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这也不怪他,身为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好动的年纪,要求其整天闷坐苦修,确实为难。
他一开始被各种传奇故事吸引,加之新奇,才能枯坐五日。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
推开光滑的青石门,明媚的阳光洒进了幽暗的房间,光而不耀,正是一缕最和煦的朝墩,不远处的竹林,沐浴在金辉中,苍翠的叶片在清风中轻轻拂动,上下摇摆,似在一片祥和中伸展筋骨。
焦点一转,移到竹林前的煅火红木古屋,那是老者的房间,内部已数日没有声息,据说是在冲击蒂印境。
孤落又回忆起那天老者惊喜的声音,现在回想还是十分惊讶:“你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令我的瓶颈松动了。”
“爷爷的瓶颈好像几十年了吧!怎么会因为我的气息有松动了呢!”孤落觉得很荒诞,不解地摇了摇脑袋,“算了,反正我现在也不会知道。”
喃喃自语毕,他踏着两屋间的一条青石板路,向着光耀的方向走去。
“唧唧唧”踏在青石板上,想起一串的声音。孤落边踏边听,一如十余年来的光景。从有记忆之日起,他就居住在爷爷的对面,一开始还有一个孤落叫她芬姐姐的人来照顾他,但后来不知为何离开了,从那以后他就独自一个人居住在这里。
老者不喜热闹,其住处也极为偏僻,很少有人走进来打扰,孤落自小在此长大,因此与青家同龄之人相交甚少。
“你这不是孤落吗?”一道稚嫩的声音划过。
孤落抬头,只见对面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闪过善意的微笑。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南面的练武场。孤落抬头回以善意的微笑。
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场地,十余名七八岁到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摆好了架势在练武场晨练,和煦的光华倾洒而下,整片平坦开阔的练武场像被镀上了金箔,灿烂可人。
然而一道刺耳的声响划过,顿时撕裂明媚和煦的气氛:“哎哟,我说这不是那个废物吗?怎么废物到了练武场了,这不是浪费空间吗?”少年组成的人群中,一个被数人围绕锦帛玉裘、神情轻佻的少年刻薄地嚷道。
孤落一转头,只见此人双手横于胸前,神情轻佻,戏谑地看着他。
青绩,现任家族的次子,品性顽劣,多次被大长老批评,一直以来处处针对孤落。
见状,一位略显壮硕的少年眉头一皱,“青绩,你是想挑事吗?”
轻佻少年嘴角一挑,“挑事?这废物也值得我挑事?你不护着他,我早就把他……”
“青訶兄好!”孤落一种完全无视旁人的姿态向青訶打了打招呼,然后径直向前走。
青訶见状,面上一怔,随即笑了笑,心里暗道:“真是不吃亏的主。”
对于这种人,没有实力的时候可以忍让一下,至于现在……孤落转念一想。
不用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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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挑衅
青绩脸上蓦然一变,脸色阴沉如水,好像下一刻就要暴怒一样,但又好像忽然想到什么,脸色数道变化后,终于收敛了下来。不过他没有就此罢休,嘴脚一缩,冷道:“原来不仅是个废物,还是懦夫。”
然而话音滑落,却没有对从他眼前经过的身影造成什么影响。孤落仍然徐徐地走着,仿佛被骂的不是他。
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正视他的脸,就可以发现,脸色彻底阴沉的下来,虽然说被青绩针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大多时候在长老在场,他还不敢太过放肆,被如此辱骂,也不常见。何况孤落正是十一二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刚刚拥有实力,想着峥嵘一下头角,被这样一骂,一股难耐的怒气顿时喷涌而上。
不过孤落忍隐不发,虽然他没有什么与人博弈的经验,但从各种人物传记中获益不少,而根据上面的经验,这个时候需要给自己创造一个占据优势的借口。
只要他反唇讥讽,甚至先行动手,青绩必然会想办法在家族和大长老面前扭曲事实,加油添醋,如果真相和诬陷混杂,届时他有数百张嘴也说不清。而这样的结果是:责任将会完全落到自己肩上。虽然不说青绩这个纨绔子弟是否有没有这个能力,但看他焉坏的样子还是要尽量提防一二。
不过令孤落感到可惜的是青绩似乎很隐忍,见他不动声色地走过,终究是没有动手,只是咬了咬牙,又冷笑道:“废物还是回家喝奶吧!哦,对呀,你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连奶都没得喝,哈哈哈哈!”
