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听了半天,没做任何评判也没提任何问题。陈莘已经汇报完了。陈锦看著已经空了的酒杯,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半天才说:“就按你说得方案去做吧。”
……
陈莘甚至都不知道这人听进去没有,他面无表情,心中破口大骂:你大爷的,我刚刚还不如说我想把东星卖了。
“那我出去了。”陈莘一直站著汇报,口干舌燥腿也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陈锦闻言,总算抬起眼帘看他,却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领子上有什麽?”
陈莘莫名其妙,低头瞅瞅,领子很干净啊,这衣服是前天晚上给酒店干洗的,今早酒店烫好了送来的,有什麽东西啊。等人影压下来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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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显得很著急,这和他以往不急不缓的态度截然不同,三两下陈莘就被压在办公桌上,他还来不及抗拒甚至脸色铁青,就被扣住双手,分开双腿,呜咽一声被人进入。
“你知道吧……”陈锦轻轻啃著他的耳垂,开始缓慢抽插,那炙热的气息全打在他敏感的耳朵上,让他忍不住颤栗地连脚趾都绷直了,“自你意气奋发地进来,我这里,就硬了──”
陈莘倒抽一口凉气,因为陈锦一边说著一边像打桩一样更深入进来,他之前连润滑也没做,直接被人进入,没被撕裂完全是靠著过去被陈锦锻炼出来的扩展收缩的本事,这陈锦突然做出连根没入的打算,他一点准备也没有,“停、停──”
“停?这怎麽停。”
陈锦这次没有玩什麽折磨人的花样,陈莘在呼吸凌乱下突然一种电流激过的感觉从下体迅速窜入大脑,全身软下来,眼睛都舒服得半眯起来,就在这时,耳边的电话突然响起来,震得他一惊,忍不住收缩倒刺激得陈锦差点泄了。
陈锦随手按了拒听键,微微一笑:“这麽激动?”
“别……呜……呜……嗯……”
陈莘被高频率的抽动弄得头晕目眩,快感再次腾升,根本顾不上其他,整个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喘息的声音。
从办公桌到会客沙发,最後到休息室还来了一次,陈莘在昏睡过去之前都想不起来这一切怎麽开始的。
周四全天,继续是重点项目汇报。听到中午十一点时,陈锦打电话通知秘书,将之後的汇报顺延到下午再继续。他打开休息室的门,看到陈莘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发呆。
这种表情,以前在陈家,经常可以见到。陈莘喜欢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进不去。
陈锦也没走过去,就著打开门的姿势,说:“起床吃饭。”
这种命令的口吻让陈莘很不舒服,可是他赤身裸体睡在人家的休息间,看窗外大亮的天色想也知道近午了,他为自己昨天被从下午做到晚上的最後因为高潮太激烈而昏过去的经历感到羞耻,根本没立场指责别人态度不好。
休息室里有一套衣服,居然是陈莘留在陈家的──昨夜是陈锦蓄谋的,这个认识令陈莘抓狂。在他的记忆中,陈锦虽然会不择手段但不会将这种做法运用在和他上床上……
陈莘漫无边际的思考一直到他出了休息间才停止,然後他就呆若木鸡。
在办公室中间摆著一个圆形餐桌,一些清淡的小菜以及……两碗白粥。
这是要玩百万富翁在平民窟吗。
陈莘看著桌上的协议,并没有打开,只是问在对面喝酒的唐嘉:“我如果签了会怎样?”
唐嘉满不在乎地说:“有人会一无所有。不过说不定也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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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三章内结局)
陈钰沈思了一会,拿起协议,从头到尾扫了一眼,拿出笔,又看了一眼唐嘉,似乎在掂量这份协议对眼前这个人的影响,但唐嘉却已经将目光移到了写字楼的窗外,似乎事不关己。陈钰只好又将注意力移到协议上,他定了定神,想下笔却发现自己没有之前的勇气了,他叹了口气:“我……”
唐嘉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想法,将酒杯放下,从陈钰的手中抽走,然後在陈钰惊讶的目光中,将协议放入碎纸机中。
“哎,你干吗!”
唐嘉不屑地一笑:“你不是不想签吗,我这不是在帮你?”
陈钰对这个人简直无语,可是却又被他看透了那一刻的退缩感到松了一口气。
唐嘉这时又说:“资金准备得差不多了,孙奕如果再不行动,他不是放弃就是发现了。你有没有想过,像他这种人如果发现我们摆了他一道,会怎麽对付你?”
陈钰闻言,立刻找出漏洞:“为什麽只是对付我?他凭什麽放过你?”
