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魎之復魄林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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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魎之復魄林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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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就等一触、即发。

  「……子衿、碰碰我……」再次恳求,诱人的。

  郑子衿再度接受那伸过来要求碰触的手及身体,劈啪声响再起,蓝色火光在两人肌肤接触的点上跳跃,痉挛迅速通过身体,麻飕飕的疼痛让两人同时放开并且摔跌往后,仓皇站起却又觉得呼吸急促、心脏跳动的更是紊乱,就像触电了一样。

  「好痛!」居宇拓狼狈地叫出声来。

  郑子衿也痛,却瞪着居宇拓,他觉得对方一定能给他个合理的解释,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到底怎么发生的。

  居宇拓喘着气,疼痛让他神智回来了,冷汗不已,不断抚着胸口顺气,大惑不解,他身体明明焦躁又饥渴,为何却对郑子衿的碰触起了生理上的反感?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对责难,他吞吞吐吐地说。

  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对其他男人的碰触,居宇拓产生了可笑的排斥反应。

  就像人体内的免疫系统排斥侵入的病毒或细菌,他的身体也主动推拒送上门的粮食,就算濒于饿死也一样。

  更可怕的是,或者连这心理也有着相同的排斥反应。

  只能接受某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郑子衿不敢再随便碰触居宇拓,触电的痛楚太强烈,虽不知道这电击怎么来的,他却严重怀疑居宇拓吸食毒品,才会做出会有那么异于平常的行为,因此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特别注意居宇拓的一举一动,也没见到对方吞吃任何药物,偷偷去搜随身的物品,更没有可疑的粉末或药丸,几小时前的失控好像是假的。

  居宇拓看来却像是回复了正常,只是发呆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跟他讨论车祸事件、或是外头哪个小帮派又来挑衅时,他随口应声心不在焉。

  上星期临时敲定的干部会议预定明天举行,郑子衿问居宇拓要不要先回去跟二帮主讨论一下明日的细务,他发现当自己提到二帮主时,居宇拓的瞳孔都会扩张。

  人类的瞳孔会因应光线、情绪而缩小或扩张,而此时室内的明亮度并没有变化,看来居宇楼果然对居宇拓的情绪能产生很大的影响。

  「不,让宇楼处理那些前制作业,他搞得定。」针对这问题,居宇拓的回答平稳清晰。

  郑子衿怎么听都觉得居宇拓的回答很虚,他也不点破,只是说:「既然如此,我就一个人过去,有事连络我,记得,别再把新手机摔坏了。」最后一句话并非是说笑。

  转身要出去,居宇拓突然叫出他,神情有些焦躁。

  「你碰到他,要他……」

  「谁?」郑子衿隐约猜出这个「他」是谁,却还是想要个肯定的答案。

  「……不、没事……算了、我很好……不需要……」居宇拓退后了。

  郑子衿走到外头时,让留守的人暗中监视居宇拓的一举一动,有任何特殊的举动都立刻打电话来报告。

  总堂里忙忙碌碌,因为明天会有几十位重要的干部过来开会,招待的细节全不能马虎,而每位干部的喜好都不同,光是茶水饮料就得准备个十几种,会后的餐叙更都得妥贴安排,这忙坏了身为总管的天相、以及独立运筹帷幄的居宇楼。

  居宇楼却完全没有请回居宇拓的打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郑子衿碰上居宇楼后,随口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他细察居宇楼神色,颓靡依然,眼窝下方的黑影也浓烈,本人所谓「没吸毒,只是累了些」的说法实在很启人疑窦。

  直到居宇楼假做随口问起:「我哥哥还好吗?」「不太好。」郑子衿坦率地答。

  「……怎么个不好?」

  「精神上不太稳定,或许压力太大。我觉得该请位心理谘商师过去……」小声地说。

  「他不需要心理谘商师,他要的只是——」「他到底要什么?」郑子衿陡然间咄咄追。

  「你不知道?他没……」

  居宇楼话里的惊讶不是假装的,让郑子衿更是疑惑,这兄弟俩到底搞什么?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拉力蔓延在他们中间。

