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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散的时间拖久了,人就会死亡。必须赶紧复他的魄,一旦魄安定、魂安宁,人也就无恙。」「那就复他的魄。」皱着眉头,居宇楼说。
摸摸下巴,九江说:「阴阳平衡方为人,他失了魄,体内阴气凌驾阳气之上,这才是他半死不活的真正原因,解决之道是灌注他足够的阳气,每七天就能回复一魄,到七七四十九天后,七魄回归,他也能回复正常。」「你施法需要任何法器或人力,我都全力配合。」「『复魄』过程麻烦些,除了我设坛招魄外,他这里也必须有相应的措施来配合……」九江吞吞吐吐起来,「听过采阳补阴吧?就是女人在欢爱的过程中,吸取男人的元阳来补益自身,让自己青春永驻……」「你要我找个女人给哥哥?」话里隐隐透着不悦。
「你还没搞清楚吗?他体内阴气多的跟死人有得比,给他女人只会要他的命。」把话挑明了说:「他需要的是男人。」「嗄嗄?!」躺着的居宇拓居然低呼一声出来,惊愕恼怒,他可是将对话全听见了,按照九江的说法,就是必须让男人上了自己,好吸取阳气滋补自身,但、这种做法太……居宇楼则是把眉头压得很低,「说清楚些。」「房中术里,男人精液为最可贵的生命之液,又称元阳,富含最纯净的阳气。元阳能调整令兄体质,吸引分散的魄回来。只是要切记,『复魄』术一旦施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能中断,若是期间阳气青黄不接,七魄不能顺利回归,那就糟了。」「我哥会死?」居宇楼紧张了。
「比那更糟,他会成为活死人,俗称的植物人,魂魄无法去投生,只会在身体附近徘徊──」居宇楼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计算行「复魄」术救治哥哥的成功机率有多大,虽说现代医学有其优点,但九江的说法似乎胜算更大些。
「你说呢?」居宇楼转而询问病者:「天河帮还需要哥哥的领导,哥哥必须康复起来。」「……不……」身为异性恋者,居宇拓怎样都无法想象跟男人苟合的情景。
「这件事由不得哥哥做主,我会将一切安排好,怎样都会救回哥哥。」冷硬地说。
居宇拓心里不以为然,这不可能是弟弟的真心话,现任帮主若死去,他接掌天河帮理所当然不是吗?
然后他害怕起来,或者弟弟跟九江不过是上演一出戏。自己留在医院里让医生照顾,反而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最终必能恢复健康,但弟弟却是故意用所谓「复魄」术欺人耳目,实则以阴法来加速自己的死亡。
「不……」他想大声嘶吼呐喊,想跳下床去,但身体软绵绵,连一根小指头儿都动不了。
「哥哥看来很惊慌。」居宇楼弯下腰,从上方俯视全无反抗能力的人,「……放心吧,我若真要你死,现在就能下手,还能做得干干净净,让人找不到罪证。」言下之意,弟弟若真有异心,根本不必拐弯抹角。
居宇拓别过眼睛,对方那读破心思的表情太刺人。
「我会找个守口如瓶的人,事成后他就会消失,只请哥哥暂时配合。」居宇楼话声难得柔和了,「撑过这四十九天,就好。」闭上眼睛,居宇拓目前就是只爪牙都被敲去的猎豹,由他人来决定存亡,连反抗都不得反抗。
第二章
居宇拓在经过九江那一阵刺激之后,终于回了点力气,居宇楼很快替他办了出院,带回天河帮总部、同时也是居家人生活的宅邸去。
总部位于市郊区,高墙围起了约两千坪的大庭院及正方格局的大房子。房子分为两部分,前头的总部为天河帮议事、开会之用,以穿堂连接到后头的屋舍庭院,和式造型的优雅堂屋目前只居住着居家两兄弟、管家、厨师及帮佣,至于护法等下属们则住在前堂,随时可供差遣。
居宇拓暂时无法走路,任着弟弟抱下车,一切过程都在天黑之后进行,居宇楼不希望帮主病恹恹的样子被太多人看见,引起外界对帮主健康情况的揣测。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能消弭不安,稳定天河帮各部会及友盟的疑虑才是最要紧的。
「哥哥先休息一会。」将居宇拓送回房间,平放在铺了睡垫的榻榻米上,居宇楼替他盖好被子,小声说。
居宇拓很冷,心里一边抗议居宇楼给自己盖的被子太薄,一边又发现到一件从前未曾注意过的事情;他身为一个高佻成年男子,体重不可能太轻,弟弟抱起自己来却是轻松自在,靠在他身上时,更能体会到,对方身材比自己还强壮,强烈的男性味道充盈鼻间,那就像成年斗鱼身上出现的性征变化,让同样成年的自己兴起了抢地盘、争领域的斗性。
弟弟果然就是自己的竞争者,两人迟早有一天,会再次陷入激烈相斗、然后两败俱伤。
眼前陡然一阵黑暗,弟弟居然将灯光给熄了,轻轻推开拉门出去又阖起门,居宇拓心中涌起恐慌,目前几近瘫痪的他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若是不留个人在身边,出事了有谁能知道?