青绩身边的少年也附和讥笑,各种讽刺和难听的话连绵不绝。
见到孤落的身影仍然不为所动,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哎呀,这也太怂了吧!都被骂娘了,还不敢出声。”
“你傻啊,他是个连灵宫都开启不了的废物,怎么敢跟纳气五层的青绩打啊,依我看还是把头乖乖的缩回去,免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
“……”
讥讽声从四面八方传进了孤落的耳朵,他拳头一握,脚步停了下来,沉默了半响。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头也不回地挤出两个字:“小丑。”
两字一出,人群中一阵哗然。
“还真敢顶撞啊,真是不明智的做法。”一个女孩砸了砸嘴说。
“这才算个样嘛,人家都踩到你头上了。”另一个娇俏的女孩子不以为然道。
“其实光这样亲戚还不一定敢动手呢。”一个少年摇了摇头。
“就是,上次他出手欺负青正道,被禁足了半个月,现在怂了很多。”有一位略显成熟的少年讥诮一笑。
……
愤怒!
没错,青绩只觉得怒火中烧,身为家主之子,即使是次子,但何曾有人敢如此蔑视他,原本一个外族的废柴看见他竟然不阿谀讨好,而自己竟也不能拿他怎样。若是如此就罢了,如今竟敢当着众人的面骂他小丑,心里顿时像油锅上烧热的油滴般沸腾了起来。
与此同时,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若隐若无地传入他的耳蜗,虽然不甚清晰,但也可以大概知道,自己在这场挑衅中,真的要当小丑了,——由始至终对方都没有跟他搭话,自己的讥讽,好像自言自语般的可笑。
念头在脑子中一转,顿时觉得身后的窃窃私语中夹杂着许许多多的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像一根根针,针针扎向他,又犹如水滴般洒进他心中沸腾的油锅。
瞬间,青绩感觉心中的怒意犹如越发激烈的油滴飞溅了起来,大长老的训斥瞬间被满腔怒火淹没,他此时只知道不给眼前这个废材深刻的教训,就要坐实小丑之名了。
于是在毫无征兆下,青绩忽然暴起,右手屈指成爪,上面气劲抱起涌动——赤文罡烈,七品斗技。
“死。”青绩脸色狰狞,青筋暴起,满脸狂怒之色,俨然失去了理智:“区区废柴也敢顶撞我,让我来教你如何做人。”
不远处的青訶面色大变,“你敢!”
青绩在下死手!
普通人在纳气五段施展的七品斗技下根本没有活路!然而青訶想救援却是来不及了。
而此时的孤落更是眼瞳一缩,本以为即使青绩恼羞成怒,最多也不敢施展太过强大的斗技来对付一个普通人。而在场的青訶也必定不会允许他这么干,凭他现在的实力与青绩拼上那么一两招,你是十分有把握的,而一两招过后,青訶必定赶来救援,届时就有借口,好好的整一下这位二少爷。
可他完全高估了青绩这么一位小少爷的忍耐力,不仅下手就是全力,而且还有偷袭的方式,顿时令孤落陷入了莫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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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受创
“死!”背后的脚步声迫近,孤落仿佛感觉到了青绩抓上的劲风。
“不能等死!”脑中有个声音回荡。
但是才刚修炼了五天,什么武技都没有接触过,孤落根本拿不出什么招式去对抗这爪。
“对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灵宫中的灵力涌动,冲向手掌,收指成拳,其上有精光掠过,随后一个转身,在千钧一发之际,顺着对面冲来的劲气迎击而上。
“噗。”“啊!”两人同时惨嚎一声,同时倒退。
不过孤落的情形更加凄惨,当场喷出一口血雾。别人看了似乎理所当然,毕竟修为已经比较低,同时还没有什么对战经验。
不过受伤却主要不是个因为对决造成的,而是强行使用斗气经脉不堪重负所致。
没错,那一瞬间乾坤真诀中的一幅图忽然闪现在脑海中——那一幅施展拳术的图案,但不知为何,孤若觉得冥冥有股意念指导着他施展出这式从未习得的散手。
就在两人连退数步的空档,一道矫健的人影冲了上来,眼看就要走到了跟前。青绩见状,一咬牙,身形一顿,再欺身而上一爪探下。此时孤落已经是身受重创,而且反应没有青绩快,正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只能勉强抬臂阻挡。
不过所幸此时青绩能够动用的力量也不多,一爪下来,打开了孤落挡住的双臂,余劲也也不多了,最终只是在孤落胸膛上留下几道划痕。
就在这一刻,那道矫健的身影终于到达,一掌探向青绩。
噗青绩与孤落对战基本上已经用尽全力、招式用老了,此时根本来不及阻挡,顿时被打出了好几丈。
“你。”
青绩强撑着站了起来,怒火狂涌的他看见站立在两人之间的青訶。但暂时打消了继续下手的冲动,但满心怨毒的二公子仍然死死的盯着孤落,状若择人而食,手上仍有气劲吞吐,犹如蛰伏中的毒蟒,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
“青绩,看来你不仅不知错,而且在我面前还不死心呐。”青訶面色阴沉地盯着青绩,身上气息暴起涌动,悠长的凝实。对面的青绩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你突破了纳气九层。”他一字一顿道。
“知道那就快滚,不仅偷袭,还下死手,还是回去考虑一下自己吧!”语毕,青訶转过身,看着半跪在地、捂着胸口的孤落,关切地问:“还行吧!服下去带你到药阁。”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件玉质小瓶,向孤落手中倒了一颗青蒙蒙的药丸。