  而他们明明离得如此远。

  「……或者他需要个老婆,但他似乎不这么认为,而我更担心他的身体,不对劲。」郑子衿耸肩撂下这几句话,然后诧异地问:「……你笑什么?」没错,总爱装酷、装得胸有成竹、一副天下之势操之在我的居宇楼居然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喜悦的笑,就像他头上本来笼罩了厚之又厚的乌云、脚底结了深之又深的冰,却在听了郑子衿的话之后,瞬间散开、融化。

  「哥哥原来没有……」他自言自语,彷佛忘了身边还有人。

  郑子衿皱起眉头,不乐地质问,「逼走兄长让你很高兴?」居宇楼敛起笑容,春风散去。

  「你错了,我没逼走哥哥,我希望他快些回来,回到我身边。」居宇楼拍拍他的肩,「我需要他,天河帮也需要他,明天的干部会议里,他跟我可不能缺席。」这不是废话嘛!郑子衿偷偷啐了一口,以帮主名义召开的干部会议,若是帮主、二帮主不到,根本说不过去。

  「对了,你回去后见到他,问……不、没事、他应该还……」居宇楼有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他摇手表示什么也别说,维持原有的酷气。

  郑子衿一肚子闷气回到自己地盘,先是询问手下关于居宇拓的情况,回报没问题,手下又说沼魉堂的商侨及右辅佐翁有信打过电话给帮主请示指令,其余时间帮主大人很安静的待在书房里翻阅时事新闻。

  唯一令人担心的是,帮主大人每隔几分钟就会从报纸里抬起头来,用发狠的眼神瞪着手机,像里头藏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郑子衿胸里一个喀登,觉得不妙了,他快步走到书房去,居宇拓的姿态就跟手下说的一样,看来沉静无比,却在看人时有凶狠狂躁于眼中闪过,跟昨天失控前的情况类似。

  吞了吞口水,难道居宇拓又……但幸好手机还好端端的躺在书桌上,看来人还不算太出格。

  「我回来了。」郑子衿小心翼翼打招呼。

  居宇拓收回视线,重新专注在报纸上,蝇头小字根本无法解他的焦渴,他只是利用报纸来遮挡自己漫溢出来的野性。

  因为他满腹饥饿、生命能量渐渐流失、缺少了某种抚慰、所以……「你不问我什么?」郑子衿还不放弃套话。

  「……你以为我想问什么?」口气又怒又难听,迥异于居宇拓平日的温和儒雅。

  「就跟二帮主想问的一样。」郑子衿干脆开门见山说了:「我怀疑他拿药物控制你,但他看来却比吃了药更惨……宇拓,你给我老实说,你们兄弟俩他妈的搞秘密药物实验是不是?是他逼你还是你逼他?」「没有,也不是。」

  「既然没有也不是,两个人同时变得跟鬼一样,是要在明天的干部会议上表演余兴节目吗?要不要我帮你们想节目名称,叫做『鬼来了』?」连珠炮的嘲讽,看来郑子衿这回也动肝火了,根本不管居宇拓其实是他顶头上司。

  「别管我……」居宇拓森森说:「别管我,你给我出去。」郑子衿心中气苦,他跟居宇拓这样过命的交情,却在这时踢上铁板。

  看着好友霍地转身出去,还用沉默表示不满,居宇拓就只是阴郁。这人走了也好,一大团阳气在前头,无异于老虎前头放一块新鲜生肉,扑上去是迟早的事。

  可悲的是,这具身体排斥别人,他想要的只有……那个人。

  就是那个人,在暗夜里以强悍于他好几倍的肌力并给予温暖的那个人。

  不是居宇楼。居宇楼是跟自己分享相同一半基因的亲兄弟,就算因一时的权宜而搅和在一起,这不伦依旧有违天理,父亲在天之灵有知,肯定也会诅咒两兄弟下地狱。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喁喁低语。

  不觉得那几夜的沉沦如此美妙?

