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问一看到我脸色就变了,冲上来就要揍我,我没躲,尼玛下手真狠,把我牙都打碎了一颗。我就不明白我是怎么又得罪这位爷爷了,要不是看在他喜欢沈钎的面子上,劳资才不会白挨他一拳。
我把烟丢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周是问也挨着我坐下了,捡起我扔地上的烟点了一根抽起来,我估计他以前从来没抽过,才抽一口就呛得掉眼泪了,我拍拍他的背,抽出一根烟点燃了,抽给周是问看,示意他跟着我学,男人嘛,干这个还不跟打手|枪似的,很快就上手了。
他坐在外面台阶上抽了一根又一根,我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这没我什么事了,真有什么事沈钎也会叫周是问,我跟着担心个屁啊,真是!我站起来拍拍屁股打算去教室,周是问也跟着站起来。
“他还没醒呢,你去哪啊?”他问,真是个二缺,我走了,不是应该对他更有利吗?
“我留在这里干嘛呢?有你看着就行了,多一个人多一份麻烦。”
我正说着,他一拳挥过来又要往我脸上招呼,我躲开了,顺势抓着他的手往后带,在他快要摔倒的时候,又把他拉了回来,对他说:“你傻啊?你要我在这里干什么?看你们秀恩爱啊?”
“你他妈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知道不知道他死活要进去拿的是什么?他说他要进去拿一个什么本子,说上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你他妈的还有没有心?你知不知道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问他他也不说,晚上经常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喝醉了一开口就叫你的名字,一边叫一边骂你混蛋,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和你那个李皓玩的不亦乐乎,你他妈有半点把沈钎放在心上吗?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你留下来,但凡沈钎愿意这样对我一分一毫,我他妈现在都早把你赶走了!”
周是问估计是对我积怨已久了,骂完了还不解气,又要冲上来揍我。这时候沈钎突然出来了,手上还举着吊瓶,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周是问:“你烦不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吼滚远点,里面人全他妈被你吵醒了!”
他说完就又进去了,从头到尾看都没看我一眼。我觉得我的心像被针刺了一样的疼,细细密密地疼。
周是问暴躁的踢了踢房梁上的柱子,看了我一眼丢下一句:“你看到没,要走的人他妈的是我,我走!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真的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钎,也许这个时候我应该借坡下驴,把沈钎哄回来,可是我只要往里面走一步,沈钎那句‘聊胜于无玩玩而已’就在我脑海里过一遍,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一句话,否定一切,我只知道如果我爱一个人,绝对不会这样对他。
我想这就是我和沈钎最本质的不同,他随心所欲,当时生气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而我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总是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才去想办法解决。
我走进去,沈钎半躺在床上,左手拿着一本什么书随意翻着,右手袖子卷得很高,整个手臂都露在外面,起着很吓人的水泡,应该伤得不轻。他看到我进来,像没看到一样,继续看自己手上的书。
我搬了个椅子在他病床边坐下,伸手合上他的书,帮他掖了掖被子,整个过程我都盯着他的脸在看,我觉得他好像在我靠近他的身体的时候,轻轻颤了颤。
那时候还是上午九、十点的样子,我目不对题地说了句:“不如今天晚上一起吃饭?”说完这句话我就忍不住笑了,卧槽,这是什么狗血台词,尼玛我怎么搞得像在哄小三一样?就差一句‘别跟我闹了,今天晚上我留下来陪你’了。我脑补了一下越想越狗血,不行,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始把头埋在他床边大笑,笑完之后我觉得我自己实在是太脑残了。这是在病房额,虽然这个房间没其他人,但隔壁有啊,这墙的隔音效果这么差,不知道我等一下会不会被那个抽走我烟的护士姐姐赶走。
嗨,这样一来我又没脸面对沈钎了,人都有这样了我还笑,实在是没心没肺。可是我抬头,竟然看到沈钎嘴角轻轻地上扬着,抿着嘴似乎在忍笑。
他脸色其实挺苍白的,皮肤呈半透明状,有点黑眼圈,这样夹杂着疲惫却很舒心地一笑,让我立马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我呆呆地看着他,沈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别过头不看我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看气氛还不错,果断决定扑上去吃豆腐。
我按住他肩膀,他一只手包扎着,一只手在输液,我就是算准了才敢下手的,我没想到沈钎会真的用力推我。我把舌头伸进去,和他的纠缠在一起,害怕有人突然走进来的禁忌感和即将重归于好的愉悦感让我兴奋异常,我爬上去一点,压在他身上,想更加深入地索取。
沈钎就是这个时候推的我,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也就半推半就做做样子,所以我手劲没改,继续摁着他。可接着他突然用右手狠狠地撞了一下我的肋骨,我隔着外套都觉得疼,何况右手受伤的沈钎了,他胳膊烫伤成这样,还这么用力的撞我,那就是真不愿意再和我这样了。
我退回来,握住他手,叹口气问:“疼不疼?”