唐嘉回答得理所当然:“他可不敢在得罪了你们家的情况下,再得罪我们家。所以他只会对付你。”
陈钰冷笑:“行啊,我正好想看看他有什麽脸面来面对我。”
但陈钰首先要面对的居然是陈莘。
当然,陈莘看到他也不是和颜悦色。两人是在周五晚宴的时候见到的。周五的战略简会只有极少数人参加,陈锦不遗余力地提拔陈莘在陈氏的地位,在众人侧目中下达指示他也参会,晚上陈锦请所有参加简会的干部吃饭,陈钰作为主陪,匆匆赶来,在看到陈莘的那一刻脸色一变。但他毕竟已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夥子,看清楚情况,就恢复原样就坐。
但两人都没想到,晚宴後,陈莘原本想回酒店收拾一下行李,连夜赶回去,却被陈锦阻止了。
“你的行李被搬回家了。”
陈莘暗叫不好,却不能发作,他来开会没带著小高,原本计划是包车回去,行李中里的材料在公司都有备份,会议材料集团办公室会後都会给各参会公司发送,西装啥的可以回去後再买。打车回去算了──陈莘打定主意,还没开口,就听陈锦说:“一起回去吧,别说你的东西在家里,你妈的东西也在,你总不可能觉得都不重要吧。”
陈莘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冲口而出:“你没有别的手段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陈锦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微微一笑,略一低头鼻息都扑在陈莘的侧脸上,引得後者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不管什麽手段,对你有用就行。”陈锦的声音很低,却一个字一个字钻入陈莘的耳中。
於是陈莘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陈锦的车,当看到已坐在车上等的陈钰那如同黑炭一样的臭脸时,他心情又好了点。能气死陈钰也不错。
告别了这麽长的时间,他还是能在憋死陈钰中找到乐趣。陈钰看到他後一声不吭,连对陈锦都不再理会。
陈锦上车後也不开口,这伪兄弟三人於是在诡异的平静中,坐著车到了陈家大宅。
陈钰率先下车,连招呼也不打就进了大门,剩下两个人都不在乎他那点小情绪,但出乎意料的是,两人还没走进宅子大门,就听到陈钰的冷笑:“丧家之犬。”
这显然不是骂陈莘的,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孙奕。
陈锦抢先陈莘一步进入宅子,果然见到孙奕站在大厅中间。
孙奕的神情平静,当他看到陈莘慢吞吞地也进入大厅时,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现在人齐了。”
陈锦皱起眉头,正想阻止孙奕说下去,却听到孙奕说:“陈钰,你不知道吧?现在站在这里的三个姓陈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是这个家里的儿子,另外两个都是不相干的人。你觉得,另外两个人是指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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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钰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暴怒道:“放你妈的屁!难道陈莘才是我爸和我妈的儿子吗!”说道这里,他却倏地住口。
倒是另外三个人都惊讶地看著他,看得他脸色惨白。
孙奕半晌後,才轻轻地自嘲苦笑:“原来你知道,原来你知道…………”他突然拔高声音厉声质问:“你早就知道你自己不是这家的儿子!”
陈钰听了,像是承受不住般,退後一步。
陈锦却在这时走上前,拍了拍陈钰的肩膀,像是安抚他一样,然後才问孙奕:“你来就是说这事?”
孙奕反常地被这种态度激怒了,他看著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的陈钰,又看看略微有些尴尬的陈莘,嗤笑:“你不会认为我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来的?”
闻言,陈锦反问:“难道不是?”
然而还没等到孙奕回答,原本一脸惨白站在一旁的陈钰却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怒吼一声,推开陈锦後就一拳将孙奕打到在地,“我是不是这家的儿子干你什麽事!”切齿地怒骂中,他已和孙奕纠缠到了一块,“要你多事!你以为你是什麽人!你也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在厅里的佣人们都惊呆了,陈钰虽然一身力气,但一言不发的孙奕也被挑起了脾气,两人拳脚间都没占便宜,茶几被!啷一声不知是被谁踢倒,上面的花瓶倒在地毯上。陈莘没想到场面如此戏剧性,之前想过偷偷溜走的想法也没了,就看著陈锦走上去一把拉开陈钰後怒斥:“还不过来帮忙!”才哦了一声赶上去扯住还想给陈钰一拳的孙奕。
陈钰气喘吁吁地死死盯著孙奕,他嘴角破了,额头也破了,膝盖疼得,拳头疼,这些却都比不上他内心的绝望。
孙奕看著他这样,咧嘴嘲笑道:“陈钰,你怕什麽?你是领养的这事,你以为是秘密?”他一字一字地击垮眼前的人,“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是,所,有,人!”
“不可能……”陈钰喃喃,胆寒地看了一眼陈莘,打了个冷颤,“不可能……”
“那你问问陈莘,他什麽时候知道的?他多少年前就知道你和这家里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孙奕一改常态,恶毒地狞笑,“你以为这是秘密?你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摆出的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有多滑稽,你自己知道吗?”
陈钰摇著头,听到身边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抬起眼帘,语气是前所未有地卑微:“大哥,陈莘知道了,是你告诉他的吗,你有把我当你弟弟吗?”说到後面,声音都抖了。
陈锦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在他挣扎中竟不留意被他挣脱了,他定了定神,才道:“陈钰,只有你自己才介意你是被收养的。”
陈钰看著陈锦冷静的样子,又看看陈莘反抱著孙奕的那副事不关己的摸样,惨然笑道:“是啊,只有我在意。因为你只在意陈莘,从陈莘进这家门开始,你就只在意他。”
陈锦想解释,复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沈声道:“陈钰,从小,爸爸和我都没有把你当外人,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你不知道?”
