等用它取了敌人的性命,反倒要先用在自己身上。
思及此,他不由淡淡嗤笑一声。
笑容散去,展毅未持匕首的手忍着剧痛利落的摘下了包裹在腿部伤口的布条。就如同展毅预料到的,伤口边缘已经出现了腐烂,黄褐色的脓水掺杂这血液蜿蜒流下,于此,一股更加清晰的异味同布条截开的一瞬窜入鼻腔。
不再细看,展毅举起匕首,对着伤口刺了下去——
痛,剧痛!比之前千百倍的痛猛烈袭上!
展毅冷冷的倒抽几口气,头上的青筋都被强烈忍耐的后劲爆出,纵然如此,他还是不吭一声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点一点将伤口边缘的腐肉割下来。
这是展毅眼下唯的一选择。
不将腐肉割去,就会有感染的风险,那将是致命的。
割去腐肉的过程是煎熬而缓慢的,这期间,大片的汗水像暴雨一样满布上了展毅的额头、脖颈。
另一边半昏半迷的陈二虎见展毅这样做,起初脸上出现了惊诧的神情,但随即又被无奈掩去,俨然,他亦知道展毅这种极端的方法是为了保命,他只能无声的看着。
许久,割去腐肉的煎熬终于结束,展毅将匕首咬在嘴中,忍着一波波的痛疼拿过之前的布条吃力的又将它重新包扎上。这样起码可以多坚持一段时间……
抬手把匕首从口中拿下来放进里衣,他粗喘着倚靠着树桩,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刚才的煎熬过程中被抽走了。
展毅的头无力的枕着树桩,顺着这样的角度,他能透过斑驳的树荫缝隙看到湛蓝色的天空……恍惚的,那片湛蓝的天空在他眼中模模糊糊浮现出一张脸,那张熟悉却又千般挂念的脸——
“……金毛儿,等我回来……”
似乎坚定了某种意念,控制不住的咳嗽几声,他便毅然收回目光,费劲的搀扶着树桩步伐不稳的站起来,明明简单的动作,却因诸多原因显得异常艰难,中途几次险些跌倒。
“二虎,来,我们走……再坚持一下,不能睡听见了吗!”
展毅跌跌撞撞的来到巨石旁转过身,背对着陈二虎,想要重新背起他。不过,在将他驮上背的一刹那,那条受伤的腿因忽然增加的重量受到压迫,剧痛如闪电一样流窜而出,好似要炸开每一根骨骼与神经。
展毅倒抽着冷气,依然坚持迈动步子。
但这样的坚持并未坚持太久。
“扑通——”忽然,脚下不注意一软,展毅不可避免的带着背上的男人向前倾倒,整个身体狠狠摔在了地上。
身体的机能差不多已经殆尽,光是拥有意志是不够的,一阵强烈的眩晕伴随疼痛袭上来,展毅坚持挣扎半晌,最终敌不过晕眩,昏了过去……
展毅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已然由原始森林变成了医院的病房,耳边听得到监护仪若有若无的“嗡嗡”声,以及输液的声音。
丰富的经验和自身的直觉无声提示着展毅,他此时此刻已经转危为安。
他清醒是清醒了,但脑海的晕眩还是残留着,眼前阵阵的泛花。展毅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那条受伤的腿被高高的吊在床尾,看上去差不多经过了治疗处理,厚厚的一层绷带包裹着那条腿,几乎密不透风。
自己没事,那么二虎呢?
这个念头一闪既过,展毅不禁困难的转移视线,扫过四周。他并非没有想过陈二虎现在或许身处其他病房的可能性,然而,视线刚刚扫过床边,就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那人神色和蔼的看着展毅,不知究竟在这病房里坐了多久。
待看清面前人的摸样,展毅嗓音嘶哑的唤出了上级的称谓;“参谋长……”坐在病床旁边的人正是展毅的上级,特种部队参谋长,王国峰。
他已过了不惑之年,但从那硬朗的气质依稀仍是可以看出其当年的铁汉风采。
“感觉怎么样?”王国峰从椅子上站起,低声询问道。
展毅习惯性的回答道;“报告参谋长,感觉还好。”
王国峰被他严谨的样子弄的有些好笑,而表情上并未呈现出来;“这里没有外人,不用那么拘谨。”
王国峰撇到展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叹道;“这次,辛苦你了。虽然这次的任务开始进行的不太顺利,不过好在最后还是一举将敌方的贩毒组织击破,阻止了其黑手伸向国内,造成严重后果。”
展毅知道上级所说的是上次的反恐任务,看样子,终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些牺牲的战友,可以安息了……
想到这,展毅忽然又想起陈二虎,不亲耳听到陈二虎无恙的消息,他还是不太放心。
“参谋长,二虎他没事了吧?”
岂知这话一问出去,王国峰的面色稍稍一暗,继而现出遗憾神情,瞬间,一股不祥的感觉流窜进展毅心底。王国峰试着斟酌词汇,半晌后,他说;“很遗憾……两天前搜寻队找到你们的时候,陈二虎他……已经牺牲了。”
寂静,诡谲的寂静。
和如此氛围相同,展毅听过陈二虎的死讯后表现的很平静,没有出现任何波动,他只是缓缓侧过头,面向病房的窗户若有所思的观望着什么……
“为国捐躯,虽死……犹荣。”
展毅应该有所觉悟,在加入特种部队的那一天起,死亡便与他们如影随形,随时面对自己、或战友的死亡是每一个特种兵的生动课程。
七年,该了解了。
展毅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1章—谁耍流氓?!
2013年。
北京帝都。
什刹海派出所。
——“姓名。”
“展毅。”
——“年龄。”
“34。”
——“性别。”
“……这儿不是泰国,没人妖。”
身穿警服的民警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面容随以上对话骤然变得严肃。“端正态度!”
将视线转移到民警呵斥的方向,不大的房间里,偏靠暖气的地方正蹲着被前者呵斥的对象,只是,他虽然是蹲着的,姿态却并没有流露多少低姿态,中途还随性的挠了挠脚丫子。
由于六月中旬的天气,那蹲着的男人就穿了一件略显陈旧的白色背心,一条花短裤,脚上拖着一双趿拉板,剃着利落板儿寸的脑袋上此时已经若隐若现流出了几滴汗珠,不知是太热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导致。
听到对面民警比刚才明显拔高的音量,展毅轻啧一声抬手摸了下扎手的刺儿头。“民警同志,这情况都已经快了解了半个小时了,咱能快点不?我那边摊儿还没人看呢。”
这话说完,又换来那个民警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次不光拍,他连带着这个动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什么?你以为就你不耐烦呢,我这不是也跟你在这儿耗着呢吗!这问题不交代清楚不能走!小张儿!”
冲蹲在暖气旁边的男人警告完,那民警又转头朝门外喊了一嗓子,接着,应声门口走来另一个头戴警帽的民警。“什么事儿?刘队。”
被那小民警称为刘队的人见那小民警到了门口,缓了缓表情上的阴沉,说;“去把外面那女的叫进来核实情况!”
小民警点点头,应声是就转身走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则显眼的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这女人长相漂亮,却无形有着一股子刻薄气。
她跟着带她进屋的民警,一扭头看到不远处蹲着的男人后,便不屑的冷哼了一下,而被他看的男人亦如刚才,没有太大动静,就那样抱臂蹲着。
刘队重新坐回椅子上,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又顺着女人扫到蹲在那的男人,手上翻开笔记本,开始做笔录。
“说说吧,详细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儿?”他先是问那名浓妆艳抹的女人。
这女人一听民警先问自己,刚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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