难道弟弟想留着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居宇拓外表看来端庄凝重,其实比一般人爱钻牛角尖,这一乱想起来就没完没了,但到最后他终于想起,母亲明天会抵达,到时至少有个可信任的人在身边。
安心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何时他又醒来,黑暗之中正有人碰触他的脸,暧昧的勾勒他眉眼、颧骨、以及耳廓的形状,粗糙的指腹掌面刮着他不舒服,配着拂来的温暖嘘息,害他鸡皮疙瘩全都冒起来。
谁?他想问,但他发觉自己又软弱无力了,就像回到躺在医院里的那时候。
那手还继续向下,衣服布料被拨动的簌簌作响,暗示某个动作正进行。
脱衣服──
居宇拓此时就是个被人任意摆弄的娃娃,任上衣被寸寸褪去,却连抵拒都不得抵拒,然后那人也脱了自己的衣服,并从背后贴上来。
平板的胸肌与底下特有的硬挺性征,在在告诉着居宇拓,背后是个男人,而且是肌肉硬实的强壮男人;那男人身体灼热的不象话,但这也可能是因为居宇拓自己身体太冷的缘故,才会有对方像火炭的错觉。
居宇拓心惊胆战。
弟弟居然真的给他找了个男人,而他连这男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唯一能辨识的也只是对方在自己胸前爱抚的手法高明,说不定是专业的男公关之属。
知道身后那人不过是拿钱办事,让居宇拓心中好过了一些,再者,对方身体的热气像是温泉般,透过相触的肌肤而淹到自己身体里,舒服的让他好像要融化了,这是因为他的体质被阴气占据,因此对阳气变得敏感,阴阳相吸的作用,对方的阳气便一点一滴过渡而来。
居宇拓消了渴,不知不觉呻吟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又能发出声音了,后头的男人更因此急切的爱抚起来,每一滑动,都在冷凉的肌肤上擦出一把火,而男人的硬物抵在臀间,又让居宇拓万般不自在,暗夜里的偷袭让四周紧张感加深,他呼吸急促。
「离……开……」咬着牙,居宇拓拼了命的要说话。
男人知道居宇拓的不安与厌恶,搓揉的动作轻缓了些,但后头那剑拔弩张的高昂态势却演绎剧烈,不断在他隐蔽的入口刺探、侵探,湿漉漉的体液沾得他底下黏腻不堪,可见后头男人在进行金钱交易时,也颇能乐在其中。
「……我给你钱……更多……你离开……」鼻尖在他肩胛骨中央处左右擦过,男人摇头,意外的小动作搔痒了居宇拓,他忍过那一阵想笑想震颤的反应,却又怨愤起来,改而威胁了。
「你若真的……见不到……明早太阳……」这样的恐吓若是用在平时,也许能收到相当实质的威迫效果,却因为配着居宇拓难得慵懒的语调,反倒产出欲拒还迎的情调。
男人心底起了骚动,再怎样的冷静都抵不过病人这无心天然的挑逗。
忍不住咬啮肤质美好的背肌,用的力道恰恰好,细微的痛感成为电流,沿着脊梁骨爆炸出小小火花,居宇拓舒服到再度低吟,却又惊觉这叫声显得人软弱,忙咬住唇,让暧昧的声音嘎然而止。
身体明明不想停,但他的理智喝令自己必须踩住刹车。
「滚……」这是他的最后通牒。
男人停顿了一下,退开,身后传来榻榻米地板与衣服摩擦的窣窣声,居宇拓虽看不到,也猜测对方自讨了没趣,打算穿衣服离开。
他应该可以放下心了才对,但一失去了对方炽热的体温后,阴冷就开始自脚底袭上,身体再度沉晕起来,这身体像是刚被拔了插头的灯,电力不继则光明倏失。
这么见效?他暗自心惊,难道九江神棍说的都是真的?