沈钎没理我,也没抽回手。
“沈钎。。。。。。”我真的努力了,我很想把那件事告诉他算了,但我真的说不出口,那一刻我发现,如果我和沈钎真的要因为那件事分手,我只能认了。我他妈只能认了。
可是就在我绝望得要死的时候,沈钎却突然发力把我反压在床上,他还在输液呢,我根本不敢多动,生怕他针打漏了。
“沈钎?”我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对劲,正想问他怎么啦,他劈头盖脸就吻了下来,先在我脸上吻了两下,接着就动手撕开我上衣拉链,就是用撕的,不是从上往下拉开,而是从中间扯开,我从来没有见过沈钎这幅样子,就是我们第一次,他用灯绳绑住我双手的时候,沈钎解我的衣服也是很温柔的。
他扯开我外套之后就开始很用力的啃咬我的锁骨,像在泄愤一样,被咬的地方很疼,一定渗出血了。我倒不是怕疼,我是怕现在万一有人突然进来,看到我们这样,明天沈钎又得上一次头条,我推推他问:“你怎么了?”
“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对你的?你是不是就喜欢别人这样对你?我都舍不得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你竟然让别人留下那么明显的印记,你混蛋,你这个混蛋!我真恨不得吃了你,把你吃进肚子里,看你以后还怎么和别人在一起卿卿我我,你这个混蛋,混蛋!!”
沈钎说到最后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怨气都没了,也许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也许只是我自己一个人这样想,我们相爱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反复求证的过程,其实我们要的很少,彼此一个在乎的眼神就够了,我们要的又很多,总希望对方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其实一个人从小到大,要认识那么多人,有在乎的,也有不在乎的,他可以在乎你,就可以在乎别人,多一点少一点,我们都要计算的分毫不差。
我任由沈钎在我身上到处啃咬,我没办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这样能让他不那么介意的话,那他想怎样都没关系。
我安抚地摸着他的背,环住他脖子,轻轻吻他的脸,沈钎的动作渐渐慢下来,直到完全停止。他看了我一眼替我整了整衣服,然后自己起身坐好,抚了抚额头,说:“你走吧!”
我不想走,沈钎这个样子太脆弱了,我不能现在走。
我轻轻唤他:“沈钎。。。。。。”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沈钎突然很烦躁地推开我,力度就和那天他把我推到公用桌上时一样。
我扑上去从他背后死死抱着他,就是不走。沈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开口:“王夜熙,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给我一个解释就这么难吗?”
“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好久,我终于开口。我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沈钎听了会怎么想,可我还是说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我可以为沈钎做很多事,甚至放弃一个很好的前途,天天吃剩饭泡菜也没关系,可是我没办法为了爱情,丢掉最起码的自尊。
沈钎苦笑:“行,我明白了!我也明白告诉你,我没法原谅你,我们。。。。。。到此为止吧!”
“不,我都不介意你和周是问的事了,我们扯平好不好?”
沈钎突然回头看着我,一脸心痛与惊讶,很久,他终于不再看我,冷笑两声道:“我原来不知道,你还是这样的人!好,很好,反正我也给不了你要的那种关系,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王夜熙,我们分手吧!我当初招你,是我不对,现在我玩不起了,你自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我突然很烦,抓着他的衣领狠狠地吻他,一边吻一边问:“你到底要怎样,你到底想怎样?怎么就非分手不可了?”
“不是非分不可,是分不分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有分别,当然有分别,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不开心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终于开口求他。
沈钎又不说话了,我以为他不想和我说话,心痛的不行,抬头看沈钎,发现他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沈钎。。。。。。”我起身去吻他的眼睛,自己的眼泪也开始掉下了来,滴落在他脸上。沈钎愣了愣,看看我,眼底终于有了点色彩,他开始回应我,很无奈,但还是回应了。
“你不要哭!”我听到他说。
“恩,不哭了。”我是沙眼,一流泪就收不住,他这么一说,我眼泪就流得更凶了。
沈钎终于伸手抱住我,问:“没有下次了?”
