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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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小书童-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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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会不会忘记那个总是带着一脸坏笑的影子?

    无数的问号,无数的画面,将自己的脑海充斥地一片混乱。她开始怀念曾经那些美好的日子,无论是被爹疼爱的,还是与唐安赌气的,都是如此珍贵。

    她很想延续这种被忽略的快乐,如果让她重头再活一次,她保证会无比珍惜地渡过每一天,不再跟爹发脾气,不再嘲笑哥哥一无是处,不再刺唐安那决绝的一剑。

    可惜,往昔一去不复还。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所能做的只有拼劲全力搏上一搏,不会让自己的后半生在悔恨中渡过,为亲生父亲惨死于眼前、自己无动于衷而感到羞耻。

    不管结局会如何,起码为人子女……她曾努力过。

    黑色的靴子踩在青石板凝着的白霜上,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坚定而有力的步子,让四周冷冰冰的屋舍徐徐倒退,不多时,便穿过了整条街。

    灰色的刑部大院,如同一只张开巨口的狰狞扼守,等待着像是饕餮美食般的自己送入腹中。

    但大小姐毫无惧色,步子一如从前,沉稳而坚决。

    大门前,两尊石狮像旁,两名身着公服的佩刀侍卫仍在尽忠职守。但是脸上的倦容,却透露出他们并未将守门当成一件重要的差事。

    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人挑战过大唐朝廷的权威。他们只记得多年来路过这两扇丹红大门前时路人脸上的敬畏,却不记得有人敢单枪匹马擅闯这座大唐的牢笼。

    今夜注定是个例外,因为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正直冲他们走来。

    右侧的侍卫赶忙招呼一声,提起精神来盯着远远走来的不速之客,当看清楚来人的模样,表情却微微一滞。

    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

    可惜的是,他们无暇欣赏女人的美。

    她背后的三柄长剑,已经让侍卫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二人几乎同时将揣进口袋中的手抽出来,紧紧握在刀柄上。

    “刑部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程采夕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这句话实在太过熟悉,她这才发现,原来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和用耳朵听起来,感觉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距离大门十米开外,止步。

    冷风扶开她额前的秀发,露出一张比明月还要动人的娇颜。

    “我不是闲杂人等。”

    程采夕玉唇轻吐,伸出手指指了指两扇大门:“我叫程采夕,隶属飞天门,也是朝廷的公人。按道理来说,擅闯衙门的事绝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但是此时此刻,我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朝廷中人——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受了冤屈,被关在这两扇大门后面,如果我什么也不做,那么几天之后他或许就会死掉,所以我要救他。”

    听完这席话,两个侍卫悚然动容。

    不是因为她的孝,而是她将擅闯刑部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说出来,如同邻里间的攀谈。

    但是这番话并不难理解——她想劫狱!

    飞天门中都是些什么人,整个朝廷都知道。而飞天门中有一个姿色超群的女魔头,恐怕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不会陌生。

    “呛!”

    二人抽刀出鞘,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个女人的身份,让他们感觉到了如山一般的压力。

    不可否认她的确很美,但据他们所知,她的武功比她的容貌犹有过之。

    右侧的公人冷冷道:“程姑娘,我等并不知道令尊的情况,对你的遭遇也深感同情。但是职责所在,还望你不要令我们为难。”

    这样的回答早在她的预料之中,程采夕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我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给我的,我已经没了一个亲人,不能再没有另一个。所以现在并非我令你们为难,而是你们令一个绝望的女人为难。”

    右侧侍卫苦心劝道:“程姑娘,你我皆为朝廷办事,希望你不要自误。”

    程采夕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纤细而白皙的玉手已经探到了背后,缓缓拔出最右边的一柄长剑。

    两个侍卫看到了她背后的武器,不禁暗暗皱眉,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程采夕救人的决心。

    她之所以带三把剑,是因为一把剑对挡多了会起卷。

    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抉择。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敌袭!”

    左侧的侍卫扯开嗓子,用尽浑身力气呼喊出来,妄图提醒院子里的同伴。要阻止一个豁出性命的女魔头,他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月光之下,丁字街头,一袭黑衣的女人站的笔直如松,俏脸写满决绝。

    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把唐安的笑脸重新温习一遍。当最后一股温暖的血液流过心房,程采夕蓦地睁开眼睛。

    整条街的温度骤然降低,横剑当胸的程采夕,再也没有了烟火之气,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杀意。

    “得罪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困兽之斗

    “啼啼哒、啼啼哒!”

    马蹄声密如奔雷。

    三十余骑快马上,身着禁卫军特有甲胄的士兵勒紧缰绳,将控马技术催到极致,在空寂的大街上如风般穿梭。

    身着紫色外衣的唐安一骑绝尘,跑在了队伍最前头。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焦急,仿佛急于回家陪伴临盆妻子的丈夫。

    “季晨,到刑部还有多远?”