居宇拓个性有其固执的一面,绝不可能叫那人回来,但万万料想不到的是,男人竟又在他身后跪下,这回手指直捣他那幽闭的深处,冰凉浓稠的什么被推了进去。
居宇拓的脸因愤怒而恼红,那家伙居然给自己上润滑液。
「等……叫我弟弟来……」
他决定要痛骂居宇楼一顿,身为弟弟、身为二帮主、居宇楼这次替自己决定的事过分又超格!
那人装没听到,厚实的胸膛再次贴来冷冷的背部,这行为让居宇拓失神了好几秒钟,身体如雪被春阳销融,也不冷了,而男人手指还正温柔按贴,粗硬的指节在进入时小心地感受里头肉壁的脆弱度,一遭受到挤缩抗拒,就稍稍停顿,唇与舌亲昵的吸吮居宇拓的颈部,利用亲密的小动作转移对方心防,一等里头紧张感消失,他才又寸寸欺入,以富有节奏感的按摩方式帮助放松那地方的绷紧。
居宇拓身体舒服了,心情还依旧荡在谷底,他从十七岁与女性有了性经验起,性事上都位于主导地位,就算偶尔找了高级公关来服务自己,总还游刃有余,这回第一次让人侵入自己,让他觉得窝囊到极点,打算等回复了力气后,第一是杀了后头这男人,埋尸到深山里,第二是跟居宇楼翻脸,要他到东南亚去定居再也别回来。
但、若是送走了居宇楼,自己可就势单力孤了,本地的几个组织还没搞定,日本的极花组更是咄咄逼人,没有了居宇楼支持,光靠他跟郑子衿来撑局面,父亲打出天下的天河帮怕会葬送在自己手里……这一分神思考就没完没了,底下却又挤了个什么东西进来,那东西比手指更霸气,温度更是高了不只一倍,他马上回神,知道失守了。
「出去……唔唔!」难耐的低呼发出。
后头那人其实没想象中的沉稳,紧搂着的双臂及脸面贴着后颈的呼吸都紊乱了,证明了男人是被关着的虎兕,出柙后的抽送蛮横,竟比心跳的速率还急切,毫不客气将居宇拓当成了自己的领地巡行。
肉体楔合以原始的律动,强力的。
居宇拓知道反抗也无用了,也就不再浪费唇舌,不过,也幸好弟弟找了专业的人来,事前的准备工作妥善完备,让他除了有些涨涨的不舒服外,完全没有听说过的那样痛不欲生。
身体上虽没受到痛苦,心理上呢?很快他被一种新奇的体验所吸引,发生在两人的交合之处,那人硬的像铁的性器于捣鼓间传来源源不绝的热源,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都被灌注了岩浆热流,让他温温暖暖的舒服。
身体缺失的东西回来了一部分,恍惚中他明白了,人有七魄,他游离的其中之一已经回归。
或者还有其它的,但绝对不是腿间那湿漉漉黏稠稠的一大片,他脑中有一颗小点爆了开来,照亮脑海里最黑暗深沉的角落,那光透出他的头骨、皮肤,成了一大片温暖的海洋,他就在那海里徜徉,跟海水融为一体。
再没任何事可烦心的了,烦心事都被蒸发到了天空去,他惬意地往天空看去,而天空──天花板?!