  针刺了屁股似的跳起来,迅速转一圈,书房里除了居宇拓之外,没其它人,说话的人是谁?

  那声音没放过他,继续质问。

  总是逼迫自己坚强的你,也有能喘一口气,接受他人抚慰的时刻,不好吗?

  居宇拓将手中的报纸乱挥乱甩,欲求不满的他暴躁的像是一只疯狗。

  「你是谁?你在哪里?给我出来!」既然涉足黑道,还有什么天理可违?想循规蹈矩当好人,就滚出这个圈子,遵守社会法律的规范,做个安分良民。

  「我是天河帮帮主,每天都生活在罪恶里,不需要你来教我规矩!」那声音呵呵呵低笑起来。

  既然如此,诅咒你下地狱的人多得很,增加父亲一分名额也无妨。

  「你……」

  他大惊,知道说话的这人是谁了,是他自己,他正濒于疯狂分裂的边缘。

  铃声响起,来自现实世界的书桌之上,有人传简讯来,送讯者是居宇楼。

  理智上不想看,看了一定会让他恨上加恨,手指却自动听从另一个疯狂的意志,按下了查看键。

  『哥哥还好吗?』

  「不好!」他叫。

  可恶的简讯、可恶的那个人、可恶的……弟弟!

  没几分钟,又有简讯来。

  『别生气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他愤愤嚷:「你现在一定正在嘲笑,嘲笑当哥哥的我被你轻易玩弄在手掌心上!」当下又想把手机给扔出去,脱手前却鬼使神差的犹豫了一下,那个人温暖的胸膛此刻好像就紧贴着自己,热滚滚的洋流随着心跳的起伏,一涛一涛拍打自己,就像海水拍打着怪石嶙峋的岩岸。

  滴水久了能穿石,再怎么坚硬的怪石也会被挟着引力的潮浪给侵蚀,他抓着手机的手发着抖,直到屏幕灰暗为止。

  他的心也突然变得灰暗了,骨髓里冰水湍流,连带骨头也冻结脆化,他随时都会被敲碎。

  『别生气了,别把手机当消耗品。』简讯再来。

  金属壳在墙壁上四分五裂,代替他的身体摔成片片,新手机到了他手上之后,没活过一天。

  「……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对着墙壁这么说。明天,干部会议之上,一把小刀会杀死让他疯狂的那个人。

  半个小时后,郑子衿进来递给居宇拓一支新的手机,居宇拓脸色难看。

  「我用不惯这厂牌,给我原来的型号。」郑子衿无奈摇头,「我当然知道你懒得适应新接口。这是二帮主请人快递送来的,说耐摔。」居宇拓不说话了,走到前一支手机的残骸处,找到薄而小的芯片卡,插入新手机里。

  礼物也扭转不了他想杀人的决心。

  第七章

  干部会议让隐于郊区的天河帮总堂变得热闹起来,各式进口轿车徐缓驶入堂里,戴墨镜的黑衣人内外穿梭,所有干部彼此相应打着招呼,三三两两进入议会厅。

  离开总堂几天的居宇拓也回来了,所有干部在看到他之后都交头接耳起来,素以温文俊雅闻名道上的帮主意外臭着一张脸,难道是因为策划车祸的人还没被抓到而生气?

