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剔女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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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剔女人家-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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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令人感到疲惫的一天。
  一大早在阳光普照、鸟语花香中醒来,绝对不会想到这一天竟会过得如此“精彩”。结果,才刚病愈的李从谨好不容易将每个来找他的女人都暂时安抚完——包括那位唐可恩小姐,之后,他身体又有些发烧了,饿过头的胃也提不起食欲,只草草的喝了一小碗鱼粥就算了事。本来还心心念念着要跟奉姎谈一谈,但奉姎很坚决的请他回房休息,承诺他随时都可以谈,她不会再闪避,不过,今晚请乖乖吃药、好好睡个觉吧。
  从李从谨错愕的表情里可以解读得出: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被管过,所以他对于“服从”这个指令,很陌生。
  虽然陌生,但李从谨在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没有多说什么,便“服从”的回房去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本来应该是已经上床睡觉的时间,但她刚才上了三楼去帮李从谨量体温,确定他的热度已经退下来之后,才算完成一天的工作,安心回房休息。
  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让她没有什么睡意。
  李从谨有他身陷女人国的烦恼;而她,为了一堆乱糟糟的事,生活也没有过得舒心多少。
  心情有点烦,怎么可能会有睡意!
  于是坐到书桌前,将电脑启动,决定上上网培养睡意。
  在等待电脑开机时,不自禁的想起下午与秋芷琳的一些对话:
  ——奉如意人在哪里?
  ——你知道我跟她完全不对盘,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在乎她在哪里!
  ——我知道你们这一梯的学徒都出社会历练了,为什么至今仍名不见经传?奉氏的大老在想什么?
  ——我只是奉氏的养女,血缘很稀薄、地位很渺小,你不会以为我该知道奉氏核心的决策是怎么运作的吧?
  ——你现在是奉氏的厨师,同时也是役女,对吧?
  ——我现在的职业定管家,你说呢?
  ——你的意思是,即使被奉静江力保得以学习奉氏厨艺,你仍然不被奉氏承认?不能以奉氏的名号出来当厨师,于是你只好当管家?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最近找到一个叫奉姁的女厨师,打算找她比试厨艺。她是奉氏役女,也是未来奉主候选人,对吧?
  ——嗯。(很迟疑的点头,接着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虽然很快收敛,但仍被捕捉到。)
  ——你笑什么?
  ——奉姁她……不只是未来奉主的角逐者之一,同时,她也是奉如意的亲侄女。这层关系,你似乎不知道的样子呢。
  ——什么!
  电脑开机之后,奉姎登入MSN,发现在这个深夜时刻,网上竟然热闹得紧,每颗代表上线的人头都亮晃晃的,像正午的太阳一样精神百倍,发言踊跃得不得了。
  真不可思议!对奉氏人而言,“早睡早起”既是奉家必须遵奉的生活公约,同时也是早已养成的生活习惯。可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怎么几乎都在?莫非约好了同时失眠?
  她虽然上线却没有发言,因为没有打字交谈的欲望,只静静的看着大家在聊什么。发现大家的话题都围绕着奉姁,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拼命跟她推销一些馊主意,主要是怂恿她一定务必要在豪门夜宴的场合钓到一只金龟。并且已经迳自将奉姁钓到金龟、当上贵妇之后的未来人生幻想完毕。
  原来奉姁将要陪着某位看起来很白马的男士参加宴会,众姐妹们知晓之后,三十六计全部出笼,在热烈分析完那名白马的条件,以及奉姁平凡的本色之后,认为做人不该好高骛远,太高不可攀的宝马就别妄想了。集思广益之后的结论是:奉姁一定要趁这难得的机会,用力的乱枪打鸟、四处放电,若是不小心打到一只眼睛出问题的,那她就赚到了。
  虽然心情仍然很沉重,但这些天马行空、乱七八糟、且毫无逻辑的讨论,还是让她笑了。
  滑鼠的箭头无意识的绕在“奉姁”这个名字上画圈圈。不知道小姁会不会被秋芷琳缠上?
  “要把自己藏好哪,小姁。以及,各位,不要被上一辈的恩怨给波及到了。”她轻轻说着。
  当秋芷琳变得愈来愈像奉如意,那么秋家就再也不容忽视。
  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你打算以韬光养晦当作处世态度,就真的能与世无涉——除非,你再无被关注的价值。
  第8章
  “我长得像奉静言,是吗?”他问。
  她想了下,承认。“某部分。”
  “介意我问他的事吗?”
  “说介意,你就不会问了吗?”
  “我……可能还是会千方百计的问出来。”李从谨老实说道。
  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呢?奉姎努力克制想揉揉额角的冲动,低声道:
  “其实没有必要。因为你这一生也许都不会见到他,知道了他的事,又有什么用呢?”
  “你怎么知道我见不到?如果我追求到你,日后论及婚嫁,总要拜见你的家人。而奉静言是你目前唯一的家人,我该拜见他的。”非常合情合理的理由。
  “你——”奉姎一时无言以对,声音噎住、额角冒汗……心中暗自祈祷不要脸红!不要脸红!千万不要脸红!