他揉揉眼睛,才发现天亮了,而最让人惊讶的是他如今连揉眼睛的动作都能轻松做来,发呆了好半晌后,他又尝试着起身,居然也毫无困难,睡衣更是好好的在身上,过去几天只能瘫着的状态像是一场梦。
不放心的又试着伸了伸腰,神清气爽,接着听到门被拉开,转身望,是居宇楼。
还来不及斥喝昨晚弟弟安排的那种荒唐事,对方倚着门先开口。
「很高兴看到哥哥回复正常,给九江大师的大封谢礼果然值得。」一番话配以弟弟特有的讥诮语气,让居宇拓完全分辨不出这番话是真心诚意、或者只是嘲讽而已。
「你……」本想问昨晚那人哪里找的,却注意到弟弟神色疲惫,跟自己的好气色成了极大的反差,他忍不住问:「你没睡好?」「……睡不着。」弟弟避开了他的注视,转头又说:「大妈已经抵达机场,我派有信去接机,一小时后会到达,你准备一下吧。」说完后他转身离开,竟不给居宇拓追问昨晚的机会。
这个弟弟总是如此莫测高深,居宇拓想,两人间像是有道约定俗成的墙,谁都不会太靠近彼此,很小心的不泄漏自己的底,以免被对方有机可乘。
手足间不一定需要友与恭,世界上很多兄弟打从一出生起就是彼此的敌人,自从居宇楼出生之后,母亲就是这样明确教导着他。
──要小心,宇拓,那女人的儿子随时随地想把你踢走。
──他是你的敌人。
秋本久美子,日本极花组组长秋本明的妹妹,也是天河帮帮主居宇拓的母亲。久美子自从丈夫死后,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回日本去居住了,她其实更想念家乡的景物。
听闻儿子车祸受重伤,她急急忙忙搭机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女孩,是翁有信的女儿翁涵凌,她本来在日本工作,趁着放假之便回来探望家人。
翁有信将久美子及她配属的保镖接回总部后,居宇拓神采奕奕地迎出来,说真的,这点大大跌破翁有信的眼镜。他在路上已经跟久美子详细报告过,怀疑医院里居宇楼强烈拒绝他们探望居宇拓,只怕居宇拓伤的比想象重,但如今这个疑虑尽消,他们完全看不出居宇拓有任何异样,所谓的车祸像是假的一样。
久美子虽然已经五十几岁了,但因保养得当,还维持三十岁女人的绰约风姿,头发也端庄盘起,贴身的丝质套装更是连个皱折也没有,就连挑选来搭配衣服的真珠饰品也无懈可击,显见她一丝不苟的个性。只可惜她外形虽美,气质却冷若霜花,很难让人产生亲近感。
她坐定后便问儿子:「你真的没事?」「只是场小车祸,还让母亲舟车劳顿跑回来这一趟,我很过意不去。」居宇拓恭敬地说,他对待母亲的方式是中规中矩的,这跟自小母亲要求甚严有关。
久美子细细检视,儿子看来的确健康的很,翁有信言过其实了,但她还是故意责难同样陪在一旁的居宇楼。
「我听有信说,你阻挡任何人探望宇拓?」居宇楼欠身答:「哥哥当时受到惊吓,医生交代短时间内不能刺激到他,所以我才请翁堂主回去。这点我在电话里都已经跟大妈报告过了,不是吗?」话说的客气,眼神却是咄咄逼人,嘲弄久美子这趟回来是多此一举。
久美子一向讨厌他,也从不掩饰这一点,轻哼之后又把重心放在自家儿子身上,并且介绍了翁涵凌。
「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