  居宇楼在堂门处跟人打招呼,他也是被偷偷议论的目标之一;相对于居宇拓异于往常的凶狠面孔,他则苍白如鬼。说来、一个总是保持健康体态的人会在短期之内产生大反差,不是生病就是吸毒,而大部分人的猜测都偏向于后者,毕竟黑道取得毒品容易,一个把持不住就会沦陷,居宇楼也不会有例外。

  居宇楼并不在乎干部的奇怪眼光,依旧维持冷酷模样,虽然远远望见哥哥时,微微动了容,他却顾左右而言他。

  居宇拓也一样,迅速掠过弟弟身边,这样的互动落在所有人的眼里,有各自的解读。虽说两兄弟以往在帮众面前也是表现生疏,但这次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

  同样的无视,却在这样的无视里牵起一线紧张的情绪,两人看来故意避着彼此的视线,呼吸、心思、情绪却又像是牵系在一起,是草原上两只公狮对峙,气势上谁也不相让。

  整个天河帮里弥漫着不安的情绪,居家两兄弟若是有龃龉,迟早祸起萧墙,本帮根基再怎么稳固也禁不起这折腾。

  当然、也有人暗中等着看好戏,乐于见这两兄弟不合。

  议事厅里,左右辅佐、八方顾问、总管、四大护法、四堂口主、包括秘书长全都到齐,身为帮主的居宇拓坐定主位,居宇楼在他斜对面,主持议事的总管站起身来,将开会的原因及目的等一一说明,很多人都注意到,居宇拓从坐定开始,却又一反刚才的态度,开始猛盯起居宇楼。

  他所有的肢体语言都表现出恨这人入骨,恨到想要啃其骨、啖其肉、寝其皮,更像是想把弟弟给当成猎物给一口咬死。

  某种失序的情态即将开始。

  「……我们虽然先警方一步锁定了嫌犯,王袁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黑幢帮主已经在帮内下达追捕令,应该很快就能给我们消息……」商侨推推眼镜报告关于车祸事件的最新进度,并询问进一步的指示。

  居宇拓没答话,根本懒得理王袁是谁,只是凶狠瞪着居宇楼,他全身的毛发与细胞也都只注意着对方,完全没将会议厅里的任何话语给听进去。

  居宇楼见哥哥这副模样,先略过这问题,转而问:「我现在比较想知道,针对天河帮来闹事的小帮派动向如何。根据最近闹场的次序及规模,他们的行动似乎都是有计划性的,砸场子时也都等到警方来时就退走,还故意在现场留几包白粉,让警方有借口拘留我们的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抢地盘……」山魑堂主石抉说:「有传言说大狻后头有了新靠山,以打倒天河帮为主要目标。这所谓的新靠山,说不定就是主导暗杀事件的黑手。」居宇楼点头,对上居宇拓的视线,「哥哥觉得该怎么处理?」居宇拓依然没回答,几张资料纸被他捏成实实的纸团,他有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暗狂乱,事实上,整个会议室里的人、事、物都不在他眼里,他眼里能看见的,只有居宇楼一个人。

  存亡的本能就快要完全接管他的意志了,他正站悬崖边,再一步就会坠入深渊,没人能拉得他回头。

  他也不想回头,他的身体需要某个东西,他要某个特定的人给予……那个人……

  「……什么都好……」

  什么都好、要怎么处理都没关系,他眯着眼睛,他想要那个男人奉献生命给自己,而他再也等不下去……居宇楼突然起身,对厅里所有人说:「哥哥这几天不在堂里,对开会的议题不太清楚,请容我们退席一会,让我跟哥哥做个口头报告。」参与开会者都愕然,眼睁睁见居宇楼强迫居宇拓离开座椅,冲往厅旁附设的小休息室里。这休息室是提供干部私下商讨事情时的安静空间,里头有大沙发、饮水机、办公桌、以及方便密谈的良好隔音设备。

  先把居宇拓推到沙发椅里,让他坐着冷静冷静,居宇楼转身锁上门,一回头,居宇拓冲了上来,冲势强到让居宇楼的背部重重往门上一撞,发出好大一声砰响。

  门另一头的干部们都听到了撞击声,面面相觑,这两兄弟不会在里头打架吧?郑子衿更是紧张,他可是这几天经历两兄弟之间怪异情绪的唯一一人,更知道居宇拓随时随地都会失控,他立刻去敲门。

  「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跌了一跤,撞上门……」居宇楼的声音隔着门板微弱的透过来,听来并不紧张。

  大概真的没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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