  他的表情太理所当然、口气太一本正经,让她想声讨他的胡说八道都显得那么气弱。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她才是有理的那一方!她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告知他任何有关奉家的事,甚至不应该坐在这里,一副打算和他长谈的架势……
  但是,她早已经答应了他,答应他谈谈两人的事——天晓得他、她两个人,会有什么共同的事可谈……奉姎在心底唾弃自己的自欺欺人,可是,她现在已经无法理智思考了,只能以这种想法来使自己气壮一些。毕竟她实在太紧张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坐立难安什么,就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很不自在。
  “我希望知道奉静言的事。不过,在谈他之前,先来谈谈我们吧。”
  “我……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很虚弱的声音。谈这个,比叫她谈奉静言更加艰难,她好想走开……
  李从谨一直密切观察着她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放过,所以当然看到她力持镇定表象下的局促不安,这令他突然放松了下来——要知道,在等待与她会谈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其实是非常紧张的。可是看到奉姎比他更紧张的神态,竟奇异的舒缓了他的紧张,一颗没有着落的心,缓缓定下了。他太在意她,生怕他的存在对奉姎而言代表着困扰;担忧他的情意只会令她感到厌烦。
  而现在,他觉得好多了,心中悄悄升起一股希望的情绪,像煮沸的开水不停的鼓噪、向上冒涌,一路涌上了他的喉咙,由不得他再以缄默传递着对她的情意,不能让两人之间的一切再暧昧下去。毕竟他只是个成日闷在数字堆里锱铢必较的会计师,讲求的是以事实说话;不是创作家,不具备那种无须言传便能意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特异功能。
  所以他必须让她知道!他必须说出来,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
  “我们当然有必须『好谈』的事。”他笑了下,但很快收敛,非常诚恳的看着她道:“虽然你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要正式的跟你说:奉姎,我喜欢你。”
  “你——”他说了!他真的说了!天……
  “奉姎,我想追求你。”他又道。
  “你、你……别说了!”她很气弱的低吼。求天没有用,那只好祈求地上突然裂出个洞让她躲下去,所以她低头,死命低头,她在找洞!
  “请你试着接受我的追求,好吗?”
  “李从谨!不要再说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好叫他闭嘴。
  “这是必须要说的。因为我要对自己诚实、对你坦承。我说的,都是我心中最渴望的。”李从谨轻轻伸手盖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发现她的手微微抖着,有些瑟缩,不禁苦笑道:“不要害怕,奉姎,我喜欢你,只是喜欢你,这并不是世界末日,请不要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
  “我、我才没有害怕!我也不惊恐!我只是在惊讶——惊讶你怎么可以把这、这、这种话说得这么轻易!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喜欢,这根本是太轻率了!”她瞪他一眼,又别开。
  “不,喜欢一个人并不容易。至少,我活了快二十九年,从来没有像喜欢你这样的喜欢上别人,还陷入得这么快。我甚至还不了解你,就喜欢上你,这对我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但这并不是轻率。”李从谨轻轻将她手掌握起,以两只手掌包容,发现她手指很僵、肌肉紧绷,但并没有抗拒他的接近,于是握得更加坚定,像是今生都不再放开。然后接着道:
  “以前,我以为所谓的感情,是长期相处下来,自然而然的熟悉了,欣赏她的优点,所以交往;了解她所有缺点,确定能包容,觉得那缺点对于两人共同生活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之后,就会考虑结婚的可能。到这个阶段,会接着评估彼此的价值观、金钱观、子女教育观等等的有没有分歧得太严重,若没有,这一生,大概就这么定下来了。”说完笑了笑,道:“很世俗对吧?跟全天下那些把生活过得庸庸碌碌的人相同,说是谈感情,还不如说是很现实的选择结婚对象。法律上把另一半称作『配偶』,解释起来,不就是合适的相处对象吗?而这,似乎与爱情无关。我以为我这一生也会这样过完。你知道,我这人很平凡,也很无趣,我甚至说不出自己有什么特长或兴趣。我也没有其他男人那样的雄心壮志,满脑子幻想着创造辉煌的事业王国、将世界踩在脚底下的白日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份份踏踏实实的将每一天该做的事给做完做好。”
  奉姎觉得心口麻麻的,不知道是因为生平第一次被告白的关系,还是右手被包握住的关系,还是因为这个以非常虔诚的姿态握住她手的男人,正浓浓密密的向她传达着情意。那情意丝丝缠缠向她心口包围,环绕成茧,当她猛然惊觉时,已然困宥其中,无处可逃……
  其实,不是不能逃开的。她当然可以恶狠狠的拒绝,将眼下的一切打碎,那么所有的紧张、尴尬、不自在之类的情绪,都会立即化为飞烟消失不见。
  但,她没有办法这样做。是不敢,也不能。因为他的表情是那样慎重,显得小心翼翼;像是怕被拒绝,似乎也肯定会被拒绝,甚至是被奚落,已经做好被伤害的准备,却又希望所有最糟的结果不会真的出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解读出他的心思,而她的心也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冷硬。她无法狠心伤害把一颗心捧到她面前,由着她接受或着摔碎的李从谨,她虽然习惯拒绝,却从不轻践别人的真心。
  “奉姎,我虽然很平凡,可是却没有我想像中的安于平凡。因为,现在,我想追求你,想要爱情。我开始介意起身分证上的配偶栏的名字如果不是写下『奉姎』两个字,那该怎么办?再也不会有其他名字了。如果不是你,那它只能空白——就像我今后如果没有你的人生。”
  “李从谨……”她希望他不要说了,不要挟着这么浓重的情意说出她无法负荷的言语,她不要再听到,希望他住口。但是……却像得了失语症似的,除了叫出他的名字外,其它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感情太浓,讲的话太甜,冒汗的手心召示着对她可能拒绝的不安。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把他全副的心思都呈现在她眼前,让她眼花撩乱、胸口紧缩,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她是个对情感的施与受都缺乏认知的孤儿,对于陌生的爱情更是彻底的菜鸟一只,她怎么承受得住这突然朝她迎面狂袭冲击而来的情意引
  而他,对于还没有开始的未来,为什么竞能在这个时候承诺?一副信誓旦旦、永永远远的样子?