    紧随其后的季晨顶着冷风大声道:“快了,再拐过前面那个路口就是了!”

    唐安回头满脸愠怒:“他妈的,老子让你去叫人,你非要罗里吧嗦的唠叨半天!我老婆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子保证让你这辈子娶不到老婆!”

    季晨一脸委屈,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唐安急冲冲地找到自己,让他喊几十个弟兄一起去救老婆。

    季晨一听这话怒不可遏,想唐大人带领一票弟兄在西域出生入死,刚刚回到京城竟然遇到这种事,这不是打他们这些边军的脸么?

    找齐了人手,总要有个动员讲话让兄弟们同仇敌忾吧?但老天作证,自己一共只说了三句话,其中还包括一句中气十足的“兄弟们”,然后就被唐安拖着耳朵给揪走了——这他娘的也叫罗里吧嗦?

    委屈归委屈,但他深知唐大人的脾气:在他生气的时候,根本没有道理可以讲,所以他将满心怨气化作一个字。

    “驾!”

    沿着季晨的指示,唐安第一个拐过了漆黑的转角。还没走多远,一座围绕灰色高墙的大院映入眼帘,居中的漆红大门之上,写着“刑部”二字的匾额异常醒目。

    这座让无数贪官饮恨的深宅,此时却没了往日的森然。

    大门外,两个侍卫躺在地上不住呻吟,从不离身的佩刀早已扔的老远,身子蜷缩成虾米的形状,动上一动都会牵扯到伤口,疼得死去活来。而本该紧闭的大门,也被人从外面用蛮力踹开,夜风轻轻推动的左侧大门上甚至裂开了一条缝,如同一条狰狞的伤疤。

    三十余人随即赶到,季晨催马与唐安并骑,仔细看了看周遭的情况,很认真地总结道:“这里必定发生过一场恶斗!哎哟,大哥你为什么打我?”

    这白痴都能看出来好不好!

    唐安白他一眼,道:“老子还没瞎!”

    倒地的两个侍卫听到马蹄声,挣扎着爬起身来,道:“敢问来的是哪位大人?”

    唐安还未说话,季晨便咳嗽一声,戴罪立功地恭敬一指道:“这位便是咱们大唐镇西侯、禁军统领唐安唐侯爷了。”

    唐侯爷!这位在西域大杀四方的英雄,早已经成了所有大唐子民的偶像。

    二人大喜,自以为遇到了救星,一拜到地道:“参见侯爷!侯爷来的正好,飞天门公人程采夕意图劫狱,现已闯了进去,请侯爷做主!”

    劫狱?

    三十余人面面相觑,暗道原来是自己会错了意,并非有人要抢唐大人老婆,而是嫂子来抢人。

    大唐立国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敢私闯刑部大牢。大人不愧是大人,找的女人个个都这么有个性。

    边关将士们个个脸带钦佩,都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新嫂子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两个侍卫本以为遇到了救星,却并未注意到唐安越来越寒的脸色。刚刚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却见唐安勒了勒缰绳,纵马过去当胸就是一脚,让勉强站立的二人再度变成了滚地葫芦。

    唐安指着两人鼻子骂道:“那是我老婆!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老子也会找来全天下的工匠制造宇宙飞船,把月亮给她摘下来。不过是劫个狱而已,你们让她劫就是了,还挡什么挡?他妈的,不开眼的东西!”

    二人伤上加伤,痛的死去活来。可是身体上的痛比起心里的痛,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他娘的,谁知道那是你娘子?更何况你娘子就能触犯国法么?我们秉公执法有什么错,为什么还要挨打?

    三十余人敬佩之意更浓。她要劫狱,让她劫就是了,这话说的是多么霸气!汉子们只恨自己不是娘们儿,否则恐怕分分钟就会双腿发软脸色酡红,拉着唐大人去归云客栈开房间撕床单了。

    唐安狠狠吐了口唾沫:“我老婆要是有受一点委屈,老子挖你们祖坟,呸!”

    说罢,带着三十余人如长龙一般进了刑部大院。

    ****************************

    公正严明的公审大堂后面,有三排密集的屋舍。这些屋子有的是单独审讯的刑房,有存放宗卷的阅室。穿过三排屋舍,便是一个空旷的大广场,再往后,便是令人望而生畏的牢房了。

    广场之上,已经密密麻麻围聚了一群人。

    天牢这种朝廷重地,关押的都是朝廷钦犯,向来都派有重兵把守。这种规矩不会因为天寒地冻而产生丝毫松懈,作为大唐司法权威的刑部,也不容许闹出“重犯被劫”这样的笑话。

    所以,得知有人擅闯的消息,百十号身着青云服的护卫倾巢出动,在方石砖铺就的诺达广场上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当看到数量如此之重的带刀护卫,程采夕的心便凉了半截。

    人力有时尽。她没有不自量力地认为自己能够在一百多人的阻挡下安然离去。不仅仅是她,恐怕就算慕惊锋亲来,也未必能在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卫手底下讨得好处。