“额。”孤落勉强地撑起了身体,站起来。但下一秒体内翻江倒海,经脉中阵阵刺痛涌上心头,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这次真是玩脱了。”意识模糊之前,孤落喃喃道。
……
梦中孤落只觉一团火从内而外烧了起来,浑身燥热难受。他感觉身体就要被这股火焚尽了一般。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符印,上面弥漫着玄奥的光路。乍眼望去,令人觉得头晕目眩,淡蓝犹如天际的光华迷蒙闪现,氤氲着一股舒适、淡雅、清新的感觉。忽然,蓝色光芒大涨,一团蓝芒自上喷射而出,向孤落射来。在他惊惧的目光下,没入他的身体。
登时他身上蓝色光芒闪动,玄奥而诡异的气息弥漫,一道道光纹在他身上流转。而孤落只觉得全身燥热的气息,忽然被清洗一空,一股无比舒爽的感觉洋溢开来。好像瞬间达到了极乐的巅峰,随后又安静舒适地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隐隐地有了意识,感觉浑身躺在一片柔软处,眼前渐渐有光亮闪现。
闷哼一声,孤落渐渐撑开了眼睛,发现天色已经入夜。
环顾四周,察觉自己正处于一间雅致的小房内,身下是一张由不知名的檀紫色硬木做成的镂空雕花小床,硬木代表着年轮的纹路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乍眼望去,不知有几百道。其间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馨香,吸入一口便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仿佛焕发了几分。
而其身下铺了一张柔软的床垫,上面的绒毛柔嫩光滑,让人看着不禁像抚玩一把,孤落躺在上面只觉得像置身于云端,周围全是温润轻柔的触感,让他不禁想安逸地躺着,不愿离开。
环顾四周,屋内有一束束的花草连成串挂了起来,而孤落只认得其中几种,据说这几种都是比较稀缺的疗伤药物,有些具有利水渗湿、健脾、宁心的作用,有些可以益肾固精、补脾止泻、除湿止带,还有的可以疏通经脉的淤塞,化解灵气积聚在经脉中的问题。
这些药草散发着沁人心扉的清香,轻嗅几下,整个人都舒坦几分,好像伤势都好了数成。
对了,伤势。
孤落忽然想起来,他跟青绩交手,被对方重创。此时恐怕身负重伤了。
当即,他立刻对体内探查了一番。
咦,不对。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别换成一件雪白的短衫。
随后他把衣服扯了下来,看了看胸膛,一阵惊奇。
忽然,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串银铃般的响声飘来,“噫,醒了?真是令人惊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批斗技反噬,竟然这么快……啊……你在干什么?”一道娇小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便回身把门掩上,边搭话,回头定神一看,脸上闪现数抹绯红,顿时乱声娇叫道。
孤落开始看见有人进来,错愕了半响,可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很少与外界交流的他没有立即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呆呆的望着来人。直到少女一声惊呼,他忽然反应过来,忽然意识到什么,脸上一阵尴尬。
一边慌忙把白衫束上,一边忙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其实这……呃……”心慌意乱的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竟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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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蓝裙少女
蓝——似水般湛蓝。
淡蓝色的发丝犹如飞瀑沿着她的身姿倾泻而下,在她的身上缓缓流动,结成了一件碧蓝似水的罗衣。娇小的身姿遮掩在罗衣之下,隐隐昭示着她十一二岁的年纪。水嫩白皙的肌肤如凝脂般通透,剪水双瞳中闪现灵动的色彩,虽然年纪尚小,顾盼流转间都蕴含着点点诗箐,螓首蛾眉、锁骨精致、双肩秀气,无不看出她作为美人幼胚的资质。
尽管孤落甚少与外人交往,对美的概念也是一片混沌,但当这位突如其来的少女闪现在眼前,他心底就有种莫名的悸动,就像与青绩对决时看到的那幅拳术图案一样,对美有种无师自通的感觉——这就是美。
在他眼里,她精巧的脸廓和如瀑的淡蓝色长发如黄金比例的长和宽一般协调。娇俏的模样似有一种奇幻的魔力,让他感到柔和淡雅,而天蓝色的发丝像磁石般紧紧吸附他的目光,那一瞬间好像迷失到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天地,眼前只剩下如天空般琥珀盈蓝般的色彩。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温暖和依恋,像落单的鸟儿找到心底最温馨的归宿。
“嗯?”药阁第三层,一道曼妙的身影皱眉,“怎么可能!不是被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