  “你还不了解我,我们还没开始,你怎么就可以想到婚姻,就把我想进你未来的人生里……”她终于能很困难的发出声音时,以为说出来的会是婉拒,可却是质问,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我们还没开始。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只是喜欢你、看着你、想着你,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未来,对未来产生了无数美好的想像。怎么会这样呢?奉姎,你告诉我。”他微微偏着头,眼中有着笑意,问她。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从事刻板职业的李从谨吗?那个应该古板无趣的男人,怎么说得出这样、这样……这样肉麻的话?
  “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你很快也能领略到这种美好的感觉的。”他将她的手掌拉到唇边轻轻吻着。声音因为蓄满了情意的重量,所以声线被压得好低沉,他说道:
  “让我们恋爱吧!奉姎。”
  赵大妈休完长假,终于回到工作岗位,奉姎自然交出掌勺大权,专心当她的管家。只要每天晚上跟赵大妈讨论出隔日的菜单,并对烹煮方法加以指点之后,厨房就没她的事了。本来她应该可以过回悠闲的管家生活的,毕竟她手下统领三个员工,整个宅子打理起来完全不困难。
  虽然工作量看似少了,但想要过着轻松的生活则只能是个幻想。
  光是家里多了李从谨的两个妹妹,就轻易将之前大伙好不容易才磨合出的相处之道——彼此乱中有序、相安无事的生活型态给打破,让这个宅子再度混乱了起来。
  别说曹敏敏又躲回房间没事就哭,不肯出来和大家共进餐:那个好不容易从情伤阴影爬出来的邱小姐,被别人的哭声一带动,又忍不住感伤起来,没事也要对着菜圃流两滴泪,找些残花败叶来葬一下什么的。至于高家姐妹……不用说,当然只能是那么一回事——吵、闹、乱。
  再有,那个李从谨的事业合伙人唐可恩小姐,居然也住了进来。这位小姐长期在深圳工作,已经在那边置了房产,每次回台湾这边,会回父母家住。而这次,她为了方便跟李从谨讨论工作上的事,又嫌老家离市区实在太远,有时工作得太晚回家不方便,于是跟李从谨说了一声,便三天两头的来这里住个一晚两晚。
  反正李从谨这宅子就是房间多,也习惯了当收容所。他对于亲友的请求向来不轻易拒绝,这也是他当初将这块地盖成民宿规模的原因吧;不是特别热情好客,只是习惯多给人准备一点方便。反正他个人没有什么需求,他有的、用不到的,就任人取用无所谓。
  当然,以上的吵闹、热闹、鸡飞狗跳情况,身为李宅的员工们,一度感到非常困扰;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心中纠结不已,想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工作环境却又舍不得这份待遇颇优的高薪,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在奉姎这个大管家的分析开导之下,大家情绪都还能维持着相对平和的状态,继续在工作岗位上努力。每天尽心尽力打理好这个家、照顾两名成长中的儿童、煮饭给那些要求多多的挑剔女人们吃。
  当然,除了这些烦人的生活琐事之外,整个宅子的人都心照不宣的当起了隐形观众,带着既讶异又兴致勃勃的心思(P。S。唐可恩小姐除外),偷偷觎着李从谨和奉姎两人之间的真人版爱情偶像剧。
  谁都想不到这两个人居然会谈起恋爱来!一个温和斯文的男人、一个严肃冷淡的女人,两人还都不是多话的性子,怎么看也不像会兜在一起,碰撞出爱情火花。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谈”这个恋爱,演哑剧吗?
  对于这种事,大家就算好奇个半死,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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