陈钰被陈莘早就知道这个秘密的事实震惊到愤怒,多少个日夜的恐惧的事一下子变成了现实,甚至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被自以为的隐秘蒙在鼓里,“我不知道……”他低声说,“你和爸爸,都只喜欢陈莘……大哥,”他带著细微的哭音问,“你为什麽要告诉他……我要怎麽办?”
陈锦还没回答,孙奕冷笑道:“看看你这混帐样!你联合唐嘉想吞我的公司,也不看看人家领情不领情。你才是这里多余的废物。”
“孙奕!”陈锦喝到,“说够了。”
“陈钰,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狂妄,自大,偏执,愚蠢,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你能让别人接受你?”
陈钰原本正悲痛怯懦,被始作俑者一刺激,怒吼道:“关你什麽事!关你他妈的什麽事!”
孙奕却不证明回答,反而道:“陈莘,你告诉他关我什麽事。”
陈莘没想到自己被牵扯进去,一愣,看到那两兄弟都疑惑地看著自己,“他是,”他有些为难,这事他也是刚知道不久,可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陈钰的亲哥哥。”
陈钰彻底震惊了,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麽,脑中早过滤过好几种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过是个。他脑子了一片混沌,他早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孩子,但哥哥?他怎麽会有个亲哥哥?竟然还是孙奕!?
这一晚消息太混乱了,都不知道该如何结束。
陈莘看著陈锦估量自己的目光,知道他必定怀疑自己和孙奕串谋,但这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他本没打算交代清楚。如今孙奕这麽绝望地跑来陈家,肯定是陈家兄弟做了什麽,让他如此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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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厅里的佣人们都很识相地出去了,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全都绷著脸,互不说话,陈钰脸色难看,陈锦最快掂量清楚形势,他问:“你能证明你们的关系?”
孙奕道:“他自从被人拐走,我们家就没有停止过找他……”所有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孙奕恨陈家,恨得入心入肺,为了陈钰,他家支离破碎。到他大了,通过各种关系找到线索,看到的却是陈家被宠坏了的二公子,肆无忌惮地享受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陈家里每个人,都让著他,宠著他,随便他狂妄自大,甚至连被迫住进陈家的陈莘,也不知出於什麽心态,对陈钰也百般忍耐。陈钰变本加厉,浮躁轻狂,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孙奕那胸中原本的恨意突然成了一个念头──不如弄垮陈家,弄垮陈锦陈钰……这年头一发不可收拾,可是他没想过,陈家势大根深,怎麽可能就被这点事动了根基,不过也就是头疼了几天而已。
这些都是陈莘知道的事,他不知道的是,孙奕为何会来陈家将这一切都揭穿。孙奕说完,已经深夜,他口干舌燥,内心苦涩。陈钰一直不说话,听完後的很长时间,他将双手捂著脸,陈锦阴沈著脸,半晌才说:“口说无凭,去──”
话还没说完,孙奕冷笑一声打断他:“DNA测试的结果你要看吗?你以为我希望这样的废物是我弟弟?”
要以往陈钰听到这话,肯定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但今天陈钰受的刺激过重,根本没有反应,只是继续埋著脸。陈锦也没有什麽能说的了,收养陈钰是父亲的决定,他从小就将这个弟弟当亲弟弟看,有求必应,很多时候对他比对陈莘更亲昵,如今陈钰的亲哥哥竟然是一直以来被他们家器重最後又背叛他们的人,指责他们对待陈钰的方式。他看了一眼陈钰,“你如果光明正大地来认回陈钰,我们家既不会拦著也不会设什麽障碍。你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你是他哥哥,你有没有为他著想过?”
孙奕闻言,正要开口,突然人影一闪,竟是陈钰霍然站起来,他眼角泛红,说出来的话也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今天算知道了,我过去这麽多年……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无比可笑,不知所谓……”说到後面,声音都已经哽噎,陈莘注意到他手指微微发抖,显然内心极端激动,“……我怎麽没早点发现,我才是最可笑的人。”
陈莘那一刻觉得陈钰只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回想起从小陈钰那高傲的以欺负他为乐的姿态,他从小让著他,因为老妈不小心说漏了嘴,说陈钰是个被领养的孩子。他想陈钰总是比他更惨一点。到後来,老妈死了,他还是让著陈钰,却是抱著倒要看看这个纨!子弟会变得如何坏的心思。可现在一下子将真相倒给他听,就是他也觉得不忍。
然而谁也没料到,陈钰说完这番话,就走上楼,剩下三个人默默地坐著,过了一会儿,大屋外面隐约传来车声,吴伯拘束地走过来,小声说:“是唐嘉先生来了,他说他等人,不进来了。”
陈锦还没问唐嘉等谁,陈钰就提著个小包走下来,“我出去住一住,冷静一下。”
陈锦抬起头看著这个疲惫不堪的弟弟,什麽也没说。陈钰看了一眼孙奕,又看了一眼陈莘,不再说话转头走了。陈莘觉得望他的那一眼里满是绝望,等陈钰将大屋的门轻轻关上,他才转头问孙奕:“你不是打算放弃了吗?怎麽又──”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