“没有了,没有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回抱他,沈钎把我抱得更紧了,箍在怀里,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一样。我们就像两头猛兽一样,互相较着劲,谁也不肯放手。那一刻我真的相信,我和沈钎,我们两个一定会一辈子在一起。
那一段日子我们过得很是相安无事,几乎天天腻在一起,每天下晚自习后还一起留下来写写作业,记记单词什么的,沈钎英语不好,这个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跟上来的,可能语感这东西真的是要看天赋的,有时候他在旁边听听力,我在旁边做数学习题,写着写着就趴桌子上睡着了,沈钎也不叫醒我,我每次睡到一半突然惊醒,就发现班上人都走光了,沈钎把他的衣服搭在我身上,自己就穿一件厚毛衣,后来我不许他再这样,他就从宿舍里拿了一件外套放抽屉里专门给我当被子。
我念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以前是觉得自己有点小聪明,不喜欢死读书,后来大一点了,认识的的人多了,接触的东西也多了,爱玩,整天没个正经,再后来高中了,忙着谈念爱,忙着打球,忙着看片子,就是没好好念过书,可高三那一年,真的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充实的一段时间,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吃饭睡觉了。
我们和好之后沈钎进班的时间明显提前了,有一次我去上厕所,故意从后门进来,想看看他在干什么。我走过去轻轻捂着他的眼睛,看了看他的桌面,发现上面放着那个本子,本子是摊开的,我来之前,沈钎应该是正在写什么。
我能感觉到沈钎的睫毛在我手心颤抖,话说他的睫毛真的比我长好多,有一次我说起这个事,淡淡地表示我有点羡慕嫉妒恨,沈钎笑笑说:“你羡慕什么啊,你的眼睛太好看了,根本不需要睫毛来添彩了好吧!”
他就是这样,毫不吝啬对别人的夸奖,或者是对我一个人的夸奖,像我有时候吃晚饭进教室的时候在路上看到沈钎,看他的背影觉得他身材真是太好了,修长挺立,颇有魏晋风骨。但我就不会告诉他,我觉得这些话放在台面怪酸的。
沈钎拉开我的手,轻轻笑了:“怎么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啊?”
我郁闷:“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也没别的人会对我做这种事啊!”他垂着眼睑说。
我突然很想亲他。
可班上人还挺多的,又是下课时间,进进出出的,很容易被人看到,嗨,看得到吃不到的心情,真是太崩溃了!
我还处于崩溃之中,沈钎突然凑过来亲了我一下,亲在左脸颊,蜻蜓点水一样。我心跳漏了半拍,慌张地看看了四周,好像没人注意到我们。我就咬着牙齿偷偷笑了,在沈钎耳边轻轻说:“晚上一起吃饭?”
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拉着他去宿舍吃晚饭,顺便吃他,厄,或者被他吃。
沈钎了然地一笑,说:“好!”
我走的时候给他把本子合上了,说:“好好听讲,不要打野!”
沈钎笑了笑,看着我走远了,才低下头做自己的事,也不知道我说的话他听进去了没有。
那段时间我偶尔和李文君一起定外卖,在走读生食堂见过周是问几次,每次见他,都觉得心里闷闷的,像有什么堵在那里,我也不知道这种心理是处于对他的愧疚,还是敌意,我自己也分不太清楚。
当你觉得时间不够用的时候,日子就会变得特别快。很快,五月份来了,五月就是一个考试月,五场模拟考,四天考一场,节奏史无前例的快,那年的武汉意外的不是很热,我记得五月照毕业照的时候我还穿着一件薄夹克,照相的时候沈钎来得很晚,我一边和身边的同学打趣一边左顾右盼心不在焉地向地想沈钎怎么还不来。
那天天气还挺好的,空气很新鲜,不用坐在教室里面怎么说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大家心情似乎都很好,男生女生嬉笑打闹好不热闹,摄影师都架好相机了,沈钎才从宿舍那边跑过来。我想到,这似乎是我和沈钎唯一一张一张合影,我看了他一眼,希望他走到我身边来,沈钎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我后排站住了。
我想我一定瘪了瘪嘴,因为李文君哥俩好地把手搭我肩膀上说:“干啥不开心啊?”
我肯定不能说真实原因,只好说:“毕业了。。。。。。”
“嘿嘿,我还在想,照毕业照的时候能不能站在你身边,结果真可以,真开心!”
我好笑:“怎么不能站在我身边了?”
“你人缘那么好。。。。。。我乘你不在教室的时候,已经在班上放过话了照毕业照的时候都不许和我抢,我要和你挨一起!!”李文君的样子得意极了,说实话,我心里挺感动的,我虽然在耗子他们面前说过李文君是我在一班最好的哥们,但那只是应景的话罢了,有几分真心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是谁,出了大事来找我我一般都会帮你,但一般时候我都不太把别人放在心上,也许是我自己的家庭,生活环境实在太复杂了,以至于我总有一种别人那些小烦恼都是一点小波折,想开了就好了的错觉。
后来我才明白,谁的烦恼不是烦恼呢?我的是,沈钎的也是。尽管我没法理解,但我后来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说服我自己,我应该理解沈钎,他过得并不好,至少没比我好多少。其实我不应该说服自己的,我想这也许就是我人生最大败笔,我和沈钎在一起两年,到最后却没有一个我在心里设定好的好结局,于是我就总想着要去圆满它。
其实就和吃东西一样,你很想吃西瓜,可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吃到。后来有一天你终于有机会了,你走出去,打算去买西瓜,结果西瓜买完了,然后你买了相关替代品猕猴桃,你吃猕猴桃的时候也许还在想着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