    但是她不能退,退一步换不来海阔天空,只会换来自己父亲人头落地。

    所以她毅然出手。而伴随在身旁的,只有那把对她不离不弃的宝剑。

    一炷香时间过后。

    广场还是原来的广场,但广场上的人却不再是方才的模样。

    原本站成一排的护卫,已经围成了一个圆圈。

    圆圈外面,九个受了伤的护卫倒在地上,模样痛苦至极。

    圆圈里面,程采夕单膝跪地,大口地喘息着。

    她流云般的秀发已经散乱,一道鲜红色的血迹顺着嘴角一直流到尖细的下巴,一身黑色夜行衣多了六道伤口,白皙的嫩肉和血色刀口形成了鲜明反差,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背后已经空无一物。原本的三把剑,有一柄因为拆招过程中缺口太多被弃用,有一柄一个不慎被对方高手震飞,最后一柄剑此时被她握在手里,不过却只剩下半截。

    她撑着唯一剩下的半截断剑,在一群黑衣护卫中间,犹如一只被困的野兽。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一个拥抱

    剧烈的打斗已经耗光了程采夕所有力气,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很想哭,可是不能哭。

    她的眼神透过人群,看向最后放那座三层高楼,自己的父亲就在那里。

    她离得如此之近,可是不断缩小的包围圈,却让这短短的一段路变成了天堑。

    “就这点本事,也学人来劫狱?”

    护卫之中,身着藏青色外袍的护卫长严青脸带冷笑。

    他的弟弟就是飞天门徒,从胞弟口中他得知了许多关于程采夕的事迹,对这个急公好义、侠骨柔肠的年轻女子,他打从心底佩服。可惜不久之后,他就将这种佩服转化成嫉妒。

    凭什么飞天门高高在上,受尽天下敬仰,而自己既有本事又有眼光,却只能在刑部当一条看门狗?

    如果不是因为程采夕身份特殊,单是擅闯朝廷重地这一条罪名,就足以让严青将她就地格杀。

    程采夕摇摇头,道:“让开!”

    “程姑娘,收手吧!”

    严青的态度,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态度。一帮护卫尽皆面带愧色,诚信规劝道。

    眼前的女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坚持着不倒下,这到底需要怎样的执念?天牢中的人到底受了多大的冤屈?

    每个人都被程采夕的倔强深深的打动了,但是职责所在,这身青云服不允许他们被自己的情感左右。

    “程姑娘,收手吧!”

    规劝的声音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能让这个年轻的女人回心转意。她仍旧握着宝剑,浑身颤抖地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盯着天牢的方向,嘶声道:“让开——”

    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中的断剑,铺天盖地的虚弱传来,让这一剑变得毫无威胁。

    “飞天门,也不过如此。”

    严青冷冷一笑,上前跟上又是一掌,让刚刚站起来的大小姐再度摔倒在地。

    她瞪着一双倔强的双眼,修长的美腿蜷缩起来,想要支撑着脚掌踩在地面上,却怎么也做不到。大小姐咬着下唇尝试了几次,但无论如何努力,就是无法再度站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拳头狠狠锤在青石板上,不争气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自己的至亲近在眼前,可是自己却怎么也做不到,这到底是为什么!

    漆黑的夜,无助的少女,撕心裂肺的嚎啕声响彻广场。护卫们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谁也不忍心多看眼前的画面一眼。

    “驾!”

    一声嘹亮的呼喝,打破了眼前短暂的平静。

    蓦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所有护卫应声转身,看向刑部大堂的方向,连萎顿在地的大小姐都忘记了哭泣,不知道如此寒冷的夜,又有谁会到天牢来?

    借着火光看去,大概三十余骑快马就像是一阵旋风,顷刻间便掠到了广场最中央。

    严青脸色变了变。马背上的人所穿的甲胄,以他的身份当然认识,那是如今风头一时无二的大唐禁军。

    按道理来说,原本羽林卫、禁卫军以及分散在各个朝堂和衙门之中的护卫,隶属三方关系。但是现在,因为东方远行的大军临近,皇上为了让京城兵力得到有效调度,废除了三权分立的繁文缛节,将从西域归来的三千边军、羽林卫和禁卫军重新进行了编制,统称为“禁军”。自己原本所在的朝廷护卫队,根本连进入编制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从隶属关系上来说,却要听从禁军的调度指挥。

    简而言之,汴京城里只要能带刀上街的,统统都属于禁军的控制范围。

    禁军与刑部,一文一武,按道理来说八竿子都打不着边。夜黑风高之际,他们不请自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诺大的广场漆黑一片,只有四五只燃烧的火把,可以依稀视物。

    当看到围成一个圆圈的护卫个个带刀,唐安的心凉了半截。如果因为自己晚到片刻而与大小姐阴阳永隔,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马还没有停稳,他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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